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从俯视向米雷尼亚城堡,仿若能够看到那位同样站在窗户口边上向上仰望的‘达尼克’一样。
“谢谢夸奖、主人。”
前面的时候还是达尼克那略显沙哑的嗓音,后面却是变成了少女清冷却又带着隐隐高兴的声音。
米雷尼亚城堡的族长房间内。
“哗啦——”
‘达尼克’就连身上那千界树的衣服也一掀,变回了原本连衣裙的样子。
在那淡淡的魔力光辉之中,出现在那里是——
——静谧。
早已说过的。
在千界树一方认为罗盘是相良豹马召唤的Assassin从者,将内部的布置和盘托出的那一刻起,这里对静谧就没有任何的秘密,夺御主生命如探囊取物。
后面那排排倒在地上的御主们确实是真的。
甚至那些毒也都是真的——哪怕某位从者实在忍不住回来,看到的景象也会和魔术的投影当中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那不是塞弥拉弥斯的毒,而是静谧她的毒。
就算此刻慌张的黑方从者们沿着令咒的因果线回溯魔力反应,也会确实地感应到魔力当中细微传染过来的毒性,而验证刚才静谧变身达尼克的说法。
哦,至于你说达尼克哪去了?
刚才在罗盘于空中庭院之上使用令咒远程召唤自爆途中的斯巴达克斯,将空中庭院上方直接炸了时候,他就站在这个窗户边上仰望着上面,大喊着‘太好了’、‘计划通’的时候——被静谧从后面捂住嘴巴一个肾击捅了进去,然后反手将他带着令咒的手臂削了下来,顺手手指还碰触了一下他的手臂断口处。
接着就结束了。
说是冠位魔术师,达尼克也不过就是用政治手段加上FA世界线因为亚种圣杯战争导致魔术师人员更为稀少的状况而当上的。
被Assassin的从者近身,本就通过空气轻微的中毒,还再加上突袭以及剧毒的肌肤接触···不完蛋就有鬼了。
所有一切,如罗盘所预料的那样。
全部人的目光都放在平原的战场,而放松了对自家阵营的防守。
空中庭院是。
米雷尼亚城堡也同样是。
而此刻——所有的仇恨锁链都连锁到了那如同达摩克里斯一般的空中庭院之上。
如所料的那般。
“以令咒命令之,我的从者静谧啊,现身到我的身边吧。”
庭院之上,罗盘再度使用了令咒。
第三次。
并且居然三次都是召唤从者近身···算不算是历代令咒使用方法当中最垫底的那个?
虽说有达尼克将齐格飞御主的戈尔德残存的令咒让渡过来的一枚,但现在罗盘也仅剩下一枚令咒了。
但是没有关系。
“啪嗒嗒啪嗒嗒————”
静谧出现在了罗盘面前。
一只只的手从她的手上的布裹中抖落,掉在地上。
鲜红的、刚刚砍下来的手。
黑方御主们的手。
五只手,总共十五枚令咒。
因为认为所有己方和对方的从者都已经出去,全部御主都以为安全得很,静谧哪怕没有使用大范围的毒气袭击将城堡内的所有人一起毒杀,仅凭一个个地袭击,也都将这些警惕性不行的御主给搞定了。
还配合着演了一波刚才城堡上空的戏。
真的是太天真了啊。
“遵从圣杯的意志,以御主的名义,与你们重新签订契约,黑方的从者们。”
甚至一次性将五只手臂放到身边以五角星的形式排列,罗盘脱下手套伸出左手来,在魔力光辉与咏颂当中与这些手臂——准确来说是手臂之上的令咒链接上了。
强行契约的方法,之前阿维斯布隆给他演示过了。
哪怕是御主还在的从者都能依靠另外的令咒强行契约——在现在黑方的从者们刚刚已经被告知情况而不会抵触、并且所有原装的令咒还就在身边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失败?
“叮!叮!叮!叮!叮——”
在另一侧的从者毫无抵抗地认同了这份更改契约的情况下,所有的令咒都化为了浓烈的魔力钻入了罗盘的左手。
那本来四枚令咒、三个都成了残影的花纹,现在却是一下子不断浮映起了新的鲜红令咒。
十六个鲜红的现有令咒,三个已经空缺的位置。
罗盘手背那以顺时针螺旋向外构成图案的令咒,此刻在众多令咒的拥簇之下,加上中间使用令咒导致的空缺,看起来倒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哪怕以令咒代替魔术回路,这分量的令咒也足以将人体强化到从者的级别了吧?
