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最后的毒药
“咳！”
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黑色礼服的妖艳女子倚靠在墙壁上，身体无力地渐渐滑落，在冰冷的石壁上留下鲜明的血痕。
伸手摸了摸腹部，滚烫且湿润的触感传来，让Assassin露出苦笑。
“没想到……竟然是魑魅魍魉一样的东西。”女帝赛米拉米斯眼神闪过一丝无奈。
“比起魔术更像是诅咒吧……也难怪妾身的术式竟然不起作用，呵呵……大意了啊。”
黑之Assassin并非独立的英灵，而是在雾都伦敦被溺死的无数婴儿怨灵的集合体，属于最为弱小的那一类从者。
作为一名对魔术“略知一二”的Assassin，赛米拉米斯自然在自己身上布置了应对魔术和物理攻击的防御术式，对三骑士那种具有【对魔力】的英雄来说这种防御聊胜于无，但对这种弱小从者，防御术式却能起到很大作用。
即便女帝现在是重伤状态，杰克也没有与她正面战斗的能力。
然而，黑之暗杀者开膛手杰克，她的宝具并非纯粹的物理攻击或魔术攻击，尽管从表面看来只是几把切肉小刀，但实际上是一种概念性的杀戮。
【解体圣母】。
升华自开膛手杰克的都市传说，也是无数夭折婴儿的心愿（怨念）凝聚而成，触及到了“因果”的范畴，只要满足条件便可认为是“必中必杀”的宝具。
大雾、夜间、目标为女性只要凑齐这三个条件，那么即便是杰克这种弱小从者，也能宰杀比她强大数倍的英雄们。
这让杰克变成了圣杯战争中的“鬼牌”。
尽管杰克没能凑齐全部的三个条件（此时已经不是夜晚了），没办法直接把女帝的内脏扯出体外，但杰克自带可以制造浓雾的固有结界，在凑齐了“浓雾”与“女性”的条件后，宝具威力已经十分惊人。
显然，女帝的防御术式无法阻止杰克的宝具，受到了可以说是致命的严重伤势。
不过
“啊唔、呜……咳！”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浓雾中显现，无法维持固有结界的她失去力气跪倒在地上，雾气也渐渐散去。
女帝制造的毒雾，就算是从者也要饮恨！
“咳、咳呕！”
穿着破烂披风的白发幼女丢掉了小刀，双手捂着喉咙痛苦干咳着，仿佛窒息了一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中毒症状越发严重，根本没有缓解的样子，甚至开始咳出黑色的不明液体。
“唔……唔……不要……”
“放弃吧，正如我没有对诅咒的抗性，你也没有对毒的抗性。”
女帝冷眼旁观着挣扎的幼女，淡淡说道：“你我都陷入绝境了啊……呵，没想到妾身没有死在屠龙英雄的手里，却要和你同归于尽，真是可笑。”
“呜呜……呜……”
“也没什么好怨恨的吧？”
女帝皱起眉头：“你也好、我也好，手上都沾染着罪孽和鲜血，就算被杀掉也不应该有怨言。”
“呜……好疼……杰克好疼……妈妈……杰克看不到了……你在哪里呀妈妈……”
“……”
注视着白发幼女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化为灵光消散，女帝也不由沉默了下来。
开膛手杰克决不能说是“无辜”的，生前如何且先不论，起码在这次圣杯战争中她就不知虐杀了多少魔术师。
只是，外貌如此幼小，心智也确实和孩童无异的杰克，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死去，确实会动摇人的内心。
“……就到此为止了吗？”
女帝闭上眼睛，靠在墙壁上等待着死亡。
杰克的【解体圣母】已经对她的灵核造成了破坏，这可不是能用魔术治愈的伤势，她已经注定要回归英灵座了。
在弥留之际，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逐渐靠近，让女帝缓缓睁开了眼睛。
“……Assassin？”
“哟，吾之Master。”
赛米拉米斯露出一抹微笑，看着平静中略带伤感的天草四郎。
“为什么来了？”
“我感觉到了你的气息在急剧衰弱……”
“是妾身大意了呢，居然被区区怨灵……看来这次是无法完成和你的约定了。”
“那可真是……令人遗憾啊。”神父如同叹息一般缓缓说道。
在完成全人类的救济后，将世界的支配权交给女帝这是天草四郎与赛米拉米斯的约定。
以此，天草四郎换取了赛米拉米斯的全力支持，但他对女帝的这个承诺……当然是扯谎的！
在完成“救济”后，完美的未来之中，不存在被某人“支配世界”的可能性。女帝即便想要成为永恒的王者，也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天草四郎只是在骗取从者的信任，从来也没想过要帮助女帝实现这个承诺。
事实上，他对雷帝也有过类似的约定……
不过，女帝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她早就知道了这是个谎言，只是没有明面上戳穿天草罢了。
至于她为什么明知被骗也要帮助这个神父……其中原因就只有她自己清楚。
或许是想看看圣人在面对道德困境时挣扎的样子，或许是想见证天草四郎走向败亡，或许是对天草四郎本身产生了兴趣，又或者……只是闲得无聊也说不定。
雷帝大概也知道天草是在扯谎，但他和赛米拉米斯做出了一样的选择，依旧将自身的力量献给了神父。
这位恐怖沙皇的理由倒是既简单又明确：他喜欢这个野心勃勃又有着美好理想的青年。
既然天草需要力量来实现梦想，那么雷帝便毫不吝惜地借给了他，仅此而已。
