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拉走国策是否搞错了什么? 第23节

“看来我们来的时候动静大了,这些从犯也知道畏罪潜逃。”

亚德里列淡淡道,挥了挥手:“即便如此,沾染了罪恶的土地也是不洁的,将他们所遗留下的东西全部焚毁!”

一声令下,体型壮硕,背着骇人燃料罐的喷火兵对着废弃的村庄倒出火舌,一座栖息地就这样在烈焰中被吞噬,直至成为白地。

“去下一个区域。”

本以为扑空只是一个例外事件的亚德里列少校很快就发现到了不对,因为接下来步兵团在雪原上的扫荡全都只收获到了空村,这已经不是巧合可以说明的了,必然是整合运动在他们来之前就撤离掉了所有人。

从军事角度上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成就,但亚德里列此时只有愤怒。

一群亵渎帝国荣光的感染者渣滓,不乖乖引颈受戮,在与帝国战士的碰撞中粉身碎骨,竟敢有闲暇把人都转移走,这是对乌萨斯帝国的轻蔑!

“脚印都是新的,他们走不了多远!放下辎重,轻步兵连队率先追上去,格杀勿论!”

乌萨斯军队的黑色洪流开始分裂,牵着乌萨斯裂兽的步兵开始循着人群撤离的踪迹追赶,这次他们终于看见了目标。

不过并非是恐慌逃窜的难民,而是手中拿着武器,毅然决然向他们发起攻击的民兵部队。

整合运动所进行的大扩军使得几个月前的农民与工人蜕变为了战士,尽管没有经历过多少战斗,但有了战斗的勇气,有了战斗的理由,经受过专业化的训练,就已经可以被称之为战士。

乌萨斯军队立即像疯狗一般追赶上去,要亲手砍下这场战役的第一个敌人头颅。

然而游击队员神出鬼没,他们严格按照训练时被告诉的那样,凭借着对这块土地的熟悉和着装的轻便,与乌萨斯军队进行周旋。

从高坡落下的弩箭,埋藏在雪地里的炸药,树林中时不时打出的冷枪,使乌萨斯行军队列混乱的法术......游击队员们不曾与敌人进行正面冲突,总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阻碍骚扰着乌萨斯军团的前进步伐。

造成的伤亡其实没有多少,但的确是相当恶心。

亚德里列帕维尔少校被恶心坏了,他亲临第一线指挥,在详尽地观察到游击队的骚扰作战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他们的目的是拖延我们的行军步伐,并且从痕迹中可以分析,这帮叛匪是在掩护村子迁徙,为此才暴露在我们的视野中,为的就是让我们去追击他们。不要去做敌人想要你做的事,夺回战斗的主动权,就要让他们不得不与我们正面交锋!”

亚德里列在军舰上向四个步兵团发布作战命令,这名乌萨斯的年轻军官并不只是因为政治因素才能得到少校军衔,他的确是有点东西的,看透游击战术的本质,使出“不管”大法,指挥麾下军队径直全速行军,追赶上迁徙逃亡的村民。

若是游击队想要制止,就必然要和乌萨斯军队正面对上;若是不阻止,那也好,将这群背叛帝国的刁民图图光,也算是给这场战斗捡回一些战果,尽管屠戮手无寸铁的敌人没有什么荣耀可言,但至少面子上好看一些,亚德里列可受不了剿匪不力的帽子。

乌萨斯军队的战术变化让整合运动的游击战奏效不了了,并且还相当岌岌可危,因为战线推得实在太快,后方有很多村庄都没来得及撤走,此时就在路上,若是被乌萨斯军队追上,必定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我们不能让信任支持我们的人民在敌人的屠刀之下哀嚎,哪怕只是一个都让革命事业沾上了污点,前线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死守住敌人的攻势!”

