“哈啊这就是汝等年轻人的思维方式吗?当然不会。”
“那没事了,请。”
“明白,从今往后吾之名,吾之剑便于汝结缘。”
飞驰而来的每一柱巴力拉赫穆都匹敌魔神柱,这样的敌人足足有十一只,但面前这位自诩平凡的老者却丝毫不惧,众人无不侧目。
来自乌鲁克的最古之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解封其最强对界宝具EA之时,需要足够的吟唱时间。
而这段时间里,却让身后的众人惊叹不已。
化身为死神的老者,每一次在火光中的隐匿都精准出现在一柱巴力拉赫穆身边,一剑砍落没有丝毫停滞斩落其皮肤、骨骼甚至其内的魔力源流,随后丁点污秽不沾潇洒抽身离去,在提亚马特召唤而来的十一柱使魔之间,斩杀不死的死告天使此刻简直强如鬼神。
分毫不差,手起刀落。
喜好之物?唯首尔。
眼看着暗杀者成功拖延住十一子,众人开始专心阻拦其他挡路的杂鱼拉赫穆们。
而吉尔伽美什王的吟唱,终于来到了最后。
“——轰!”
伴随着最后一声炸响,金色的闪电洪流将前方提妈的风压完全震碎,尚未耗尽的洪流迅猛直扑,划破长空而来。
乖离剑的大体形状,为三段不相连,各自逆向转动的圆柱,它根本就没有常规意义上的剑刃,比那柄死告天使的巨剑,更不像是一柄剑,它甚至不像是一把武器。
然而就是这个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竟然超脱于“剑”的概念之上,成为足以切裂世界的兵器。
乖离剑并不能杀死提亚马特,但若是方寒能够将提亚马特“反创世纪”的概念具象化,再将其破坏,从效果上来看,跟赋予她“死”之概念是一样的。
破坏了提亚马特“反创世纪”的概念,也就是破坏了她的“生”,唯有如此,才有希望将杀死,完成弑神作战。
方寒的赝品无法做到这一点,他只能将这决胜的一击,押在乖离剑上。
乖离剑的复杂程度,已经近乎于世界规则本身,即使方寒的【起源】是创造,要完全解析它恐怕也得花上半辈子。
因此,在吉尔伽美什王复杂万分的眼神当中,方寒接过EA,他没有试着将乖离剑收起,而是直接举着,肩负着贤王乃至诸位女神的最后信念,分毫不停,选择了简单粗暴直面提妈的冲进。
而这一次。
和他并肩作战的只剩下两只雪白小兽。
提妈和芙芙。
密密麻麻的飞行拉赫穆被释放出来,挡在了前方的通道上。
此刻,手持EA,仿佛蚍蜉撼树的他甚至无法动用其他的宝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拉赫穆横冲直撞,目标唯有某人的心脏。
情势危急。
千钧一发之间,银白色的身影悍然插入,屹立在方寒面前,象征着『比较』之理的第四灾厄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初露锋芒,口中扬起青厄之风堪称铺天盖地!
“嗷呜!”
历尽层层阻碍而威力大不如前的拉赫穆冲击被瞬间击溃,散成一股股狂乱的气流崩溃消散在天地之间。
“芙芙!芙芙!”举着大盾守护在前辈身前的小茄子,玛修基列莱特第一次见证自家小可爱的真正实力,堪称从者级别的拉赫穆军团们在雪白小兽面前,简直一击则溃。
“没有人能够在我面前伤害这个孩子!没有人!”凛然的声音中夹杂着十二分的坚定和不可更改的意志,玛修的耳边甚至响起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娇喝 :“区区拉赫穆,你也配?!”
梅林对此没有发出惊疑,默默的从阿瓦隆那里汲取魔力。
可是吉尔伽美什却发现他在凯茜帕鲁格救助方寒这个人类之时,分明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诧异而又……喜悦!
陪同少女们千辛万苦经历了七个特异点,于此刻到达了旅途的终点。
成长的不止是拯救人理的救世主们,甚至包括毁灭世界的灾厄。
而就在梦魔贤王感慨万分之时,方寒已经突破到了最后一道防线。
刀刃转动。
“险些让你蒙尘了,既然答应了吉尔君,自然得让你有一场属于你的璀璨舞台,于此刻起,让天地臣服,万象拜遏在对界宝具的荣光之下。”
朝出测定范围的魔力汇集在在三截圆柱型扭转剑身上,方寒手中乖离剑所指之处皆化为混沌,仿佛是一剑将次元的界壁切开一般,被击溃的空间形成如同漩涡般塌陷的空间断层。
“转动吧,EA!!”
天空在绝叫,大地在咆吼,一股膨大的魔力之束在肆意的挑战着抑制力的底线,携带着恐怖破坏力的洪流奔涌而出。
天空撕开裂口驱散黑暗的混沌之潮,崭新的人王之光于此刻交织回旋。
“Aaaaaaaaaaaa……”
万象失色,璀璨如光。
波涛汹涌的伟力乱流当中,一道模糊的影子逆流而上。
人影高高跃起,直面提妈惊恐一发嘴炮。
万千光芒中,提妈芙芙金眸闪耀,目视前方。
魔力炮匪夷所思的从中穿行而过,毫无阻碍地轰在了冥界与人间交接的山崖上,但方寒却以极快的速度,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冲进了提亚马特的结界之中!
