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也起身走了下来,忙道:“相邦快快请起,相邦有何事直接通知寡人便是,怎还劳你亲至。”
嬴政一副谦逊模样,轻轻拖住吕不韦的手臂。
吕不韦微微一笑,心里却也明白这不过是嬴政的谦虚之词,当不得真,脸上也恭敬说道:“今日前来,其实是老臣觉得大王虽然年少,却是已有主持朝政大局的能力,老臣也年纪老迈,所以想请大王亲自主持朝政。”
嬴政深深看着不过四十出头的吕不韦,唇角微抽,老迈?
嬴政知道这是吕不韦的一个试探,毕竟他最近的态度确实暧昧,有改变了不少政策,自然会让人感到不安。
同样也是一种委婉的问询,想要看看嬴政究竟怎么想的。
至于辞官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花费十年之功才成为一国之相,十万户侯,怎么可能放下。
“相邦正当年,岂可言老,相邦乃先王托孤重臣,寡人以及秦国的百姓,皆信任相邦治国的能力,相邦怎可后退?”
嬴政退后一步,微微拱手,郑重说道:“请相邦再勿说此话,寡人以及秦国的百姓,也需要相邦操持。”
“大王如此信任老臣,老臣必竭尽全力!”
吕不韦也似是满脸感动,神情激动,大声说道。
一时间,殿内两人相互握手,一片君臣和睦之相。
送走吕不韦之后,嬴政脸上激动情绪也逐渐消散,“还真是老狐狸,这是特意来试探寡人对他的态度啊。”
“不过吕不韦确实不能动。”
嬴政坐回王位,眯眼思忖。
“吕不韦虽然为相不过三年,却将整个秦国打理的井井有条,能力自是不必说,失去他,我就要面对这些繁杂政务,但为君者,要善于用人,不必事事巨细,所以秦国需要吕不韦。”
“其次,吕不韦乃托孤之臣,门下学生、依附者众多,若是轻动,必会引起秦国内乱,不利于稳定,现在秦国必须稳,只有如此才能继续攻略山东五国。”
“最后,吕不韦若去,楚系以及宗室必然失去了压制,他们的力量也会变大,从而内斗,毫无益处。”
“而我只需要限制吕不韦手中的权利,以及限制他在秦国的声望,以及握紧军权,只要不出现秦人只知相邦不知秦王的局面,我便可稳坐钓鱼台。”
“只要军权在手,不论吕不韦势力如何大,也不过是随手可换之人。”
嬴政其实对于吕不韦早有定位,这是一个能臣,只要压制其无法成为权臣,便是一个很好用,很有能力的臣子。
目前的秦国来说,没有谁比吕不韦更适合成为相邦。
吕不韦本就是外来之臣,虽然在秦国近十年,但是前五年因为赢子楚只是太子嫡子的原因,他的地位自然也不高,后来安国君继位守孝这一年,才因为成为太子客卿有了较高地位,随着守孝一年后,孝文王死,赢子楚继位秦王,他才迎来权利的巅峰。
三年时间,还不足以让他权倾秦国。
还能让他牵制楚系与宗室。
反而失去吕不韦,楚系怕是会立即开始争权,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局面。
而吕不韦在离开秦王宫后,神情也恢复平静。
“看来嬴政还是有远见的,并没有准备动我,不过以后却也不能蒙骗他,看来需要放一部分权,才能让其对我安心。”
吕不韦回到马车后,心下自语。
只要嬴政没与他反目的想法,那么一切便在可控之中。
“只不过,我的施政方策……”
想到这里,吕不韦眉头皱了皱,片刻之后才道:“或许该准备编写成书了,希望他能够看清楚我的用意。”
回到相府,第二天吕不韦便召集门客,开始编撰《吕氏春秋》。
一本集合了各家学说,各种知识的杂家经典。
……
“你们笑的真假。”
“这就是政治吗?”
在吕不韦离开之后,殿内陷入一阵寂静,片刻之后,焰灵姬幽幽之声突然响起。
随即一团火焰突然凭空燃烧,一道妖媚地身影从火光之中缓步走出。
她的脚上没有穿鞋,露出一双白皙玉足,踩在嬴政的案桌子上。
即便已是冬天,但一双洁白玉腿依旧裸露在空气之中,丝毫不畏寒意。
说着,焰灵姬已经在长长的案几之上伸着大长腿斜坐下来,一只手按在身后的桌子上,一手轻轻撩拨嬴政额前发丝,“大王,你真的不准备收回权柄吗?”
焰灵姬口中好奇问道。
“哦?寡人是秦王,天下权柄本就在寡人手中,何来收回二字?”
嬴政随手抓住面前的玉手,玩味问道。
“呵呵……”
焰灵姬轻笑一声,也不多说,抬手搂主嬴政的脖子,“那么杂事办完了,大王是否也该办正事了?”
“哦?正事?”
嬴政笑容越发玩味,古怪地望着焰灵姬,“今天的你举动有点奇怪啊!”
“那大王可以说说焰灵姬哪里奇怪吗?”
焰灵姬趴在嬴政的肩头,轻轻吹了一口热气,纤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你今天很主动。”
嬴政抬起手,轻轻揽住焰灵姬纤细的腰身,另手抬起焰灵姬的下巴,两人对视,“所以,你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