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雅典娜在听完江流的诉说，得知了江流的来历后，只是惊讶了一小会，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江流还觉得她有些过分淡定了，追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她们的世界（《弑神者》），本来就存在“异世界”和“平行世界”，跨世界移动也并非没有可能。
她应该是把江流和型月世界当成类似的存在了……只不过，实际上是大不相同的。
她认知中的那些世界，虽然是“异世界”却仍然归属于《弑神者》，属于同一个大的世界观的统合之下。
但江流却是可以在不同作品，也就是不同世界观中来回穿梭的。
“如果妾身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里应该是美索不达米亚……虽然和妾身认知中的那个地方不太一样。
和希腊一样，这里是城邦国家的集合体，埃里都、基什、乌尔、尼普尔……你想要拯救这个特异点的话，应该立刻前往像雅典那样的中心城市。
听那些幸存者说，现在正是属于‘乌鲁克’的时代。
毫无疑问，在那里才是你大展拳脚的地方！”
“是啊，我也知道，但是……”
江流回过头来看着那些幸存者，困扰地笑了笑。
“……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雅典娜闻言认真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冷漠的眼神似乎柔和的那么一点点。
“妾身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但如果这么做的话，你会背上很大的包袱。
无论是保护这些人穿过魔兽群去往安全的地方，还是停留在这里提供庇护，都是偏离正确路线的。”
“这确实是个问题，想想就觉得很麻烦。”
“就效率而言，你直接去乌鲁克能更快、更顺利地拯救这个时代，到时牺牲者也会更少。
就算留在这里救下这一千多人，说实话也无济于事，如果没有你的干涉，他们本来是要死在魔兽的利爪下的，对这个时代而言他们的存活与否影响不了大局。
你应该也明白的吧？”
“嗯，我知道。”
江流淡然地笑着：“不过，我无法对就在眼前的他们置之不理……乌鲁克那边已经有一位王了，相信他能保护好民众。
但在沦陷的土地这边，这些民众是毫无依靠的……虽然难度会增大，但我总要尝试一下。”
“……哼，不干不脆，真是个麻烦的男人。”
雅典娜嘴角勾勒出几乎看不到的寡淡微笑。
“没办法，妾身勉强帮一下你好了，不过与你无关，只是为了救这些可怜的人们而已。”
第585章：什么人的脚才有舔的价值？
江流这次回到型月世界，进入的特异点正是公元前2655年的“神代美索不达米亚”，也就是所谓的“绝对魔兽战线”。
在这个世界线，【三女神同盟】中的魔兽之母对美索不达米亚的人类展开了毁灭性的入侵，她的复仇更是以清洗所有人类为目标。
此时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已经不复年轻时的桀骜，经历了探寻长生却失败的冒险之旅后，他成为了大彻大悟又洞察一切的“贤王”。
在预见到美索不达米亚的灾难后，他建立了不破的壁垒“绝对魔兽战线巴比伦尼亚”来保护民众，艰难抵挡着女神的入侵。
迦勒底的人正是在这个时候降临的……
而江流进入时间似乎比迦勒底要早很多，魔兽大潮此时才刚刚开始，正是美索不达米亚最危险的时期，大量来不及撤离的民众沦为了魔兽的饵食。
江流既然碰到了这场灾难，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从降临的这座城市开始，他打算尽力拯救沦陷区的幸存者。
当然，首先是眼前的这些人……
无论是对江流还是雅典娜来说，管理一千多号人都不是什么难题，别说他们都是阅历丰富的智者，就算他们啥都不会，只靠领导力和神威就能将这些幸存者完美统领起来。
雅典娜既然答应帮忙，江流便立刻轻松起来，将城中的事务悉数交付给女神大人，自己则是出去探查局势顺道清理魔兽。
从幸存者口中可以得知，这座城名叫“拉格什”，位置大约在乌鲁克城的西北方向，是建立在一大片黑衫林中的小城。
需要进行说明的是，虽然广义上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人类，全都划分到“苏美尔文明”的圈子里。
但苏美尔文明从来都不是指某个特定的国家，而是指众多都市国家所组合起来的文明。
他们有着相似的文化和信仰，但却并不是古天朝那种统一的政体，更像是古希腊的城邦联盟。
即便是城邦联盟也会有“中心城市”，比如希腊的中心便是雅典，而苏美尔的中心城市一向是不固定的。
因为气候、战争、疫病、贸易等等因素，中心城市一旦衰落，就会将权力转移到另一个城市，一般来说这也意味着王朝的更迭。
以苏美尔人的说法，这是诸神的“天命”发生了变化，降临在了别的都市。
考虑到型月世界观是有神明的，甚至现在这个时间点还算是“神代末期”，所以天命这玩意大概是真实存在的。
目前持有“天命”的是乌鲁克城，而统治乌鲁克的便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几天前，吉尔伽美什王以“天命”的名义宣布将会有灾厄从北方来袭，号召北方的都市集体迁徙，往乌鲁克方向转移，他将会集合所有力量来建造足以对抗大敌的武装都市。
虽然吉尔伽美什只是名义上的共主，但这位王本身相当特殊，其英雄事迹响彻整个美索不达米亚，昔日与友人联手退治天之公牛的伟业，至今都让人心生崇拜。
他在诸多城邦中有着足够的号召力和权威，即便是集体迁徙这种在时代背景下显得残酷万分的命令，大家也都准备听从。
然而即便在几千年之后的世界，搬家都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更何况是成千上万人的集体行动了，注定了要无比缓慢。
吉尔伽美什已经是提前预警了，但很多地方偏僻或者警惕心不足的都市，还是来不及撤离陷入了魔兽的狂潮之中。
乌鲁克那边还在集中力量建造壁垒，吉尔伽美什本人也无法兼顾整个北方大地，只能尽量收拢难民而已……这也就注定了会有大量牺牲者。
江流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降临的。
