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少女决绝的拒绝,想要转身就跑,但是又再次确认了一遍的看向了他。
浑身伤口的出血量简直能让普通人彻底死掉的程度。
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战斗,但光是他已经成为血人的模样以及遍布的伤口就让她觉得可怕。
她不放心的问道:“你一个人真的可以走出去吗?”
“放心。”
兜帽轻微的点了点,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我走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等一下。”
斗篷少女转过身,看向了他。
“是需要我送你出去吗?”
“不是,我一个人可以,不麻烦你了。”阿托利斯笑了笑,没有继续问出心中的疑惑,诚恳的说道,“谢谢你。”
沉默了一会儿,少女噗呲一笑。
“没事啦,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转过身,向着和阿托利斯要到的地方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而这次,没有任何的波折与停顿。
默默的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阿托利斯心中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释然。
她的剑不是凡品,估计是某个和凯一样的贵族家庭子女并且天赋比起凯好了不知道多少的那种。
实力高强,家世惊人的贵族小姐且他还听过她的声音。
这些因素加起来,要找并不难找,但没什么必要。
没什么意外,她和凯一样,是这辈子就算穷尽一切他都难以接触到的人。
务实的阿托利斯相比于美好的想象,还是更喜欢贴近现实的事物。
稍稍从疲惫中缓解过来,阿托利斯释然的笑了笑,将罕见的感秋伤怀抛出脑袋,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被神秘的少女这么一搞,原本沉重的心情消失不见,想着少女慌张可爱的表现,苍色的眸子浮现出了笑意。
他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家伙。
明明可以随便撒谎编个名字,却诚实的表示不能告诉他名字。
偏偏还没有任何贵族的傲气,平易近人,言语中对陌生人身体的担忧与被发现的紧张不似作伪。
“奇怪的人。”
最后看了眼少女在火海中被黑色斗篷掩盖的即将消失的背影,阿托利斯不再去思考有关她的事,转过身,毫无留恋的朝着镇子的西边走去。
不断有火焰中发出悲鸣倒塌的房屋横梁砸到道路,但阿托利斯凭借着呆毛的预警,闲庭信步的在道路上行走,完美悠闲的躲避了所有的意外。
无数次有倒塌的房屋擦肩而过,他只是保持着让自己濒临极限的身体舒适的速度提前绕过。
终于,走到了镇子西面的外围,离开了火海中的镇子,空空如也的镇外平原让他舒了口气。
长时间被炙热的空气灼烧的身体经过镇外微凉的夜风吹拂,让他疲惫的大脑也缓和了不少,有了种如获新生的快感。
忽然,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破开了无边的黑暗照进他的世界。
阿托利斯抬起了头。
一望无际的平原尽头浮现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打破了夜空的黑暗与冰冷。
比起仍旧持续的火光来说并不算强烈,但是在持续的黑夜中又显得如此突兀,与火光不同的温暖光亮让阿托利斯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天亮了啊。”
看着天边露出一隅的太阳,他又想起了刚才火海中见到的少女。
不知是因为他被她救了一命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未见容貌的少女慌张可爱的模样与两人手一触即逝的触感却怎么也挥散不去,耳边回忆的不是后方火海噼里啪啦的声音而是少女慌张的辩解声。
华贵的剑让他知道就算见面他也没有机会,但对方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还是挥散不去。
来到这个世界后,很久没有再做过的梦又一次在他脑海里蠢蠢欲动。
阿托利斯吐了口气,将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梦想清空,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闭上了眼睛,张开手臂,感受着清冷的风的吹拂,任由并不算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希望还可以再见面吧。”
忽然,前方远处传来了细微的声音,不同于身后火海的位置与音色吸引了阿托利斯的注意。
他睁开了眼睛,被血模糊的视野只能看到远处有一道黑影。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影子越来越大,终于,在可见的距离,它变成了一道白色的幼小身影。
阿托利斯愣住了,无法思考太多的脑袋最先想到的是生气。
自己把活命的机会留给她,就是为了让她好好照顾东斯塔利恩,现在...?
幼马见到火海外的主人,发出了开心的鸣叫,速度更快,到了十几米外的距离才逐渐降低了速度,小跑到他的身前,不顾他满身血污,亲昵的用头蹭着他的身体。
被幼马蹭的不得不仰起了头,种种对他们的负面情绪都随着幼马的到来而消散,眼中的一切都变成了温暖的笑,抬起颤抖的手,尽量温柔的摸着它。
“东斯塔利恩。”
阿托利斯最后干脆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了它,苍色的眸子里已经满是泪水。
“好久不见。”
......