苏修在舒拉茨堡如此说道,没有任何人有意见,与此同时他也没法再握着精英游击队不上了,乌萨斯派来的指挥官太果决了,真就一点试探都没有,上来就是要搞灭绝清乡。

就算是虫豸遍地的反动派中,这也算极其反动的了,苏修也没法等着乌萨斯方面投入更多兵力再一网打尽了,他自己亲率整编好的术师队伍出发,径直赶往前线。

而就这两天时间,前方的部队就与乌萨斯步兵团发生了激烈的交火冲突,双方皆是伤亡惨重,在皑皑白雪的悲苦之地,革命的鲜血将第一次大规模流淌。

第三十七章 你工人爷爷来啦

白雪皑皑的山坡之上,举着红黑旗帜的部队正在热火朝天地建设临时阵地,挖掘战壕,架设火力点。

“兄弟,你有酒么?”

廖夏听到身边挖战壕的战友问道,从肩包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

“哈哈,你居然还有酒!谢了,在死之前能闷上一口也值了。”

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笑道,给自己灌了一口,但刺激的味道立刻将他呛得咳嗽出来:

“咳咳.....这是什么酒?味道太怪了!”

廖夏默默地收回瓶子,道:“现在哪里还有粮食酒,这都是工业酒精勾兑出来的,我自己做的,比例没调好。”

络腮胡惊讶道:“你居然会做酒?行啊,太厉害了。”

廖夏笑了笑,道:“在车间蹉跎了大半辈子,什么都折腾过,多少会一些了。”

“你是工人?”

“以前是舒拉茨堡的奴工,现在嘛,整合运动第十二营三连的一个战士。”

“十二营的?我记得那是昨天才被......”

络腮胡震惊。

“啊,整个营都打光了,就剩十几个了。我刚好走运。”

廖夏用淡淡的口吻说道,将吊在额上的头盔摆正,露出一张绑着绷带的脸。

络腮胡的呼吸一窒:“你这.......你应该被送到后方去了,咱们这儿的任务可不好做。”

“是我主动要求上来的。”

廖夏说着又用铁锹狠狠插进脚下的硬土,挖出雪土到旁边。

“反正也没什么好怕的。”

络腮胡见状不再追问,转而问起别的:

“你在舒拉茨堡,见过整合运动的领袖吧?”

“我见过队长。”

廖夏平稳的语气忽然有了波动,扬高语调道。

在整合运动,能被称为队长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游击队的总指挥官苏修。

“队长?快给俺说说,是个怎么样的人?”

络腮胡战士听到这个紧忙问道,连带着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苏修的存在绝对是一个传奇了,至少对于整合运动治下的民众来说,简直就是彻彻底底的天命之人,有时候你可以不知道整合运动的领袖是谁,但一定得知道苏修是谁。

因为那是天命,是必胜的信念。

“队长啊.....是个很特别也很好的人,我说不太上来,很英俊,很和蔼,反正看着就感到舒服,对了,苏队长还给了我这个。”

廖夏掏出一支钢笔出来,语气也变得骄傲:“是我在工人再学习活动中拿到第一名的奖励,苏队长亲自给我发的,他说工人也要学习,我的学习天赋很强,让我加油,以后开夜校的时候还能去当老师呢。”

“真哒?”

周围人露出了羡慕的眼光,就在这时,初具雏形的战壕里,部队的政委走了过来。

“同志们,同志们!再加把劲,把防线布好。我们的身后就有一支村民撤离,我们必须在这儿挡住敌人,否则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同志都要遭到帝国主义走狗的屠杀,打起精神来!我们是无畏的革命战士!”

“乌拉!”

政委的激励得到了充分的回响,廖夏和络腮胡不再交谈,麻利地工作。

简易的战壕挖好后,这支营队钻了进去,面对乌萨斯军队的强大活力和优势兵力,这种占据高坡的壕沟多少能起到一些作用,避免战士的血肉之躯直面帝国的钢铁。

“你的手在抖。”

廖夏瞥了一眼身边的络腮胡。

“嗯.....嗯,没有没有。”

“你在怕死?”

络腮胡苦笑道:“谁不怕啊。”

“怕死为什么还来这儿?”

“我的老婆孩子就在后面的驮兽队伍里,我不来保护他们谁来?!”

络腮胡大声道:“我怎么说也是个男人。”

廖夏点点头,道:“好样的。”

络腮胡看向一直都很平静廖夏,好奇道:“你呢,你为什么不怕死?”

