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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争论之际,在那毫无星光的夜空之下,烟花从地平线打了上去,在夜晚的天空绽开硕大的礼花。
在烟花的照射下,人们的脸上都盛开着愉悦的笑容,每个人都在高声谈笑,彼此交换着耀眼的愉快眼神,安洛却是承受着运气下跌的风险与早坂爱,一同享受这气温一点不见降低的夜间奔跑。
藤原千花与桐须真冬早早的放弃了,但每日坚持骑着自行车送报纸的白银圭,却有着惊人的体能坚持不懈地尾随追击着她们,弥子却是不知跑到了何处。
也就在他想弥子到哪儿去,她应该不会轻易放弃的时候.....随着短暂的惊叫和木屐声,一阵香气突然窜入他的鼻腔,还有某种柔软的东西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呜.....抓、抓到了!前、前辈!别.....呼.....别想逃!”
从建筑中穿行抄近道,只是想碰碰运气看会不会,正好截住他的弥子不顾现在几乎等于被抱住的状态,直接抓住了安洛仰头盯着他。
而察觉到她突然从路边店铺里穿出,为了避免将她撞飞又不能表现的太超常的安洛,只能暂时停一下急刹车的做出刹车不急的样子,在这被抓住的当下只能将求援的视线投向了,身旁与他并肩奔跑的战友。
不过.....他的旁边并没有人,金发少女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在向前看去时,却只看到了毫不犹豫地将他丢下,独自朝着远处奔逃的少女的逐渐缩小的身影,以及她嘲讽似的头也不回,冲他挥手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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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一步的白银圭,没有去追击那已然远去的次要目标,而是双手撑膝的不住喘息的盯着,已经被抓住并表示不会再逃了安洛。
已经认命不再逃的安洛,从贩卖机里买了三瓶运动饮料,很是谦卑地递给了两名都在喘着气的少女。
“两位辛苦了,这是胜利者的奖品,顺便弥子的比我们都贵了一百,这是最佳贡献的奖励。”
“前辈.....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什么都不问了吗?”弥子没有接过饮料,而是以警惕的视线盯着他,警告道:“贿赂可是罪加一等,请前辈好自为之。”
“不是,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尽管问我会好好说的,但请冷静一点,也听一听我的解释怎么样,这个总可以吧?”
“嗯.....死刑犯也有申辩权,这个我同意。”
“.....别拿我和死刑犯比啊.....”
得到弥子同意,却很难高兴起来的安洛,转而看向沉默的接过饮料,却依旧在恶狠狠地盯着他的银发少女:“圭,觉得......”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你想解释那么你先解释一下,你说的老哥和男会计到哪里了?为什么你的旁边全部是女孩子?”
“这个.....其实这一次是学生会组织的聚会,参加者包括了我、弥子、还有学生会全员。”
“为什么要撒谎?!”
“为什么?这个嘛......”
望着面前一副已是怒极,却还在强忍着怒气模样的少女,安洛有些烦恼该如何进一步解释。
担心你知道辉夜要来也会跟着过来,到时候很容易就给我带来麻烦.....这种话直接说也不太好吧?
于是,安洛在跟着两人.....准确说是被押解回东京铁塔的路上,想好了对策让白银圭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让她将关注的重点转移到白银御行的身上。
考虑到会出现不好的影响,安洛只能先是顶着圭不善的视线给弥子说了一堆的好话,让弥子一下忘记了追捕过程中的不快,在一旁面带压抑不住的笑容,很是开心的跟着他与圭。
安洛自己,则伸手搭在了圭的肩上将她拉了过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这突然的亲近行为,令白银圭惊讶到连生气都忘了,只是目瞪口呆地张着嘴,浑身僵硬的任由他推着自己走,而望着前方的安洛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异常,只是语重心长的道:“其实,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御行考虑的,绝对不是为了自己、又或者有意想瞒着你。”
“老、老哥?安洛哥.....你不会是在找借口?把责任全部推到老哥的身上吧?”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不是吗?”白银圭一脸【为什么你会对自己有这么奇怪的自信】的疑问。
“咳、嘛.....这个.....这回不是,你听我说,你或许不知道我在公寓急着离开,其实就是为了御行。”安洛一副牺牲了许多、饱经沧桑的样子,语重心长的道:“那个时候我是去四宫别邸,帮助四宫辉夜离开家,我之所以没有说其她人存在,完全是担心你知道四宫辉夜和藤原千花会来,八成也会想跟着来。”
“这个当然要来了!话说安洛哥!你还没有说不想让我去的理由,这和老哥有什么关系?”
