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辈？”
“对，你。”安洛点了点头，便好奇的问道：“说起来比起别的什么，我倒是比较好奇公爵级的恶魔，这种和众神争夺世界的未来的大恶魔，理应不会成为变成魔王的部下才对，为何你和沃芭克那女神会成为魔王军干部？”
“都是魔王那家伙太烦人啦，吾辈才答应维持结界，给魔王军凑个干部的名头。”巴尼尔走出石棺，就盘腿坐了下来，无奈的摊手道：“然后？你到底是什么人？在人类里你还是第二个.....不，维兹那时候已经是巫妖了，人类中你应该是第一个吾辈没有办法看破的人，有什么要事吗？”
“当然有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是恶魔对吧？我记得这个世界的恶魔最喜欢的就人类的负面感情，那么你对于人类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愚问，当然是喜欢了！人类是美食制造机，吾辈可不会做出伤害与杀害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每当有人类诞生的时候，吾辈还会高兴的到处跑呢。”
“不、等等，在不会弄死的情况下伤害，不是可以制造出负面情绪吗？什么都不做的话哪来的负面情绪？”
“这是你的理解有问题，说是负面情绪其实只是广义的说法，而吾辈喜欢的不是悲伤、痛苦和绝望之类的，吾辈喜欢的是......”
“.....我猜是失望。”想到他刚刚自己说的，在地下城里待了快一年的守株待兔，安洛就忍不住无语了.....这家伙果然是恶魔吗？竟然那么有毅力可以在狭窄的石棺里待上一年，而且就为了看人希望落空的表情，简直有毒啊。
“对！所以吾辈才在这等了快一年，吾辈最期待的就是看着冒险者们！辛辛苦苦攻略迷宫，最后看到的宝物却已经被吾辈先拿走，而吾辈又从宝箱里蹦出来时！那种失望还有抓狂的心情都是吾辈的最爱！”
“你，还真是有够恶趣味的家伙......虽然我没有资格这么说就是了。”
面对巴尼尔兴致勃勃的说明，已经不想再说什么的安洛，沉默地摇了摇头后便对其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坦诚的表达希望他能加入自己的计划。
巴尼尔仔细听完安洛的话，先沉思了一会儿，随即耸了耸肩道：
“虽然吾辈个人是很想加入这个听起来很有意思，而且可以拯救人类的行动，但吾辈同样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都在地下城里躺了快一年，你这不是闲到爆炸了吗？”安洛擦了一把额头冷汗，完全不相信他的说辞。
“说什么闲到爆炸，太失礼了吧？这是吾辈在实现自己的梦想！”
“呃？匹敌神明的大恶魔也有梦想吗？”
“吾辈已经存在了近乎永久的时光，所以从以前开始吾辈就具有壮烈的毁灭欲望，那就是在食用极致的负面情感之后，华丽地逝去！本来呢，吾辈是打算自己建个地下城，派出吾辈的部下守在里面，不过.....没有钱。”
“那还是真是.....现实过头的理由啊。”
“所以！吾辈一年前就发现，这个地下城难度也很高，凑合着就用一下等着冒险者经历艰难险阻来此，发现石棺里是吾辈后大失所望，吾辈却又告诉他们石棺下才是真的宝藏！”诉说梦想时，越说就越发激动的巴尼尔，挥舞着双手兴奋道：“等他们和吾辈展开最后一战，终于打败吾辈却发现石棺下面的宝箱里只有【空无一物】的纸片迷茫、失望、抓狂时，看着这一幕的吾辈一定可以体会到至高的负面情绪！吾辈就是想看着这一幕迈向毁灭啊！只是.....”
“......这里太偏了，根本没有人来。”
“是啊！吾辈在这里想了快一年！终于想明白了！这太偏了根本没有什么冒险者来！选择这里就是吾辈最大的错误！吾辈现在要想办法去搞些钱，换个好地方修建个地下城！重新开始吾辈的梦想！”
“........”
在明白这家伙的恶趣味比自己还要严重，执行力也强到过头的同时，安洛深深地意识到这家伙比自己想象的更残念，从各方面来考虑都是这样。
面对这个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比较好的恶魔，他单手捂脸的沉思了良久，提出了个建议。
“这样吧，你不是想修建地下城吗？事成之后我出一亿资助你。”
“哦？一亿？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你出的起吗？而且一亿未免也太低了吧？”
“没事，我个人还是有不小积蓄的，虽然现在是没有那么多积蓄，但公主大人倒是有很多钱，多加一点应该不是问题。”
“公主？哦~那么三十亿，怎么样？”巴尼尔狮子大开口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一亿零一。”
“——喂、喂？讨价还价不是这样的吧！1是这么回事啊1？！至少抬高100万吧？你真的有诚意吗？！”
“行吧，一亿一百万。”
“我说你啊！.....算了，十亿，十亿吾辈的力量暂时借你了。”
“不，太贵了吧？”
“吾辈可是大恶魔啊！十亿哪里贵了？！已经便宜到吾辈自己都感到耻辱了啊！”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两亿。”
“三亿！这是吾辈的底线！不能再低了！”
“行，成交。”
...........
