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已经是元宵了,新春的农忙就要开始了,赤鸢这才发现,春节已经过去了。
而院子里,还是有些空空落落的。
他果然没有在这个春节回来。
“呜”
屋高般的狼头探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赤鸢的手臂,像是感觉到了女主人此刻悄悄暴露出的一点点孤独。
“旺财。”
赤鸢淡淡地笑着,搓了搓狼脑袋,坚韧的毛发在手中传递着温度,狼鼻呼出的气柔柔拂在手指上,晚冬的孤寒稍稍退去了些。
“谢谢你,旺财。阿鸡去哪了?”
“咕咕咕!”
大肥鸡扑腾着从屋顶砸下来,一根红翎竖起,显得整只鸡更加
“阿鸡你是不是又胖了?”
“咕?”
大肥鸡一顿,小爪子在雪地上扒拉出惊悚地轨迹,肥嘟嘟的大脑袋癫痫一样抖着,恨不得能把头顶那根红毛给甩下来一样。
“没事的,阿鸡,阿墨还没回来呢。”
“咕(ˉoˉ)==3”
“对了阿鸡,你记得阿墨把剔骨刀放哪儿了吗?”
“咕!咕咕咕咕咕!(ΦΦ)”
“呵呵,开玩笑的,不过,阿鸡,记得减肥。”
“咕咕!咕首发
大肥鸡信誓旦旦地点头,努力地将身子缩起来,变得更加圆润了些。
赤鸢捏了捏阿鸡的脸,软嘟嘟的绒毛下是肥肥的肉,捏起来手感特别好。
如果煲汤的话想必能吃一个月。
阿鸡忽然一颤,圆润的身体又抖了起来,散出了肥肉的模样。
收起了玩心,赤鸢扶着门,望着山下,看着黄昏下那片灯火通明。
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回忆,但很快就消失在眼帘下,她轻轻合上了门,木门吱呀微响。
捡起门闩,手停在门扣前,赤鸢想了想,终于还是将这根木键放了下来,继续靠在原来的地方,门就这样掩着。
赤鸢走回了屋檐下,没有进屋,而是停在院子里,坐在旺财的爪子上,靠在阿鸡胸脯的肥肉上,整个人像是个瓷娃娃一样陷了进去,抬着头,呆呆地看着天空。
沉黯,月亮点在天际,圆溜溜的像是刚提出来的灯笼,莹莹微光。
她想他了。
明明不过几个月,可却如此地,刻骨铭心地想他。
想他的声音,想他的呼吸,想他的温度,想他的味道,想入梦时他无时无刻的拥抱。
直到这短暂的分别,她才意识到,自己离不开他了。
这份脆弱让赤鸢很满足,因为这样让她更加珍惜这份长久的陪伴。
爱情,又或者是亲情?
这些词,又或者说一切人世间的词语都太过太肤浅了,根本无法概括他们千年来陪伴彼此的时光,也无法形容他们宁静又炽热的感情。
她蜷在阿鸡的肥肉上,又将旺财的大尾巴搬过来,像被子一样盖在身上,一人一狼一肥咕就这样靠在一块,或者说,一狼一肥咕在迁就着赤鸢的任性。
她自然不会感觉冷,但是,一个人的入睡让她很不习惯,阿鸡和旺财的温度至少能让她不必做孤独的梦。
慢慢地,她眯起了眼睛,黄昏最后的光彩逐渐模糊,她呢喃着,仿佛梦呓:
“……早点回来……”
……
梦。
普通而平凡的梦。
普通的人生,平凡的人生。
在五万年的沉睡中,她重复着梦中那平凡的青春和恋爱,而现在的梦中,她重复着那之后普通的生活。
她知道,这是【羽渡尘】给她营造的梦,但最终决定其形成的依旧是她潜意识中最深层的愿望。
做一个普通人。
在那个世界没有崩坏,也没有女武神,更没有背负着前文明仇恨遗存下来的战士。
不用背负那沉重的责任,也不必为了文明辛劳奔波。
所需要操劳的仅仅只是柴米油盐,职家业舍。
静静地和他共度余生。
也只有在这个梦里,她才会再一次和他拥抱在一起,沉浸在千年来仿佛空气般不可或缺的温暖之中。
“我想你了。”
抬起眼,即使是在梦中,她也希望能够仔仔细细看他一次。
可是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