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方舟 第78节

红豆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帽子,她和白金、伊芙利特都做了类似的变装,一缕红色的发丝从帽檐缝隙里渗透出来,和她此刻的脸色一样红。

“你要是喜欢讲这个,大可以找暗索去讲,她一定会喜欢的。”红豆说。

白金眯着眼睛:“哦,可是某位小姐昨天晚上在浴室里,除了暗索之外就是看博士最多的人了。”

“因为他老是盯着我头发看露出变态的表情,我才回敬他的!而且你做的更过分,不仅穿着泳装贴在他身上,你还伸手摸了博士对吧!”

白金惊讶的挑了挑眉毛:“你观察的挺仔细啊。”

“因为我就坐在浴缸里,不想看也躲不开啊!你、你怎么好意思做那种不检点、不纯洁的事情!”

白金摊开双手回答:“如果像红豆小姐检点又纯洁的话,最后只能和博士做朋友了。我终有一天会离开罗德岛开始自己的旅行,在此之前我想给自己找个伴。

令人烦恼的是,竞争对手太多了。就像红豆你刚才做的那样,打架的时候要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武器:拖把、花盆、折凳、板砖和啤酒瓶,恋爱也是一样的,想要赢就要动用一切手段。

而且,光是检点和纯洁的话可能什么也得不到——像是临光,像是塞雷娅,她们两个可谓检点纯洁的典范了吧,可是她们散发着一脸老姑娘的气息,偏偏还苦大仇深的,就让她们更显得未老先衰。

你觉得就算她们对博士有好意,博士能察觉吗?就算能察觉,博士会答应吗?博士向塞雷娅求婚和我在罗德岛穿写满正字的过膝袜一个星期的概率同样大。

再想想龙门和汐斯塔,这两座城市是因为严谨的道德和善良的思想而繁荣的吗?我们一起见证了城邦的光与影,见证城邦因为光与影的动态平衡而繁荣。就算是罗德岛,追求的也不是被光芒照亮每一处角落的乐园,不然我这样的人又该去哪里了?”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红豆问。

“你和临光有些像,我只是你希望别学那个肌肉笨蛋罢了。另外嘛,今天怪冷的,如果不和你说说话我一会儿就冻傻了,你决定我们去哪里了吗?”

红豆盯着白金,她讨厌和骑士杀手这样说话真真假假的人物打交道,她永远弄不清白金想做什么。

“我们去这里,本地黑帮经营的夜总会,这附近有适合纵火的地方……伊芙利特别玩了!”

“呃,好。”

伊芙利特看着自己堆了一半的雪人,惋惜的把它一脚踢倒,飞快的跟上红豆。三个人重新集结起来,在五分钟后抵达了目的地,只听见“砰”的一声,一个保安撞开大门飞了出来,滚落到她们脚边。

“哎呀,晚上好。”

砾和暗索从狼藉的夜总会出来,和同伴打了个招呼。

还差 22 更。

第一百零六章 拷问

夜晚行动的另一组人马砾和暗索相处融洽,她们有着相似的过去,因而诞生了相似的三观,

在罗德岛又找到了相似的人生目标,她们的友谊诞生在对罗德岛博士隐私的侵犯上。

砾为了让自己的手指保持灵活,时不时把玩手里两把短刀,银色的锋芒像是穿花蝴蝶在她指缝里翩飞;暗索也把特制软鞭握在手里,手腕轻轻一甩,软鞭就无声息的探入黑暗中,仿佛是她的第三条手臂。

两个女孩穿着深色外套和长裤,戴着鸭舌帽,这么做是为了减少被认出的概率,也是为了避免被陌生男人纠缠。

在开始行动之前,她们已经在汐斯塔足足逛了三天,借助外表,金钱和一点点话术,她们两个已经套取相外围情报,拟定出了一份名单,上面罗列了汐斯塔的老鼠们。通过层层代理人转手,这些老鼠效忠的对象是赫尔曼,是克洛宁,也是财阀们。

“那个赫尔曼还是有点本事的,”砾说,“我们大致弄清了这些老鼠们的势力范围,所有的老鼠们都没有效忠于外国人,并且均势,没有谁一家独大。也就意味着,大国们只能通过本地的财阀对汐斯塔的内政做出有限的干涉。”

“赫尔曼被赶走,说明外国都很讨厌他?”

