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到底想怎么报仇，底气从何而来……那就不是江流所能知道的了。
“……以上，这段时间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莉莉娅娜此时充当了秘书的角色，为江流整理魔术结社传来的种种情报，继而有些担忧。
“以沃班侯爵的执着程度，大概不会把狩猎神明的机会让与他人，如果王和他一样瞄准了那位不从之神，那么比起联手对敌……互相竞争甚至是敌对的可能性更大。
最恶劣的情况下，王需要同时面对沃班侯爵和不从之神两方的压力。”
“局势不容乐观啊……那位老人看起来确实不像什么好说话的人。”
想起之前和沃班相遇时的经历，江流摇了摇头。
那是个极度自我且自信的人，在遭遇败北之后根本不可能轻轻揭过去，定要以眼还眼才能念头通达。
故而，沃班基本上是肯定想与光之神进行第二战的，并且大概率不会让其他人插手。
这与江流的计划是冲突的，江流绝不会放弃这场战斗。
沃班与不从战斗会破坏城市、沃班输了的话局势会更恶劣、自己比沃班更有把握取胜、弑杀神明能提升自己的实力……江流的理由有很多。
但最根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江流也在渴望这场战斗！
对他来说，光之神是一个难得的对手，也是一个必须超越的对象！
“王，您打算怎么做？”莉莉娅娜询问道。
“约他出来。”
江流没有过多犹豫，想清楚其中关节后便立即做出了决定。
“我没有理由放弃，既然我们的目标有冲突，那就找出一个解决之道无论是战斗还是谈判，我都奉陪！”
不过，“谈判”是对具备理性的人才有用的交涉方式，对弑神者这种存在而言……还是用拳头来说话更简单易懂一些。
沃班侯爵的外号是魔王而不是嘴炮王，估计一定是会动手的那样江流反而轻松了。
“这场魔王对决果然还是逃不过去啊。”
金发的爱丽丝长长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却又释然的样子。
“但事情走到这一步怎么说呢……嗯，该说符合弑神者的风格吧，毕竟诸位王者本质上仍是战士啊。
虽然英雄王阁下很温柔，不过说到底……怎么了？”
“英雄王？”江流注视着爱丽丝，“这个称号？”
“啊，擅自就决定了还请恕罪，我觉得这个尊称很符合您的形象和器量……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第一个弑杀的神明是不从之赫拉克勒斯吧？”
“哦，猜出来了？”江流并不介意，反而笑了起来。
“毕竟我也跟随在您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之前雅典娜大人与您战斗时也有很多线索……
赫拉克勒斯乃是英雄之中的英雄，不仅篡夺了其权能，貌似甚至连神格都一并继承的您，以‘英雄王’之名扬威四方不是正合适吗？”
爱丽丝期待地看着江流，而江流在纠结了片刻之后便点了点头，表示随她怎样都无所谓。
虽然这个称号会让人想起某土豪金从者，但听起来还蛮有气势的。
“那就让【青铜黑（）十字】的人去联系沃班吧，就说我找他商量一些事情。”
江流顿了顿，将目光转向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银发女神。
“接下来该麻烦你了，女神大人。”
“‘大人’这个称呼妾身可当不起。”雅典娜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江流，略显冷淡地说道，“这世上哪有穿着女仆装的‘大人’？”
“你不想穿也行啊。”
“……嗯？”
“我虽然喜欢，但也没有特别执着于这个……既然你不喜欢，不穿就是了。”
江流一脸认真地问她：“你对比基尼铠甲有什么看法？”
雅典娜：“……”
“哈哈开玩笑的，别用这种轻蔑又嫌弃的眼神看着我嘛，我会兴奋……咳！”
江流笑容一敛，神情平静的正色道：“女仆装只是让你意识到主从之别而已，我也没想过刻意羞辱你，毕竟你也是堂堂的神明，以后你想怎么穿衣服、穿不穿衣服都可以。”
雅典娜颇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心中陡然轻松了不少。
在江流制造魔改版令咒，把契约强制力最大化之后，她基本没有说“不”的权利，本来雅典娜已经做好了将来持续忍受人格羞辱的心里准备……但没想到江流竟然这么轻巧的放过了她。
这让她对江流的恶劣观感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被其役使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雅典娜，现在我需要你的睿智。”
江流认真说道：“在不久之前，罗马城曾经降临了一位不从之神，非常强大……我没能彻底杀死他，就算再来一次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为了彻底消除这个灾祸，我将寻求智慧的女神你的帮助。
他的真名、来历、神格本质，一切情报都不要放过！
我相信，以你的双眼，定然能动洞察真相！”
第568章：最古天父特尤斯
作为掌管智慧的女神，雅典娜可以看穿他人的性格与能力。
像莉莉娅娜和爱丽丝这样拥有“灵视”能力的魔女，一直都被认为是稀有的人才，如果能接触到缠绕着因果的物体，那么便有可能触发灵视，看到神明的身影和去向。
那么当代最强的魔女是谁呢？
毫无疑问是作为地母神的雅典娜！
就算是那些转世的神祖，也无法和远古时期的神之女王相比！
其庞大的知识储备和和阅历，在配合那双慧眼之后，就连神格和传承也能准确推演出来。
江流找到雅典娜进行决战，一方面是为了完成当初的约定，一方面就是借助她的能力来判明光之神的真实身份。
如果无法得到光之神的真名，不知道其来历如何的话，那么多半找不到能对付他的方法，就算再次打败他也只是暂时休战，迟早都会卷土重来。