不过罗盘的用法自然不是这么肤浅。
“静谧。”
“明白了。”
罗盘只是眼睛看过去,静谧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将地上的手臂收回之后,直接从跑了两步从旁边的高台之上跳了下去。
这种高度,对于从者来说并不算什么。
没有相应的宝具或者术式确实难以做到从下飞到上——但反过来的从上到下,倒并不算太过困难。
“你···原来是你啊!”
一阵魔力的灵光闪过,两个人出现在了罗盘的面前。
塞弥拉弥斯和天草。
自家堡垒几乎被炸了个细碎的塞弥拉弥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死死瞪着罗盘。
“没想到,最后时刻居然是被个魔术师摆了一道啊···居然不是Assassin,而是Assassin的御主么,我也是大意了呢。”
而在她的旁边,天草反而显得像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然而那双眼睛当中的情绪,却不如表情那般平静。
刚才他感应到了从者的抵达。
确切的位置。
然后他让塞弥拉弥斯借助身处空中庭院的权能,一起转移了过来——该不会有人认为,在能够随意调动神鱼能力防御的空中庭院里面,区区斯巴达克斯的自爆就能够将他们直接炸死吧?
而他们赶来的最后一幕,看到的便是从高台跳下去的静谧。
···第十七位从者。
十四位正常的对战从者,他自己天草加上本次裁定者的贞德——也就是说这次圣杯大战总共只能出现十六位从者。
也即是说,有一位是假的。
哪怕天草最后一刻没能突破静谧的幸运撕开他的气息遮断看透她的真名,这些情报他还是能够推测出来的。
排除掉其余所有的信息。
剩下的一个,就是罗盘了。
难怪无法看到真名,甚至连从者感应都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的话罗盘除了能够抵御住他的实力以及莫名的灵基反应之外,确实似乎没有展露出确切英灵的一面···挡下魔导炮的一幕并不太算。
其他所有从者的真名与位置都占光,也就黑方的Assassin还空着,那位直接跳下去的连衣裙少女从者才是真的Assassin。
而罗盘能够和她待在一起,也基本上确定是她的御主。
“小看人类的毅力和可能性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哦,天草时贞四郎。”
而罗盘也没有否认。
此刻场面已经构筑完成了,并没有隐瞒的必要。
“塞弥拉弥斯!!!!”
“?!”
就在这边三人还在‘友好’地交谈的时刻,从下方却是传来了一阵响彻战场的巨大愤怒嘶吼——甚至连塞弥拉弥斯和天草都吓了一跳。
那是阿喀琉斯的声音。
不仅如此,甚至从这个位置能够看到下面阿喀琉斯驾驭着自己的战车化为了金色的流光直接冲撞向空中庭院这里。
“怎么回···你这家伙!?”
塞弥拉弥斯还在奇怪着为啥阿喀琉斯这家伙怎么这么大火气的时候,却是凭借对空中庭院的掌控察觉了真相,瞪大了眼睛然后死死地怒视着罗盘。
整个空中庭院,除了他们之外也就只有罗盘这个外人上来过来。
哪怕是刚才那个Assassin,也只是瞬间的片刻才在天草的感应当中登上了庭院。
“塞弥拉弥斯,空中庭院作为自己的领域,相当的强大,非常的让人陶醉对吧?”
“噗!”
在旁边的天草四郎有一刹那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什么,但紧接着却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绿色的毒血。
“Master!”
塞弥拉弥斯立刻紧张地抬起手臂来,绽放出魔术的光辉为他治愈着。
“因为自己身处空中庭院当中,让空气乃至空间、魔力都带有毒属性,并且自身还免疫世间所有一切的毒性,所以你麻痹大意了吧?”
罗盘并没有趁机进攻,仅仅是站在高台边看向放弃了正面战场,向着这边如流光一般赶来的红方从者们。
迦尔纳、阿喀琉斯、阿忒兰特。
三者都是神话的英灵,哪怕不是超一流的从者也是一流的从者,如果认真处理起来的话,还真是有点麻烦。
就算他把握了黑方剩余五名从者也一样。
“因为你自己免疫所有的毒,所以哪怕空气当中多了一些毒的成分,你也没有察觉出来。”
罗盘的话语当中带着嘲讽的意思。
所谓灯下黑,便是如此。
【骄慢王之美酒】
塞弥拉弥斯认真来说,真正可用的宝具——正常圣杯战争她根本召唤不出空中庭院,这个宝具才是她作为Assassin的正统宝具。
让一切都带上毒的属性,乃至可以通过使魔、令咒网络让御主中毒死亡的能力。
而在空中庭院当中,塞弥拉弥斯便是能够以此免疫世间所有的剧毒。
···某种意义上而言她完全就是罗盘这组的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