“.....你和你哥一样啊。”
安洛故作深沉的,带着一脸感慨地样子,眺望起了不远处盛开的烟火。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们的审美都一样,都喜欢四宫辉夜啊。”
“都喜欢?咦?等等?.....难道、真的吗?不会吧?!”
一瞬间联想到了许多的白银圭,一瞬间忘记了害羞,猛地抬起头盯着他。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这件事你得保密才行,万一让人知道可不好。”
“嗯嗯!我保证,然后怎么样?具体情况怎么样?我想听!”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白银圭,双眼放光地盯着安洛,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果然还是小孩子,这么简单就上勾了啊~
在暗地里窃喜的安洛,明白自己基本已经成功了,成功的把追杀者转变为自己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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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和白银圭的解释里,安洛直接将自己的立场,转变成了白银御行的辅助者,为了帮助自己的兄弟能成功约会,因此才故意不让刻意的避免她赶来这里。
而他则是为了给白银御行创造机会,将其他人一一拉走,因此才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安洛哥你要早说,我也不用这样追着你跑啊。”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误会后,平白跑了几条街的白银圭,抬头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十分的幽怨:“而且现在,还弄得一身的汗.....”
“这不是得注重一下,御行的心情吗?我也是不打算曝光太多他的心情啊。”安洛一副守护童真少年初恋的无奈,这倒也令白银圭一时没有办法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弥子,在被夸赞的兴奋劲过去之后,却是泪汪汪得望着他们,可怜兮兮的小声道:“那个.....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不让我听?难道.....是在说我的.....不好的地方吗?”
“.....为什么会变成我们在讲你坏话?你被迫害思想可真严重。”
也不是不明白弥子过去的黑历史,但心理阴影严重到这种程度,倒也是让他十分无语:“我们只是在说一些,兄妹间的小秘密而已,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去说弥子的坏话啊。”
“.....这个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自己被前辈讨厌了.......”
弥子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可接着却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重新板起小脸:“那么现在......前辈能说明一下,为什么去一趟厕所就带回了两个女孩子?还有那个金发的人是谁?”
“这个不是安洛哥的错,那个小个子的女孩子,只是无意中遇到和父母走散的,那个叫游佐.....有些让人不快的家伙,是被立华夫妇帮助碰巧遇上的.....当然这一点我待会儿会和她们证实,金发的女人是.....这个不能讲,不过没有可疑的关系我可以保证。”
本就心地善良的圭,不可能去责怪安洛帮助了奏的事情,但姑且还是对于安洛的话带上一些警惕,而因为早坂爱被描述成了四宫家里,帮助安洛却不能暴露身份的女仆,因此不明真相的也暂时对这些事情不去深究。
由于同样的善良,加上圭保证了早坂爱的身份,让弥子一时也没有办法责怪他,只能等到了目的地再对安洛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东京铁塔下等候的几人,看到被押解而来的安洛时,第一时间就围了上来,其中与他积怨颇深且才刚刚被激怒的桐须真冬,更是气势汹汹的样子。
但是......
“等等!真冬老师请冷静一点。”
出乎了桐须真冬与其她人预料的,先前最为积极追杀安洛的白银圭,却是挺身而出挡在了安洛身前。
“圭?你为什么了?难道被抓住了什么把柄威胁了?”一点都不怀疑安洛会做这种事情的桐须真冬,看安洛的眼神变得比先前还冰冷。
“哇~!不愧是安洛同学,连妹妹都可以威胁!”过去初见面就被迫贿赂他的藤原千花,兴致勃勃地关注起了事态的发展。
“不是,安洛哥不是这样.....至少现在不是这样的情况,现在我是自愿的!”本想帮安洛辩解,可是想到他过去确实有类似行为,用她的罪恶感要挟着,让她给他按摩的圭不由改口。
“.....圭,你在这里不完全否定,哥哥多少也会有些伤心的哦?”
“安洛哥闭嘴!”想到上次被迫坐在他身上按摩的事,便忍不住感到羞愤交加的圭,一时从保护者的状态转变像平常一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让安洛只能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好吧.....我闭嘴。”
..
在安洛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干扰她之后,白银圭挨个询问了情况,基本确认了安洛所言并非谎话。
这下弥子和她两人的不满,也就逐渐烟消云散的消失不见,毕竟她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说本来白银圭还有其它的不满之处,可许多人往往在发生大事之后,对一些小事情就不会太在意了,白银圭也是这样的大众之一,自然也就没有再追究先前的一些堆积的小不满。
只是.....桐须真冬却依旧很是不满,但安洛自然也是有充足的对策,拉着奏到远处后凑近她的耳边低语道:“奏,我们是朋友对吧?”