因为“拉格什”本身离魔兽之潮的源头便很近，又是居住在森林之中迁徙较为困难，所以基本上是全城人被魔兽给堵住了，如果没有江流的话，大概连这一千人也活不下来，这个都市国家的文化也将断绝。
江流本来是打算将附近几个城邦的幸存者统统收拢起来，哪怕能多救一个也是好的……准备万全后再护送他们前往乌鲁克。
这些天，雅典娜在城中安抚民众、治疗伤员、筹备物资，江流则是在魔兽横行的外面搜救幸存者，并尽量多的击杀魔兽魔兽数量减少了，幸存者的生存几率自然就会上涨。
只是这些魔兽并非聚集在同一处，而是散布在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清理起来颇为费工夫。
由于魔兽之母的存在，这些家伙的数量可谓是源源不断，不过就算击杀了魔兽之母，也只会唤醒更加可怕的存在……即便是现在的江流，也没做好面对“那一位”的准备。
他深知这场浩劫并非单纯的力量可以解决的，眼下也只能尽力去做自己能做的事而已。
因为任务繁重的原因，江流与雅典娜两人平时甚至不怎么见面，但配合上却颇为默契。
江流不会怀疑雅典娜的内政能力，雅典娜也没有抱怨过江流塞进来太多人，让她的压力与日俱增……两人一内一外将这座城保护的可谓是万无一失。
累计算来，被江流击杀的魔兽已经是个相当骇人的数字，同时越来越多的幸存者被他从各个废墟中拯救出来，全部被拉格什城收纳，虽然管理难度与日俱增，但在雅典娜的调配下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
不过，江流救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有两个城市因为位置偏僻，受到魔兽冲击比较晚，江流及时救下了大半民众，让拉格什城内的人口数量一下子翻了上去。
短短六七天，这座小城便有了两三万人，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这里不是乌鲁克那样的大城，原本也只有万人左右，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各方面都有问题。偏偏魔兽大潮还没有过去，这些人只有在这里是安全的，不能分散安置。
从这个趋势来看，想要将这些人送往乌鲁克都十分艰难了……路途上的诸多障碍先不说，就算到了乌鲁克，也有可能拖垮他们的物资储备。
又过了几天，当江流差不多将所有幸存者救出后，已经达到了三万人有余。
“房舍数量、食物储备、水源……这样下去，不需要魔兽进攻，这座城市会自己消亡的。”
在江流的建议下，换成一身魔改版祭司装扮的雅典娜，汇总了数据之后给了江流一个不容乐观的结论。
“就这样坐吃山空的话，就算是竭力调配，也最多只能再支撑一个月而已。”
“一个月吗？”江流沉默了，他没有苛责雅典娜，因为智慧女神已经做到最好了。
“有什么出路吗？”
“没有一般来说。”
“一般来说？”
“如果是世俗之中，面对如此窘境自然是没有办法的，毕竟田地被毁坏了那么多，就算现在开始恢复耕作也完全来不及。
但这里是‘远古’时代，各种神迹和恩赐还没有消失，只要牵扯到更高位的存在，无论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雅典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江流：“而且，很凑巧的一点在于你自己就拥有这种力量。”
“嗯？”江流脸上出现一丝错愕，但很快就抓到了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雅典娜继续说道：“妾身是古老的地母神，所以没有人比妾身更明白，所谓的‘力量’绝不仅仅只有‘破坏’这一种用途。
正如大地之力可以带来丰收、孕育生命、抚平创伤，但也同样能带来死亡和黑暗。”
“你是说……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做些什么？”
江流大概听懂了雅典娜的意思，要知道他也是能支配大地之力的，就算现在这个灵基没有本体的那种夸张力量，但毕竟也是主神级别，绝对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世界”。
只不过……
“我不懂啊！”江流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这个人会的东西不少，但要么是砍人的心得，要么是被砍的经验……大地之力在他手中只是一种战斗手段而已。
“是啊，你这样除了战斗以外一无是处的男人，自然不会理解‘大地’的慈悲和宽容。”
雅典娜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淡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骄傲的微笑。
而看到那个微笑，江流便恍然大悟了。
“那个……你能教我吗？”
“为什么妾身要将智慧传授与你？
虽然变成了你的仆人，这具身体只能任由你处置，但至少头脑中的知识是谁都无法夺走的，就算是你也不能支配妾身的心灵和智慧。”
雅典娜的话语中隐隐带着快意，欣赏了一下江流苦闷的表情后，大概也是防着他被逼急了使用令咒，转而口风一变。
“而且，妾身讨厌粗俗无礼的人，尤其是那些明明有求于人却不知道摆正态度的。”
“明白了！”
江流面色一肃，一本正经的说道：“需要我舔你的脚吗？”
“……哈？”
“不用说了，为了拯救万民于水火，我愿意委屈自己！
……还不快把鞋脱了？”
看着一身魔改祭司服的雅典娜，江流眼神认真。
“丝袜就不用了，我喜欢”
“住嘴，你这个变态！
你以为妾身还跟以前一样天真吗？！
竟然连舔别人的脚都能当作奖赏，现代人还真是越来越堕落了！”
这话说得真过分啊……也不是什么人的脚都有舔的价值，绅（变）士（态）也是有选择权的好吗？
经过这一打岔，雅典娜原本还想拿捏江流一番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而江流也轻声一笑，不再摆出那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严肃脸。
“拜托你了，女神大人。”
江流微笑着直视雅典娜的双眼，声音柔和却坚定。
“请把智慧借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