雅典娜没有消极怠工的意思，跟随江流去了万神殿、人工湖这两处光之神曾经出现的地方。
那位神明是在万神殿中被召唤，在人工湖那里被消灭的，这两处毫无疑问都遗留着与之相关的因果联系，并且相当的“浓厚”。
如此明显的因果，触发“灵视”并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事实上无论莉莉娅娜还是爱丽丝都曾经试过并且成功看到了对方。
无奈光之神过于“耀眼”了，她们没有能看穿那层神性光辉的洞察力，也根本无法解析其神格之中的久远传承。
爱丽丝公主基本就是这个时代的人类中最优秀的魔女，她都看不到，人类里面就不要指望了，甚至可能连一些神祖也没办法……
但雅典娜不愧是雅典娜，智慧女神的名头当真不是好听而已！
对爱丽丝来说迷雾重重的事情，在银发女神眼中却有着清晰的脉络，虽然也花费了一些工夫，但还是顺利的解析了出来。
“呵，你们竟然招惹上了他吗？还真是召唤出不得了的东西了啊！”
雅典娜冷笑一声：“即便是妾身也不得不说，这是位极为强大的神明，与之为敌绝非什么明智的选择。”
“已经可以确定了吗？真快。”
江流和两位魔女都严肃了起来：“到底是谁呢？”
“你们原本以为有可能是哪个神明？”雅典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起了江流。
江流略作沉吟：“我一开始认为最有可能是朱庇特或者宙斯。”
“嗯，接近这位神明的本质，却并没有真正抵达传承的源头。”
雅典娜看了江流一眼，樱唇轻启。
“朱庇特与宙斯如今常常被视为同一尊神明，认为是希腊的神王宙斯传到罗马之后便成为了朱庇特，但这其实是一种错误的认知。”
闻言，江流三人点了点头，他们都不是小白，这种常识还是知道的。
罗马神话有非常严重的“拿来主义”，基本上神话故事都是借鉴的希腊或埃及神话，以至于后世常常认为他们的神话就是希腊神话换了个名字。
但其实这两者并不能完全混同，认真来说，罗马诸神并不是“改了名的希腊神”，而是“融合了希腊故事的罗马神”。
因为在希腊神话传过来之前，罗马神就已经存在并被广泛信仰了。
只不过当时的罗马诸神是纯粹的自然神和概念性存在，空有神格与名讳，却没有与之相关的典故、逸闻，导致后来直接与希腊神话无缝衔接了……
作为神王，宙斯与朱庇特自然被视为同一存在，实际上两者的属性稍有不同。
“同样是古印欧语系的父神，两者在传承上可以说是‘兄弟’一样的存在，但与之同样古老的父神却也大有人在。
你们说召唤出来的正是与宙斯、朱庇特、奥丁一样，同样出身于古印欧语系的神王天父特尤斯（Dyaus Pita）！”
“特尤斯……”江流眉头微皱，稍稍有些茫然。
倒是爱丽丝与莉莉娅娜变了颜色，公主殿下更是直接惊呼出声：“不是乌拉诺斯而是特尤斯吗？！我原本还以为……”
雅典娜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能推算到乌拉诺斯这里，你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还是出现了一些偏差。”
“唔……”
“特尤斯……是印度神系？”江流勉强记得这是古印度的一位神明，但名气比起三相神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他也没有特别关注过。
“没错，他是印度的天空之神，原本在婆罗门教中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但后来却失去了原本的权威。”
雅典娜继续说道：“在不同体系的神话中，他对应的应该是宙斯（Zues Pater）、朱庇特（Jove Pater），三位神王来自古印欧语系的同一个概念词汇【天父（Dyews Phter）】。
而且同为天空的人格化，却要比那两位更加古老一些，虽然说不上是宙斯的原型，但却是接近‘天父’源头的神明。”
顿了顿，雅典娜像是在等江流消化这些信息一样，接着又说道。
“不过，特尤斯虽然不是宙斯的原型，却是另一位天空之神乌拉诺斯的原型。”
雅典娜接下来的解释，让江流颇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在古印度神话中，天父特尤斯与地母钵哩提毗本是一体的存在，地母在体内孕育了印度诸神，后来由雷神因陀罗将两者分开，由此天地得以分离、创生，因陀罗则成为新的神王。
而古希腊神话中，天父乌拉诺斯与地母神盖亚也是互为一体，被乌拉诺斯所压迫的盖亚将体内的‘钢（镰刀）’交予了儿子克洛诺斯，克洛诺斯用镰刀将两者分离，也就是所谓的‘镰刀夺位’。
可以看出来，这两则神话是相互对应的关系。
（至于后来克洛诺斯又是怎么被自己儿子宙斯篡位的……那就是家喻户晓的故事了。）
其传承关系则是，在公元前1500年左右的《梨俱吠陀》里出现的天父特尤斯，经过俄耳甫斯教派（公元前7、8百年左右）的借鉴和传播，成为了最早的希腊神王原型，也就是天神乌拉诺斯。
但后来，印欧语系又出现了宙斯、朱庇特、奥丁这样的天神与父神，取代了他们的地位。
虽然宙斯在神话是乌拉诺斯的“孙子”，但从神话传承来看，宙斯与特尤斯（乌拉诺斯原型）是同一个起源，这两代神王的关系可能更接近“兄弟”。
雅典娜最后如此总结道：“换言之，特尤斯是与宙斯、朱庇特对应，却要更加古老，作为前代神王乌拉诺斯之原型而存在的【天父】！”
第569章：泛二次元防御神器裤衩
“……怎么样？看起来感觉如何，不会很奇怪吧？”
莉莉娅娜有些无所适从的站在江流面前，略显拘谨的展示着身上的装束，脸上带着羞涩所渲染的红晕，眼神既躲闪又带着一丝期待。
“很好看哦，挺合适的。”
江流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品味给予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