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是以前的武道家会说的话呢。”
蝴蝶忍点了点头，这个理由虽然略显中二，但对于武人来说确实是很容易理解的。
不过……事实真相可能和她想的稍稍有些出入。
烽确实是想变强，但与武人的追求没什么关系，只是单纯的被某人刺激到了而已。
虽然高度并不一样，但我现在看到的景色……与你眼中的世界是不是有几分重合呢？
“说起来，你要找帮手的话，你那个宝贝……额，徒弟呢？”
本来还想调侃一下烽，但敏锐注意到气氛不对的蝴蝶忍及时改变了说法。
“他已经超出人类的极限了吧，作为战力而言绝对比我和香奈乎出色哦。”
“那小子神出鬼没的，而且……我不想靠他。”
烽撇嘴道：“本来就已经很难维持平衡了，如果再一味依靠他的话，作为老师的威严就不复存在了！”
那种东西早就没有了吧蝴蝶忍笑容微妙。
作为烽少数的朋友之一，蝴蝶忍对她与江流的关系还是知晓一二的。
对自己学生出手的烽，谈何威严呢？
“……等雾气消散了我们再上山，无论能不能杀死怪物，黄昏之前必须下山。”
烽制定了大略的作战计划，蝴蝶忍也表示赞同。
“话说回来，这些家伙既不是野兽也不是人类，甚至连恶鬼也不是……可以确定跟无惨没关系了，但也不能疏忽。”
鬼杀队虽然解散了，但这并不代表剑士们全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像烽这样无法融入普通社会的人也有很多，这部分剑士在产屋敷家族的支持下成为了活跃在社会暗面的一个个小团体，专门去解决那些类似“都市传说”一样的东西。
蝴蝶忍和香奈乎虽然没有加入这样的团体（她们是正儿八经转行当医生的），但却会为这些昔日的战友提供医疗支援。
这一次，是发现了极为棘手的不死怪物，普通的剑士无法处理甚至有了伤亡，产屋敷一族担心这些怪物和死去的无惨有什么关系，就委托更高级的剑士来处理，烽在听说后自告奋勇接下了委托。
蝴蝶忍说是被烽拉来的，实际上是放心不下跟上了她，于是三人一同进入了这片地域，三天时间也发生了不少事……现在已经接近了不死怪物们的源头。
“差不多了。”
在阳光将雾气驱散得差不多的时候，红发的女杰对同伴说道。
“出发吧，忍！”
第675章：曾经的影子，不死的源头
事件的起因是一个月前，当地政府想要开发附近山中的林场资源，在先遣人员爬山越岭绘制地形图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座“世外桃源”。
那是被一条裂谷和层山叠嶂隔离出去的小天地，常年笼罩着雾气，只能朦胧看到对面是有平整高地的，有些高耸的地方不像小山，可能是建筑物。
沿着山势行走，能看到类似吊桥的东西，似乎能通往对面，但也不知道多久没用过，已然腐朽不堪，除非是有自杀倾向，谁也不会主动走上去。
原本，这种偏僻至极的地方，纵然是猎户也不会涉足，对面的世界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有过人烟了。
不过绘图师是个挺有探知欲的家伙，选择这个行当也是因为爱好，非要到对面的世界去一探究竟。
既然有吊桥遗址，就证明这里并非一直都是无人深山，过去肯定是有人定居的。
于是乎他询问了在世代居住在山脚下的村民，还有常常进山的猎户们，得知那个地方曾经确实是有人的，甚至还建了城，不过似乎因为什么变故而荒废了。
除此之外，就是村民们也不知道太多详情，继续问也只会得到一些神神鬼鬼的荒谬传言而已，什么大火焚城、修罗降世之类的，没有任何参考意义。
不死心的他又去查了县志，好在德川幕府统一日本后，这个国家没有经历过颠覆性的动荡，唯一的大事件也就是岛原之乱了，各个地方政府的文献资料什么的保存的都很完整，让他查到了不少东西。
首先，村民们的说法是正确的。
那个地方几百年前确实曾经有人在那里建城，在乱世之中凭借地利自守，也算是一个小国。
但是，这个小国已然在时代的大潮中灰飞烟灭了。
德川幕府在击败丰臣后，为了巩固统治，将战国时代遗留的偏远小国一个个陆续收服，这里也不例外。
