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琴的这句话让陆瑟愣住了。
“没听清吗？”林琴单手托腮，散发出霸道女总裁的气质来，眼神打量陆瑟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8万包夜，你要做的就是紧紧抱住我不能松手，虽然我不是特别喜欢你，但你身上的气味跟小佳有些类似，勉强满足条件。”
“等等，”陆瑟站起身来伸手阻止林琴再说下去，“你竟然……想要嫖我？”
林琴单手托腮的姿势并未改变，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想的太多了，只是抱着睡一晚而已你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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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讨价还价
“怕？我为什么要怕？”陆瑟又坐回去了。
偶像莱克斯&iddot;卢瑟跟机器人睡过（见《卢瑟传&iddot;钢铁之子》），自己跟仇人的女儿睡一晚又有什么要紧？
对方是青姿学园校花林怜的双胞胎姐姐，虽然有些无精打采罩杯也缩水，但平心而论还是不可多得的美少女，陪睡一晚就有8万元拿何乐而不为？
陆瑟从来都乐于见到林氏集团遭受损失，8万元也是钱，林氏集团资助了自己的敌人，无形中的损失更大。
“哼哼，”陆瑟平静了心绪，开始谈判，“你希望我抱着你睡，让你不做恶梦，可以但开价低了，要知道你赔我马桶都花了100万，我的身体难道还不及马桶的零头吗？”
“对啊。”林琴动了动口型貌似要说这句话，不过在陆瑟的瞪视下改口了：
“马桶值那么多钱，是因为你和小佳都要用它，8万元难道包括你和小佳的陪睡套餐吗？你们肯让我一左一右地抱着？”
“做什么美梦啊！就算是一起睡也应该是我在中间……不是！总之你只能睡我！”
这时体育委员泰龙带着两个小弟，端着餐盘从旁边走过，听见陆瑟说的话不由得心中纳闷，走到稍远处之后议论起来。
“大哥，陆瑟好像是要睡在林琴和林怜的中间？居然公然提出这种要求，真是色胆包天啊！”
“是啊大哥，咱们的校花林怜因为太神圣了，没人敢打她主意，可陆瑟竟敢想跟姐妹花双飞！林怜都在旁边哭鼻子好嘛！改天刮风下雨一定打雷把陆瑟劈死！”
泰龙晃了晃头，好像那样能增加他的脑袋里肌肉的运行效率，“你们俩多半听错了吧？我只听到陆瑟跟林琴说只能睡他一个人，搞不好林琴才是滥情的那个，我之前听人说过，貌似林氏集团的长女特别喜欢开X乱趴体……”
等待泰龙三人从旁边走过，陆瑟和林琴继续讨价还价。
“今晚只有我会提供陪睡，而且你必须一个人到我家来，不能带保镖！”
陆瑟担心有保镖的话，自己会被保镖控制住，然后林琴就可以对小佳为所欲为了。
“那不行，”林琴道，“没有保镖的话，万一再出现绑架事件怎么办？”
“小区的保安也不是吃干饭的，另外我DIY了专门对付歹徒的安保系统，足够对付某些坏人。”
说到“坏人”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紧盯着林琴的眼睛，暗示林氏集团就是坏人的大集合。
这时林怜抹了抹眼泪，从被姐姐讨厌的悲伤情绪中稍微缓过来了。
“陆瑟同学，我觉得最好安保系统就是耶稣像了，昨天听说你们被绑架，一直跪在耶稣像面前祈祷，果真你们平安无事！”
陆瑟目光微转，看见林怜凸出的校服胸口已经被泪水打湿，平时从不离身的金色十字架在泪水浸透的布料上闪闪发光。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陆瑟道，“安保系统要你命6000的一个配件可以用耶稣像来代替，准保叫歹徒见识到基督的厉害！”
“那就太好了！”林怜完全没听出陆瑟话中的违和感，她带着天国一般的梦幻眼神道：“所有人都是神的孩子，见到为世人洗清罪孽的耶稣先生的话，无论是多么邪恶的人都会改过自新，重新来过吧？”