借助天地乖离的,方寒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将提亚马特“生”的概念具象,然后一头冲了进去。
他进入了“反创世纪”这一概念的内部。
维摩那之上,Dr.罗曼的声音再次响起:“白夜叉方寒,灵基反应已经消失!!”
“就是如此!那个从来不会让人失望的家伙,一定成功进入了原初女神的体内!”
吉尔伽美什高声应道:“到了尔等出手的时候了,可不能让那个家伙,孤军作战啊!”
“都抓稳了!维摩那,开始翱翔!”
黄金与翡翠打造的天舟,重新回到其最初主人的掌握,半空之中猛然加速,飞向提亚马特的头部。
又一群密密麻麻的拉赫穆向众人飞来。
吉尔伽美什扬手一招,身后一道道金色的涟漪亮起,一具具刀枪剑戟从王之宝库中渐渐浮现。
“也许本王拿提亚马特没有什么办法,但对付你们这群杂修,还是太轻松加愉快了啊!”
数十柄B级以上的神造宝具向前投射出来,将拉赫穆们悉数轰成黑泥,还原为原初的能量。
梅林则是举起法杖,嘴里开始念叨咒语,一丛丛的花朵从他脚下生成,蔓延到整座维摩那上,从而隔断了黑泥的侵蚀。
此举看似多余,也没什么威力,但他们可不是方寒。
他们扛不住黑泥的侵蚀,尤其是藤丸立香,一旦被黑泥沾上,很有可能会被同化,从而失去作为“人”的形态。
就这样,吉尔伽美什前排主攻,梅林站在后排回血加buff,中间还有藤丸立香和玛修呐喊助威,四人在艰苦的鏖战中,静静等候胜利的曙光。
至于众望之所归那位封号死告天使的白夜叉,他已经来到提亚马特的内部,来到这一处名为“创世母胎”的虚数空间。
方寒自己仿佛已经失去了实体,化为大源,化为空间的一部分,存在于这一方宇宙之中。
他看到了这一方宇宙诞生,星球演化的历史。
这个世界的本源,是一片混沌,只有大源和充斥于其中的能量,没有星球,没有大地,自然也就没有万物生灵。
在这无边的混沌之中,存在着原初的甜海阿普苏,与咸海提亚马特。
二者交会,从而创造世界,诞生出了众神。
阿普苏和提亚马特的形体也因此固定下来,有了自我的形象,而提亚马特,是为大地母神,又称原初之母。
众神拥有了智慧、力量,拥有了欲望,他们无休止的喧闹让阿普苏与提亚马特无法安睡。
从某时起,两位创世神决定消灭自己的后代来解除痛苦,众神亦不愿坐以待毙,决意共同反抗。
与提亚马特决战的神明,便是传说之中的战神马尔杜克,神斧的主人。
马尔杜克司长太阳与火,他在神王恩利尔的“风元素”加持下,成功斩杀提亚马特,并取代神王,成为众神之首。
作为创世的母亲,提亚马特被自己的子嗣弑杀,无疑是一个悲惨的结局。
但她的悲惨命运远未结束。
战神马尔杜克将提亚马特的尸骸肢解,拿去创造了天和地,创造天地之间的星辰雷雨,创造人类和人类生存、居住的环境。
这就是“创世母胎”的由来。
方寒以一介旁观者的视角,目睹了提亚马特被弑杀,然后被献祭的过程,不知从何时起,内心涌起了无尽的怒火。
想要复仇,想要毁灭人类,想要为“母亲”夺回所失去的一切。
在他的理智即将被怒火吞没之际,脑海深处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心神合一,万变不惊。”
那声音极为悦耳,而且很熟悉……是谁呢?
“被吾凯茜帕鲁格庇佑的人类啊,这个时候想想提妈会怎么做?”
无端地在脑海里回响起这个声音,方寒为此有了一瞬间的迷惘。
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啊……想起来了,这是芙芙的声音。
雪白小兽?
自己的使命是……?
被仇恨和怒火填满的内心,渐渐恢复了冷静。
如果自己的身边没有雪白小兽的陪伴,可能第一时间就被提亚马特的邪念同化,成为真正的子嗣了吧。
方寒忽然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发现自己又重新拥有了形体。
不同于先前,仿佛置身于虚数空间,自身化为虚无的感受。
方寒的自我重新找回来了。
在这名为“创世母胎”的虚数空间之内,在这一片混沌和虚无中,方寒重新做回了自己。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乖离剑,向其中注入庞大的魔力和圣杯之力。
“以此一击为诀别之礼!”
“诉说原初,祷告天地分离、开辟虚无。撕裂世界者乃吾之乖离剑。”
“群星旋舞之涡,天上之地狱乃创世前夜之终点……益以死亡获取安息。”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维摩那上,罗曼在显像屏里喊出了最新的监测结果:“BeastII的灵基模式改变了!提亚马特神的规格虽然庞大如初,但这已经变成了平常的,从者的灵基模式!”
“能够打倒!现在的话可以将BeastII完全消灭!”
成功了!
方寒的斩首作战成功了,他已经破坏了提亚马特的不死性!
几乎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这一点。
吉尔伽美什站在维摩那上放声大笑:“呼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家伙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Aaaaaa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