“Assassin，我……”
“……连妾身都搭进去了一条性命，你一定要成功啊，Master。”
女帝身上开始逸散出无数灵子。
“不然的话，妾身的牺牲岂不是显得很廉价？”
“……抱歉。”天草四郎轻轻说道，也不知他说的是哪件事。
“为什么直到最后都只是道歉呢……真是个无聊的男人。”
赛米拉米斯先是露出一丝苦笑，继而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永别了，天草四郎。”
转瞬之间，灵子溃散，亚述的女帝在光辉中消失。
“铛！”
然后一道亮光掉落下来，滚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
天草四郎拿起水晶质感的透明小瓶，看着在里面摇晃的黑色液体，露出恍惚之色。
赛米拉米斯同时拥有【Assassin】与【Caster】两种职介相性，事实上她比起暗杀者更像是一个魔术师，那么自然她也是会制造魔术道具的，只不过是毒属性专精罢了。
而这，貌似就是这位偏科魔术师最后的作品。
“赛米拉米斯……谢谢，这个我收下了。”
第462章：汝将这毒酒饮下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你比我更加强大……是你的胜利，Archer。
我已经无法阻拦你了，去拯救这个世界吧，克服了神之试炼的英雄啊……”
江流在空旷的通道中行走着。
他的状态绝不能说好，浑身上下已经看不到几块完好的皮肤了，大面积烧伤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样。此外，身体不知为何像是玻璃制品一样，浑身上下到处是流转着魔力光辉的裂纹。
在与迦尔纳的战斗中，江流的光之矛与对方的雷枪相互碰撞，释放出的能量彻底摧毁了庭院上层，现在已经是被真正意义上夷为平地了，而且有着向整个要塞都崩塌掉发展的趋势。
尽管两个宝具的威力被彼此抵消了大半，但哪怕只是一些余波，其威力也足以超越A级的对城宝具。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两者的宝具都有“对神特攻”的效果，而江流与迦尔纳又都是最高级神性的持有者……所以如果被打中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凭借自身强大的防御力，江流从弑神雷枪的轰击下得以幸存，而迦尔纳则恰恰相反，舍弃了防御才换来宝具的他，被机神的攻击命中，灵核彻底破碎。
只是，即便赢了，江流的状态也非常糟糕，甚至比打败阿喀琉斯那一次更差。
唉，现在的他估计连叛逆骑士都打不过了（小莫：？？？）。
穿过一个个通道走廊，经过一个个房间宫室，大概是从者们各自都有了对手的缘故，江流并未遇到额外的阻碍。
虽然手上没有空中庭院的地图，但凭借强大的直觉还是避免了走弯路的下场，很快就来到了真正的核心区域，也就是存放大圣杯的地方。
只是，当他找到这里的时候，却已有人先他一步抵达了。
“原ruler天草四郎时贞，你的计划没有任何未来可言，也不具备丝毫可行性。作为现在的【Ruler】，我肩负着阻止并打倒你的使命，做出觉悟吧！”
金发的少女手持圣旗，一脸凛然无畏地质问着敌人，而站在对面的白发神父却始终面无表情。
这是一个足够宽广的空间，似乎是专门开辟出来用于存放大圣杯的。
也正是这一刻，江流才真正看到所谓的“大圣杯”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主体由黄金色的物质构成的巨大球体，看起来就仿佛是华丽过头的棺椁，又或者刚刚被啄破的蛋壳……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其实是合拢在一起的羽翼。
而被羽翼所簇拥着的，则是一个美丽而圣洁的女性……的雕像。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那应该就是冬之圣女的样子，而圣女本人则是将记录着第三法的魔术回路变成了大圣杯的基底。
那积蓄了整整六十年的庞大魔力，以几乎可以用肉眼观察到的雾气形式在大圣杯周围流转不停。
这在魔术师的世界中，无疑是最为高价的宝物！
不仅仅是因为它象征着第三法天之杯，也不仅仅因为那庞大的魔力足以当作许愿机来使用。
事实上，哪怕没有那两项能力，光是大圣杯的构造之奥秘也就是它所蕴含的魔道技术，就足以让魔术师们为之狂热了！
这玩意毫无疑问是世界上最高级的魔术炉心！
甚至要超过幻想种乃至神兽龙种的心脏！
就是这样珍贵的宝物，如今被放置在数十米高的半空中，从内部发出神圣的光辉，不断提高着其存在感，让人意识到它正在缓缓苏醒，一旦到达临界值便将发生某些事情。
白发的神父站在圣杯前，踩踏着虚空中无形的魔力阶梯，面无表情注视着贞德，眼神中却隐隐透出一种悲伤。
大概他心中也明白无法用语言说服贞德，他与这位救国圣女是注定无法相互理解的，所以面对Ruler的喝问，他只是保持沉默而已。
只有在江流到来之后，他平静的脸上才忍不住动容起来，惊讶地看向了黑之弓兵。
“……Lancer竟然输了吗？”
说完，天草自己摇了摇头：“嘛，也没什么好震惊的，毕竟以英雄的格位来说，大名鼎鼎的赫拉克勒斯不会输给任何人。”
“Archer？”
贞德转身看到江流，不由露出惊喜的表情。
“太好了，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