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这一天,白银圭终于忍受不了
从事实角度来看,虽然白银父亲确实十分的不正经,而且没有固定工作所以白天的时候,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不奇怪,去风俗店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可他一没胆子真的去,二没有那个资金去消费,毕竟一般情况下他身上的钱连五千都没有。
“.......”
“.......”
安洛与惠惠都不知自己到底该去吐槽他,还是该同情他比较好,白银圭则单手捂脸地难以直视这颓废大叔的代表人物。
可这时被安洛拉下水,半夜跑过来被女儿教训的男人,倒是立刻反击的指向了安洛:“——说起来这小子就和我不同了,他比我可疑多了,不仅有时间、有胆子!最重要的是他有钱!完全可能去那种店!”
“.....叔,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可悲吗?还没我一个高中生有钱?”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白银父亲铿锵有力的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这态度让安洛都忍不住有些敬佩:“或许在不要脸的方面,我应该向你学习。”
“不,你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完全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白银父亲谦逊的摆手,安洛则同样摆手谦让:“不不,你是老前辈,不管怎么说就算单论经验也比我多。”
“不不不,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关系好的女孩子加起来都还没你现在的多。”
“不不不不,你......”
..............
两名男性在客厅里,谦虚的不断推让着,这和睦与融洽的一幕,让惠惠颇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白银圭则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想看看他们可以说到什么程度......
但是.....没有一会儿,脸色越发的阴沉白银圭,就已经受不了这两个人的互吹,当场爆发了。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的家伙都差不多一点,这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吗?你们是想把白银家的脸都给丢尽才肯罢休吗?!”
“不、不,小圭冷静一点.....这里没有外人。”白银父亲畏缩的小声辩解,安洛也是立刻赞同道:“就是啊,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在意那么多,而且你这么大声的,吵到邻居怎么办?”
“没错,我们这顶多算自己家里闹一闹,万一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嗯嗯,叔叔说的没有错,圭,你偶尔也要听听叔叔的话啊,叔叔虽然看上去是这样不靠谱,但怎么说也是个大人、是长辈,他的话有时候也是很有道理的,你可能难以接受、觉得不合理,可这其实就是所谓的人生经验啊。”
“对对!哥哥的话也得听,嘛,御行当然就算了,那家伙和你一样太老实、太认真了,要在社会上生存的轻松点,你就得和安洛好好学学,即便你现在可能只觉得他不像个好人,可好人总是难以生存的啊。”
本来还被吼了,下意识缩了缩脑袋的白银父亲,在安洛刻意带动下反倒是被安洛鼓舞着,逐渐就一齐正经八百的对白银圭说教了起来。
安洛很明白人都是从众的,而白银父亲其实一直都很想对女儿说教,展现作为父亲的威严于是便利用了这一点,而他本人的真实目的则是想把水搅浑,实在不行就拖一个人死,毕竟两个人死总比一个人死更好。
贫道死了,道友怎么可以苟活,要死就要大家一起死,这才是终极的团结精神啊!
不过说着说着他倒也上瘾了,与白银父亲一同一边互吹,一边互损,还顺带的指点江山似的,对虽处于叛逆期本质上却完全是个三好学生,仿佛与他们两个是另一个世界的白银圭说教。
“.....其实这两个人才是真的父子,圭和御行两个都是捡来的吧?”
在边上兴致勃勃旁观的惠惠,看着臭味相投的两人,忍不住怀疑起了白银御行与白银圭实并非是亲生,而与她一样异世界来的安洛才是白银父亲的亲儿子。
毕竟这两个正直善良的兄妹,与恶趣味满满还腹黑的父亲,在性格上存在巨大的差异,简直都快是两个极端的体现了。
同样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爹和安洛,在性格上反倒是更像的白银圭,倒是没有一会儿就再度忍耐到了极限。
她的小拳头握的紧紧地,几乎要给他们气疯似的,脸色阴沉到了恐怖的怒道: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
“.....是。”
“.....对不起。”
本还说的很欢乐,就差把酒言欢的两人,被几乎完全陷入暴走的少女给拉回了现实,很老实的低下头安静了下来。
“.....呼、呼......”
被气到了不行的圭,努力喘着气调整自己的呼吸,准备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好好教训这两个一不注意就会得意忘形的家伙,可是.....还没等她恢复过来,门铃却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
惠惠十分积极的就跑出去开门。
大门外,是一位粉发的冰山美人,然而.....却不知为何穿着红色的高中生运动服,给人感觉有些不协调。
................
................
并不清楚这安洛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在隔壁才打算去洗洗睡了的桐须真冬,由于和隔壁已经很熟的关系,并没有刻意的去换衣服,就这么穿着高中时的运动服按下了门铃。
在惠惠才打开门时,就大致上猜到罪魁祸首会是谁的她,很是郁闷得挠着头且没有顾虑太多就走了进去,第一眼便看向安洛用力地叹了一口气:“安洛.....你又做了什么惹圭生气的事情?”