“没错,一个让大部分人喜欢或讨厌的人都是有本事的。就像临光,在卡西米尔很多人讨厌那位高阶骑士,因为在反对者里,她算的上最优秀的那一批,无胄盟的人看到她甚至不敢出手,她这颗眼中钉自然惹人讨厌。”

“无胄盟的人……你是说白金?”

“白金和我的目标一样,都是冲着主人来的。”砾笑了笑,脸颊涌出两团红晕,“我和她的区别在于,我是一开始就想和主人相亲相爱,而她是在相处的过程里对主人有了兴趣。

说到主人,他和临光截然相反,他很讨人喜欢,嗯……让人想要把她吃掉的程度。暗索,

老实回答我,你对主人出手了吗?”

出手了,你的主人在我怀里睡着的次数等于我和他接吻的次数,这个人睡着不老实,拜其所赐,我不仅得偷他工资卡重新买过膝袜,就连胸罩都得换成更大号的。

暗索心里涌出用嘲讽脸对砾说实话的渴望,但她清楚,女骑士对于博士的欲望是病态的。

如果她跟随本能行动,友谊的胡德号又要被俾斯麦打爆了。

“我只是被博士抱着睡觉罢了,倒是不介意给博士睡。但博士倒头就睡着,睡着之后就像个死人一样,我能尽快睡着还好,如果我恰好失眠了,感觉在博士的房间里就像恐怖片一样。”

暗索吞了口口水:“特别是当你抬起头来,发现天花板上有人瞪着你的时候,有时候我一哆嗦直接……唉,无论看了多少次,我都不习惯神出鬼没的白雪。”

“这个人是东国的忍者,比较像我这样的暗杀型骑士,她一个东国人却效忠于炎国的贵族。

说起龙门,暗索,在你看来龙门与汐斯塔一样吗?”

暗索摇了摇头:“我是不知道啦,老一辈的人说,龙门以前也很穷很落后,魏长官那时候和一帮兄弟打天下,硬生生闯荡出名堂。

龙门不像汐斯塔的均势,在龙门其实魏长官是一言堂,明面上有市民们尊敬的龙门近卫局维持秩序,陈 sir,星熊和诗怀雅都是受欢迎的人物。而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则由魏长官的兄弟鼠王管理。”

“鼠王?”

“啊,罗德岛没和这些人打过交道,回头你问问企鹅物流的人……别问空,她知道的也不多。我知道的只有一点点,那个老大爷对于我们这种穷人来说只存在于种种被扭曲的故事里。

有人说他叫杰瑞,有人说他叫林蛋大,有人说他那个漂亮女儿是个高材生,最近正在替自己老爹打理生意。

总之,龙门看得见的秩序和看不见的秩序都由魏长官制订和维护,企鹅物流那帮狂人也小心翼翼的在魏长官允许的范围里行动。在龙门,他的权威说一不二。”

“魏长官看起来比赫尔曼先生要厉害一些。”

“两个人的人生起点不一样,帮手不一样,面临的困难也不一样。总之,我不喜欢他们这样爱算计别人的屑。”

暗索摇了摇头,

“我还是喜欢博士这样当不了大官,但能信任、让人感觉温暖的人。在我看来,能算计魏长官这个屑的,可能得是比他还要没下限的屑中之屑(@塔露拉)。”

