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冬山市最近公益活动是不是多了点？我老妈那边参加了大宁江拾垃圾活动，人去得比垃圾多，有人纯粹是为了拍照发上网才参加，还有因为抢地上一个烟头打起来的……”
“我……”包兴刚要举手，右前方的爱丽丝却先一步把小手举得高高的。
“爱丽丝会跟顾问一起去！幼儿园还是养老院都不重要……养老院的话，爱丽丝正好可以给插画工作取材，有一个叫‘耄耋精怪’的可以照着老人画，要是有皱纹特别多的老人就更好了！”
“我……我也去！”包兴只好跟在爱丽丝后面说了一句，陆瑟点了点头，在黑板上用“正”字计数，先划了两画。
“boss我有问题！”冬妮海依举手道，“冬山市养老院里面，有没有扫地老僧那样的隐世高手，可以让我求教呢？”
陆瑟一脸黑线道：“你别去了，万一你看哪个老人长得像武林高手，想跟他比试，搞不好闹出人命理香你去不去？”
仍然戴着风纪委员红箍的理香趴在书桌上摇了摇头，士气低落可见一斑，不过因为她脑后有单马尾，晃来晃去倒是辨识度很高。
爱丽丝把手放下后，后座的林琴坐直身体道：“我会和林怜一起去，不会给你和爱丽丝独处的机会的。”
金发萝莉立即回头，紫色的大眼睛对林琴发射出不满光线。
“爱丽丝和顾问独处关你什么事？别老是假装关心爱丽丝的样子，爱丽丝很喜欢和顾问呆在一起！”
林琴不以为忤，平静道：“如果我也去的话，林氏集团会派出定制版加长林肯随行，稳定系统特别优秀，爱丽丝你沿途对风景速写也不会受影响。”
“有……有那么优秀？”爱丽丝迟疑了一下，随即又有些赌气的样子，“爱丽丝以后一定能靠自己的努力坐上加长林肯的！这次可不是为了加长林肯才同意你加入，纯粹是为了取材！还有爱丽丝要坐在副驾驶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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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死神迫近
当天下午一点，“银发关怀”探望团队得到出校特许，坐着林琴叫来的加长林肯开向养老院，没报名的同学发现居然可以因此翘掉政治课，稍微有点后悔。
担任加长林肯司机的，是林光政的贴身保镖之一陈金炜，他在海上花号为了拯救遭到挟持的林琴，很英勇地肩部受伤，现在已经康复。
因为冬山市的林琴接二连三地出事，连林家大宅都失火烧成白地，林光政不放心，就把忠心耿耿的陈金炜派过来专门保护女儿。
陈金炜因为林琴能在众多保镖中记得自己的名字，忠于林琴的程度甚于胜过林光政，因为林光政经常忘记自己身边保镖的名字，时不时用“那个谁”、“平头”来称呼他。
陆瑟跟旁边的包兴小声分析道：“傲上而不忍下，欺强而不凌弱，这是三国演义里关羽的特性啊……林琴倒是挺会收买人心的。不过关羽终究是因为这个性格得罪了孙权，最后落得身首异处，反过来，常常酒醉鞭打兵卒的张飞被手下兵卒所杀，只能说性格决定命运，人人各有归宿。”
林氏集团的加长林肯是定制版，不单引擎安静行驶稳定，除了司机以外，坐下陆瑟、包兴、林琴、林怜、爱丽丝之后还很空，从空中往下看，仿佛一艘切开海浪的黑色战舰。
“林光政大概是特别喜欢自己的姓，”陆瑟托着下巴继续分析，“林氏集团大部分旗下产业都带一个‘林’字，比如林立装修、林奥巧克力……所以他们会拿加长林肯当座驾，我一点都不奇怪。”
提起装修来，包兴兴奋道：“对了有件喜事，我听你的话去给老旧小区贴楼层号宣传贴纸，居然有挺不错的效果，我爸接到了好几个老住宅改造装修的订单！”
陆瑟并不惊喜，反倒皱眉说：“当着竞争对手林琴说这事，你不觉得有点不妥吗？”
林琴和林怜坐在陆瑟和包兴的后排，林琴看着陆瑟说：
“怎么，因为包兴做了猪队友的事情，你觉得战胜我的希望更渺茫了？没关系，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也透露一个我这方面的消息给你现在我给公司研发组的开发项目之一，是为蕾丝边们开发一款约会app，你要不要跟我对着干，为基佬们开发一款约会app呢？凭你的编程实力，自己就能做吧？”
陆瑟哼道：“我没打算成为基佬约炮公司的CEO！还有你什么时候换掉的校服？咱们是代表学校去探望老人的，你穿成一身黑是去报丧吗？”
“穿这身会让我更安心。”林琴伸出食指，按住黑色连衣裙肩头的质料，似乎无心似乎又是在诱惑陆瑟一般，将食指缓慢滑下。
