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母专心走着路,脸上波澜未显,平川秀看不出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只看得见她后方盘起的秀发,和那天鹅般优雅的雪白脖颈。
木屐踩在铺了些青草的小路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声音传入平川秀耳中,却是那么动听。
慢慢得,平川秀的心平静了下来。
那杂乱的思绪,那飘忽不定的想法,逐渐在脑海中消散。
平川秀耳中,只剩下那细微的沙沙声。
天上是一轮残缺的月,洒下皎洁的白月光,照在两人身上。
皎洁的月光为雪母澄澈的脸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此时此刻此景,每一处细节在平川秀眼中都无限放大。
每一个地方,都让平川秀发自内心地赞美。
这短短的一段路,在这一瞬间显得是那么漫长。
“阿姨。”
平川秀低着头突然开口轻轻喊了一声雪母,脸上看不出表情。
“嗯?”
雪母牵着平川秀的手轻轻用了些力,示意她在听。
“我……”
平川秀知道自己内心很多想法,他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残月,圣洁如许。
“这……月色真美啊。”
千言万语在心头却道不出来,平川秀只好轻轻赞叹道。
“是啊。”
雪母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残月,轻声赞同道。
两人就这样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天空,皎洁的月光如细细的银粉般洒在他们的身上。
第十章 我和她相比,谁更美?
晚风乍起,风儿一阵阵吹过,摇曳着心中的缠绵。
皎洁的月光洋洋洒洒地落下,如梦似幻。
此时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一起抬头欣赏着美丽的月色,享受着此刻难得的温馨。
“难怪静老师会说古时的明惠上人甘愿在野外同月亮共眠啊,这月色确实是美。”
平川秀看着天上的银月,想起了课堂上静老师说过的一则小故事,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静老师?
雪母敏感地竖起了耳朵,抓着平川秀的手悄悄用力了起来。
不知为何,明明平川秀说了这么长一句话,雪母听得清的却只有那三个字:「静老师」。
静老师……
从平川秀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如魔音绕耳般响彻在雪母脑海中。
雪母眯起了眼睛,眼神悄然凌厉起来,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强势。
平川秀对此却全然未觉,自顾自地赏月。
“相传,明惠上人在外出游时,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被一只狐狸精迷住了,后来就给人乱棍打死了。”
正当平川秀专心欣赏着月色之时,耳边却传来雪母声调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
平川秀:“?”
平川秀满脸疑惑,我怎么没听过这种说法?
而且气氛好好的,干嘛说这种话……
“这肯定是不知道哪个大话家乱编的,书上明明说明明惠上人是善终的,而且明惠上人身为一名精通佛法的大师,怎么可能会被狐狸精诱惑呢?”
平川秀合理合法地提出质疑。
“可我觉得那是真的。”
雪母抬起高傲的头颅,露出如天鹅般雪白高贵的脖颈,语气铿锵地道。
她直接判定质疑无效。
“秀,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分辨谁才是真正地对你好,知道吗?”
雪母语气转回温柔,轻轻地说道。
晚风轻轻吹起她的发梢,皎洁月光洒下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外面的人千好万好,都不如家里人好。真正会心疼你的,真正会关心你的,都是家里的人。”
“你要知道,我比所有人都希望你幸福。”
耳边传来雪母宛转悠扬的嗓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又带着一丝坚定。
平川秀转过头望去,她抬头望着夜空,精致的侧脸在此刻显得更加澄澈洁净,动人至极。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阿姨。”
平川秀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他牵起那只温润如玉、洁白细腻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对着雪母说道。
“以后少和外面那些狐狸精勾搭。”
雪母转过身子,捧住平川秀的脸轻轻说道,话中带着怜惜和心疼。
两人的姿势变得很亲密,脸对着脸,像影视剧要接吻的恋人一样。
“啊,可是,哪来的狐狸精?”
平川秀疑惑不解。
“你真的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洁白的手掌紧贴在平川秀的脸上,上面传来他的温度,雪母轻轻问道。
“你非要我明说吗?我不信你听不懂。”
雪母又强调了一遍,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紧盯着平川秀,仿佛在逼迫他就范。
“啊,这……”
不会吧?
平川秀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但是那想法太大胆了,他不是很敢确定。
“算了,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瞧得他那一副脸色不断变幻的样子,雪母也没有强求。
平川秀松了一口气。
“起风了,外边要转凉了,阿姨,我们进屋去吧,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自认为逃过一劫的平川秀提议道,他总感觉待在外边太久恐怕会出事。
说罢,平川秀牵起雪母的手就往回走。
“等等。”
雪母站在原地,拉住了准备往回走的平川秀。
“怎么了?”
平川秀转过身子,却见身着和服的雪母在皎洁的月光下、暖色的灯光前,将身子轻轻转了一圈,匀称的身材、端正的容姿美好地展现在他眼前。
“你觉得,阿姨好看吗?”
雪母停下了动作,她脸色依然平澹,一抹红晕却悄悄染上了脸颊。这还是她人生以来第一次主动问别人这种问题。
“当然好看啊,在我眼里,阿姨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
面对这种问题,平川秀想都不用想,直接回答道。
这当然也是心里话,雪母确实在他心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分量。
“那……我和她,谁更好看?”
雪母优雅地站在原地,姿态端庄,脸色平静,仿佛是漠不经心地发问道。
但其实雪母的耳朵已经红透了,只是光线有些弱,平川秀并没有看清。
“啊,她指的是谁?”
平川秀脑子没转过弯来,下意识地问道。
“平冢静。”
雪母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语调都冷了几分。
听到这个名字,平川秀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那双穿着丝袜、足底踩着细带高跟的长腿,以及那一抹黑色的蕾丝内衣边。
但很快,平川秀反应了过来。
“她哪能跟阿姨比呢?阿姨永远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雪母要拿自己和静老师去比,但平川秀自然不会傻到真的去拿二者作比较,他很清楚,不管怎样,雪母想听到的答案只有那一个。
不管回答什么,只要不是往那个方向回答,都是自寻死路。
平川秀心里也在为自己的机智感到佩服。
“哼,你也就会在嘴里说说,心里是不是这样想谁知道呢。”
雪母话是这么说,却将脸别到了一边去,整张澄澈的脸都变成了浅浅的红色,平日里犀利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从没见过雪母露出这副模样的平川秀看呆了。
“还待在这干什么,走吧,我们进屋去。”
雪母轻轻瞪了平川秀一眼,率先迈步离开了。
她步伐轻盈、身姿娉婷地朝屋子里走去,头上盘着发髻,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动人。
落在身后的平川秀自然看不见,雪母柔和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抹微笑,如春日初升、冬雪融化般温暖动人,美丽至极。
在他们身后,皎洁的月光依旧洋洋洒洒地落下,如飘舞的蝴蝶。
第十一章 雪之下太太那里很敏感
“嗒”的一声,白炽的灯光铺满四周,昏暗的屋子在一瞬间亮起。
雪母迈着优雅端庄的步子走进屋子,身姿婉约,木屐踩在打了蜡的地板发出悠扬的响声。
平川秀紧跟其后。
雪母边慢慢走入屋子,边用那双美丽的丹凤眼打量了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