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行动失败了，但我需要知道绘梨衣在哪里，烨由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很可能已经被猛鬼众摸透了，留下的路明非完全保护不了绘梨衣。”
源稚生还记得恺撒小组里那个名叫路明非的家伙，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是那么不着调，若不是本部发来的文件里注释了这小子是与烨由同级别的S级，他都只会以为这只是混进本部小组来日本观光旅游的宅男——虽然其余整个小组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挺像是旅游团就是了。
让路明非保护绘梨衣，要不是烨由疯了就是源稚生疯了，源稚生并不觉得烨由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会留空子给猛鬼众钻，就算是猛鬼众有空子钻那么也必定是一个陷阱。
隐隐约约的源稚生感觉自己抓到了真相，但却又隔着一层看不清的薄膜，始终明悟不了今夜一切动乱的头尾，他烦躁的一拳砸在直升机铁壁上引得整个直升机都颤动了一下，乌鸦不留痕迹的抓紧了角落里跳伞包的带子假模假样的对着外面的狂风吹口哨。
“真是见鬼了。”源稚生盯着脚下路过的繁华的歌舞伎町街低声说道。
他们又在新宿街头的高空盘旋了几圈，最终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不管是绘梨衣的还是越夜幕亚的。
高空之外，东京塔光芒逼，地下的少年如影随形的骑车赶赴，穿梭在光与影中，就像鱼逆流着涌向最高处那亮着光与火的地方。
“呲——”
机车在东京塔下刹车，今晚的东京塔没有闲人，似是早早就因为某种原因驱散完了，那辆迈巴赫还停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十分扎眼，烨由将机车丢倒在地上与路明非互相搀着向东京塔的电梯走去。
白色的药片在嘴中咀嚼着吞下，就算是复仇烨由也并非无谋之勇，在来时他们顺手去一家药店买了些强效止疼药，尽管店主一再强调这是处方药，在烨由带血的村雨和不善的眼神下最终还是闭嘴拿药了，顺带也给路明非腹部的伤口做了包扎处理。
“给。”烨由将一支肾上腺素丢给了路明非，这同样也是从药店老板那里搜来的，钱是顺手从那些不开眼的暴走族男孩身上摸来的，烨由甚至从机车地下找到了一把用胶带绑着的仿制西格P220手枪，那些愚蠢的男孩有胆子搞到违禁的枪械却没胆子用，倒是便宜了烨由了。
P220被和着肾上腺素一起递给了路明非，路明非沉默的接过了熟练检查膛线和弹夹后关掉保险。
“肾上腺素关键时刻用，你一支，我一支，止疼药别省着，能吃就吃吃不死就尽量把子弹送进王将的脑门里。”烨由举起又一根肾上腺素扎在了脖子上平淡的说道：“最后”
“别死了。”
清脆悦耳的提示音之间，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了，路明非与烨由对视，然后走去。
第七百一十七章 开枪
电梯直线朝上，路明非低头检查着手枪的弹夹，上膛然后退出弹再压进一枚子弹，这样能保证枪最后能多一发子弹的机会，这个小技巧是专员们都该会的，往往在缜密的敌人计算的子弹数量的时候，多出一颗的子弹总会把他送去见上帝。
“路明非，你有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仰躺在电梯墙壁上的烨由轻声说道。
“什么问题。”路明非把弹夹推入手枪又倒腾了几枚止疼药嚼吧。
“人总是会为了什么理由愿意去赴死，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也愿意一跃而下，但那也总是“为了什么”，可以是为了女人，为了家人，为了权力，为了金钱你会为了什么去赴死呢？”
电梯窗外的光景逐渐扩大，东京的夜景完美的暴露在了两人的面前，那影影绰绰的光就像漫地的萤火虫一般，映照着今夜无月无星的夜空。
路明非双手握着枪自然的下垂着，他侧目看向窗外夜晚的东京，脸上倒影着那灯光，双眼有些迷茫大概是在思考，过后他摇了摇头嘟哝道：“为了明年号称最强新番的一年算不算？”
