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上藤乃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边,阿莲也才发现自己虚惊一场,黑暗中看着她的原来是大师的女友。
同时她也彻底明白过来,自己感到违和的原因。
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大写的两个‘尴尬’二字。
看到阿莲的目光,徐明顿时明白了什么,他什么也没说,摆了摆手。
“不早了,睡觉。”
说着便要去关灯。
“大师,您的女友,她不睡觉吗?”
阿莲看了看徐明,又看了看沉默的浅上藤乃,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徐明摇了摇头。
“你放心睡觉,她晚上不睡觉。再说有人守夜不是更安全吗。”
说完,徐明便关上了灯。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黑暗。
大师都这么说了,她身为一个寄人篱下,弱小又无助的打工妹还能怎么办呢,只能顶着浅上藤乃的目光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阿莲强忍着,在浅上藤乃的注视下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莲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缓缓地从地铺上坐起身。
就在这时,她再次感受到了对面传来的视线。
阿莲猛地一抬头,便看见浅上藤乃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直勾勾地看着她。
在阿莲的印象当中,浅上藤乃似乎就连动作都没有改变。
她该不会就这样坐着,看了我一整晚上吧!?
阿莲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诡异的念头。
一个人大晚上不睡觉,就这样盯着你看……
想想还是有些渗人的。
阿莲本来就很差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好在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她不用再呆在这里忍受浅上藤乃诡异的目光。
于是阿莲轻手轻脚将被子叠起来放到了角落里,等到徐明睡醒之后,阿莲立刻轻声说道:
“大师,我有一件衣服还放在梅姨那里,我先去拿回来,另外我下午还要上工……”
徐明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去吧。”
说完,徐明就自顾自地洗漱去了。
现在已经是大白天了,只要不自己作死,往那些阴暗角落里钻,能有什么危险。
阿莲暗暗松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完全将徐明当成了救命稻草,生怕惹怒徐明,将她赶出去。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或许反倒是阿莲更像一只舔狗。
阿莲对徐明所说的,倒也不算是借口。
梅姨早些年开过一家裁缝店,后来退休了,也会帮邻居们缝补一下衣物。
一般去补衣服的人都会象征性给一点,就算实在手头紧,拿不出一分钱,梅姨也完全不会计较。
阿莲平时省吃俭用,一件衣服反复穿,所以她经常让梅姨帮忙缝补衣物。
她前几天正好拿了一件开口的工作服让梅姨帮忙缝补。
离开徐明家之后,阿莲便向梅姨家走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绕过中央的天井,阿莲来到了另外一条走廊上。
为了节省电费,走廊里的灯在早上5点就已经关闭了,再加上这栋大楼设计过时,采光相当差,大白天反而比晚上更黑。
阿莲快步走了,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着。
一丝丝冷风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扫在她脸上,带来阵阵阴冷的气息。
阿莲不禁感到有些惊恐。
原本大白天阿莲是不会害怕的。
可是这一两天,她接连被厉鬼盯上,甚至三番五次遭遇致命危机。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阿莲现在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被吓得疑神疑鬼。
就这样,阿莲一路上,心惊胆战地辨认着门上的号码牌,好不容易才来到了梅姨家门口。
看着门上‘1414’的号码牌,阿莲直接上前,将手伸进去,隔着栅栏敲响了房门。
咚咚!
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着。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梅姨的脸出现在了门缝里。
阿莲立刻开口了说道:
“梅姨,我是来拿上一次……咦?”
才说道一半,阿莲突然停了下来。
借着房间里的灯光,阿莲一脸吃惊地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阿婆。
前两天她还见过梅姨一面。
那时的梅姨脸上总是带着慈祥的笑容,花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衣服打理的井井有条,整个人十分精神。
但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完全就是一个暮气沉沉,行将就木的老婆婆。
头发凌乱不堪,双眼无神,一脸愁苦的表情,脸上一块灰褐色的老人斑,身上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恶臭。
若不是阿莲还认得这张脸和她身上的这件衣服,她都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梅姨,您还好吗?您的脸色好像很难看……”
阿莲忍不住问道。
神情恍惚地梅姨像是突然被阿莲的声音惊醒了一般,身体猛地一震,随口回了一句。
“啊,哦,我没事。”
然后她有些迟钝的摆了摆手。
“我是拿来上次的衣服。”
阿莲有些担忧地看了梅姨一眼,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梅姨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梅姨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她像是才发现阿莲一样,上下打量着阿莲,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过了一会,梅姨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啊,阿莲,我刚才在想事情,这就开门。”
梅姨说着拉开了外面的栅栏门,然后对着阿莲招了招手。
“先进屋再说。”
阿莲本想拿了衣服就走,可是看到梅姨如此热情,阿莲不想驳了老人的好意,便接受梅姨的邀请,走近了1414室。
等到阿莲进入1414室后,梅姨立刻关上了房门。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背对着阿莲的梅姨面色变得无比冷漠、阴沉。
接着只听见咔哒!一声轻响,房门彻底关闭了。
阿莲进入梅姨家之后,顿时感觉到一阵怪味扑面而来,有点像是肉放烂了之后散发出的恶臭。
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下意识地想要捂住口鼻,却又感觉不太礼貌,便将手又放下了。
这时关好门的梅姨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和善地笑容对阿莲说道:
“阿莲,你的衣服我已经补好了,就放在里间,我现在就拿给你啊。”
“啊,好的,麻烦您了!”
阿莲连忙面带歉意地道了谢。
“不麻烦的。”
梅姨客套了一句便走进了里间。
很快阿莲便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响声,有些像是一大串硬币不断撞击发出的声音。
阿莲也没有太在意。
这时突然听到梅姨在里间叫道:
“阿莲,里面衣服太多了,我眼睛看不太清楚,你能进来帮我一起找找吗?”
说着梅姨在里面长吁短叹起来。
“唉……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连东西都看不清楚了。”
阿莲本来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听到老人的自言自语,心一下子就软了。
“梅姨,你等等,我这就进来。”
说完,她便推开里间的门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阿莲才发现这间屋子更加诡异。
不仅窗户被黑布挡的严严实实,一条光都透不进来,房间里的恶臭更加明显了,就好像房间里有死老鼠一样。
房间的地上更是撒着一些泥土,血迹和一些黑色的乌鸦羽毛。
房间中间隐隐约约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
而之前进入房间的梅姨却不见了踪影。
“梅姨,你在哪?”
阿莲一边疑惑的叫了一声,一边向那个人影靠近了几步。
借着模糊的光源,阿莲这才发现那个人好像是梅姨的老伴东叔。
只是东叔像个雕像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东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