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方舟 第74节

“啊哈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普罗旺斯小姐很不善于说谎呀,这倒是我们中难得的一股清流。”

“只是懒得去说罢了,过去我在荒野中奔跑,信使的工作可还挺多的,大部分时候都在孤独中度过,所以我话比较多,没人的时候只好自己给自己说话解闷,也因为是一个人,所以就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普罗旺斯娇憨的笑了起来,她的表情配合源石病而变异的毛绒绒的大尾巴而显得异常可爱,

锡兰想要伸手捏捏对方的脸,又因为吃不准普罗旺斯的年龄,只好悻悻的罢手。

以后有机会进了罗德岛,想办法把普罗旺斯的年龄搞清楚吧。锡兰想。

然而她不知道,在罗德岛女人的秘密是个秘,哪怕是博士也只能根据干员履历里自我申报的战斗经验推测出一个大概的年纪,然后藏在心里,以免惹来灾祸。

作为面包的替代,锡兰从背包里翻出几颗源石递给其他人,她却暗暗叹了口气,对着源石发怔,惹来了普罗旺斯的注意力。

锡兰摩挲着源石说:“我与父亲不相见已数月有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四年前的夏天,我收到了维多利亚国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父亲的新城区建设计划遭到财阀裹挟着民众的反对,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

我在出发之前从身边人断断续续了解了这些事,打算留下来给父亲帮忙,就像黑帮助父亲一样。到了市长办公室见着父亲,看见满桌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现在艰难的时局,我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

父亲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我在家中整理行李,父亲应对民众抗议的浪潮;又从外部借款进行新城区的建设计划。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为了我即将踏上的求学之旅,一半为了父亲在汐斯塔的压力。

等差不多要去上学的时候,父亲要到附近和别的城邦签订商业合同,我也要去维多利亚念书,

我们便同行。

到附近一座移动城邦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去汽车站会合,

下午上流浪巴士向北走。父亲和黑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汽车站一名厨娘送我。他再三嘱咐厨娘,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厨娘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

其实我那年已十八岁,关于汐斯塔到维多利亚之间的路线已经熟稔在心,早已做好了规划。

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两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她们去不好!’

我们穿过城市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塞给他们小费打听情况。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做事不利索,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了解了情况安下心来,就送我上车。

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座椅,我将他给我买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他嘱我路上小心,那柄做成阳伞的法杖时刻备在手边,不要吝啬源石的使用,不要受凉,也不要给别人泡红茶,不然会得罪人的。

他又嘱托厨娘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人家只认得龙门币,托她们只是白托!而且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难道还不能照顾好自己么?

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爸爸,你走吧,汐斯塔还有你维持”,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颗源石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汽车站外面有几个摆摊卖东西的等着顾客,他走到那边需要绕过排队的队伍,走上步行天桥又走下去。

父亲虽然不是个胖子,但他穿的太多太讲究,贴住身体不便活动,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

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白色礼帽,戴单片眼镜,穿着白色西服长裤,深蓝色衬衣里有红领带,背后还有骚包的白色斗篷,上印怪盗基德他蹒跚地走到楼梯口,慢慢迎身上去(主要是为了防止单片眼镜掉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天桥,要爬下楼梯去外面就不容易了。他一只手扶住栏杆,两脚小心翼翼的探将下去,

让身体摆动幅度最小的同时竭力抬起头来,显出不屑一顾高高在上的模样。

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源石往回走了。过天桥时,他先将源石放下,把单片眼镜摘下放进口袋里,自己慢慢走下来,再放下源石把单片眼镜戴回去。

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源石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羽绒服。于是扑扑手套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

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这四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汐斯塔的局势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白手起家,

独力支持,为汐斯塔做了许多大事。那知人过中年后却如此颓唐!因此他在家中便渐渐待我不同,动辄对我的事指手画脚,渐渐长大的我又渴望独立自主,对他某些事的做法很不认同。于是我们俩争吵,冷战不说话,饭也是各吃各的,有段时间他干脆睡在办公室里,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但他送别我去维多利亚的时候,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他唯一的女儿。

我北去维多利亚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只是汐斯塔不稳,政策推行多受掣制,助手克洛宁已然投向财阀,城市的安保力量被渗透的十分厉害,大约离我下野不远矣。”

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白西服长裤,蓝色衬衣红领带,白斗篷披在背后的骚包背影。”

锡兰轻声叙述着她的过去,周围静悄悄的,大小姐本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睹物思人,

却忘了她和罗德岛的关系还没好到能够评价家人的程度。

因为救助锡兰耽误了一些时间,罗德岛的小队吃完午餐之后立刻出发,她们再一次抵达了火山口,确认了汐斯塔的火山处于缓慢复活的状态,趁着天明,她们转而向着火山口四周探索,

