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不是这片意识空间的主宰了。
完全形态的神之键可不仅仅只是武器,更是属于上一代识之律者的核心,而符华也同样获得了小识的遗赠,成为了一个完整的律者。
她张开手,五指平伸,一阵清风拂过,军队如同风化的白石,巨像好似老旧的枯木,仅仅只是拂风,便被刮得一干二净。
一滴雨珠落入手心,顷刻之间便化为灵泉,汩汩从掌中淌出,而天空也降下了甘霖,落在了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青草,野花,带着生命的颜色,在这座灰白的世界绽放。
神之键,律者,得到了最完美的融合,意识与意识的权柄相叠,所带来的并不只是力量的几何指数上升,更是那倾注了神明全部心血的权柄。
她掠夺了,她盗取了,在神明的自傲与人类的孤注一掷下,战士蛮横而凶狠地从神明身上撕下了一块肉,喝下了那一捧心头血,篡夺了那一部分神明的权柄。
当然,符华不可能控制古朴元素,也不可能轻松玩弄物理规则,更不可能自称为“意识的神明”。
但是,在这里,她就是“自己的神明”。
所以这场战斗结束的也非常快,不论是吞天噬地的巨像还是漫城遍巷的死士,都更像是虚拟网络中的访客,而在房间的号主换人后,想禁言就禁言,想踢出就踢出。
符华觉得这里还少了些光,于是太阳便从这片心灵世界中升起,她找了一处群花烂漫的好地方,轻轻将小识放在了里面。
太阳很好,花也很香,风拂过,静静遮掩了她身上的血孔,她像是披着春风,安稳地睡熟了。
事实上,在小识决定将作为本源的识之律者交给符华时,就已经注定了消散的结局,律者的意识在这里是会受伤的,也会彻底死去,而躺在这里的也只是符华的一厢情愿,只是她捏出来的一具空壳。
心里有些空了,分明情绪中多了些许的感性,多了几分野蛮,可符华却更希望这个孩子依旧能够在自己脑子里吵吵闹闹的。
可长久的岁月还是封锁住了这样的冲动,战争还没有结束,她还没有资格去宣泄那近乎胀裂的情感。
她抬头看向悬浮在此世中心的神之键,完整的它美得有些不像话,修长的身姿,飘渺的护柄,柔光的色泽,明明是一把剑,却美得好似一位仙子。
她俯下身,亲了亲小识的额头,冰凉被唇瓣沾染了一丝温度,符华揉了揉这个淘气娃娃的小脑瓜,像是在祝福一个孩子的好梦。
“我去救那个傻子了,带着你的那一份。”
她忽而又展颜一笑,看上去有那么几丝调皮,捏了捏那凉薄的脸颊:
“小识,我出发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培训好累……nmd老娘也要当社畜了
她闭上眼。
她睁开眼。
世界颠倒,虚实交错,她回归了现实,从白沙之上站起。
“嗯?”
一声轻疑,随即便扬出了诧异的提音,最后竟突融为了一份心惊。
符华能感觉到有双眼睛正咬在自己身上,她瞥了一眼,便不再注意了。
或者说,有比它更加牵绕注意的存在。
“不可能。”
“凯”咬着牙,一点一点地撕出来了这句话,一个字由一个字,似乎并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又似乎只是在惊异,它细细地磨出来了这三个字,咀嚼着,又说了一遍:
“不,可,能!”
它不明白,它无法理解,它敢肯定崩坏的侵蚀与暴虐足以将每一个人类都化为仆从,无人可以脱逃,更遑论那被律者人格侵占了半身的符华。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站在眼前的战士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不对!
它忽然像是看到了蛇的猫,弹起了背,猛地跳了起来,牙齿敲啄着,退出了安全的一步。
这也同样是心虚的距离,必须承认,它有了那么一丝动摇,一丝恐惧,还有一丝忌惮。
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生命形式,意识存在,不论是从唯心还是唯物的角度,其实在都成为了一种令人望而生惧的异质。
她已经超越人类了,凌驾于人类之上,一个全新的,完美的个体。
“神”,这个称呼似乎更加贴切此刻的符华,这个闪闪发亮得让它嫉妒的称呼正挂在“蛇”最鄙夷的人类头顶。
这就像是一种讽刺,又或者是一种嘲笑,将它万年来的苦难视作玩笑,然后再活生生地将它的期望的未来给涂成了它最厌恶的颜色。
可它却并没有攻击,激动的情绪并不会出现在它的思维逻辑之中,因为嫉妒与愤怒而开展攻击反而是它“不如神”的证明。
它蛰伏了下来,正如同“蛇”这一称号一般,环伺着物,等待着破绽的那一刻。
但符华没有再看它,她的眼里只有那海天之间暴力而残忍的战场。
那场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或者说已经脱离了战斗可以形容的范围,转变为了一场虐杀秀。
即墨?不,是“昊天”,巨兽的六根骨手狂舞,将一个“皮球”团在手里,砸着,摔着,像是在折腾一团橡皮泥。
哭嚎,嘶叫,完全的兽性,完全的混沌,它只会战斗,只会厮杀,只会将眼前的一切用最极端的方式彻底毁灭,而这颗皮球就是如此的受害者。
倒悬山般的王座已经被摔打成了一团球形,冰冷冻硬的外壳也被拍出了弹软的错像,一道道裂痕绽放在黑星的外壳上,就连这片大海也成了案板,海浪与波涛翻涌起黑蓝的泡沫,那是律者身上绽落的血,砸进海里,撞起一汪又一汪的烂肉。
那纤细的上半身挂在球上,像是腐烂的枝桠,垂着,已经没有半点活动的迹象。
骨手缓缓举起那只黑冰的烂壳,六只大手扣进了那交错的缝网之中,慢慢地卡入,指根一点又一点地杀进了裂痕之中。
咔吧。
这一声很脆,又很响,仿佛一道刺破黑夜的惊雷,可又好像是一濒死的惨叫,凄厉地撕了出来,带着一种魂灵的颤。
就像是开一颗核桃一样,坚实的外壳被一点点撬开,而这颗核桃也在每一寸开裂之中放声尖叫着,最后
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