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托利斯这才抬起手,揉了揉它的脑袋,站了起来。
“好了,吃吧。”
看到幼马破涕为笑低着头开心的吃着果子,阿托利斯收回了目光,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没有第一时间处理鹿尸做成美味的鹿肉,而是先看向了昏迷的帕西瓦尔。
这一看,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的呼吸更微弱了。
比起刚才他清理她身体之前更加微弱的呼吸,似乎随时都要终止。
伤口附近的绷带已经被血所染透。
手轻轻一抹,上面就可以看到惊心的红色。
看着帕西瓦尔痛苦中仍旧精致的好看脸蛋,阿托利斯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救了。
甚至按照他的经验,再过一会儿她就要死了。
不再多想什么,站了起来,抱起她的身体,准备带她进森林里给她找一块风水宝地,埋了。
“别想着偷吃!”
站了起来,在东斯塔利恩疑惑的目光中,他警告了一句。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东斯塔利恩顿时打消问问她怎么样了的疑惑,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连忙点头。
倒是正当阿托利斯起身离开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的拉姆瑞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的动作,发出低低的鸣叫。
阿托利斯转过头。
“怎么了?”
黑色战马站了起来,走到了阿托利斯身边,张开口,在阿托利斯疑惑的目光中轻轻咬了下他的手指。
没有痛感,没有任何感觉,但手指再次暴露在阿托利斯视野之下的时候却出现了一道血痕。
看着上面不多不少的鲜红血滴,阿托利斯陷入了疑惑。
它咬自己做什么?
过了半晌,他也没想过拉姆瑞有过什么喝血的历史。
转移了想法,想起怀里的帕西瓦尔,又想到了拉姆瑞的来源,看向了仍旧盯着自己的拉姆瑞,似懂非懂的问道。
“你是说我的血可以救她?”
拉姆瑞点了点头。
阿托利斯眼皮一跳。
他猜到了它的想法,但以他本人的角度看来难以相信,便换了个方法问道。
“给她抹在伤口?”
拉姆瑞摇了摇头。
“给她喝。”
拉姆瑞点了点头。
见到主人已经理解,它走回了河边刚刚睡觉的位置,趴了下去,闭上了眼睛,留下阿托利斯一人在风中凌乱。
拉姆瑞的身份竟然让他不去怀疑它说法的正确性。
它只是一匹马而已,马又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只是,迷茫中他又有一丝理解。
他好像不是人。
不过…
多看了一眼重新趴在地上睡觉的拉姆瑞,想着它刚才过份人性化的表现,又想着自己这些天一直骑着它,总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看着怀里呼吸愈发微弱的帕西瓦尔,有了办法的阿托利斯不敢再耽搁,将她平放到了地面。
张开了她的口,给出了灌血的位置。
想着她的出血量,阿托利斯犹豫了一会儿,拿起剑,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噗呲!’
