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也是一样的话,刚才的话我肯定也会再说的,所以请你多多......咦?等等?安洛以前就这么自恋吗?”
“艾姆妮西亚,你要是不马上说出我100个优点,我就要摔倒了哦?”
“——哎哎哎?!我只有你一天的记忆,去哪里找你一百个优点呀?太强人所难了吧??”
“这我不管,反正你给我列举100个优点,不然你就等着给我垫背吧。”
“不要这样威胁人家啦!你真的、真的太过分了!”
....
....
背着吵吵闹闹的少女,无视她抗议着要下来的要求,抓着她的大腿不放、不许逃蹿之余,安洛自顾自的在已经成为冰面的街道上快步行走着。
只是不管走到何处,四周都是一副被冰雪覆盖的样子,就连建筑物都给彻底冰封,想打开都得强行连着大门和冰一起砸坏。
但也没有走太久,在艾姆妮西亚绞尽脑汁的被迫列出他大概第十八个优点,就已经找不到用来夸人的词时,安洛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不远处的建筑后面。
“艾姆妮西亚下来一下,前面好像有人。”
“呼.....人?幸存者吗?还是怪物?”
已经想不到夸人台词的艾姆妮西亚松了一口气,立刻在安洛屈膝时从他的背上下来,一边警惕四周同时碎碎念的小声抱怨之余,一边调整着自己被安洛弄得有些歪掉的吊带丝袜。
没有一会儿在她奇怪好像没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却又敏锐的发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凝神注视着前方道路的转角,并警惕的将手放在了刀柄上,以与一般时期人畜无害模样相反的低喝:“谁在哪里?”
并没有人回应,这万物尽被冰封的城市,只是回荡着少女的低喝声,但仔细聆听去也能听到冰块摩擦、碰撞的声响。
接着.....一个女人出现了,准确说是体型类似女人的存在。
从服装来看,头戴着宽大的魔法师帽,胸口别着魔女胸针、手拄着魔杖的人型存在,应当确实是一名魔女没有错。
只是通过这披头散发的魔女那散乱垂落的黑色长发可以看到,她的眼里就像死人似的没有一丝生气,不仅仅是衣服乱糟糟的和破布般,浑身各处还都是冰块,整个就如同长满蘑菇的枯木,别说手脚了就连脸上都“长”着冰。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不过——你要是继续靠近,我就砍了你喔!”
本能感觉到了危险的艾姆妮西亚,拔出了军刀。
安洛倒是躲在了看起来很可靠的少女身后,不带什么紧张感的好奇打量着对方:“这是.....什么怪病吗?”
这么想着,他再度使用了洞察。
【名称:路德拉
种族:人类
特征:大魔女路德拉作为魔女中的顶尖存在,因此被人们称为大魔女,具备着改变气候的强大魔力,为了拯救故土、冰封了整座国家,此刻的她人性已经消亡殆尽,而在消亡的最后祈求着救赎,寻求着死亡。】
“信息虽然不少,但具体情况依旧没有写清楚啊。”
看着突然的脚步朝他们走来的魔女,透过那病态脸庞与散乱的发丝,能看到的却依旧只是不存任何情感的眼瞳。
还不等尝试着沟通,那魔女便举起了魔杖朝着艾姆妮西亚释放出射线状的冰柱,似乎打算把她也给冰封起来。
这不同于一般冰魔法,明显应该会将触碰事物冰封的冰柱,让本想劈开冰柱的少女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躲开却想到安洛在自己身后,一时间犹豫着眼看就要被寒流命中成为冰雕时,却让安洛给直接拉到了身后。
还不等她为安洛将要被冰封而惊呼,一柄漆黑的巨剑却划破了寒冷的空气长在冰柱上,诡异的并未被寒冰冻结便斩碎了冰柱。
四散的冰晶化作细碎的碎冰,在太阳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显得美不胜收。
也不等艾姆妮西亚松一口气,对方却接连不断的射出冰柱,但安洛却也同样高速挥舞着具备破魔属性的魔剑,无论对面飞来多少冰柱却尽皆被其斩于剑下。
失去了人性和智力的魔女,没有任何章法和手段的只是不乱丢出冰柱,同时却也在不断朝着安洛走来,完全不懂应当和用剑的人拉开距离的道理,因此这安洛被单方面攻击的战斗看起来似乎很凶险,但也只是看起来.....并且在眨眼功夫里也就结束了。
只会使用单一攻击并自己走过来的魔女,被遵循一贯的原则避免在孩子面前杀人的安洛,以剑身砸在脑袋上直接就被打昏过去。
....