廖夏微垂着头思索,但还没等他开口,一道震撼的炮响就打断了交流。

“敌人来了!”

以迫击炮单元的洗礼来作为序曲,远处出现乌萨斯军队的身影,宛如染黑雪地的洪流。

“别慌!别慌!等敌人进入范围后再射击!趴下,趴到战壕里去,不要被子弹和法术射中!”

政委蹲在第一排战壕里高声叫道,稳定着略有些慌乱的新兵队伍。

乌萨斯步兵团沉默地行军,术师的法术和迫击炮的轰炸掩护着他们的前进,但到了战壕下方,支援攻击就因为角度原因不起多少效用了。

但也没区别了,这个距离只需要一个短距离的冲刺就能跨越,到时帝国的战士将会把这些拿着简易武器的农夫奴工切瓜砍菜般干掉。

乌萨斯军官举起手,示意炮兵停止轰炸,拿起对讲机:

“步兵上前,杀光叛军!”

霎时间,一直都是小步前进的乌萨斯士兵抽出军刀,发起了一波波的墙式冲锋。

然而就当帝国士兵冲到战壕边上时,迎接他们的是齐声的怒吼:

“杀!”

以前基本没有什么军事经验的整合运动民兵战士与专精杀戮的乌萨斯正规军交错在一起,刀光血影。

片刻之后,厮杀停止下来,但令乌萨斯军官大跌眼镜的是,最后还站在战壕上的竟然是叛匪的部队?!

一次冲锋竟然没拿下来?!

恼羞成怒的乌萨斯军官立即让第二波次部队上前,同时派出了为数不多的无人机编制,辅助进攻。

而结果却又是败退,整合运动民兵用手弩,用炸药,用刀剑,用大盾来顽强抵抗,一次次地将乌萨斯军队的攻势挡了回去。

军官气急败坏,差点下令全军出击,但他好歹有作为一个步兵团指挥官的基本理智,深吸一口气,将下一批冲锋队调上来。

山坡上的守军也伤亡惨重,三百人的部队面对近乎一千人的正规军,没在第一时间被碾死已经是buff加成了,接连打退几波进攻后已经伤亡三分之二,并且剩下的人人带伤。

“同志们,同志们,再坚持住!我们守的越久,后方的群众才更安全。在这里,我们绝不能向反动派屈服,我们的意志,我们的信仰要像天灾一般汹涌澎湃!”

政委还在用嘶哑的嗓音鼓励道,他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但随即而来的敌人攻击容不得他休息半分,政委强打着精神站起来。

但这次幸运不再眷顾这位冲锋在第一线的战士,一枚弩矢射中了他的胸膛,紧接着一个乌萨斯士兵冲上前补了一刀在政委的脖子上,顿时鲜血喷涌。

“政委!”

廖夏见状怒吼一声,将那名帝国士兵踹下山坡,抱住政委倒下的身躯。

后者的身体不断地颤抖,转过头对廖夏道:“你.....来指挥战斗。”

这就是最后一句话了。政委瞳孔放大,脑袋偏过去。

“苏卡不列!同志们,跟我上!”

廖夏忍不住爆粗口,拿起刀继续和敌人厮杀起来,鲜血喷溅在自己脸上,身上的创口不计其数,血液好像已经要流干了,但不能停下,绝不能停下!

政委倒下了,他就是新的政委!廖夏可没有在死之前还能指定一个继任者的自信。

最终这波攻击也是打退了,廖夏失魂落魄地坐到满是尸骸和鲜血的壕沟里,僵硬地转向一遍,拍了拍络腮胡战友的身体。

没有回应,转头一看,络腮胡的半个胸膛被法术炸穿了。

廖夏一愣,又环视了一下战壕里的人,已经只剩下三四个还活动的了。

“哈哈.....”

他枕在同伴的尸体上,对络腮胡道:“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怕死,现在空闲了,我回答你......”

廖夏举起血淋淋的手,重重地锤在地上,发出嘶哑苍凉的怒吼:

“因为我特么的只有在这里过的像是个人啊!!”

“我不是可有可无的垃圾!不是帝国的尘埃!我不是畜生!我是人!我是人!我能堂堂正正说自己是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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