大鼓大鼓的鲜血顺流而下。
要不是有过动脉被砍大出血结果过会儿自己恢复的经历,阿托利斯不敢这么莽。
即使是现在,看着不断流血的手腕,他还是有点心虚的。
血流的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好了不流了,他没敢犹豫,将她放在了帕西瓦尔的嘴上。
大量的鲜血流进了帕西瓦尔的口中。
看着这一幕,就在他以为结束,想着一会儿烤鹿肉犒劳犒劳自己的时候,异变突生。
流下的鲜血竟然满溢而出,顺着帕西瓦尔的嘴角就流了下来。
定睛一看,阿托利斯惊呆了。
帕西瓦尔的嘴就好像是盛血液的容器,光看里面放血,一点没降,满溢的鲜血全部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显然,昏迷濒死的她已经没有喝血的能力了,甚至进气都没有多少,只有排气的功能。
犹豫了半秒,看着浪费的血液,阿托利斯眼中满是心疼,不敢犹豫,抬起手,俯下身,吻住了帕西瓦尔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唇。
血腥的气味充斥着他的口腔,不敢细想,他一点一点的帮她往她的喉咙里渡着自己的血液。
将她口中的血液渡完,他就再次把流血的手腕放到她的嘴上,灌满鲜血后在堵住她的嘴通气。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不知道多少遍。
直到最后,在阿托利斯已经流血流到头晕的时候,他手腕的伤口终于恢复。
松了口气,擦了擦手腕上的血,看着帕西瓦尔口中最后剩的半口血,他极为熟练的将她搂在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而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森林。
第二十三章 失去神采的眼睛
紫色的身影在林间快速穿梭。
兰斯洛特眼中满是焦急。
马因为道路被大树所阻无法穿过的原因而不得不抛弃。
路上随处可见撒克逊人的尸体,鲜红的尚未彻底凝集的血液仍从尸体上流淌,看起来是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她单手按着剑柄,防备随时可能出现在森林两侧的偷袭,脚下保持着最快的速度朝着与阿托利斯约定的方向前进。
在找到伯林诺王旗下的部队,亮明自己的身份,跟他们说完撒克逊人要伏击他们的事情后她就离开了。
她一个外人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要是他们在有确切的消息提醒后仍旧被埋伏,那就算她在也改变不了结局——毕竟,她对于卡美洛来说只是外人,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
或者,简单点说,卡美洛人已经没救了。
只是她没想到从这到军队的路有那么远。
中间没有耽搁一点时间,一来一回全速赶路,一口气不歇也用了她半天多的时间。
她都怀疑这边已经结束了战争。
而在看到原本宁静祥和的林间小路上的惨状后她就开始后悔了。
一边全速奔跑,一边心中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强硬点带他一起走。
只是一匹马而已…
跑到约定的地点,只看到满地的血迹和几具尸体后,她的悔恨情绪更是积攒到了顶点,待到确认那些不是阿托利斯的尸体且发现树上明显的却又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提醒后,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没有歇哪怕一会儿,继续朝着目标前进。
尽量压低急促的喘息。
没有休息的赶了一天的路,她的身体已经十分疲倦。
在知道阿托利斯没事,她便放慢了速度但仍保持着相对常人不低的速度在林间穿梭。
虽然知道他的实力不比自己低,要是他遇到什么他都无法解决的敌人,那就算有她也是白搭,但她就是怎么也无法彻底放下心。
无法思考太多,又在林间穿行了近半个小时,她才听到熟悉的瀑布声音。
紊乱的气息恢复平稳,紫色的美眸满含期待与紧张。
她的左手放在右手食指的戒指上,平时只有洗漱时才会摘下来的戒指,此时想到与他见面却下意识的想摘掉。
不知道他有没有遇到危险。
脚下步伐放慢,走到林边,目光放去,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率先吸引了她的目光。
看到两匹马一匹安稳的睡觉,另一匹悠闲的吃着果子,她的嘴角翘起,如释重负的笑了。
太好了,他没事。
正当她眼含笑意,手指微动,要摘下手上戒指的时候,就看到了那边的场景。
让她担心半天的阿托利斯赤裸着上半身,背对着她,将一位全身赤裸,看不清容貌但身材并不比她差多少的受伤美人搂在怀里,进行着他们白天所做的事情。
兰斯洛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手上的戒指忘了去摘,手自己未曾察觉的垂在了身体的两侧。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仍旧没有与女人分开。
长久的吻以及男人主动的姿势,让她不敢相信中想起了白天男人推开她的动作是真的。
她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眼中逐渐失去了光彩。
我就知道…
什么回去救马、马很重要的话,都是借口!
……
阿托利斯缓慢的将血渡进帕西瓦尔的身体。
随着动作次数的增加,他感到自己的嘴都已经接近麻木,渡气帮助她吞咽的动作也不由得变缓了。
这导致他最后的半口血反而花了最长的时间。
实在憋不住,头微微抬起,喘着气。
满嘴的鲜血谈不到美观,窒息的麻木感更是让他怀疑自己以后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