“有你这么笨的妹妹真是我的耻辱！”林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林怜一眼，“陆瑟说的用耶稣像代替零件，根本就是要拿耶稣像当凶器，给歹徒一个重新投胎的机会而已！”
前未婚妻跟自己心有灵犀，陆瑟望向林琴的目光在一瞬间也变得柔和起来（虽然立即就变为阶级敌人般的仇恨）。
林怜的坚定信仰却没有因为姐姐的嘲讽而受到打击。
“耶稣先生是非常了不起的人，几千年来他被钉在十字架上当零件，也从来没有口出怨言，所以只要是能让罪人改过自新或者重新投胎，耶稣先生是不会在意被陆瑟同学利用的！”
神圣修女的发言带着教堂唱诗班一般的和声跟回响，林琴和陆瑟不禁面面相觑，无法吐槽。
作为修女，不但称呼耶稣为“这个人”，间接否定了耶稣的神性，还将上帝之子称为“零件”，换成中世纪的话，早就把你当做叛教者上火刑架了吧！另外干嘛把重新投胎说得跟改过自新一样普通？
“歹徒瑟瑟发抖啊……”林琴评价道，故意把“瑟瑟”两字加了重点号，暗示陆瑟就是歹徒。
“扯远了，”陆瑟食指点击桌面，“我总结一下，林琴你今晚8点以后可以单独来我家，踏入我家的同时就把8万元转账给我是我的个人账户不是我父母的账户那么我就为你提供人肉抱枕服务。”
林琴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
“不让我带保镖，就算你有‘要你命6000耶稣魔改版’安保系统来防御外敌，我在卧室里的安全又由谁来保证？我睡着了或者死掉后，你随便摸我怎么办？”
“你妹啊！你要求我抱着你睡觉，已经主动求摸了还不让我摸，是闹哪样啊！”
“诶？”旁边的林怜一愣，还以为陆瑟是在叫她，毕竟她是距离林琴最近的妹妹。
林琴眼光收敛起来，哼道：“你们男人总是分不清‘抱我’和‘摸我’的区别，我要的是温柔的搂抱，不是色情的抚摸，别忘了我才是付钱的那一个！”
谈话时间过长，陆瑟还没能吃上午饭，午休预备铃便响了起来，陆瑟记得这首钢琴曲是《菊次郎的夏天》。
“好，好，你付钱你是大爷。”陆瑟在音乐声中说，“那么我允许你带女仆近卫阿尔法来，担心我对你动手动脚的话，咱们睡觉的时候可以让她在旁边看着，不过……”
“不过要加钱是吧？”林琴替陆瑟把后面的话说完，“没想到你有这么变态的嗜好，跟女朋友上床还喜欢让人在旁边看……从8万元涨到10万元好了，你也就值这么多。”
“那么一言为定，”陆瑟站起身来，“晚八点以后是我的服务时间，现在食堂的好吃饭菜都被抢得差不多了，我要去外面随便吃点。”
说完便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出了食堂。
“姐姐，”陆瑟离开之后，林怜小声对林琴说，“没有结婚之前就睡在一张床上，是不是不太好……”
“别拿天主教的那一套婚前守贞来约束我，”林琴对妹妹翻了个白眼，“我的衣服可是黑色的，从身到心都是黑色的，忘了告诉你我其实是拜撒旦教的信徒，日常活动就是杀死基督徒然后拿他们的心脏献祭你这个弱鸡修女赶紧离我远一点！”
“不要跟我开玩笑啦~姐姐不可能是拜撒旦教的信徒啦~”林怜不知为何显得很高兴，“如果姐姐要我的心脏，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哼，获取心脏之前要切开超厚的无用脂肪，我怕麻烦所以便宜你了！”
“就算、就算姐姐真是拜撒旦教的信徒，我的怀抱也永远为你敞开！”林怜说着便紧紧抱住了邻座的姐姐，超厚的无用脂肪挤得林琴透不过气来。
“放开我你这笨蛋！早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进入一米距离！”
这个时间里食堂虽然人越来越少，但是美少女双胞胎紧紧抱在一起的福利场景，也让众多男性暂时停止了呼吸，全都希望自己化身为孪生双杯中间的压缩空气。
另一边，陆瑟走出食堂后，很快就在操场上跟包兴碰到了一起。
“这群牲口！”包兴恨恨道，“昨天请他们吃饭还不够，今天居然又敲了我一顿！你这张银行卡剩下的钱可不多了！”