如果从天空俯瞰,砾/暗索与红豆/白金/伊芙利特沿着相反的方向在旧城区里行动,她们的轨迹最低时只相隔了一条街。两组人马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错过,她们保持无线电静默,一组寻找目标,一组制裁目标。

砾和暗索很快来到第一个目标常去的地方,发现那里没有人,于是直奔目标家中。暗索虽然是扒手,但撬锁的本事也是有的。她们两个潜入目标家中,等目标回来的时候,发现两个姑娘堂而皇之的坐在他家的沙发上。

暗索甩出一鞭把目标捆住,砾挥舞着短刀,逼着目标坐在椅子上,随后用绳子把目标绑住,

又打了维多利亚式的结。

她本人用夹杂着哥伦比亚俚语的通用话和目标交谈,又不小心在沙发上留下了属于乌萨斯人的毛发特征。暗索也是那么干的,两个人成功迷惑住了目标,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

砾掏出便签念道:“阿宽,46 岁,东国人,之前因为不当言论造成的恶劣社会影响被迫背井离乡,本人也被命名为智商的新单位‘宽’,不过一宽完全是弱智的程度就是了。”

被羞辱的中年男人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嘴巴被砾用从他房间里拿出的纸内裤堵住了嘴巴,暗索一鞭子抽在他大腿根,疼的他眼泪都流了下来。

“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

砾一只手捏着便利贴,一只手把玩着短刀,刀锋在阿宽的面颊上游走,男人吓得竭力后仰,

又被暗索抽了一鞭子。看着男人痛苦的在椅子上扭曲的模样,暗索幻想自己也被绑在椅子上,

戴着眼罩塞住口球,听到博士靠近,冰凉的鞭子像蛇一样在身上滑动……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暗索别扭的夹紧双腿,忙着审讯的女骑士没看见,她接着说:“你背井离乡来到汐斯塔重新开始,却因为一宽的智商得不到重用,被炎国的云飞兄痛骂‘阿宽,我日你先人’。

阿宽先生只好去做脏活,成为克洛宁与外部势力地下交易黑曜石与其他走私品里队伍里的一员。

你慢慢在这支不是蠢就是坏,或者又蠢又坏的队伍里熬出头。在我看来,克洛宁是把你们当做弃子培养的,一旦出了事,你们这些不法分子就要被他雷霆镇压,迅速吊死在城门口以平息民愤。

你认不认同都无所谓,我只想说,请你在开口之前多想一想,错误是要被惩罚的,而你是否有勇气支付代价?”

砾把阿宽的椅子转了 90°,让他面对自己餐桌,餐桌上摆了两枚嵌在瓶口的鸡蛋。

“这是两枚蛋。”砾说。

女骑士给暗索比了个手势。后者手腕一抖,在呼啸声里其中一枚蛋被击碎了,蛋黄蛋清飞溅,洒的桌子上到处都是。

“这是两枚蛋,一枚蛋碎了,还剩一枚蛋。”

女骑士又给暗索比了个手势,后者当着阿宽的面隔着手套在鞭子上涂抹芥末和辣椒油,阿宽分明看到瓶子上写着魔鬼椒,涂完之后暗索把鞭子凑近阿宽的脖颈,魔鬼椒放出的热量让他感觉肌肤灼热。

暗索又一鞭把蛋打碎了,砾隔着手套把还残留芥末酱与魔鬼椒痕迹的蛋壳递到阿宽眼前说:

“现在剩下的那颗蛋也碎了,并且裂痕里还会有芥末酱和魔鬼椒渗入。

所以阿宽先生,你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哪怕蠢如阿宽,也知道这两个神秘女人想表达什么。当他配合的回答完所有问题后,砾把他打晕,和暗索一起把他弄进浴缸里,并把浴室的窗户开到最大。寒风涌入,昏迷中的阿宽先生打了个哆嗦。

“不杀了他吗?”暗索问。

“如果杀了人的话身上会有一股血腥味,回去之后就没法拥抱主人。除非为了主人,我是不会轻易杀人的。”