“那个.....安洛,接下去该怎么办?”艾姆妮西亚望着倒在地上,浑身冰块的魔女一时间有些犯难,同时也很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安洛,忍不住问:“你不是魔法师和医生吗?为什么还会使用剑?而且.....好像剑术比我还厉害?”
“作为一名旅行者,当然得样样精通了。”
“不、你别欺负我没有记忆,正常的旅行者不可能又懂魔法又会剑术还会医术吧?而且那把剑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的剑吧?”
“我就当我不正常好了。”随口敷衍着略过这个问题,安洛便看向了魔女掉在地板上的魔杖:“比起这些怎么都好的事情,我觉得现在还是先问一下情况比较合适。”
“这不是怎么都好的事吧?而且.....问谁?把她叫醒?她看起来不像能沟通的样子吧?”
“不是,是问她的魔杖。”
“她的魔杖?”
“嗯。”
没有更多的解释,安洛就捡起魔女掉在地上的魔杖,对其使用了让物品变成人的魔法。
一个健康状态的魔女便出现在了两人身前,只是却是阴沉着脸,满脸悲伤的望着地板上的主人。
“——魔、魔杖变成人了?!”艾姆妮西亚掩嘴惊呼。
“好啦,别大惊小怪了。”其实一开始自己也很惊讶的安洛,拍了拍少女的脑袋便看向了魔杖:“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比起我的解释,你们还是跟我去路德拉大人的家里看看吧。”
魔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温柔的扶起倒地的魔女,就算被她身上的冰刺的十分难受甚至疼痛,却还是拒绝了安洛的帮助独自背起魔女,带着两人前往了在这一切都被冰封的国家里,唯一一个并未被冰封的建筑。
进入室内时魔杖却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两人的困惑,只是尽可能轻柔的将魔女放在床上,并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看一下桌子上的信,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信吗?”
安洛左右张望了一下,很快在这只有书桌,床书架等简洁家具的卧室里,在书桌上找到了布满了灰尘,看起来放了相当久的信,而在阅读这信件时两人终于彻底理解到事情的原委。
而这封信,也正是大魔女路德拉的求救信,请求路过的旅者拯救这个国家,并且——杀死已经失去了人性和智力,彻底被肮脏的魔力侵蚀已经没有救的自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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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伊蕾娜只是去一趟无名之国而已,很快就会相会的,而薰衣魔女肯定也还是会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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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忘却归乡的艾姆妮西亚
在大魔女路德拉写信前,这个国家蔓延着一种传染病,会让人发高烧、皮肤溃烂并在数天内就死去,而且疾病是一口气爆发并以恐怖的速度蔓延开来。
被国王委托着调查的大魔女路德拉,在经历一番调查却没有取得一点头绪,而她自己又没有患病,导致这个国家甚至怀疑是她制造出了这个传染病。
毕竟魔女的身体和正常人一样,正常人得病她却不得病这未免太奇怪了,最终整个国家都开始排斥她,走在路上都会给人扔石子,病死者的亲属更是对她以刀刃相向。
于是在病情大爆发整个国家的人几乎都被感染,要不了几天国家就会灭亡的情况下,怀抱着对于故乡的热爱与拯救祖国的爱国心、使命感,无可奈何的路德拉只能选择走到街上,不择手段四处冰冻这个国家,在人们的眼里从魔女变成了魔头。
并在最后达成目的冰封了国家后,独自一人埋头研究这疾病,也终于在漫长的研究里发现了,这疾病其实并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魔法产生的副作用。
来自于信仰之都肮脏浑浊的魔力化作有害物流进河道,导致这个国家的国民接二连三病倒,而她本身其实也没有豁免,只不过是因为她作为魔女虽然对一般疾病和正常人一样没有抗性,但却具备一定的魔力抵抗而已。
而在发现原因时她本身也已经被这肮脏的魔力侵蚀,身体各处溃烂只得用冰来凝固伤口拖延病情,并努力制作解除魔力公害导致的病症的魔药,也终于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成功了。
她让制作的解药成为天空中不断飘荡的雪,可她本人却因为拖延太久魔力又消耗过度,就算有解药她本人也无法治愈了,症状虽靠着解药没有恶化,但人性(理性、感性)被肮脏的魔力常超时间的污染逐渐变得消失。
这封信是在她的意识彻底失控的最后,尽全力写下并拜托路过的旅行者,杀掉已经没有魔力去解除覆盖全国的冰,甚至连自杀都没有办法自控的她。
【......我一死,冰封国家的魔力源头便会消失,使冰融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所以,求求您.....请您杀———】信在最后变得潦草到无法看清的就这么结束了。
...
