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阻碍的,一下子就从试炼当中出来了!”
“救世主!唯一的救世主——”
“···”
狂欢。
在四周的墙壁上,都放映着一根极白的巨塔之上放映的播映。
所有人一边磕头一边看着那代表着通关的颜色,全部像是高中了东京大学的一般人那般地兴奋与旁人互相喊着、吼着、跳着。
末日之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存方式。
——没有错,他们这个仅仅刚诞生不到几个月的教团组织信奉的不是什么神明、什么佛珠,而是人类。
准确来说,是救世主的人类。
不是泛称的,所有人类都能进入试炼故此所有人类都有可能的【救世主】,而是仅那一位的···对,高悬于所有人类之外的,【1】的那位大人。
对。
罗盘本人就是他们的信奉对象。
哪怕他自己毫不知晓。
东京、名古屋、大阪、千叶、魔都、底特律、里约···虽然能从白色巨塔的位置认定为天朝人,却是主要以日本的各大都市为主,蔓延到全世界各地的众多城市联合起来的教团。
从之前天灾初显现,试炼却还未开启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萌芽。
然后在这遭受苦难的一个月当中,爆炸性地蔓延。
他们不承认除了那位大人之外的所有一切人类有成为救世主的可能——不仅是那些苟延残喘在现实世界的人,就算是进入到试炼世界当中艰难生存、勇敢面对战胜一切、通过手段巧取豪夺、乃至同样在人类序列当中名列前茅简单克服试炼的人类···全都不被他们认可。
全都是无用的衬托而已。
什么垃圾东西,居然也配和那位大人相比?
只不过都是一些路人甲而已,哪怕丑陋挣扎艰苦求存也不及尊位的一根头发,哪怕再怎么被各国宣传身为最广泛群众的他们也拥有拯救人类的希望,都不过是些无用垃圾而已——像他们一样信奉那位大人,等着他救赎全人类不好么,非要自取其辱?
因为他们的缘故,白色巨塔转播的镜头都被挡住了。
“圣女大人!关于尊位在这轮试炼当中的···”
在狂欢过后,这群大大小小数十人的群体,全都重新跪伏在地上,望着唯一一位能够坐在前端,手捧着因为存在巨大干扰而只能浮映出模糊存相水晶球的幼小少女。
“杀了。”
那幼小少女的双目当中没有任何类似情绪的东西存在,仅仅是如此下着命令。
“那些天命幸至能面见尊位的垃圾,居然敢如此妄言置评,活着对他们来说都是件多余的事情——带到东京的总部来,我们要当着全世界将他们处刑掉。”
一言之下便断数人的性命。
“但是,尊位似乎并不想如此残忍剥夺他们的生命——毕竟是宅心仁厚的其。”
“···”
幼女的脑袋转过去望向那位发言提议的中年人。
那不染任何尘埃的瞳孔,却带着仿若能够将世间一切都吞噬进去的空无。
“那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对于他们这些人,只要带回我们教派当中巡回每一处教点轮流处刑,让我们大家看到罪人的下场就足够了,不必要在世人面前让尊位的声誉因为我们的行动受到一点影响——毕竟,其是唯一的救世主啊!”
张开双手,他就像是拥抱太阳一般用力地阐述自己的做法。
另外的提议。
然而实际并没有什么不同。
亵渎救世主之人,必要以鲜血作为代价。
“那就交给你吧。”
幼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像是全世界国家对敢于参与试炼之人,特别是对于能够从其中或者回来的试炼者的保护措施···在她们的话语当中根本毫不在乎。
他们不是希望,只是蝼蚁而已。
无所谓,都杀掉。
“还有,那位试炼当中尊位旁边的少女···”
她居然敢向尊位提要求!
她在试炼世界当中,居然还让尊位给她帮忙了!
而且居然不是如闻圣听,还经常敢提意见、质疑他的决定!
