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人监视,不敢出声,只能将脑袋深深埋到男人的肩膀,通过不去看的方式来减少自己内心的恐慌。
但急速上升和下坠,以及耳边的破风声就算不睁眼也能清楚的感受到,甚至是随着闭眼,她感受的更清楚了。
紧紧咬着下唇,用身体的疼痛来抑制住心灵的惊恐和张口的欲望。
‘啪!’
过了一两秒,一道压低的落地声在脚下轻轻的响起。
没有了上升与下降带来的惊吓,伊索尔德搂着阿托利斯的手反而更紧了。
没了提心吊胆的感觉,终于能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不停地喘息着,缓解着刚才空中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怎么样?”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伊索尔德这才将深埋到他怀里的小脑袋抬了起来。
先是看了看男人的脸,又四下看了看,发现两人现在身处于屋顶。
远处,他们所站立的与刚才跳出来的旅馆相隔了四五米的距离,水平高度也高了大概半米的距离。
伊索尔德无法想象男人是抱着自己从那里出来的。
从几米外的窗口跳出来,跳到四五米外的还高了半米的房顶上,而落地声更是轻微的如同羽毛一般。
她不知道玛豪斯舅舅能做不做得到这一点。
但多少也知道,舅舅这次的眼光真的很不错,光是这一手就足以碾压绝大部分的骑士。
小嘴惊讶的微张,因为惊吓而刷白的脸蛋又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吞吞吐吐了半天才看着阿托利斯红着脸激动的说道:“你好厉害。”
“还好。”
看到她没什么事,阿托利斯松了口气,笑了笑:“你身体能接受得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这么赶路了。”
“马厩已经被监视了,旅馆门口应该也有监视的人,我准备走到下个地方再买马。”
末了,阿托利斯怕她不理解,又补了一句。
四散的魔力让他可以轻易感知到以前所难以感知到的地方。
就算没去马厩也能够看到那里的生命气息。
就像闭目养神的时候,在玛豪斯带着伊索尔德来到之前提前让尤菲米娅进入浴室,就是因为他感知到了他们的到来。
“能!”
惊吓之后,知道了阿托利斯的实力,伊索尔德想也没想就面色潮红的连连点头。
好像飞在空中一般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既然伊索尔德已经同意,阿托利斯也没有耽搁。
大半夜的,一个男人搂着女人站在屋顶算是比较显眼的位置了。
虽然夜晚没有多少人,他也不相信他们会想到他这样的离开方式,也用感知躲开了他们的监视,但能安全还是要安全的。
早一点离开这座城市,就早一点放心。
一边用着看白天一样的优秀夜视能力,一边用着愈发熟练的感知,带着伊索尔德在各个人烟稀少的街道上空穿梭。
压低了脚步声,抱着个人从几米外的房顶落到另一个房顶的动静压低到了猫踩着瓦砖的大小。
伊索尔德感受着这一切。
每一次在空中飞一般的快感,快速奔跑所带来的风吹打在脸上,从她从未想过的高度上跳与下落的刺激...
太美妙了。
作为王国的独女,安奎什王唯一的子嗣,爱尔兰又没不如不列颠骑士之风盛行,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当做金丝雀豢养。
一举一动都要符合一国公主的礼仪举止,连小跑都要保持女士的礼仪,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感让她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是在偷偷逃跑。
眼睛弯成了好似空中明月的月牙,里面满是少见的天真笑意。
她甚至有点顾不得往日养成的公主的矜持,脸色愈发的潮红,一时也没有在意男女之别,紧紧地搂住了他。
好在,最后的理智和矜持还是让她乖乖的躺在男人的怀里,没有大喊出声,只是用心感受着在屋顶奔跑与跳跃所带来的新奇感。
逐渐的,她适应了这样的感觉。
偶然间,抬起头,边体会着从未有过的刺激所带来的新奇体验,边看着男人的侧脸。
洒落的月光散落在男人的脸上。
看着他的眼睛,伊索尔德忘记了穿梭在屋顶之中的快感。
苍色的眸子没有她此时的兴奋,有的只有让人安心与沉迷的冷静与警惕,偶尔四下看着确认他们没有被发现。
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呆呆的看着男人的眼睛。
心中最后的那丝担惊受怕也在他让人充满安全感的神情中消散不见。
这段时间,从国都离开之后,她就一直处在保持礼仪不要让国家形象蒙羞的紧张感中,每天做梦想的都是自己这一天有什么做的不好,应该怎么做才能更符合自己的身份。
而回来的路上。
队伍被袭击,保护她的士兵们阵亡大半。
回想着当初,看着一个又一个保护了自己一个多月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身上溅上他们的血液,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那之后,队伍被困在城里很长一段时间,她更是每天都在重复着那天别人为了保护自己而一个又一个死去的噩梦,或是紧张着自己被抓住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有不少次,要不是玛豪斯舅舅还在保护着她,她都想要一死了之了。
过了半晌,伊索尔德才回过神。
感受着依旧存在的风与快感,她已经没有多少其他的情绪,嘴角勾勒出温柔安心的笑容,头轻轻的靠在男人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四章 道歉的时候应该...?