“不.....我觉得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不是你又做了什么?圭又怎么会那么大声的喊出来?”
因为是邻居的关系,一直都很了解这里情况的真冬,双手抱胸地的凝视着安洛,以很是无奈的语气说道:“你就稍微让妹妹省点心吧,圭也很不容易,你就不能别在期末考试期间,还孜孜不倦的惹她生气吗?”
“.....我觉得我也很不容易,而且也不全是我的错呀。”见预定的援军终于被吸引来,起初还担心她还没回家的安洛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一改先前与白银父亲教训圭的嚣张样子,像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十分委屈的抓住了她的手,仰头望着她说:“真冬老师!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我知道在这里,我能依靠的只有公正廉洁、正直又善良的老师你了啊!”
“——哎、哎?!”
即便安洛在装可怜,看上去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少年,可被他迫害了不知多少次的桐须真冬,却还是在被抓住手时像被毒蛇咬到似的,下意识往后退开并甩手就想挣脱他的束缚,但是.....早有预料的安洛却是紧抓着不放,几乎是泪声俱下地控诉:“老师!你忍心看到,一名无辜的少年被迫害吗?!你真的忍心甩开向你求助的学生的手吗?如果你真的甩开了我的手,你觉得自己还配当一名老师吗?以后你还有什么资格自称教育者!”
“无辜的少年就算了,但你从来都是迫害的一方啊!”拼命想甩手却挣不开,桐须真冬最终只能放弃抵抗,警惕得打量着他问:“老实交代,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说阴谋什么的真是过分,我可不是那种人,而且我一直都对老师你十分的敬重,我就算骗别人,也不可能骗老师你啊!”
几乎都要将真诚二字写在脸上的安洛,用力一拉就将手捧在胸口上,让桐须真冬也跟着被迫弯下腰来,近距离看着他诚挚的目光:“这次、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我的错!请老师你来主持公道吧!”
“对,我相信安洛做人虽然不太行,还满肚子的坏水,可应该还不至于去那种地方。”白银父亲也不知是在帮安洛说话,还是在损他的在一旁插嘴道。
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白银父亲的真冬,忘记自己的手还被抓得紧紧的事情,下意识看了过去稍稍愣了一下:“咦、这位是.....?”
“你好~我是小圭爸爸,安洛和惠惠这两个人精的叔叔。”还盘腿在地上的白银父亲,指了指现场的三人,很是爽快的打了个招呼。
“啊、我是住在这隔壁的人,桐须真冬,请多关照。”虽说还是没能挣脱安洛的手,但真冬却依旧很认真的低下头,对这至少年龄更大的长辈打招呼,接着又板着脸看安洛:“.....然后,你要抓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老师的手,就是救赎的手,我怎么可以放开!”
“.....哎、哎哎??”桐须真冬僵住了,白银父亲倒是捏着自己的下巴,煞有其事分析道:“噢噢~原来你喜欢年龄比较大的女生啊,不过说起来这肉麻的话,很有我年轻时的风范,我给九分。”
“什、什么?安洛同学对我难道抱有......”惊人的情报让真冬慌乱了起来,用力地摇头:“不、不行的!——不洁!我是老师,你还是学生,这种事情.......”
“不,真冬老师,你误会了。”作为旁观者,也是最清楚安洛的惠惠,憋着笑摆手道:“他的意思肯定是:你不救他,他就不放你,只是这样而已。”
“准确说,是在我得到救赎之前,我都不会放开,毕竟这是救赎的手嘛。”
安洛也没有否认,很是干脆的承认了惠惠的推测,还调侃道:“老师和叔叔真是下流的大人啊,明明是这么严肃煽情的话题,竟然会想到那种奇怪的方面去。”
“你、你这个色小鬼!唯独你没有资格说大人下流!”意识到自己想歪的桐须真冬,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了起来,白银父亲倒是没有在意,反而夸夸其谈道:“下流可不是大人的错,只是大人和小孩子生存时间不同导致的问题,小孩子是经历的太少太幼稚、太青涩了,而大人之所以会让人感觉比较下流,那完全是因为岁月将我们.......”
“——够了!闭嘴!”
为了避免父亲在客人面前丢人,一直想看看安洛还有什么把戏的白银圭,立刻适时的打断了他。
接着她便看向安洛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如艳丽的花朵绽放般露出了令人炫目的笑容,只是.....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安洛,你要摸老师的手,摸到什么时候??”
“不.....不是摸,我只是带着虔诚与祈祷的心,抓住圣人的手。”
“说人话。”
“好吧,我是希望真冬老师能给我爱与勇气。”
“说人话!”