原住民虽然奋起反抗，但终究抵不过装备精良的幕府军，整个城池都陷入了一片火海，就此国灭。
遗民搬出深山，在外面定居了下来，也就是那些村民的祖先，并且世世代代流传下“不能接近那里”的禁忌，导致那里被废弃了两百年，成为了真正的深山老林。
绘图师在文献中发现了当时德川军的作战记录，从中又找到了德川军的进军路线想也知道吊桥肯定是过不了大军的！
那座小城本身实力并不算强，全靠地理优势和少数强者才能偏居一隅，然而当时却被德川军却在向导的指引下突袭成功，这才陷入灭亡的境地。
关于向导，文献中没有详细记载，似乎是德川军的忍者，又可能是小城自己出了内奸，时间过去太久，已经无从考证了。
两百年而已，山川地形还不至于有什么大的改变，绘图师兴致满满的进山探险……然后就没再回来。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绘图师都没有回来，而在这个时代也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人便大举搜索，当地机关已经打算发放抚恤金给他家人了。
然而就在大家已经断定他死了的时候，在山下村庄中突然出现了一只“白猿”，昼伏夜出、损害庄稼、吓唬居民。
一些老练的猎户合作将它抓住，这才惊讶的发现它竟然穿着人类的衣服。
虽然已经很破烂了，但还是从它带着的证件辨认出它他就是始终的绘图师。
村民们自然大为惊骇，对山里的情况更加讳莫如深。
而那个变成白猿的绘图师，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被捉起来之后倒也没怎么挣扎，但不吃不喝没过几天就衰弱而死了，甚至没等到上面派来调查情况的警察。
其后没过几天，有大量长着白毛的野兽从山中跑出来，开始造成大规模的恐慌，甚至很多人类受到袭击。
这件事被作为怪谈传播开来，毕竟是能把鬼怪传说变成一种文化现象的日本，这种事的流传速度相当之快，也落入到了前鬼杀队相关人员的耳中。
虽然鬼杀队已经解散了，但心怀正义的剑士不在少数，产屋敷家族和政府也会为他们提供一定程度上的支持和便利。
有几人结伴进入深山调查情况，结果只有一人逃了出来，声称是遇到了不死怪物。
随着事态越演越烈，出现的怪物逐渐从“比野兽稍强”变成了“人力不可敌”的大型怪物，感到已经没有办法用山中野兽骚动糊弄过去的大人物们，开始寻求能人异士的帮助。
通过产屋敷家族的连线，许多前鬼杀队剑士伸出了援手，开始向这里聚集。
只不过最顶尖的那些“柱”散布在全国各地，有的干脆就是行踪不明，一时间只能找到三四人而已。
其中，前水柱富冈义勇带着剑士们在外围绞杀跑出来的怪物，而虫柱蝴蝶忍则带着徒弟香奈乎陪着友人刀凛堂烽一起进山探查。
然后烽三人在探查的过程中发现，跑到山外的怪物和山里的怪物是不一样的。
这些普遍性会长出白毛的异化野兽，在山外也就是力气大点，生命力顽强一点罢了，就算没有剑士，经验丰富的猎户也可以用陷阱捕杀。
少数比较强大的个体，才需要富冈义勇这样的强力剑士来对付。
但山中的野兽不同，除去各方面的能力值更强以外，最大的改变就是“不死性”！
这些家伙就像恶鬼一样难以杀死！
虽说没有“鬼”那种改造肉体的本事，但也不会因为照到太阳就死掉。日轮刀同样无用，对这些家伙来说和普通武器差不多。
一开始的话，还只是普通的难杀，大卸八块或者破坏掉关节就能使其丧失行动能力，但越到后面越不对劲，烽等三人已经是这个世界剑术最高的一小撮了，但也要合力才能对付这些怪物。
直到她们在一座废弃的禅院中遇到一个丑陋的矮胖和尚，事情才有了转机。
老实说，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个活人，而且长相还相当丑陋，差点让烽她们以为是幕后黑手什么的，不过冷静下来接触了一下才发现对方确实只是人类而已。
……说是“人类”却也并不纯粹。
据对方自己所说，他是受到了不死诅咒的人，已经活了两百年以上了。
