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
天台风力不小，安芷的话语听不十分真切，陆瑟猜她是听见寝室外有脚步声，出寝室门以后跟林怜碰到一起的。
糟糕，找错楼表白那家伙把很多人都喊醒了，搞不好会有更多人发现天台上的骚乱！
“安芷！回你寝室拿点温水来！要40度左右的！”
虽然安芷敏捷值不高，但楼顶通道距离416寝室最近，取水最方便。
安芷点了点头，没问为什么，立刻返身走下楼顶通道，推开铁门时她的手指也被冰了一下，不过她忍住没有吭声。
“林怜，以上帝的名义帮我挡住阿雪，别让她耽误我救人，现在分秒必争！”
趁着林怜去劝说阿雪的当口，陆瑟再次查看了一下焦青青的舌头，这次颜色不妙，再拖下去恐怕有坏死的危险。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运动会加快新陈代谢，陆瑟跟阿雪勉强算是战斗了几回合，代谢终产物自然增多。
冬天不易出汗，代谢终产物只好走另一个渠道，通俗点说，就是尿急。
尼玛安芷你快回来啊！各种意义上都等不了了啊！最惨的结果就是焦青青冻掉了舌头然后我还尿裤子啊！
应、应该没那么倒霉吧？只要安芷及时赶回来，就可以救下青青然后我借安芷寝室的卫生间一用……
然而林怜从后面抱住阿雪的腰，让她不能活动以后，转过头来带着疑惑不解的表情问陆瑟：
“陆瑟同学，刚才我就想问了，你大半夜的在天台上挥舞一个狗鞭是要做什么呢？听说有些邪教徒到处割流浪狗的狗鞭献祭给邪灵，陆瑟同学你应该不会相信邪灵会赐给你力量吧？”
“狗、狗鞭！？”
陆瑟瞅了一眼自己的防御武器，由于安全套是红色的，里面结了冰冻了水，在夜色中看上去的确有点像动物的鞭。
虽然解释起来也不是特别难，但是膀胱越来越鼓胀了，陆瑟有点遭不住。
“林、林怜你等安芷把温水拿回来以后，浇在焦青青的舌头上把她救下来！你慈悲为怀肯定能做好这件事，我要去趟洗手间……”
说着就往楼顶通道走，焦青青不希望陆瑟抛下自己，发出了含糊不清的阻止声。
“你拿着那东西往我和林怜小姐这儿走，是想干什么！”
陆瑟想靠近楼顶通道就势必会靠近她们，阿雪对陆瑟十分警惕，横着匕首不让陆瑟有机可乘。
躲在匕首的射程之外，陆瑟稍微绕了个圈子，正在这时安芷跑步回来了。
“学长，你着急了吧？我……”
双麻花辫眼镜娘双手捧着一杯温水，蹬蹬蹬跑上楼梯，陆瑟正好从另一侧打开了门。
“唔！”
安芷没注意脚下的门槛，被绊了一下，这下可好，温水一点没剩，全都洒在了陆瑟的腰上，在寒风中顺着裤线奔流而下，十分酸爽。
“对、对不起！我实在是……”
安芷自责得无地自容，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陆瑟叹了口气，脸上闪过毅然决然的表情，他把完全冻硬的安全套交到了安芷手里，仿佛是阿尔萨斯交出了霜之哀伤。
“学、学长这是！？”安芷呆住了。
转过身，艰难地移动步子，本来就尿急还被水浇，陆瑟预感到大限将至。
“安芷，你记住，有的时候不光要看我做了什么，更要思考我是为了什么而做！”
“？？”
当着好几名女生的面尿裤子，奇耻大辱，丢人丢得轻如鸿毛，焦青青这个幼儿园时的玩伴也会舌头冻伤，可谓双输。
有时候，最荒诞的行为反而是最理智的，只不过凡夫俗子没有施行的胆量。
但陆瑟不一样，他是十二级智能生物，就算尿崩在即，也是膀胱里头能撑船的十二级智能生物！
运动服的好处就是没有裤腰带，脱起来非常方便，陆瑟咬紧牙关展现出铁血男儿的志气，走回水箱旁边，站在焦青青侧面，猛地褪下了裤子！
“你你你你你是变态吗！？”阿雪震惊不已，然而让她更为震惊的还在后面。
“青青，把眼睛闭上，尽量把嘴也闭上，只露出舌头！”
焦青青非但舌尖完全麻木了，蹲在水箱前双腿也已经麻木了，她深知此时此刻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按照陆瑟说的做。
“哗哗哗哗”
倾泻而出，飞流直下，疑是银河落九天。
陆瑟瞄准的是水箱更往上一些，这样温热的液体就能顺着水箱表面平稳流下，在溅射伤害最小的同时，解开人肉和金属中间的冰封枷锁。
见到这一幕的阿雪面部肌肉抽搐。
安芷直接昏过去了。