“不算，每一年都被说是最强新番。”
“那为了烛夜每晚免费的香煎鹅肝和蜜汁烤鸡呢？”
“也不算，如果没记错的话，那玩意儿是要靠你的出勤率分配的，时常不早练你晚上宵夜最多吃份土豆泥配猪肘子。”
“我也可以用猪肘子换芬格尔的压缩饼干吃，他是dé国人，猪肘子土豆泥是他们的家乡菜。”路明非仰头思考了一下说道。
烨由怔了一下然后莫名的笑了起来，身体的轻微抖动撕扯到了伤口让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愉悦，可他还是在笑，就像是大战前最后的笑声。
“这当然也不算。”
笑够了，他说道：“人总是要为了什么去死的，恺撒可以为了尊严，楚子航可以为了夏弥，校长也可以为了龙王——”
原本是很严肃悲情的话，但路明非听到耳朵里却变了味，他忍不住打断道：“你把楚师兄和校长摆在一起会让我有种校长的初恋情人是龙王的错觉。”
“不白烂你会死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越紧张烂话就越多。”
“你总不能靠着白烂救世界。”
“或许一会儿我讲个老掉牙的笑话即兴吐槽一下，戳到王将的笑点，你可以趁着他大笑的时候一刀割掉他的脑袋。”
哈哈哈，屁嘞。
烨由咧了咧嘴，没有笑的出来，再过就是沉默。
电梯在悦耳的提示音后打开，高空的冷风强劲的吹入电梯中让两人觉得很冷，烨由示意了一下路明非让路明非先行出了电梯，其后的他一拳砸在了电梯的按钮板上，电光与火花之间线路板瘫痪，烨由在电梯门合拢的前一刻一跃而出。
东京塔，无天无地之所。
村雨的刀尖拖在地上每走一部溅射出一抹火花，烨由站到了这片东京塔观光台的正中间，抬头注视着不远处护栏旁眺望着东京夜景的王将说：“准备好了吗？”
其后的路明非双手捏紧着手枪，保险已经关掉，略微有些颤动的手指平放在扳机上。
“嗯。”
烨由后撤一步，抓起路明非的双手瞄准了王将，路明非下意识扣动扳机，子弹直直朝着王将的后脑勺射去，在即将命中的时候对方轻微的侧了一下身子避开了这颗子弹。
王将转过身来，绘梨衣却不见踪影，那张含笑的公卿面具平静的注视着烨由以及路明非。
“绘梨衣呢？”烨由随意挥斥了一下村雨说道。
“当然不在这里。”
王将说话了，虽然是日语但却古怪的带着一股英伦口腔，言行举止以及每个音节里都充斥着优雅，他走到烨由的正对面然后微微欠身说：“舞台上只留主角，聚光灯永远只照耀主角，今晚的主角已经就位了，闲杂人等已然出局。”
“我知道你很古怪，先前我分明已经杀死了你一次，但你却又重新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不是言灵能解释的事情，揭开那张公卿面具后的尸体没有脸，或者他本来就没有脸，这些都是你的替身，而你的本人甚至不在这里”
尽管重伤、愤怒、仇恨，但这些因素却并没有冲昏烨由的脑袋，他依然能去思考王将不死之身，如幽灵一般存在的真相。
樱井小暮说过，王将杀不死，而并非真正的杀不死，在她的描述中王将似乎就是故事里的亡魂，永远没有实体，死亡之后总会复活，想要达成这种梦魇般的效果一般的言灵是绝不可能的，而若是培养出一群替身傀儡的话
公卿看着烨由在笑，他的双手带着白色的手套，收入进了风衣中似乎在摸索什么，烨由矮身猛的冲刺了上去挥刀，肾上腺素给他疲累的身体带来了一针强心针，即使是人类之躯，但他挥刀的气势也能顺势斩断钢铁。
刀从右上斜落，袈裟斩，王将松开手向后退去避开了这一刀，刀锋切在地上破开了一个豁口，烨由并没有停止攻势，而是脚步不停的逼了上去逆袈裟而上，他不断的挥刀如雨一般连绵逼的王将不断的躲闪，每一刀都饱含着仇恨和怒火倾力而为。
路明非站在原地握着枪瞄准着却不敢扣动扳机，王将与烨由的缠斗实在是太紧密了，两人的身位每一秒都在变化，基本每一次眨眼他们的位置都会凭空挪动几米，而角度也在王将无声无息的掌控下总是对路明非的弹道不利。
路3.2明非不敢开枪，如果打中烨由就完蛋了，他无法想象友人死在自己手中的场景，这让他握枪的手有些抖，止疼药的效果让他全身有些酥软麻痹，他后退了两步从兜里掏出肾上腺素猛的扎到了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