他并不知道不死诅咒的源头是什么，但这座禅院的僧人们曾经想方设法研究不死诅咒的秘密，并做了大量人体实验，他就是不死实验的产物之一。
后来禅院和整个城池一并毁灭，他浑浑噩噩躲了起来，再次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只有孤身一人了。
因为不死诅咒的缘故，他的肉体变得非人，十分的丑陋，但某种意义上却极为“健康”，即便在很恶劣的环境中也能生存下去，就这样一直呆在此处，每日种种地、打扫院落，然后为当年的死难者们念经超度。
虽然遭受了很过分的对待，但他出乎意料没什么怨恨，对现在这种孤身隐居的生活十分满意。
本来的话，他的不死诅咒也并非永生，过个一百多年就自动衰弱了，总有一天会变成腐土的，但最近不知为何体内的诅咒突然活跃了起来，看样子就算再活个一两百年也没问题，令他十分困扰。
就在这个时候，烽等三人来到了这里，他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了人类。
这家伙语言能力捉急，烽她们花了不少工夫才搞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不过此人出乎意料竟然识字，让她们交流起来没有那么困难。
知道烽她们是来调查不死诅咒源头的，和尚虽然不能帮忙他不愿意离开寺庙附近，但还是很乐意为她们提供帮助，为烽等三人的日轮刀进行了淬火。
这是当初禅院僧人们研究不死诅咒的过程中得到的副产物，一种能“抑制不死”的物质。
如何利用这种物质铸造武器的方法已经失传了，这人也并不会，但禅院里保存了一定量的这种物质，简单地涂抹在刀刃上，淬火形成镀膜就同样可以杀死那些怪物。
这之后烽三人离开禅院，有了淬火之后的日轮刀，斩杀怪物变得相当轻松起来，对处理掉诅咒源头的信心也多了几分。
她们虽然也传讯给了外界，但老实说并没有指望太多，毕竟这些怪物并非恶鬼，鬼杀队的剑士们来了也没用。而不死物质所剩有限，顶多再有两次淬火就用干净了。
所以，只有“柱”等级的才有用，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唯一有可能的战力是在外围的富冈义勇。
“……这是什么？”
“是生物吗？”
“好大。”
三人在山谷之中停下了脚步，用惊叹不已的目光观察着某物。
就算她们也是见多识广，不知斩杀了多少恶鬼的剑士，也从没见过如此超越常识的东西。
“这……得超过百米长了吧？”
在她们面前的，是一具蜿蜒不知多长，一丝皮肉也不剩的蛇类骨架。
如今正横亘在溪涧之中，正好是河流改道的位置，看起来就像是将水流截断了一样！
绝对不可能是普通动物，但要说是受到诅咒的怪物……却也不像，那些长白毛的野兽虽然体型也会变大，但也没有这么夸张。
“难道这就是诅咒的源头？”
“……感觉不对，没有那些怪物身上的异样气息。”
烽微微蹙眉：“可能是山神之类的吧……这些骨头保存的也太完整了。”
“头骨正中有一道伤口。”香奈乎平静说道，她的表现比两位长辈还要淡定，一下就指出了关键之处。
“……竟然是刀伤！”
蝴蝶忍查看之后十分震惊：“这条蛇竟然是被人类杀死的吗？”
“喂喂，被人杀掉的？总不会是平安时代的那些传奇人物吧？再怎么说，这也太夸……嗯，也不是没可能吗？”
烽想起了自己的丈……徒弟，如果是那种比怪物还要怪物的人类，确实可以做到这种事吧。
“真是令人憧憬啊……斩杀了这条大蛇的人，一定是位很了不起的武者吧。”
红发的女忍者如此感慨，对时空另一端的武人献上了敬意。
“樱花。”
香奈乎突然出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蝴蝶忍向水面上看去，只见一片片粉色的樱花花瓣开始从上流漂游下来，将整个河面染成了樱色，看起来十分美丽。
然而看着这一幕，三人的心情却一点也好不起来现在并不是樱花开放的季节。
“向上游去，那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