明天要考试,之后和朋友还有不少事,能有时间碰电脑的时候估计要很晚了,不要等。
第十二章 每晚都是战场
宽敞的卧室,白色的大床上躺着金发的男人。
同样金发的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襟危坐,偏向女性化的样貌和过度男性化的服饰以及稚嫩的年龄所致的平板身材让人无法确认她的真实性别。
看着躺在床上仍旧未醒的阿托利斯,少女苍色的美眸满是纠结。
她已经在床边坐了不知道多久,久到连今天固定的练剑与学习都没有去完成。
虽说梅莉老师早在半个月前就让她好好休息准备选王仪式的事情,艾克托也嘱托她说选王仪式之前好好放松放松,但她觉得自己还是要保持高强度的训练,否则往后只会越来越懈怠,所以坚持每天保持和以往一样的作息,只是昨夜发生的那一幕幕让人印象深刻的画面让她怎么也静不下心,就算是练剑也会异常的烦躁甚至伤到自己。
她知道一切的缘由都是床上的男人。
看着昏迷的阿托利斯,想了半天,她还是不知道解决的方法是什么。
她清楚的明白艾克托绝对不会给她想要的答案。
而剩下的,无论是睿智的梅莉还是很少见面、就算见面也无法相认而只是保持国王与臣子关系的母亲,她都无法询问。
想要知道答案,想要在选王仪式之前知道答案,那她就只能去问床上的男人。
但她知道,要是自己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可能事情就不会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而她的想法不仅如此...
一肚子的话卡在嗓子里无法说出。
她在脑海里已经准备了好几套他醒来后的问候与接下来谈论的内容,每一次都是开始想的很美好,但越想越觉得糟糕的可能性非常多,而美好的可能性只有刚开始那一种,最后被她新想出来的美好掩盖,依次轮转到最后脑子都开始疼起来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忽然,床上的男人眼皮动了。
阿尔托莉雅如释重负收回脑海中过多的想法,两只小手紧张的搭在床上。
“你醒了。”
阿托利斯刚刚睁开的眼中满是茫然。
先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声源的方向。
女扮男装的阿尔托莉雅正襟危坐在不远处的床边,光是视野涉及的半张床的大小就有他过去住过最好的床的规格。
确认没有危险后,没有开口询问,苍色的眸子带着疑惑的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壁炉中木柴燃烧,噼里啪啦的响声成为了安静卧室的唯一音调。
豪华宽敞的房间,就算是天花板也是经过尽心雕刻的壁画,柔软的双人床仅他一人躺着,松软的感觉就算是尘封已久的记忆也未曾体验过。
打量了一番房间里的豪奢布置,阿托利斯眼中的疑惑愈发的浓郁,最后只能将目光落在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阿尔托莉雅身上。
“我的马呢?”
阿尔托莉雅陷入了沉默。
她没有想到,男人会在重伤苏醒后说出这样的问题。
她甚至强迫自己以他的角度去思考,思考了许许多多她从来不会想过的古怪问题,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经历了那样的生死战斗后筋疲力尽的昏倒,苏醒后第一件事是问自己的马。
稍稍调整了思绪,看到阿托利斯认真的模样,阿尔托莉雅柔声道。
“它在马厩,我有让人好好地照顾它。”
“吃的怎么样?”
“...”
短暂的沉默,阿尔托莉雅接受了现实。
“我专门的师傅准备很多幼马食用的精粮,它看起来很开心。”
“那就好。”
阿托利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注意到自己的情况。
“请问,这里是哪?”
“这是艾克托的城堡。”
阿尔托莉雅就好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好孩子,点到即止。
阿托利斯刚刚苏醒的大脑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处于自己竟然有幸住到公爵城堡的惊讶之中,也没有在意她的不正常。
“我怎么在这?”
“我带人到镇子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镇外。”阿尔托莉雅认真的说道,“就把你带回来了。”
“没关系吗?”
阿托利斯从床上爬了起来,长久未动的身体牵扯到了新伤,让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体半靠在了后面的床背。
身上搭着的被褥掉了下去,赤裸的胸膛裸露在空气中,上面还带着不少刚刚结疤的伤口。
阿托利斯揉着脑袋的手停在半空,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
昏昏沉沉之间,又加上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柔软的被子,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床下的身体不知道被谁脱光了。
耷拉下去的被子自然的随着他的动作,落到了他的腿上。
要不是刚起来兄弟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怕不是要把兄弟露出来给阿尔托莉雅看了个爽。但在被里冲天而起,化成一道柱子的兄弟反而更加的扎眼。
不过...
阿托利斯余光看了眼满脸通红却有忍耐不发的少女。
幸好她现在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