很快就遇到了源石生物群。

看到酸液源石虫,普罗旺斯,艾雅法拉和锡兰的战意都被削弱了一分,她们实在不想再爆衣了,锡兰提议把这些生物分批引到有水源的地方,好方便她施展源石技艺冲洗源石生物群的信息素。

“不,不必那么麻烦。”闪灵说,“我会在后方为你们提供援护。”

从在旅途中与罗德岛并肩作战开始,锡兰对闪灵就充满了好奇:其一,这当然因为闪灵是个萨卡兹,被泰拉世界防备、嫌弃的恶魔种族,也常常被视为泰拉一切动荡的罪魁祸首,同为萨卡兹人,红豆和伊芙利特并没有闪灵那种古怪的、让人敬畏和防备的强者气场,就连罗德岛内部的人和闪灵说话都是客客气气……除了博士那个铁憨憨;

其二,闪灵平常沉默寡言,却是罗德岛众人中第一个帮助她的,给锡兰留下了外冷内热的印象;

其三,黑(169cm)已经是锡兰见过的身材最为高挑的女性,而闪灵(175cm)看起来与博士身高相当,高耸的胸脯让锡兰暗暗生羡;

(根据博士和阿米娅那张贺图,博士的身高大致在 172cm 到 175cm 之间,这里取最高值)

其四,她听博士说过,闪灵除了有着罗德岛一等一的医疗技艺,还有剑帝的逸闻,传闻当她拔剑的时候,大家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剑芒,仿佛划破黑暗的闪之轨迹,可是谁都不能真正捕捉闪灵的动作,萨卡兹医师对此也矢口否认。

闪灵手中握着一把带着黑鞘的长剑,源石的力量被激活之后,剑鞘边缘附上一层朦胧的金色光芒。

当酸液源石虫的绿色酸液铺天盖地朝向前方的普罗旺斯集火时,金色的护盾降临在她身上,

沐浴在酸液中的普罗旺斯朝着源石生物群开火,她身后不远处的艾雅法拉杖头聚拢璀璨的光芒,

每隔数秒就能释放一次的锥形火焰对源石虫造成了大量的杀伤。

更新+加更 8000 字送上,还欠 15 更。

第一百零二章 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与此同时,塞雷娅和梅尔组队在附近活动,她们担负的任务是进行一次可控的爆破实验,

以测试过量开采黑曜石后对火山结构造成的影响。

她们从背面登山,这里不像山的正面有人为开辟出来的小路,梅尔使用机械臂帮助攀爬,

顺带把她钟爱的三只咪波运上去,它们有两只是为了爆破准备的,肚子里填装的是掺有少量源石碎片的炸药,而剩下的一只则是为了搜集数据准备的,肚子里塞满了传感器。

在外表上,无论哪只咪波都被做成了机械水獭的模样。

“希望之花连接我们的羁绊

现在就在我们心中

求生的力量绝对不会消散”

梅尔哼着歌上去之后,准备回头拉塞雷娅一把,却看到塞雷娅把盾牌兼法杖背在身后,肌肉的轮廓在手臂和大腿起伏,她凭借强健的肉体克服了复杂的地形,让梅尔暗暗吞了口口水。

这个人真的惹不起。梅尔想,博士老说自己和塞雷娅没关系,但是他疯狂在塞雷娅眼皮底下作死却还活的好好的,这不是正被塞雷娅偏爱吗?

“嗯?”

塞雷娅瞥了梅尔一眼,后者瑟缩一下,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在莱茵生命的时候,她就听过塞雷娅的凶名,但那时候她们不是一个部门,偶尔她去自动贩卖机买咖啡的时候,会看到塞雷娅站在附近抽烟,或者和赫默低声交谈什么,那两个人关系还挺不错的。

炎魔事件之后,好朋友就决裂了,梅尔看到塞雷娅抽烟的次数越来越多。后来,赫默、白面鸮带着伊芙利特转去了罗德岛,之后塞雷娅也辞职了,因为莱茵生命不想放人,塞雷娅还和公司对抗过。

梅尔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她对公司职员的八卦新闻兴趣不大,投身于科研工作中,

后来她又听说莱茵生命和罗德岛签订了协议,莱茵生命会派遣一批人员去罗德岛与对方交流。

说白了,就是把炎魔事件相关的人员清洗掉,而百废待兴、缺乏科研力量的罗德岛也愿意接盘莱茵生命的泔水,双方一拍即合。

为了掩人耳目,高层还特意选中了几个科研队伍里的边缘人物一并打包送去罗德岛,因此搞得公司里的职员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被流放。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做高达。梅尔想。

第二天,梅尔就收到了上级主管的通知,让她收拾行李准备去罗德岛。梅尔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她的心血都在这里,罗德岛又是什么鬼地方?

