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太后监国!”
说完最后一句,青年立即跪下,大礼参拜。
“尔好狠的心,你这是要分裂我母子感情吗?”
赵姬怒斥。
但那青年却依旧无所畏惧,一副直谏模样,“太后,国事岂能感情用事!”
赵姬身子一晃,正要怒骂,嬴政这时轻轻抬手搀稳赵姬,给了赵姬一个安慰的眼神,上前半步,面向众人,他算看出来了,这人是想求名啊!
“相邦每日所理朝务都会出现在寡人与太后的案头,由太后审核。”
嬴政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身为外臣,是从何得知太后不曾监国?”
“这……”
青年话音一滞,张了张口,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嬴政肃然喝道:“一介外臣,窥探内宫,你想做什么?你有何目的?”
“你先污寡人不孝,再污寡人逾矩,分明是存心不良,乱我秦国!”
“尔等几人难道也是与此人勾结,欲要乱我大秦吗?”
嬴政说着,目光突然看向后面站出的几人。
那几人相视一眼,连忙躬身,“大王明鉴,我等只是直谏,并无其他原因,既然太后已经出现,说明一切都是谣言。”
说着,几人连忙退回朝列。
这让最前面跪地的士子恼怒回头,却是没一人看向他,顿时心下一凉。
“来人,此人蔑视秦王,乱我法度,拖出去等候问罪。”
“诺!”
守在宫门口的寺人听到后连忙快步走进,一把捂住青年的嘴,然后拖了出去。
这一刻,没有人在为其开口说话。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此刻谁敢多言,只会祸及己身,能入章台宫的,没有蠢人。
随着人被拖下去后,嬴政转头看向吕不韦,平静说道:“相邦,此人交由你来审问,寡人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想祸乱我秦国!”
嬴政一甩袖袍,道。
其实嬴政也看了出来,这些人分明是被人当枪使了。
所以没有继续株连所有说话之人。
因为真的牵连多了,反倒是称了有心人的心,给了别人攻讦的借口。
但他也不会放任,因为他要查清楚,这究竟是真的一时想法,还是有人唆使,所以他没有立即问罪,而是将人囚禁。
等查清楚后再解决。
至于之前附和的人,如果查明是有人唆使,与人坑壑一气,故意来对付他,那么届时再问罪不迟,如果只是一时冲动,那么就找个理由赶出朝堂。
“母后,坐这里。”
嬴政并未让赵姬坐到她自己的位置,而是拉着一起在自己的位置上紧挨着坐下,两人的手十指交错,紧紧握在一起。
赵姬深呼一口气,坐下之后,冷着脸,面对百官说道:“百官奏疏本宫在甘泉内一直看着,不过本宫近来身体不适,因此未曾露面,不想竟被有心人钻了空子,污我儿清名,本宫今日便将话放在这里,我与大王母子一体,谁敢再挑拨离间,便是乱秦死罪。”
“至于朝政,自有相邦百官、宗室宗亲维持,大王虽年少,但天纵奇才,继位数月便一举攻灭韩国,自该早日参与理政,如果遇到未决大事,自有大王亲自前来向本宫问询,不劳尔等外臣挂心。”
“本后乃先王正妻,乃大王嫡亲生母,身居内宫,礼制而言,与外臣自不便往来,尔等外臣有事当直接去找大王,大王自会告知本宫。”
“这才是礼,这才是孝!”
“你们明白吗?”
“诺!”
百官微微一愣,看着赵姬与嬴政紧握在一起的手,随即躬身喊道。
两人如此态度,分明是宣告大家,之前那些话,完全是子虚乌有的诬蔑。
“看来太后与大王的感情依旧,果然是谣言!”
“谣言不可信啊!”
有人点头说道。
虽然之前他们也真的怀疑赵姬被嬴政囚禁。
因为按照他们的理解,没有人不喜欢权利,即便是女人也不例外,比如昔日的宣太后,但没想到赵姬偏偏是个例外。
也有人眉头暗皱,“没想到太后竟然对权利如此放纵,也不知对秦国是好是坏……”
终究嬴政只是归国四年,继位不过半年,哪怕灭韩,但依旧又不少人认为这是嬴政的运气好,是先王谋划得当,让五国合纵破裂,是蒙骜等将军兵法出奇,这才一句破韩。
还是无法相信嬴政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智慧与能力。
毕竟普通人是无法理解天才这种存在。
“这赵姬就真的不爱慕权利吗?”
有人心怀感叹。
现在谁都看得出嬴政野心,秦国能对其他几国使间,收买官员,自然也会被其他国家收买自己国家的官员。
有人自然希望赵姬这个太后能出来与秦王、吕不韦争权,分化三人,从而压制嬴政王权,让秦国无心东出。
看着赵姬大声说出这些,嬴政脸上笑容也多了几分,目光越发温柔。
不枉他花费如此多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