...
“安洛......”
信件上沉重的内容,让艾姆妮西亚的情感被深深地触动,情绪也跟着变得十分低沉,随着细小的声音轻轻地拉了拉安洛的衣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杀她可以吗?安洛的话.....肯定有不杀她、拯救她的方法吧?”
“很遗憾,这种情况我根本没有任何头绪.....对此我无能为力。”安洛摸着少女的柔软的短发,摇了摇头便推着她让她出去:“你出去就好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不对,这种事情,还是我来更合适。”
少女努力压抑着掌心的颤抖,带着凄苦的笑容逞强地弯曲嘴角,却又像在忍耐着什么咬住了嘴唇,并且缓缓的握住了腰间的军刀:“毕竟.....我明天就会忘记这件事,所以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你现在还没动手不就已经在难过了吗?真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勉强自己?”
安洛伸手包裹住了少女止不住颤抖的手,轻轻地冲她摇了摇头,将她的手从刀柄上移开:“这种事情交给男人就好了,把肮脏的活推给女孩子的话,怎么说也太不像话了吧?”
“.....你明明说过自己是男女平等主义者......”艾姆妮西亚垂着脑袋,小声嘀咕。
“嗯~我今天好像没有说过这句话吧?”
“日记里有写.....”
“那就是写错了吧?”安洛看着她美丽翡翠色的双眸,微笑道:“一旦手染上鲜血就再也不能回头了,我不希望你也跨出这一步,所以,会脏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就好了,偶尔你也我表现的有些责任感啊。”
“.....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少女稍微睁大眼睛望着他,在这不安与彷徨的中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让温暖的触感包覆在他的身上。
她小小的手无意识紧抓着他,甚至让他都可以感觉到她身上传来不安的颤抖,令他不禁拍了拍她的脑袋:“要不你还是睡一觉吧?”
“不行,果然这种事情应该我.....我来才是,反正我马上.....就会忘记......”
“不要让自己说这么伤心的话啊.....我和你不同你非常善良,但我不一样,交给我就好了,我会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解决这个问题的。”
安洛稍微用力的抱住这个少女,小声安抚着这纯粹、善良的令他有些苦恼的孩子。
明明是像是骑士,却既娇小又善良.....根本就和未经世事、纯洁无垢的孩子一样嘛。
轻抚着少女秀丽的银发,感受着她的柔软与温暖,安洛在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感叹,想不明白为何她家里的长辈,会让这样的孩子独自出来旅行,她的善良究竟是与生俱来还是失忆后形成的?
不过从常理来考虑,失去记忆后的人展现出来的应当是毫无算计,最为纯粹的本质吧,那么至少她的本性肯定是十分善良的。
..
在艾姆妮西亚走出了房间,被安洛要求着呆在屋外时,安洛也看向了依旧守在主人身旁的魔杖女。
“让开吧,还是说你要自己下手。”
“.....我做不到。”
女人迟缓而沉重的摇了摇头。
“什么?啊、也是,你自己肯定没有办法下手,所以才由我......”
“——不管是让开还是自己下手,我都做不到!”
“哈.....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的主人现在可是正不断承受着折磨,甚至连心智都已经丧失了自己在寻求着解脱,就算这样你也打算保护她吗?你这已经不是保护而是对于她所陷入的痛苦,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某种程度和加害无异了。”
“.....是,所以请连我一起杀掉吧。”
“我说你啊.....”
“我明白这个要求很无礼,我也明白没有人能救她,但路德拉大人不应该这样背负着骂名被人杀掉!我不能接受!就算知道没有办法接受也得接受,可是——果然还是无法接受!”
女人仿佛面对着杀父仇人般,咬牙切齿般怒视着他,说出了十分任性的发言。
“我说,就算你这样瞪着我、和我说这个也没有意义.....这也不是我愿意做的事情啊?这是她自己的要求唉,我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如果可以我现在都想走人了好吗?”
“——是你把我变成人的!所以你要负起责任!”
“什么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