“本来银发关怀活动就没有规定一定要穿校服，”林琴继续说，“老人们眼神不好，我特地穿成黑色，然后让林怜穿成白色，可以避免他们把我俩认成同一个人，否则他们要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过量服药，不是适得其反吗？”
就像林琴说的那样，邻座的林怜用纯白修女服代替了校服，其中包括白色的修女头巾、白色修女长裙、白色过膝袜，白色便鞋，陆瑟总觉得孪生姐妹俩这样打扮去养老院很不吉利，因为总让人联想起黑白无常。
“真吵！爱丽丝还能不能专心画画了！？”
爱丽丝如愿以偿地坐在副驾驶位，装作画车外风景，其实却是在画加长林肯的内部，她作为林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居然需要“蹭车”才有机会在加长林肯内部取材，也够悲催的了。
陆瑟坐在她斜后方，方便爱丽丝回头跟他说话。这时爱丽丝的取材到一段落，她对抗着安全带的束缚，有些费力地转过脸来。
“爱丽丝是大人，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所以也没有太关注顾问你昨天和千叶理香比剑的事……但是……”
说着说着，爱丽丝的语调不自知地激动起来。
“但是顾问你为什么要提出跟她约会？最后为什么还要抱她！？爱丽丝仔细看过别人录下的视频，别以为爱丽丝听不懂你们说的日语！”
陆瑟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才说：“说那些只不过是为了扰乱理香的斗争心，给剑道社一个下马威罢了，抱住她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她走光，一方面是为了让她彻底放弃比赛。”
林琴以一种“过来人”的眼神望着陆瑟，促狭道：“真是渣男啊，你明明知道没有恋爱经验的无知少女容易哄骗，还对理香做这些……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别以为你很清白！”陆瑟立即反击道，“小佳的事你以为我忘了吗？小佳也是没有恋爱经验的无知少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说的是你自己吧！”
林琴眨了眨眼睛：“可是我真的喜欢小佳啊！你喜欢理香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理香真的被你攻略了，你要拿她怎么办？”
包兴插嘴道：“我真的喜欢小佳！我永远喜欢小佳！你们俩别争了，把小佳让给我好不好？”
陆瑟和林琴都鄙视地看着包兴，在这一点上倒是很有默契。
爱丽丝转回头嘟囔道：“爱丽丝可不是无知少女，顶多是没有恋爱经验的大人，哼……”
大家交谈的时候，林怜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出神，平时坐车它们都会随着路程颠簸而欢腾跳跃，今天却安静了下来，林怜如同看着睡着的宠物一样惊奇地看着它们，就差给它们唱摇篮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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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再遇胖大海
对于林怜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小肥兔不说话，陆瑟暗想：会不会是受了理香的启发，在里面用绷带缠住才没有乱跳？
这样的话，下次教堂再举行义卖，知道内情的男生还不得为了林怜的“裹奶布”抢破头？少女你长点心吧！这玩意儿可不能拿出来义卖啊！耶稣裹尸布拿去义卖也比你的正常！
几人在车上带火药味闲聊的时候，焦青青躲在后备箱里双手抱膝，咒骂道：
“好不容易偷了门禁卡溜出学校，没想到后备箱里这么挤！定制版就不能考虑一下偷渡客的感受吗！”
“哼，这些林光政的女儿别想单独跟陆瑟出去！我才是陆瑟的正牌女朋友！他只不过不好意思承认还喜欢我罢了！”
本月是冬山市发起的“强化公益月”，各种公益活动排满了日程表，这家西城区的养老院每天至少接客三波，他们儿孙看他们都没这么勤。
青姿学园跟院方商量后，倒也没有千篇一律地给老人表演节目，而是顺应需要，将“银发关怀”具体到“银发互联网”活动，让学生们教老人们使用电脑、手机上网，以达到全民网瘾的最终目的。
老头、老太太们只要把手机字体调大，对上网的热情不输给年轻人，老太太比较热衷发朋友圈谈养生和孝道，老头们有几个贼心不死的，专门找头像是美女的加好友，为此被骗了也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