“那本来就是收买原冬山一中学生的专项资金，”陆瑟幽幽道，“在彻底团结高二（1）班之前，请他们吃点东西没有坏处。至于资金问题你不用操心，今天晚上我就有一笔收入，足够再请他们吃一个月的饭。”
“收入？”包兴愣了一下很快笑道，“重操旧业去炒股了吗？你可要小心点，听说股市震荡很多高手都赔了。”
陆瑟点了点头没有跟基友说实话，他总不能说晚上的收入是卖身得来的吧？
“15:45开始的大课间，我要去跟安芷喝咖啡，那20分钟里面如果班级里有什么事，你帮我注意着点，自己解决不了就去找林怜帮忙。”
“没问题！”包兴拍了下胸膛表示尽请放心，随后又嘟囔道：“陆瑟你真要去撩学妹啊？就算你说青姿学园里还有隐藏起来的林光政的女儿，你也不能见到一个女生就去撩吧？撩妹失败也就罢了，如果成功了怎么办？”
陆瑟双手抱于胸前，步履沉稳，语调轻松：“十二级智能生物不把普通人视作同类，难道你会记得至今为止你吃过多少片面包吗？”
“我靠陆瑟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面包？”包兴气得跳了起来。
“你不一样，”陆瑟摇晃着食指，“你是黑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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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不同的人生
一到下午的大课间，陆瑟便不疾不徐地发给安芷一条短信：在图书馆门口等我。
随后整了整衬衫和领带，以恰到好处的约会面貌走出了教室后门。
当然也没忘了观察林琴的动向，林琴本来也想起身，但慕容姣不请自来地堵在了林琴旁边，并且做出十分得意的知情者笑容。
“我说啊，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是昨晚你们林氏集团的人貌似被绑架了诶！怎么样，要不要求助于我们慕容安保集团？我们给很多名人提供过安保服务，尤其是VIP高端特卫更是物超所值，因为所有成员都是退役特种兵！”
“也就是说，你家盛产XX兵王咯？”林琴身体向后倚在靠背上，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然而任何事物一旦量产就会变得特别垃圾，就好像《超人之死》漫画里的毁灭日能够杀死超人，到后来毁灭日出了克隆大军，反而连蝙蝠侠都能一斧子一个了。”
“你……你居然有时间看死宅们才看的破漫画？”慕容姣面有怒色，“生在贵族圈里，就应该花更多时间打扮自己和参加社交舞会！”
“贵族？”林琴游移过来的眼神仿佛是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现在中国有不少人发了财，但根本就谈不上是贵族，充其量只是暴发户而已，你以为口袋里揣着钞票就是贵族了？”
“哈？又是‘三代才能出一个贵族’那一套？”慕容姣双手叉腰，眼角吊得比平时更厉害了，“按这个标准，你父亲是白手起家，我父亲和叔叔们也是白手起家，你不承认我是贵族，你不就也变成暴发户了吗？”
“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台榭之榱，非一木之枝；三代之际，非一士之智也。”
林琴轻声朗诵出《史记?刘敬叔孙通列传》中的节选，先让慕容姣听了个半懂不懂。
“三代只是一个虚词，中国古话还讲‘富不过三代’，把三理解成固定数字的话，岂不是第三代刚刚培养出来的贵族马上就破败了？花三代时间培养出一个败家子吗？”
“你……”慕容姣有心反驳，却又引用不出足够帅气的古文，她可没想到从来不上学的林琴，古文素养居然会比自己好。
“我从父亲那算起的确没有经历三代，但那又怎么样？我在梦境里已经经过数千代、数万代的传承了。”
“梦境怎么能算……”
