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启福立刻就想回牛家村一趟,被家人好说歹说拦了下来。
到了晚上,牛启福盛情招待了徐明,并赠予了他一些金锭、铜钱以及少量丝帛。
有了这笔启动资金,徐明手头上一下子宽裕了起来。
牛家忙着回牛家村将同族下葬以及祭祖等重大事宜,徐明自己则跑了出来。
问清路之后,他来到了白门楼附近的酒楼,准备打探打探消息。
在问路的时候,徐明发现了一点诡异的情况。
整个下邳城的人似乎对白门楼讳莫如深。
当时他正拉住一位中年汉子,想要问问路。
“大哥,请问去白门楼怎么走?”
谁知道他刚一开口,那中年汉子听到‘白门楼’这三个字瞬间脸色大变。
“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告辞!”
他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连连摆手,说着便要走。
“大哥!你等等!”
徐明拉都拉不住,只能看着中年汉子仓皇逃进人群中的背影。
徐明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后脑勺。
他只是问个路而已,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
于是他转头接连问了另外两个人,结果也是同一个结局,被问的人吓得当场逃走。
‘白门楼’这个名字简直堪称三国版伏地魔。
正当徐明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旁边一个卖炊饼的老汉似乎看不下去,小声叫道:
“那后生仔。”
徐明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总之你别问了,他们不会告诉你的。”
徐明连忙走了过去,拱了拱手。
“老丈,不知道您可否告诉我白门楼怎么走。”
“后生,你去那个地方干什么,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真的有要事必须去那里,老丈可否行个方便。”
徐明说着从怀中拿出几枚铜钱,放在老汉的担子上,然后挑了一块炊饼。
老汉犹豫了片刻,一咬牙道:
“那好吧,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切记,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离开那附近。”
“我听您的。”
徐明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汉从马扎上站起身,指着南方。
“你顺着这条街走下去,左拐,然后沿着南面的主街一直走到头,走到南城门,城门上面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似乎怕徐明没找对地方,老汉又加了一句。
“那地方外面被涂成了白色,门口立着两樽貔貅。”
“老丈,谢谢您。”
徐明连忙拱手一礼,然后拿着炊饼转身就走。
“小兄弟,记住了!入夜之后千万不要上城楼!”
两刻钟后,徐明已经远远的看到了下邳城的南城门和城门上那座墙壁被涂抹成白色的城楼。
徐明发现越是靠近南门,两旁的街道就越是荒凉。
街上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即使有个把行人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好像被什么追着跑一样。
不少店铺大门紧锁,房屋空置着。
一阵风刮过,卷起了几片枯萎的树叶和稻草,不知道哪家的门窗没有关紧,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就好像有人躲在角落中呜咽。
好不容易,徐明才在城门附近发现了几名值守的士兵。
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如临大敌。
徐明将视线向上移,一座两层楼的白色城楼矗立在城门上方,这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白门楼了吧。
他还注意到,两边城墙上巡视的士兵都离这座城门楼远远的,又时不时偷瞄向城门楼的方向,似乎在防备着里面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似的。
远远地打量了一番之后,徐明并未贸然靠近,而是转身往回走了一段距离,找到最近一家酒楼走了进去。 好不容易看到一位客人即是老板又兼做伙计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无比热情的笑容。
“客官,里面请!您几位?”
徐明一边环视着酒楼里的情景,一边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有客一位!”
老板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大声叫道。
偌大一个酒楼,一楼足足摆了五六张桌子,却只有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两个人,正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整个酒楼死气沉沉的。
徐明瞟了一眼那两人放在桌上的包裹,粗略判断出他们只是过路客,并非本地人之后,便立刻收回目光,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扫视了一圈之后,徐明正好看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便指了指。
“我喜欢清静。”
老板立刻秒懂了徐明意思,他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然后一咬牙。
“客人请上座!”
接着老板将徐明引到了二楼。
徐明这才搞清楚老板为难什么。
相比一楼,二楼显得更加冷清,不仅一位客人也没有,板凳都翻在桌子上,桌面上甚至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就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开门营业一般。
老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小心翼翼地赔笑道:
“客官,要不还是去楼下……”
徐明摆了摆手,然后指向了靠窗边的一桌。
“我就坐那。”
“好嘞!您请稍等!”
老板立刻麻利地将凳子放下来,接着又用搭在身上的抹布将桌面飞快的擦了一遍,然后一脸讨好地弓着身对徐明道:
“客官,您请!”
徐明坐下之后,瞟了一眼窗外,这酒楼的二楼视野很开阔,坐在这里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白门楼以及附近的一切。
徐明学着古装剧里演的,随手甩出了一枚银锭。
“捡你们这拿手的上。”
老板顿时大喜,几乎是用抢的,将徐明扔在桌上的银锭拿了起来,放在嘴边轻轻一咬。
感受着牙齿传来的柔韧触感,老板笑得更开心了。
一般人上酒楼,三两个小菜配上一壶酒,也不过几十枚五铢钱。
现如今曹公颁布禁酒令,再加上此地不景气,花销就更小了。
徐明扔出来的银锭,少说也有二三两重,就算把他们这里的菜全部上一桌,他也还有大大的赚头。
这样肥羊般的客人,酒楼老板怎能不爱呢?
“客官稍等,饭菜马上就来!”
老板顿时以百米赛跑的速度飞奔下来,亲自跑到厨房催促起来。
不到一刻钟,徐明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吃食,多是以水煮猪肉、白斩鸡之类的为主,当然还有花生米之类。
种类虽多,可是却激不起徐明的兴趣。
在这个连盐都舍不得用,又没有香料的朝代,单纯的用酱油煮的肉食也就比某日不落帝国强那么亿点点。
对于吃惯了各类美食的徐明来说,也就只能尝尝鲜,品尝一下散养的猪、鸡。
当然,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徐明连忙叫住了正打算离开的老板。
“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客官,您请说!”
老板显得非常客气。
徐明半转过身,指着远处城墙上的白门楼道:
“我听说那座白门楼是猛将吕布殒命之地,为何这附近竟显得如此荒凉?”
老板本来一脸堆笑,当听到徐明的问题之后,刹那间脸褪去了颜色。
“客人怎、怎么关心起那栋楼来了,那里没什么好看的……”
吞吞吐吐,眼神也飘忽不定,这副样子就连傻子都知道他在隐瞒什么。
徐明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从怀中又掏出了一块银锭扔到了桌子上。
老板眼角一跳,脸上露出无比犹豫的神情。
“客官,您就别为难我了,我真的……”
徐明脸上笑容不减,又从怀里掏出了三块金属扔在了桌子上。
大小与银锭相当,表面却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是金子!
老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仰。
徐明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拿上这笔钱,足够你搬出下邳城,到另一个地方再开一家酒楼……”
老板像是生怕徐明反悔一样,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金锭一把塞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冲着徐明深深一稽。
“客官想要问什么,小人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说~好说~先告诉我这座白门楼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徐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钱财既然能通神,自然也能壮人胆。
老板只是稍微一犹豫便将十几年前那桩惊世骇俗的惨案告诉了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