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渐渐过去。
天空还是黑色,清晨的太阳还没有出现。
张青衫这时候便是醒来了,老人家就是这样,睡眠浅,有时候睡五个小时就很充足了。
他起来洗漱,整理行李。
“嗯?”张青衫看着自己这么多动静都还在睡觉的冀仁义。
太累了,还在睡觉吗?
这让他疑惑,这和他认识的大哥冀仁义有点不同,他一般很早就醒来了,这么大动静也不应该睡着才对,关键他说了今天早上要去城隍庙。
....... .... ...
“仁义,该起床了,等下我们不是要去木楼村那边的城隍庙吗?起来洗脸刷牙,然后我们去叫宏材他们。”
张青衫拿着毛巾走出洗手间。
他的话说完,仁义依旧没有反应。
“仁义……”张青衫走过去要摇醒冀仁义,只是在唤了两三声后,他整个人愣住了,老眸有泪,身子微颤。
仁义脸上带着笑容,脸上没有血色了,没有了呼吸,皮肤冰凉。
他,走了。
……
即将进入清晨的天空是灰蒙色,不见多少光亮。
阴司之中。
安于渊坐于自己院子石椅上,双手捧有古簿一册细细品味。
这是那天雷罚之术的书籍,他最近都在研究这个法术,从其中得到了一些启发。
“太阳要出来了。”看了一晚上,安于渊将书放下。
石桌上有几部古卷。
这张石桌上的东西挺多的,常被他拿来处理阴司中事务,上面也摆放了喜儿的小金鱼缸,两条小金鱼慢悠吐着泡泡。
安于渊扭动了下身体,看了一晚上的书,下意识的觉得身子骨累了。
扭动时,他想到了昨晚看的戏剧。
“很好看,最好看的是那一处霸王别姬。”他回忆,轻声喃喃。
他喜欢霸王,却也为霸王感到悲凉,虞姬感到可惜……
噔噔
就在这时,院子外有脚步声,人未至,未敲门户,安于渊声便是响起,“进来吧。”
左丙推门走进院中,他将一踏巡游记录古簿带过来。
“大人您没有休息吗?”左丙注意到大人身前桌上的古簿,关心出声。
“本来想要休息,但是不知不觉看入迷了,有了些感悟,等我回神时已是卯时。”
安于渊摇头一笑。
左丙不知道说什么好,作为大人最亲近的属官僚佐,他们很清楚大人的性格、习性,“大人应该多注意休息。”
“会的。”安于渊微笑,“把古册放在桌上就行,等下我会看。”
他指着石桌上一个地方。
随即,他伸手要去拿放在他这里的‘善簿’给左丙。
突然!
善簿有特殊的光晕。
本就是摊开的善簿,其上冀仁义的页面上最下面行有动静。
:……八十二岁,大病入院,昏迷不醒,挺不过一晚上,在听完戏剧后,醒来,锻炼身体。
九十岁,再次住院。老朋友们来见他最后一面,穿着戏服,冀仁义见状,奇迹再现,坚持了下来,临门一脚未踩进鬼门关。
上面出现空白,空白上有字一字字出现。
‘冀仁义于八月廿七,辛丑年去世,享年九十五岁。’
‘一生辉煌却也艰苦,帮助孤儿孩童一百七十五人,共捐献钱财支持戏剧三百五十二万,乐善、急公好义……’
一行行字的出现。
默默抒写下那位热爱戏剧老人精彩一生,为之其生画上终点。
“他走了。”左丙那冰冷的鬼神脸庞有叹息,那是一个挺可爱的老人。。
安于渊看着善簿。
下一刻他拿起桌上的毛笔,笔为金杆,墨为红墨。
提笔。
毫毛落于善簿那页代表冀仁义的纸面,在下面写下一行批录。
左丙见状赶忙上前,为大人研磨,润砚台…这是大人要批下赐福,要写下对冀仁义的赏善。
很快字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