在一阵讨价还价后，也不想逼的太紧让对方放弃交易，爽快的同意了三亿的价格。
他是爽快了，但是巴尼尔倒是很郁闷，面具下的脸露出复杂的表情，叹道：“.....和看不破的人交流，真是太麻烦了，吾辈竟然要被区区三亿驱使。”
“嘛，别这么说啦，总之我先确认一下，你不会反悔吧？”
“别小看恶魔了小子，吾等可和女神那种，平时什么也不干只是说着信我就能被拯救的大话，用捐钱就能上天堂这样的借口圈钱的诈骗集团不一样，恶魔对契约非常讲究，就算是口头上的也一样，你可以放心相信吾辈。”
“行.....不过还是先签订正式的契约吧。”
对于恶魔的固有形象，让安洛不太能相信巴尼尔，提出了签约的而巴尼尔倒也没有拒绝，随口吟唱咒文：“契约。”
就和“捆绑”的魔法差不多，在一阵深紫色的光幕中，自动飞出了一卷蕴含着魔力的羊皮纸。
“签约理所当然得用恶魔语了，违背者的惩罚可以自己规定，由地狱的意志来执行，怎么样？要签约吗？又或者想要怎么样的惩罚？”
“当然签，不过.....在签约之前能先教我恶魔语吗。”
“恶魔语？可以是可以，不过，这短时间里......”
“没事，很快就会学会的，大概到凌晨的时候就可以基本搞定，全部词组到明天应该也就可以解决，我额外支付一百万的报酬怎么样？”
“5000万。”
“不、就半天的时间，你收我5000万你良心不会疼吗？你还是人吗？！话说你这突然翻五十倍是怎么回事？再怎么说也过头了吧？”
“吾辈本来就不是人，吾辈是恶魔。”
“.....也对，两百万吧。”
“小子，恶魔语是世界最高等的语言，本身也是一种特殊的魔法，吾辈是看和你有缘才愿意教你的啊。”
说到有缘的时候，巴尼尔又凑近过来倾下身来，近距离仔细的观察他，忍不住突然露出狂喜：“小子，吾辈从一开始就感觉很亲切了，原来汝这么适合当吾辈的继承人啊。”
“哎？不.....我对当恶魔没有什么兴趣......”
“吾辈可是地狱七大恶魔之首哦？”
“可恶魔不是没有性别吗？”
“准确说是先天的恶魔才没有性别，等你继承了吾辈的领地，各个世界的人类、地狱里无数的魅魔、小恶魔与后天的女恶魔、上位有性别的女堕天使等等等等等，全部都会主动来勾引你这第一个有性别的地狱公爵哦？”
“可我在的世界应该是没有轮回转世的规则。”
“没事没事，这吾辈懂得，世间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世界，怎么样的世界都是存在的，但只要你和吾辈学习恶魔语和上位恶魔的魔法，灵魂就会和地狱产生联系。”
似乎因为发现安洛很适合做他的继承人，期待着毁灭却又担心领地没人照看的巴尼尔心情十分好，热情的道：“等你死了如果吾辈还没死亡，吾辈就亲自去接你到地狱吧！等吾辈完成破灭的愿望消失之后，汝就是新的地狱公爵来领导恶魔们！”
“我现在还不想死，请容我考虑一段时间......”
“没事！吾辈的愿望没有那么快完成，而几百一千年、就算上万年吾辈都无所谓，吾辈会等到你死的，不过在这之前先培养你也不是不可以。”
一改先前讨价还价的态度，但终究还是要钱的巴尼尔热情的定下了一千万的优惠价，直接在这地下城里将蜡烛点燃教导起了安洛恶魔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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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对方毕竟是恶魔，恶魔语可能并非完全准确，因此安洛并没有马上签约，而是再学会“契约”的恶魔魔法进行验证，召唤了几名骷髅彼此进行恶魔契约，测试了几十次之后才在巴尼尔苦笑的视线下与其正式签约。
望着先前本来有骷髅存在的一旁，巴尼尔便忍不住对另一边故意让骷髅违约的安洛，感叹道：“你真是不当恶魔都可惜人才了啊，连可怜的无辜骷髅都给地狱带走了。”
第十二章 抱富萝莉大腿·机动要塞毁灭者
“本就是没有思想的东西，去地狱也是一种选择吧？说到底人类本身也吃动物，连和尚也吃植物，而就算植物也是有生命的，真要那么算这个世界上，所有活着的动物谁不是恶魔？”
对于巴尼尔的恶意中伤，安洛只是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便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朝着迷宫出口而去，头也不回来的说道：“维兹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外面，但我们也在这里待了很久了，还是快点出去看看比较好，而且.....我现在又饿又困必须马上回去了。”
“维兹也来了吗？那吾辈打赌她一定还在外面等着，你赌吗？一百万怎么样？”
“不赌，你一定用了看穿的能力，直接看到了外面。”
“哎呀~你还真是有够谨慎的，吾辈虽然是恶魔，但也不会随便作弊啊，还是说你对恶魔存在差别对待？”巴尼尔无奈的摊开双手，不住的抱怨他对恶魔的态度，明显存在的差别对待问题。