两个人悄悄离开阿宽的家,据他交代,汐斯塔与外部势力的地下交易被拆成数个关节,他这支队伍现在负责的关节是领着对方派来的人接风洗尘,大吃大喝,然后把对方送到夜总会那里,会有另一支队伍负责进行商业谈判,之后又有几个环节他就不知道了。

罗德岛又比阿宽多知道他们偷渡的地点是在距离国际酒店 586 米外的海滩岬角处,这还是博士和塞雷娅散步的时候偶然察觉的。现在想来,这件事就是罗德岛介入汐斯塔事务实质上的源头。

当然,砾也知道,真正的源头是主人馋人家锡兰大小姐的医疗理论,等来了之后他又馋人家黑的身子。她就爱主人直面本心充满欲望的样子,欲望深重的主人对于女骑士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红似玫瑰

充盈梦境

引我至你长眠处”

砾和暗索来到了夜总会,歌声隐约从里面传来。她们借用阿宽的摩托车,门口的保安拦住她们,砾拉下围巾,递过来阿宽的名片,用甜腻腻的声音说:“是阿宽先生叫我们过来的。”

为了让客人们玩的愉快,应召女郎也是必不可少的项目,保安心领神会,把名片还给砾,

放她们两个进去。

一楼舞厅的味道从走廊里涌出,两个姑娘捂住鼻子,她们闻到了某种致幻品被点燃之后,

放进水烟里和香料、烟草一起吸食的味道。当走近了之后,她们还能听到诡异的笑声,那是有人在吸食笑气。

“我现在心情很糟,”砾说,“哪怕就那么回去,我身上的味道也会把主人熏的直打喷嚏,

他这个人不喜欢烟味,我没法穿着衣服抱他了。”

“你可以不穿衣服啊。”

“我要是那么做,阿米娅会把我从主人的近卫队里开除。”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进夜总会,从舞池边缘绕到柜台处,砾对着酒保说道:“我要草莓日出,

不加冰,哦对了,我的杯子里要加那种小伞。”

酒保看了一眼老板,后者点点头,酒保就去调配鸡尾酒去了。

暗索转向老板,上下打量一番说:“你就是厄齐尔,Removekebab 夜总会的老板?”

“是我,”厄齐尔看了看两个女孩,“是谁介绍你们来的?你们这种小鬼来这种地方是不是早了点?”

“是好心的阿宽先生介绍我们来的,我们这些穷学生想躺着赚钱,阿宽先生就让我们带着名片来这里,还慷慨的借给我们摩托车。啊,他玩的有些累,在浴缸里就睡过去了,我们只好自己来。”

砾用甜腻腻的嗓音说些让厄齐尔误会的话,后者以为阿宽对女学生做了那种事,嘀咕一句“蠢材”,他看到砾走过来,揭下围巾露出红扑扑的脸庞。

还没等他对女骑士的颜值做出评价,女骑士就迅速出手捏住了他的手腕,摁在吧台上发出“砰”的巨响,厄齐尔还能活动的一只手挥拳打来,砾弯腰一躲,暗索一鞭抽在他脸上。

砾踹在了厄齐尔的大腿上,两股剧烈的痛楚叠加在一起,让他一下子歪倒在吧台上。他没机会再起来了,砾的短刀架在他脖颈处,刀尖抵着他柔软的下巴,从这里刺进去,在五秒之内就能要了他的命。

“认识这个人吗?”暗索打开票夹送到厄齐尔眼前,

“他叫莫雷,是克洛宁的副手,经手黑

曜石偷渡的生意,你知道这个人在哪里吗?”

“你这卡特斯碧……”

“呃啊啊啊啊!”

厄齐尔还想放两句狠话,砾用猪油保养过的刀锋一点点下压,厄齐尔感受到强烈的痛楚,

他看不到刀锋,未知让恐怖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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