“怎么不算？”林琴微微提起嘴角，好掩饰她眼神深处的淡淡悲伤，“我在帝王之家、富贵之家、平民之家、乞丐之家一次又一次地出生，一次又一次地度过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死去所以我至少比你懂得‘贵族’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神经病！”林琴的眼神瞧得慕容姣非常不自在，她扔下一句话返回自己的座位了。
“姐姐……这次是什么样的梦？”林怜眼含泪水，非常想走过去安慰姐姐，但又不敢打破中午刚刚被强调过的1米禁制距离。
“没什么，”林琴轻描淡写道，“只不过是梦见自己成了王昭君，要被唐僧师徒护送到幻影地带跟魔王索伦和亲而已。”
“好、好邪恶！完全无法想象的混乱浑沌的邪恶！”林怜顿时泪崩，“上帝啊请帮助姐姐中止这个可怕的梦境，至少降下神威扫清九九八十一难，否则姐姐半途就会被妖怪掳走的！”
林怜的脑回路让林琴直翻白眼，貌似见习修女觉得嫁给魔王也未尝不可，正好可以劝说对方信耶稣，反倒是八十一难太过艰苦。
“懒得纠正了，其实如果我做的是这种梦，反倒不需要有人抱。”
林琴以妹妹无法听见的低音自言自语道。
“每个梦境都完全符合自然规律，每个人物的行为都合情合理，每个细节都真实可信……就是因为真实，所以才可怕。”
望向窗外晴空的林琴，双眸如永暗之夜，透出和这个年龄绝然不符的岁月沧桑与斗转星移。
※※※
9月初气温仍然较热，无风天气里不需要穿外套。
青姿学园的男生穿的是咖啡色的校服裤以及白衬衫，胸前系蓝色领带，女生则是咖啡色的校服裙，白衬衫配红色领结。
包兴以前评价男女生校服是“红蓝出CP”，倒也有些道理，若是较为合衬的男生女生并排走在一起，还真挺像情侣装的。
接到短信之后，安芷急匆匆地来到了图书馆门口，没敢站在正门处，生怕当了别人进出的路。
腼腆得像一朵小白花似的，尽量站在最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其实现在的高中生都不怎么看书，就算去图书馆也不一定是看书去的。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安芷感到胸腔越来越紧，小腹也不明所以地有些坠痛为什么学长还不来？
刚上小学的时候，安芷因为气质不错被老师安排在班级合唱团第一排，告诉她就算声音太小形同假唱也不要紧，结果不知道是遭到了他人的嫉妒还是纯属意外，安芷在表演的时候裙子脱落，当众露出内裤，从此之后变得特别内向，只能在书的海洋中麻痹自己，眼睛也很快近视了。
书对安芷来说是一个安全的港湾，书籍中的人物过着丰富多彩的生活，承受着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安芷分享他们的际遇，让他们代替自己冒险，那样就不会再遭遇挫折，羞耻得几乎要立即死掉了。
然而不知不觉地，她还是卷入了一场可能危及自己生命的冒险，从小学开始就只对书籍敞开心扉的她，感情极其脆弱，哪怕只是被陆瑟放鸽子，都有可能大病一场。
“对不起我迟到了。”加快脚步3分钟就可以走到的路程，陆瑟偏偏不紧不慢地走了5分钟，他朝安芷挥手的姿势很随意，与安芷的紧张局促恰成对比。
当视野中出现学长踪迹的那一瞬，安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会是自己人生中又一个巨大挫折的起点，但同时也非常高兴。
打开翻盖手机，打算用实体键盘输入一段问候语给陆瑟看，结果一下子发现手机的电量只剩下了一格！
怎、怎么办！太紧张了所以忘了给手机充电！好不容易有了跟学长在一块的机会，手机不能用的话我用什么跟学长交谈？
其实安芷声音虽小毕竟不是哑巴，贴在陆瑟耳边的话还是能交流的，或者借用陆瑟的手机也成，可安芷觉得这么做太过唐突，因此被拒绝或者被讨厌的话，还不如去死。
陆瑟见安芷面现犹豫，想要在手机上打字又没有动作，便一把捉住了她的右手，牵着她往图书馆后方的咖啡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