她稍微打听了一下,罗德岛是群脑子坏掉的感染者们聚集起来实践脑袋坏掉的信条理念的地方,她就更不愿意去了。然而在接到通知的第二天,她发现更衣室里已经没有自己的名字了。

梅尔就是不愿意去罗德岛,她干脆住进了自己工作间里,很快就被打晕包邮送到自己该去的地方。等到了罗德岛的时候,她意识已经恢复清醒,但眼睛还没睁开,听到阿米娅和博士在讨论怎么唤醒这个 chobits。

我又不是人形电脑!

因为药物的原因,梅尔动弹不得,她甚至无法发出一声“呐”,只能无助的感受阿米娅和博士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寻找启动按钮。

“她现在还没有醒来,证明我们没有找到开关。

“阿米娅严肃的声音传来,”博士,我们没

有摁过的只有一个地方了……等等,就算是电脑她也是个女孩子啊,博士直接上手是不是不太好?”

等等,你们不要过来啊!

梅尔再沉迷科研,她也是个女孩子,当一只无礼的手摁到她最后的开关时,受到刺激的她终于突破了药物的封锁,夹紧双腿坐起来给了穿着冲锋衣的无脸男一记头槌,顺势咬了他一口。

这就是她在罗德岛的登场方式。

梅尔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感觉罗德岛还不错,不像之前脑补的那样的糟糕。只是她看到了赫默,看到了白面鸮,看到了伊芙利特,看到了和赫默吵但是不抽烟的塞雷娅,感觉这里的老熟人有点多。

也因为赫默与塞雷娅老是吵架,伊芙利特又太神秘,不少人想办法从梅尔这里试图打听出一些情报,把她搞得不胜其烦,她又和那些人不熟。

哪怕麦哲伦来到罗德岛之后,这种情况也没有改变。

在罗德岛跨年的时候,梅尔难得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认认真真许愿,许愿自己新的一年运气会变好。然而新年开始她就遇到了倒霉事,不知博士看上她哪个优点,竟然把她拉进去汐斯塔公差的队伍里。

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把博士晾在门外,谁知道铁门很快传来巨响,她迟钝的抬起头来,

看到持盾的塞雷娅大步流星的前进,当场就被制裁了。

其他人被博士点中,大多欢天喜地的准备远行,有个别大胆的干员把让同性看了都会脸红的内衣塞进了行李箱里,除了梅尔是咬牙切齿又敢怒不敢言。

然后,她被塞雷娅制裁的更厉害了。

白面鸮评价塞雷娅之所以成为重装干员是因为塞雷娅太硬了,梅尔感同身受,这个作风硬朗的女人严肃到让人感觉无趣,她偏偏首先严格要求自己,再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让梅尔在道义上无法指责塞雷娅为了她好而进行的种种管教。

如果讲道理不行的话,梅尔还剩下撒泼打滚一条路,但是那种行为太掉价了,梅尔一点都不想干。

在流浪巴士的数日大家相安无事,中途搭伙的锡兰没有引起梅尔的关注,甚至到汐斯塔分别的时候,她心想“啊,罗德岛有这个人吗”。

歼灭天使以为抵达汐斯塔是劫难的结束,然而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而可能只是开始的结束。随后,她被博士分到和塞雷娅一个房间便印证了这一点。

如果说她这个室友有什么令人愉快的地方,那就是塞雷娅面对伊芙利特时总是躲闪逃避,

好像梦回青春期,逃跑虽然可耻但有用。

然后,明明是塞雷娅和伊芙利特的家务事,博士的身影却屡屡出现在其中,那个可恶又可怜的工具人被塞雷娅当做传话筒,被伊芙利特当做传话筒,那两人不管有什么事都要通过他传话。

梅尔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她感觉这几个人的关系怪怪的,塞雷娅像个父亲,博士像是妈妈,伊芙利特则是女儿;但如果去掉塞雷娅添加赫默的话,赫默是妈妈,博士又变成爸爸,伊芙利特还是女儿。

那么,塞雷娅、赫默、伊芙利特、博士甚至还有白面鸮凑到一起的时候,他们又是怎样的关系?

梅尔想不明白,她只觉得贵圈真乱。

“塞雷娅,你和博士到底什么关系啊?”

爬山终究不是一个科研宅所擅长的,梅尔很快就气喘吁吁起来,因为缺氧,她对自身的控制力下降,最好奇的问题不经过大脑直接问了出来。

塞雷娅沉默了足足五秒钟,她的沉默梅尔迅速恢复了冷静,感觉自己踩了雷区。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只是问问,你不愿意回答也无所谓,说了我也会保密的。”

“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塞雷娅问。

“自从你和博士晚上出门约会,哦不,是出去散步之后,感觉你们之间的氛围就变了。”

“我承认,比起以前我更信赖博士了,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人事务上,以前我会在公事上劝诫,在私事上冷眼旁观,现在我想要干涉博士,希望他无论在哪个方面都能做到尽善尽美。”

“不是这种同事和上下级之间的友谊啦,我该怎么说……”梅尔挠了挠头,

“嗯,用两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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