“.....我担心真冬老师会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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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度安静到针落有声的地步,意识到女儿是已经在失控边缘的白银父亲,也顾不上想看安洛倒霉那一幕的好奇心,便为了避免被殃及鱼池,二话不说就找了个借口溜回去了,准备明天再问问惠惠战况如何。
莫名被卷入的家庭纷争的桐须真冬倒也是真的很无奈,可但还是在安洛的恳求下坐在一旁,成为限制白银圭暴走的限制器.....因为外人在的话,白银圭怎么说也会为自家人的面子考虑,所以多少都会有些收敛。
作为安洛明面上的亲妹妹,惠惠倒是吃起了冰棒兴致勃勃的围观,不仅没有要帮安洛的想法,甚至因为觉得有趣、也为报一直以来双方的纷争中总是落入下风的不甘,打算找准机会就落井下石。
作为掌控全局的核心人物,双手抱胸的白银圭则坐在单人沙发上,颇有一种高高在上女王感觉的将左脚叠在右脚上,沉声问道:“安洛,现在你好好的解释一下,身上的香水味是怎么回事吧?”
“又省略了哥啊......”
“我现在很生气,不要再玩花样,老老实实把事情交代清楚。”
“不.....圭,你可能搞错了很多。”
“搞错?”
“对,从一开始你就已经错了!”安洛很是大气的用腾出的手,一巴掌“啪!”的拍在身旁惠惠的大腿上。
“——疼~~!”疼得反射性一口咬掉了冰棒的惠惠,立刻张牙舞爪就扑了上去:“你干什么!?”
“啊、抱歉,我腿有伤,只能拍你的了。”毫无诚意的轻飘飘道了声歉后,安洛便伸手指向自己腿上伤口的位置说道:“圭,你应该也清楚吧?我现在可是半残的状态,你说,我要怎么去风俗店?”
“嗯?这和......”
“你真的完全是个小孩子吗?保健体育难道没学过?去风俗店肯定是真枪实弹的上了,我这样什么都做不了好不好?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去风俗店了?”安洛一改先前的守势,大胆的进攻且谴责起了听信惠惠的谗言,对他进行不讲道理责备的圭:“难道哥哥我在你眼里,是那种就算腿部重伤,还会去风俗店的男人吗?!”
“不、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话说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过分吗?我可不记得有把你教成这样,竟然会歧视伤残人员!明明知道我不会去风俗店,而且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根本不可能去!却故意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嘲笑我的腿受伤了!哥哥真的要哭了啊!不.....已经要哭了!”
在刻意指责、诱导舆论焦点与方向同时,安洛还故意像为了寻求慰藉一般,趴在一旁没能逃走被迫留在这里的桐须真冬大腿上,将脸埋在这前专业的花样滑冰运动员柔软且富有弹性的大腿,为了装哭还装模作样的干嚎了两声。
“等、等等?!.....你在做什么?!”桐须真冬反射性身体后仰想躲开,却还未来得及把安洛推开,安洛却先一步委屈控诉说:“老师!我的心里是真的疼啊!最信赖的妹妹竟然也会这样欺负我!”
“哈、哈啊?.....那个,没事、没事......”
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单从安洛的言辞上看,好像确实是安洛受了委屈。
想到他父母双双出轨,作为一名少年却为了拉扯不靠谱的妹妹,每天不仅辛辛苦苦工作,为了打工挣学费、还摔成了这样,现在似乎还被冤枉了去风俗店似乎是真的很可怜。
因他这突然的举动,冷静不下来陷入慌乱的桐须真冬,没有办法了冷静思考只能以表明去判断,忍不住便动了恻隐之心放下了往日对他的成见,将手放在他的头上的不是很熟练的抚摸,还夹带着难掩的羞涩安慰道:“没、没事,你已经很努力了,我知道的,所以.....那个、没事、没事.....冷静一点。”
“最该冷静的是老师你吧?这家伙肯......”
想拆穿安洛的惠惠,话还没说完就被念动力固定了脑袋和下巴,嘴唇也给按住一下止住了话锋,还在无法抗拒的力量下站了起来,被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强行清出现场。
................
惠惠唐突离开的一幕,视线在安洛身上的桐须真冬与白银圭都没有注意到。
其中完全没有想到安洛所言那层面的圭,倒是因为安洛的血泪控诉僵在了位子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事实上,也就在安洛提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确实忽略了这相当重要的一点,因此只是听上去安洛说的还真没有错,如果.....把人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的话。
可她也明白以安洛的性格,不应该有这样近似于被迫害妄想的想法,没有意外的话这应当是个圈套,可事实上她被说的也确实有些愧疚,甚至真有些担心如果自己真的被误解了,给安洛带来了这样的精神伤害该怎么样。
正是因为太过善良,此刻的圭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做比较好。
这时,作为她们家庭教师的真冬也看了过来:“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洛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不是,那个.....情况上这件事可能存在,可是我绝对不会对安洛哥幸灾乐祸!老师!还有安洛哥!请相信我!”作为一名无可争议的好孩子,白银圭面对晚上总会教导自己的桐须真冬显得很是敬重,因此慌忙的摆手否定这指认。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不会这么想,可受伤的人心里就比较脆弱容易乱想,而且既然确实存在冤枉的事实,那就快点给安洛道个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