即便安洛完全不理他，他却还是说了一路，直到他们走出了这地下城。
.....和预料的一样，头发被露水浸湿的维兹，正站在外面不过却摇摇晃晃的，看上去眼睛似乎也变成了漩涡。
明明不死者，而且是不死者里的王者，巫妖的生命力极其强盛寿命甚至和恶魔一样几乎相当于永恒，即使连续多日不休息的工作，甚至完全不休息也没有问题，至少在理论上应当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巴尼尔，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安洛好奇的戳了戳，见他们出来而面带傻笑迎接的维兹，同时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恶魔，询问起状况是否正常。
“谁知道呢，这个担心孤独终老而恨嫁的魔法师，以前明明还是个在魔王军中都留有大名的武斗派冒险者，现在却成了这副德行.....人类还真是奇妙啊，就算只是一眨眼就过去的时间，也会出现如此大的变化。”
“.....这、这幅德行还.....恨嫁.....巴尼尔先生好过分！你都说了什么啊！我、我现在明明只是个善良的巫妖而已！怎么样都没有变！”
在巴尼尔辛辣的评价，让维兹猛然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惊醒，不住地发着牢骚抗议这评价。
“......那个我能问一下吗？维兹小姐在死掉的时候，究竟是几岁？为什么会恨嫁？”
究竟是到了几岁才会恨不得早日出嫁？安洛很是好奇，毕竟维兹看起来才20岁上下，怎么说也不会到那种程度。
难道说中世纪的人，二十岁就算是年纪大了？果然.....这方面的历史书回去之后应该好好看看，不过如果从平均寿命来看的话，20岁确实已经算很大了。
并不懂安洛的困惑，维兹被打击的直接泪眼婆娑：“连安洛先生都这样！你们太过分了！”
“过分吗？我猜应该是十六岁吧？这么年轻就死了真是太可惜了，而且这个年龄根本没有必要在意嫁不嫁人的事情啊。”
“真、真的？安洛先生真觉得我十六岁吗？！”
“当然了，难道不是吗？”
“别这样、别这样！太难为情了~！”羞怯地捂着脸的维兹，顺手从兜里找了个东西，就直接塞到了安洛手里：“这是有些迟到的见面礼。”
安洛下意识看看手上的东西，却发现是高品质的魔晶石，立刻改变了针对维兹的态度：“谢谢！维兹姐！巴尼尔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该说果然不愧是恶魔吗？竟然说维兹姐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会担心孤独终老？会恨嫁！完全就是诽谤！简直不能原谅！”
“就是就是！巴尼尔先生太过分了！”维兹坦率地表示出喜悦的，脸上几乎都要笑开花的笑眯眯的道：“等回去了，姐姐请你喝姐姐冒险者时期的同伴寄放在这里，打算退休了再来喝的酒吧~！反正那个人也不懂酒的好坏~”
“吾辈的友人.....果然是在转换种族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吧？”站在一旁没有加入对话的巴尼尔，单手扶额的不断摇头：“虽然以前也算不上是精明，有着傻乎乎的地方，但现在大脑构造竟然变得如此简单，直接让这坏小子吹捧了两句就忘乎所以.....难道是在外面站太久太累、脑袋都不清楚了吗？”
事实上，他们两个人在地下城里学习了，差不多三天，维兹工作太久虽然可以继续工作，但是会变得傻乎乎的。
恶魔语比安洛想象的更加复杂，而且还带有一股魔性，精神力（魔力）低的别说学习，就是观看都会被影响，顺带还有利用骷髅测试恶魔语是否存在问题，因此时间被拉长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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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阿克塞尔城之后，安洛第一时间去治疗在地下城里，只是简单处理的手臂伤口；但由于太久没有治疗，就算用魔法治疗了终究还是留下了一道伤疤。
“不得不说，小子你不仅是人品，学习方面的热情也是恶魔的楷模啊。”
望着在公会酒馆内快速进食的安洛，巴尼尔又看了看他依旧满是血液的手臂，忍不住想起地下城三天里，他无视伤口的疼痛认真研究的样子。
“就算被你夸人品是恶魔楷模，我也高兴不起来，话说你这是在故意损我吗？”
“怎么会，我是非常认真的。”
“.....认真就更过分了，我自认为还是很善良的，或者是你这样的恶魔太不像恶魔了，不过比起这个......”安洛咽下嘴里的肉，看向巴尼尔：“教我恶魔的魔法和剑术之类的战斗技巧怎么样？”
“这不是契约的内容吧？”
“怎么不是了？契约上写明了，这段时间你可以任我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