只有林怜带着悲悯的眼光望向陆瑟，叹息道：“何等污秽的崇拜邪灵的仪式……陆瑟同学你终于丧失做人的资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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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4】新的境界
“呜呜呜终于下来了！”焦青青身子向后跌倒，表情如同是尝了最苦的啤酒。
陆瑟提上裤子，猛男式转身后，对林怜和阿雪大义凛然。
“即使你们处在我的位置，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非要把这说成变态，那也是重如泰山的变态！”
“林怜，你把昏倒的安芷安顿好，我走了！”
林怜去扶安芷，阿雪终于能从林怜的宽大胸怀里挣脱出来，她的陶瓷刀刃最薄的地方反射出星夜微光。
“你往哪儿去？怎么能让你这种家伙再回到女生宿舍！”
相比于之前的紧迫，陆瑟露出了一种大彻大悟，类似贤者时间的表情。
“闹得越凶，就会有更多人闻声赶来，我可不打算被宿管大妈抓个正着……”
说着，举起手机，用手电筒功能猛晃阿雪的眼睛。
阿雪倒也有所防备，她抬起胳膊阻挡，纯黑的皮衣被光束照射，绚烂出了一种五彩斑斓的黑。
“我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间谍特工，这种鸡鸣狗盗的技俩……”
“自行矛盾，间谍本身就是鸡鸣狗盗的职业！”
陆瑟轻轻扭转光束，利用胸有成竹的几何学，将光束照在陶瓷匕首最能反光的位置，让阿雪被自己的匕首反光刺得睁不开眼。
“你！！”
如林怜所说，丧失了“做人的资格”的陆瑟一身轻松，他趁着阿雪视力受限朝对方疾掠而去。
“啪！”重重一巴掌拍在阿雪的屁股上，这种特工皮衣采用高科技面料，既轻又薄保暖效果又好，然而太过紧身防御不了咸猪手。
“混蛋！”阿雪手肘回护，要用肘击打断这个不要命也要非礼自己的家伙的鼻梁，但陆瑟早已算定阿雪下一步的行动，他弯着腰让肘击完全落空。
“哼，你藏在腰带里的这个东西，就是上次化妆成南宫老师，从二楼跳下使用的【泡沫缓冲爆弹】吧？不错的东西，下一秒它就是我的了！”
楼顶通道里传来有人接近的脚步声，陆瑟知道时不我待，他从阿雪腰带里摸走两个红色椭圆小球，然后竟然片刻没有犹豫，脚踏天台护栏，猛然一纵身，从4楼一跃而下！
焦青青抓了把雪正在清除舌尖上的涩（瑟）味，见陆瑟跳楼，吓得大叫：“陆瑟你做什么！？”
林怜刚刚扶起安芷，见到这一幕也惊道：“陆瑟同学你崇拜邪灵是很糟糕，但自杀也上不了天堂的！”
安芷在林怜怀里双眼睁开一线，结果立即看见学长纵身而下，没什么可说的再次昏倒，姿势犹如被拖到岸上的鱼。
陆瑟耳边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他垂直下落，在跳跃时尽量避开楼下花坛、松树等尖锐物。
坠落到316寝室的窗外时，他看见被告白喊声惊醒后睡不着觉的爱丽丝，正披散着头发呆望着窗外，他甚至调皮地跟对方挥了挥手。
“顾问！？”爱丽丝惊得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撞到鼻尖疼得她“唔”的一声。
坠落到二楼，陆瑟丢出了第一个红色小球，然后是第二个。
和记忆中的效果一样，红色小球碰触地面的瞬间，发出“嘭”“嘭”的巨响，随后炸出两大团红色泡沫，遇到空气便快速凝固成果冻状，总体感觉像是飞机迫降时使用的应急充气滑梯。
“阿雪既然到楼顶执行任务，连特工皮衣都有时间穿，肯定带了这玩意以备不时之需……切，林氏集团的研发部门还有两把刷子。”
陆瑟没有受过特工训练，做不到阿雪体操运动员一般半空调整体势的行为，没能即使改成头上脚下，而是左肩先碰到泡沫上，不过在下滑阶段他就势一滚，最后有惊无险地双脚踩到了地面。
站直身子揉了揉腰，陆瑟抬头看见阿雪正扶着天台栏杆往下望，便伸手打了个招呼。
“总之感谢款待……我不会被抓住的，另外手感不错。”
陆瑟说完就溜进了男生宿舍的大门，阿雪也想跳下去追，但【泡沫缓冲爆弹】已经用完了，