司机兼保镖陈金炜把加长林肯在养老院后身停好，包兴距离车门最近，第一个跳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我靠！风这么大？舌头都要刮飞了！陆瑟你拉着点爱丽丝，搞不好她得被吹上天！”
“你自己上天就好了，爱丽丝才没有那么小！”爱丽丝拿着画夹从副驾驶位走下车，果然被风吹得身体一歪，陆瑟从旁边扶住了她。
“只、只是不小心绊到而已，不是被风吹的！”爱丽丝为了掩盖自己体重过轻的事实，拼命狡辩。
这时一个练单杠的老人远远看见包兴，又惊又喜地走过来要和包兴握手，包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热情，有点尴尬地和对方握到了一起。
老人兴奋道：“哎呀，你从非洲千里迢迢来教我学电脑，这是白求恩的国际主义精神啊！”
包兴被气得直翻白眼：“大爷，我是中国人！土生土长，往上数十八辈都是中国人！我这是去西藏旅游晒黑的！”
老人身体健壮但是耳朵有点背，没听清道：“什么？你到中国来是为了去西藏旅游？好啊，中国有很多好地方，多去看看，回非洲也跟家人有的说！”
包兴解释不清只好作罢，养老院工作人员很快过来迎接，把陆瑟一行人送到室内去，也免得在外面吹风。
耳背健壮老人却不惧寒风，只穿个背心继续去玩单杠，边练边数道：“188、189……我赶快练满200个然后去学上网，哈哈哈美女们肌肉老大爷来找你们啦！”
冷不防，他看见焦青青从后备箱里鬼鬼祟祟爬了出来，不禁奇怪道：“这青色头发的又是哪个国家的留学生？这么长的车不坐里面，要坐后备箱，外国人的习惯真搞不懂！”
焦青青小心避开司机陈金炜的目光，沿着小路往养老院里面走，结果一个没留神，撞在了一辆停在转角处的奔驰车上。
“混蛋东西！挡了青青姐的路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看我不……”
说着便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支记号笔，这是她偷门禁卡的时候顺便偷的，本来是打算在林琴、林怜的衣服上乱涂乱画。
“SB车主全家死光……”
焦青青用脸盆大的字体把这些字写在奔驰车的引擎盖上，正在得意，却听见背后有人喝道：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在我的车上写字！？”
焦青青转过头去，看见了一个穿的很像艺术家的人，虽然上了些年纪，但不太像住在养老院的，身材呢，好似泡水胖大海成精。
这个人就是冬山市书法协会会长庞大海，和青姿学园董事长任鸿德是多年好友，还因为陆瑟撕坏了作者不明的《兰亭序》书帖，发誓要让陆瑟得到天罚。
“你……你穿着青姿学园的校服，你是青姿学园的学生吗？”
庞大海皱着眉问。
“前几天不是，不过这几天是了。”焦青青彻底转过身来面对庞大海，手里的记号笔没有盖上笔帽，那意思是谈话不愉快的话，就继续把引擎盖上的字写完。
庞大海心里有气，但是总要给好友任鸿德点面子，他尽量放平语气道：“你是最近转到青姿学园的是吗？那就不见得认识高二（1）班的陆瑟了吧？”
“怎么不认识！”焦青青叫道，“不但认识，我还是陆瑟的女朋友呢！我们俩从小就青梅竹马，熟的不行，你找陆瑟有事？”
焦青青站姿和语气都飞扬跋扈，原本庞大海还勉强忍耐，现在一听焦青青是陆瑟的女朋友，顿时从菊花到盲肠都要气炸。
“好哇！又是陆瑟！你们俩不跟我作对就不高兴是吧？我告诉你们，我庞大海身为书法协会会长，跟八大协会的人一起跟你们势不两立！这养老院里就有不少八大协会的前辈，看我不回去告状，让他们的徒子徒孙都记住你们的名字！”
“八大协会是什么鬼？”焦青青单手叉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跟八大胡同有关系吗？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想跟我和陆瑟作对？这是在冬山市，要是在春水市，我一嗓子就能叫来500人把你们的养老院全拆了！”
“我、我……”庞大海气得含了6粒救心丸进嘴里，然后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是我，我不回去了，对，我在养老院里还有事办，有个非常讨厌的家伙还有他女朋友都来了，我一定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电话打到一半，庞大海瞪大了眼睛：“你……你特么怎么又回去写字了！我的车！”