杀、杀、杀、杀···
那一位位地上的信徒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双目当中却都满是红光。
“她的话···到底还是在尊位身侧贡献了力量,就给她留一条命吧。”
不像是在说着一个人的生死,仅仅是说着下一餐吃什么一般。
但正因此让人不寒而栗。
“教团内试图与尊位接触进入试炼世界当中持有能力回来的人你也可以全部动用,用上各种各样的能力,预言、追踪、引诱也好···把他们全部都引出来,处刑掉。”
幼女怀抱着那巨大的紫色水晶球,下达着命令。
“还有网络上对尊位质疑、怀疑、谩骂、怀疑、说其不合理之类所有言论的人···”
抚摸着水晶球,像是抱着世界上最重要东西一般的幼女脸色逐渐变得红润。
“全部找出来杀掉。”
哪怕不是一个国家也好,哪怕遍布全世界也好,哪怕隐藏在网络背后也好,哪怕其中可能也有拥有众多能力的试炼者也好···对于他们来说,却都不重要。
他们的教团横跨全世界且不乏财阀乃至体质内人员的支持,内部也有众多狂热跟随到试炼世界而带着能力活着回来的人。
这些问题对她们都不是问题。
她们有为了救世主献身的觉悟——他们是为了日后必会拯救人类的救世主而行动的,世界上最伟大的骑士团啊。
“是!”
而这些人,对于这些在末日之前本应理智认为都是疯狂做法的行为,却没有一点的质疑。
“啊,救世主大人,唯一的救世主大人。”
用力紧紧地抱住那对其而言巨大的水晶球,幼女愈来愈红润,脸上逐渐露出了弧度相当大的笑容。
“信奉您、渴求您、爱着您。”
末日当中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这也只是其中一种而已。
~~~~~~~
“咳、咳咳···”
在一堆瓦砾当中,杜赢站了起来。
一边扶着旁边残破的墙,一边咳嗽着艰难向前行进。
“这次没能从赌桌上把更多筹码赢回来啊。”
淡淡地自我反省。
艰难地向自己记忆当中似乎是医院的地方走去,这位少年只能祈求那地方里还有残余能用的药品等东西。
“呜!”
“汪!汪汪!汪汪汪——”
四周不时传来恐怖的狗叫乃至莫名的动物声音,但他却都完全不在意,顺着曲曲绕绕却安全的路线向自己的目的地进发。
这里是他的家乡。
···或者说,曾经是他家乡的地方。
一个多月之前。
第一轮试炼再往前的片刻。
全国绝大多数的学校都已经停课,宣布最高战备的国家进入到了与和平时代完全不同的状态——在全球当中,也就天朝有这种动员力了。
各地的高墙、分配种植区域与生产区域、连接各个半封闭城市的专用通路、恐怖的基建爆发···
这些与他无关。
他仅是在末日刚临之时,被叫回了家里而已。
那些城市学校里的大小姐、大少爷不会知道,有些人哪怕是上学也得跑到几十乃至上百公里之外,甚至倾全家之力才能咬牙供起,每年只有几次才能回家吧?
在这里,没有城市那么多的战备力量,没有任何的保护,但他还是回来了。
一个月之前。
在第一轮试炼的时刻,只有他一个人选择了进入试炼世界···说起来可笑,这个包括周围小村上十万人的乡镇,只有他一个人选择了面对试炼。
要知道,他的通过率只有百分之二。
上一次也一样这个极低的数字。
整个乡镇之上最低的数字——而这些通过率高他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人,没一个选择进入。
甚至其中有一个是他叔伯的人,通过率听说是全国前列,有百分之二十多。
但大家一起开族会的时候,他却是最坚决发言说不会参加的人···哪怕国家建议他参加,他也断然拒绝了。
“反正国家会来救我们的嘛。”
“反正有事情国家肯定会担责,我们干嘛要费心赌命啊。”
“待着就好了,你看那些穷鬼不也有国家帮助过得下去,好端端干这不明不白的事情干啥。”
“我们只是老百姓而已···”
“···”
不信末日的人有。
相信会世界末日的人也有···当他们同样也相信,只要自己待着就好,什么都不去做就好了。
坐上赌桌终会有输的时候,那么坐旁边看别人赌不久好了么?
毕竟赌的是自己的命。
别人赌输了唱个倒彩,赢了···赢了自己不也同样活下来了嘛。
不同人有不同人的活法。
然后。
···然后在那时脑海中莫名浮映起自己那好赌被人砍死的老爸生前对自己说的话的少年,其以命豪赌进入试炼空间归来之后,看到大家都死了。
泥石流封死了山村的道路甚至掩埋了众多沿山而建的房子。
一只只闻着尸体的味道而来的丧尸犬、怪异动物冲入到了城镇乡村当中,将废墟之上的人类,死了的、受困的、求救的,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