“他怎么知道缓冲爆弹在温度低的时候不会化成催泪烟雾？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他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大胆了？”
缓冲泡沫的颜色看上去很像两大摊血，楼上有些人误以为真的有人跳楼还摔死了。
“啊呀呀出人命啦！会不会是那个向刘继芬告白的人又失败了所以回来自杀啊！！”
在一片没搞清楚状况的混乱人声中，陆瑟趁机回到了201寝室，脱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淋浴。
这时包兴居然醒了，他见陆瑟从外面回来，很奇怪地问：“你上哪儿去了？我半夜发现肚子上多了一个台灯，是不是你放的？还有我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我掉进个坑里，你在坑外面不但不救我还向我撒尿……你这么怎么不讲义气啊！”
任温水浇淋在头顶、两肩上的陆瑟，有点失神地微仰起头。
“知道【终极报复程序】不再保护我，甚至黑掉我的资金账户，废掉我的无人机后，我反而没有那么小心谨慎了……是因为有了可怕的敌人才唤起了‘战或逃’反应吗？”
低头看了看改变水流路径的，那个刚刚在4名女生面前展示的设备。
“还是说，人一旦做了丢脸到突破极限的事，反而会看轻生死荣辱，达到另一种不惧险阻、敢作敢当，俗称‘不要脸也不要命’的境界？”
无论如何，陆瑟没有被堵到天台，也就不会因为擅闯女生宿舍被问责。
阿雪告诉宿管大妈，所有骚乱都是陆瑟和焦青青偷上天台造成的，但是现场没有陆瑟，虽然【泡沫缓冲爆弹】貌似被一个跳楼的人使用了，但这东西原本就是阿雪的，不能排除阿雪故意丢下用来诬陷陆瑟的可能。
宿管吴大妈平时没少收陆瑟送东送西，她捶着老腰说：
“哎呀，你叫阿雪对吧，我看所有人里面就属你穿得可疑！还有你藏在背后的是什么？居然是刀！？何校长可是破例让你入学的，知道你这么不守规矩一定非常生气！你说全是焦青青和陆瑟的错，那他们俩大半夜来天台做什么？幽会？选这么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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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5】人性扭曲道德沦丧
“不管陆瑟和焦青青是不是在幽会，反正他们做了很恶心的事！他们……”
林怜一手扶着安芷，另一只手碰了碰阿雪的大腿，小声在她耳边说：“这种事情不能对外讲的，不然焦青青同学在学校里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阿雪恨恨道：“你会这么劝我，肯定在陆瑟的意料之内！咱们都被他算计了！”
跟随着宿管大妈，女生宿舍的人上来了不少，其中也包括醒来后发现焦青青不在寝室的冬妮海依。
“青青你咋了？蹲在那儿吐着舌头玩雪，冻成二傻子啦？”
焦青青打了个哆嗦说：“我、我好像要感冒了，必须回去洗个热水澡，冬、冬妮姐你扶我一下呗？”
“我靠这怎么还晕着一个？”冬妮海依看到了林怜怀中的安芷，“都闪开让专业的来！我把她们带回去，你们不怕冷就继续在屋顶开会吧！”
冬妮海依一手一个，把安芷和焦青青分别送回了寝室。宿管大妈也嫌天冷，把阿雪、林怜带回管理室询问。
第二天陆瑟去吃早餐时，发现本期校报新鲜出炉，放在图书馆、教学楼、食堂门口任人拿取貌似这帮人赶着夜班拼命印刷，这才有了学生们今早的精神食粮。
校报由校报编辑部承办，有专门的负责老师，并不是“新闻社”之类的社团，学校也不允许学生成立什么新闻社干扰校园舆论。
相对的，总共4版正好是双面折页的校报，除了第1版讲的都是学校精神、思想工作、领导座谈以外，2、3、4版都比较自由，有许多校园好人好事、奇人奇事的报道，甚至还登过近视眼手术的广告。
平时不怎么看校报的陆瑟，今天在食堂里一边吃油条蘸豆浆，一边把校报竖在桌上，姿势有点像北京老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