焦青青不但把“SB车主全家死光光”续写完成，还为了提高辨识度挨个描边，这才将笔油耗光的记号笔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会叫人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你叫的人厉害，还是我和陆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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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伪娘偶像
“对不起，因为探望老人的单位实在是太多了，上一波还没走，请你们在走廊里等一会。”
养老院工作人员有些抱歉地对领队的陆瑟说。
陆瑟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接受，他注意到这座养老院档次不低，收费也想必感人，能住在这里的老人不是有身份就是有钱，要不然就是既有身份又有钱。
林怜这时终于不盯着自己的胸看了，她望着散坐在休息大厅里的20多个老人，双手交握道：“一片和谐安逸的景致，真的像天堂一样呢！”
爱丽丝则拿着画夹和铅笔，翘起脚来寻找大厅里最丑、最吓人的老人，她的目的是找模特画“耄耋精怪”，老人们越慈祥，越平和，她就越达不到目的。
“哼，养老院里连一个卖鞋的商场都没有，算什么天堂？简直是无鞋地狱！顾问你说对不对？”
陆瑟没有立即回答，林怜看到的是安逸的晚年生活，陆瑟看到的却是体力的衰弱，智力的减退。
站在白衣如雪的林怜旁边的，是上下纯黑，直接出席企业年会也毫无违和感的林琴，她像是能够对陆瑟读心一般道：
“越是强者越害怕失去力量。绝地武士的楷模天行者卢克，在失去原力之后成了一个疯疯癫癫、靠阴谋和笑气杀人的罪犯，还和一只蝙蝠搞基呢。”
陆瑟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你说的是天行者卢克的扮演者，给动画版小丑配音的事情吧！人家不在日本也能玩声优梗吗？”
“吱吱”滑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包兴探头看了看大厅的东南向角落，忽然惊讶地抓住了陆瑟的胳膊。
“我去！这里怎么也有B-12机器人？这不是在帝王大厦拿麻醉针乱射的那种东西吗？”
陆瑟顺着包兴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有一台金属铁桶样子的机器人围着沙发转圈，造型上比B-12略有简化，跟林琴母亲远程操纵的B-13相比，更是解除了不少多余武装。
机器人旁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成年男人不修边幅，双手插在溅有咖啡渍的白大褂里，像是个研究人员，尤其是他脸上还戴着谷歌多媒体单片眼镜，时不时地用手指触碰眼镜的边缘。
包兴奇道：“谷歌多媒体眼镜不是停产了吗？”
陆瑟耸了耸肩：“以前买到然后魔改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吗？这个人想必就是跟咱们通话过，只闻其声未见其名的郁博士了。AM科技有限公司也来参加银发关怀活动，跟咱们遇上还真挺巧。那个机器人应该是郁博士过来推销给养老院，起到帮老人拿东西、提醒老人吃药的功能。帝王大厦机器人叛乱事件让AM科技赔了不少钱，总得想办法赚回来不是吗？”
林琴看到养老院里的B-12，瞬间联想起被她妈操控着满天飞的B-13，难免有些胃痛。
郁博士没有注意到等候在走廊里的陆瑟等人，他跟身边一个留茶色中长发，戴茶色眼镜，穿休闲服裙子挺短，有点像二线女明星的人闲聊。
“想做变性手术的话，我随时给你免费做。我好几年没给人做变性手术了手很痒，还有你要不要尝试一下移植子宫的新技术？”
二线女明星好像很在意郁博士提起变性相关话题，她压低了声音，不过逃不过陆瑟的读唇术，陆瑟只看嘴唇翕动就能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才不要给别人生孩子呢！我现在过得挺好，姐姐在北京上公安大学，爸妈在上海研究所，我这边没有太大改变他们也没时间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