“嗯,是这样的。”
“那么现在能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
“很简单的事情,其实我和那个漂亮的教师之间有小小的误会,所以......”
安洛顶着桐须真冬恐怖视线,在奏的旁边说了完整的计划,最后奏轻轻地的点了点头,在安洛带着别人去买票的时候,来到了桐须真冬的身旁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摆,用期许的眼神抬头看向她:“老师。”
“什、什么?”
可爱小女孩对于男女老少都是通杀的,这种可爱与少女的时期的可爱不同,没有性别的界限也让真冬有些绷不住脸。
“那个.....安洛其实没有恶意的,他只是那种不管是对喜欢的人,还是对于打从心底里尊敬的对象,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想亲近一些、却也不知道怎么做,只能用这种方式引起你的注意力,希望你能看一看他,所以.....能不能原谅他?”
“不、不管怎么想.....那家伙不是那种青涩的家伙吧?”
想到安洛完全不知什么是客气的指示自己买酒,把自己房间当他领地,还耍手段软磨硬泡的将自己冰箱里一半冷藏室占据,全部放了各式酒水的样子,真冬的嘴角就控制不住的微抽。
在她的认知里,奏所言的那青涩、傲娇少年和安洛,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的事物。
但不明真相的奏,却帮助安洛辩解道:“安洛说,那只是表面现象,其实他很害羞的,所以才拜托我来。”
“哈?害羞?你在说谁的事情?”过大的形象变化,让桐须真冬很是不明白,安洛为何可以让人传出如此与自己形象相反的话来:“那家伙根本就是这个世界,距离害羞这个词最遥远的存在吧??你别真相信那家伙了啊,他可不是什么纯真善良的少年,我甚至一直在怀疑他根本就和他叔叔一样,不、他比他叔叔还奸诈,那奸诈的小鬼根本就是欺诈师的业界代表了!”
“.....老师,差劲。”
在将安洛教给自己的话说完,听着桐须真冬对安洛的描述,立华奏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一脸不想再理她的样子就朝着安洛的方向走去。
“哎?等等?你这是怎么回事?真正差劲的应该是安洛吧?!”
“.....安洛没有说老师是一句的坏话,全部在说老师是个不错的好人,就是有些不知变通的一根筋,可是老师一直在说安洛的坏话.....老师太过分了。”
奏头也不回的以冷淡的语气,将自己的想法完全表达了出去,让身后的真冬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如遭雷击般呆立在原地。
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想的还是太浅,安洛让立华奏过来根本不只是利用奏的可爱,这就是个一环扣一环的连环计。
第七章 安全套?不,是气球!
“失策了、又中计了.....屈辱.....真是屈辱.....那个小鬼果然就是个欺诈师转世的.....!”呆立在原地的桐须真冬嘴里不住低喃,整个人都变得比往常颓废了许多。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安洛根本不是想让奏帮助他与自己讲和,这只不过是安洛计划的第一环,或者说如果奏的可爱能达成目标,那自然也就不需要进行接下去的计划了。
而奏的可爱无法起效之时,才是第二环的计划的展开,安洛明显是算准了她和奏的性格,明白她在奏那些话下会出现什么反应,也明白奏对于她的话会出现什么反应。
同时安洛更是非常清楚的知晓,她一定不希望被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当成一个背后说人坏话的教师,然而现在这样第一印象极为恶劣的情况下,能补救的自然就只有现场和奏关系最好的安洛一人。
就算她觉得以后不会见面,不想去补救自己的印象也没有关系,那也就代表着她想和安洛算账,得先过了奏这个屏障,至少今夜想找安洛算账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否则就是坐实了她是个坏老师的印象。
毕竟正常人对于小孩子都有爱护之心,对于可爱的小孩子就更不用多说了,她要么忍着这郁闷回家暂时不在这和他算账,要么就是去自己继续败坏自己的名声,或是为了解除误会向安洛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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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须真冬在调整好情绪之后,明明就在附近却还是为了掩人耳目,躲在角落里给主动替女孩子们排队买票的安洛打了个电话。
安洛也是在看到来电者时,便明白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不由微笑着接了起来,他还未开口电话另一头就传来了,桐须真冬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这家伙!又算计了我吧!”
“对,就是这样的。”
“........”
过于坦率的承认,让桐须真冬反而不知该怎么说了,哑然地远远望着他,心头是无数发泄不出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