“公主殿下,你醒了?”
男人轻柔的呼唤声在伊索尔德的耳边响起。
伊索尔德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她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脑海里没有任何的疲惫与醒来后不停的思索,甚至都没有做梦,美美的睡了一觉的充实感让她有点不敢相信。
这段时间,她没有一天能够睡个好觉。
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生活。
每天都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很深很深的夜里才能够睡着,而几乎每天都会做梦,到了白天身体酸痛头又疼得厉害,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
而今天,在刚见面不到一个小时的男人的怀里,还是在快速奔跑、跳跃之下,她竟然睡了一觉后精神格外的好。
回想着男人当时让她充满安全感的眼神,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
“我换个姿势抱你吧。”
阿托利斯见她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反而在自己怀里傻笑了起来,也不再没眼力见的提出让她下去自己走的提议。
他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了。
明明抱她之前,还很有自己立场的让阿托利斯对她刮目相看。
结果,一个没注意,就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醒来之后,又发现是这幅傻傻的样子。
他的目标已经从隐居山林变成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已经不排斥和贵族们接触,只是伊索尔德前后截然相反的样子让他有点无法理解。
“呜?”
伊索尔德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挂在男人的身上。
她稍稍注意了下自己的姿势。
只是瞬间,她就从刚才感受到的充足的安全感与温馨时静谧的心理,变成了无比的羞耻。
白嫩的脸蛋再次泛上了红晕,美眸中也充满了名为羞耻的情绪。
她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是两条腿缠绕在男人的腰上,而两只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肩膀,极为用力,胸前的柔软毫无缝隙的和他的胸膛贴合在一起。
就好像是条八爪鱼缠绕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搂着她腰的手丝毫没有用力,只能起到揽住腰不会掉下来的作用,这一切,完全就是她自己用力的原因。
而伊索尔德更加羞耻的发现,在体会到那从未体会过的父亲般的温暖,与失去了很久的安全感后,她完全不想离开男人的怀抱。
自己和他是在逃命,而且是在森林里,反正也没有人会看到。
在刚睡醒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大脑控制之下,她自暴自弃的遵从本心将头埋在了男人的怀里。
抱着她的阿托利斯愈发的莫名其妙。
她睡着的时候,安静的一动不动,他的注意力也放到四周有没有敌人的暗哨或是追兵上,没有注意。
但是醒来之后,随着她身体在自己怀里动弹,他才觉得不对劲。
但她这样,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一边一个隔着黑色大衣扶住她的腿,忍着心中挥散不去的怪异感往前走着。
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了湍急的水流声音。
听着声音,许久未进水的口渴感和饥饿感让他听着声音向前走,走了几分钟,他才走到了水边。
那时一道五六米长的河流。
河流深不见底。
由于森林中地势崎岖坡度偏大的缘故,水流湍急。
通过月光之下水面的倒影,看清了两个人此时的姿势,阿托利斯终于发现了心中挥散不去的怪异感到底是什么了。
他和她的姿势属实有点不健康。
伊索尔德也终于从无法自拔的羞耻感和刚睡醒后的混乱中摆脱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做了怎样羞耻的事情。
见到阿托利斯停下了脚步,偷偷抬起了头,不敢看着他,而是看着他身后的树林,带着颤音说道:“我下去吧。”
闻言,阿托利斯俯身,慢慢的让她的脚踩到了地面。
见阿托利斯没有多说什么让人羞耻的话,伊索尔德偷偷松了口气。
感受着脚下坚实的土地,她的手慢慢从男人身上脱离,在他小心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身体也和他分开。
此时,她也再次看到了男人的全貌。
苍色的眸子没有任何让她羞耻的神情,反而很平淡,也没有看她,而是打量着四周。
男人的礼貌让她又生了不少的好感,也隐隐有点失落。
察觉到那抹失落,伊索尔德的脸红了。
伊索尔德,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