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了沉默。
秦泽保持着耐心，没有打扰她。
足足过了将近一分钟，她才重新抬头，那张看似柔弱的小脸上，带着畏惧、紧张，就连声音都有细微的颤抖：“你和妃英理……”
秦泽怔了怔，点头道：“是的。”
听到他亲口承认，灰原哀整个人都呆住了。
似是被惊雷劈中了一半，表情从紧张变成了难以置信，再也没有动弹。
“为什么……”灰原哀死死的咬着牙，眼眶突然就红了：“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秦泽试图让气氛缓和下来：“你也知道的，我的魅力一直都很强……”
“你觉得我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吗，秦泽！”灰原哀猛然咆哮了起来。
秦泽收敛笑容，轻声道：“是我主动追求她的。”
“你、你说什么？”灰原哀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你没有听错，事实就是这样。”秦泽的语气很镇定，“当初我认识她不久后，我就对她有了想法，所以才……”
“我不是在问这个！”灰原哀激动的打断了他的声音，“我是在问你，如果你是主动追求的妃英理，那我……又算什么？”
最后那句话，像是从她牙缝里艰难蹦出来的，语气干涩而难堪。
秦泽低声道：“抱歉，虽然我这么说听起来是渣男的言论，但我确实不想放开你。”
灰原哀笑了，眼眸里晶莹的泪珠儿跟着滑落，在那渐渐惨白的小脸上滑落：“你根本就是个渣男。”
“是。”
“你是个骗子。”
“是。”
“你骗了我，还骗了我姐姐！”
“是。”
看着秦泽干脆的承认，灰原哀顿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她深深吸了口气，没有去擦眼泪，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问道：“除了妃英理，还有谁？”
“儿岛加奈，以及组织的贝尔摩德和库拉索。”秦泽坦白道。
“那个蠢女人？”灰原哀呆呆的看着秦泽，眼神旋即愤怒，直接忽略了另外两个相对而言陌生的代号。
“呃……其实加奈并不是蠢蛋，她只是偶尔脑子不太灵光而已。”
“我不想听你说笑！”灰原哀冷冷的说道。
“好吧，抱歉。”秦泽点头。
随即就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秦泽。”
她仰着脸，眼神复杂的凝视着秦泽，声音一颤一颤的：“你现在招惹这么多女人，你确定你能让她们都幸福吗？”
“我会尽力。”秦泽说道。
“呵，真是虚伪至极的谎言啊。”灰原哀冷笑着。
灰原哀安静了两秒，低下头，声音小了许多：“如果……我现在让你远离她们，你能做到吗？”
“做不到。”秦泽回答的很干脆。
“我……我知道了……”她仿佛笑了一下，红着眼睛转身，想要逃走。
秦泽下意识伸手想要牵住她，可她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面色愤怒的瞪着秦泽。
直到秦泽把手放了下去，她的声音哽咽，两行泪水在脸上悄然滑落。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她扔下了这句话，那小小的身子踉踉跄跄的走了。
秦泽想跟上去，可她像是早已察觉到了这一点，脚步略微停顿，头也不回的说着：“我说了，我不想看到你……”
这次秦泽没法再跟上去，因为她哭了。
……
“骗子，谎言，一切都是假的。”
灰原哀双眼空洞的走在街头，周围的那些热闹，令她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她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到小腿酸涩，在路边蹲下来的时候，面前刚好经过一对年轻的情侣，他们笑容甜蜜，似乎正说着要去哪里约会。
灰原哀忽然就发现自己的心堵的厉害。
她捧着脸，紧紧咬着嘴唇，蹲在路旁轻轻的抽噎。
偶尔有好心肠的路人过来细声细语的询问情况，也有人出于保险，拿出手机选择了报警。
随着警察到来，灰原哀不得不胡乱的抹了把眼泪，面色清冷的和警察表示自己没事，也没有和家人走丢。
这些话自然是没人相信的。
因为在他们的角度，一个小女孩在街头哭的稀里哗啦的，这画面怎么看都像是有麻烦的样子。
于是有一对热心的中年夫妇，假意坐在了不远处的长椅上，实则在暗地里偷偷打量灰原哀，一旦对方做出冲动的举动，或者是突然离开的话，那他们就会阻拦，然后再次报警。
这帮人的温柔，灰原哀根本感觉不到。
又或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关注这些了。
回忆着自己和秦泽刚刚认识的时候，再到两人逐渐变得熟悉。
相知，相识，相恋，相爱……
一幕幕如同放映厅的老电影那样，逐帧逐格的缓慢在脑海中播放着。
最开始认识秦泽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这家伙是个自来熟，是一个很嗦的家伙。
后来熟悉对方以后，她发现秦泽在组织似乎很潇洒，不管是琴酒还是其他人，甚至是公司里的保洁阿姨，秦泽都能和他们嘻嘻哈哈的聊上几句。
之后，她仅仅只是因为太过思念姐姐，在一次和秦泽的谈话中，不小心泄露了这个想法。
结果第二天，他就带着自己见到了姐姐。
虽然见面的时间很短，但她却很满足。
后来她听说因为这件事，秦泽和琴酒似乎吵了起来，不过最后是秦泽赢了。
因为那天她看到琴酒的时候，对方一直冷着脸，仿佛看谁都很不爽似得。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自己对他有了好感，也就是这一切的开端吧？
想着想着，她又轻轻的哭了起来。
“骗子。”
她哽咽着，很小声的骂了一句。
她喜欢他，她当然知道。
那他喜欢她吗？
纵使灰原哀不愿意承认，她的心里依旧有了答案。
那是肯定的。
可是……
灰原哀小声抽噎，她舍不得就此放手，也可能是不甘心，所以在临走前，她才特地问了秦泽一声：“如果我现在让你远离她们，你能做到吗？”
他的回答其实自己早有预料了。
但是亲耳听见的时候，终究还是会伤心。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她也曾想过，如果能够回到和秦泽最开始认识的那天就好了。
但想着想着，她就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人生如初见，这确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可是他的世界，并不止有自己一个人。
妃英理，儿岛加奈，还有他说的贝尔摩德和库拉索。
你的，我的，他的，她的，那么多的人生，怎么可能都能如初见啊？
这时她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旋律。
本能的抬起头，被泪水模糊的眼眸无法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但她还是分辨出来了，那是斜对面商场里在放歌。
这首歌，刚好她以前听秦泽提过。
是中岛美雪的《习惯孤独》。
“你所要回去的家，是想要忘记我的街角……”
“你拥在怀里的女人，跟我不一样，留着长发……”
呵，歌词是在嘲笑我吗？
灰原哀难受的捂着胸口，以前是因为秦泽的缘故，她才会去了解这首歌。
但现在，她不喜欢这首歌。
一点也不喜欢。
第283章 帮忙的柯南同学
“我就是个笨蛋……”
灰原哀擦掉眼泪，小小的身子摇晃着站了起来，似乎是因为蹲的太久腿麻了，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她现在只想回家。
家里还有姐姐等着自己。
她不想再管其他的事情了，她唯一想要的，就是钻到姐姐怀里好好的睡一觉。
反正从明天开始，自己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灰原哀这么告诫自己，可是一想到过去的种种经历，她又轻轻的抽泣起来。
当初看到妃英理和秦泽拥抱的那张照片，她仅仅只是怀疑了一下，并没有往深处想。
在她看来，这两人的年龄差距摆在这里，况且妃英理那种成熟女性，又怎么可能做出老牛啃嫩草的行为？
到了后来，那位让她感觉十分危险的女人，光明正大的和妃英理争风吃醋，当时的导火索毫无疑问就是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