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妈这么吐槽，陆瑟不自在地偏转脑袋，让左耳朵下方的小块斑秃躲开老妈的视线。
“是压力大而已，我很注意化学安全，书房里还有紧急冲洗间呢。”
小佳刚吃完一块豆腐，烫到了舌头。
“说起紧急冲洗间，里面窄死了！水又冷！上次和哥哥……”
说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重新低头吃饭，没有把跟陆瑟一起进冲洗间的事情给说出来。
地震震了两下就停止了，陆瑟心想：千叶理香还住在青姿学园宿舍里，她那么怕地震，现在是不是躲到屋角抱头蹲防呢？
周小美把砂锅朝小佳的方向推了推，随口说道：“咱家小区的物业也不给力，维护不及时，你们看见外面配电箱上面的「毛」了吗？”
“啊？毛跑到配电箱上去了！？”
陆瑟向妹妹射出质问的目光，小佳双手一摊表示不关己事。
“我上楼的时候，看见配电箱上锈迹斑斑，「有电危险」这四个字，愣是给锈成了「有毛危险」！这回地震，可别把里面什么管件给震坏了！”
陆瑟长舒一口气，原来此毛非彼毛，午饭后就得把彼毛烧掉，省得吓出心脏病来。
“继续之前的话题，”周小美说，“陆瑟你到底是瞄准林怜，拿她当新任未婚妻，以未来结婚为目的开始交往呢，还是只要是林光政的女儿，谁都不要紧，每一个都泡一遍才算完？”
“未来怎样谁也说不准，我只是顺从我现在的内心罢了。”
陆瑟含糊其辞。
“哼，你小心玩火自焚！我听林琴说，林光政的所有女儿当中，你最喜欢那个12岁的爱丽丝……你变态吗？爱丽丝只比小佳大5个月而已！我可不想有一个因为炼铜被警察抓走的儿子！”
小佳在旁边点头赞同。
“是呀，虽然哥哥喜欢爱丽丝，降低了对可爱的我夜袭的风险，但被抓还是很糟糕啊！那样我电脑坏了该找谁来修呢？”
陆瑟直翻白眼，不由得想到了曾经看到的一篇文章，名叫《二次元比三次元美好的10个理由》。
那篇文章缩减为一句话，基本就是：
「二次元所有人都爱你，甚至包括你的敌人；三次元只有几个人爱你，甚至不包括你妈。」
“不要把你儿子想得那么龌龊好不好？我对爱丽丝的爱护，是一种崇高的，无关情欲的，想要将一件属于全人类的珍宝好好收藏起来的纯洁感情！”
小佳斜眼道：“冬山市那个把网友关在地下室里三年的大叔，被警察抓住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那我换一种说法！大概就相当于对亲妹妹的感情吧！如果小佳再聪明和乖巧10倍的话，就不会觉得我对爱丽丝的感情有什么奇怪了。”
“等等！哥哥你这是承认你对爱丽丝的喜爱，是我的10倍！？”
陆瑟一愣，察觉到自己稍微有点口不择言，以前他没有这么愿意说实话的。
郁博士的解药蒸汽，难不成是延迟生效的吗？我现在最好少说话，否则言多必失。
于是闷着头吃饭，同时思考爱丽丝最近为什么不愿意见自己。
休学典礼没有出现，我给她发短信她也不回，放寒假我离开学校她也不来见我……
不知道同寝室的理香因为地震抱头蹲防时，爱丽丝有没有继续淡定地在桌上画画啊？
“我吃饱了，从学校搬行李回来有点累，我去睡个午觉，有什么稍后再说吧。”
以困倦为理由，陆瑟拿到了珍贵的独处时间。
还顺便在去洗手间时，以500块为代价拿回了证据毛，丢进马桶冲走了事。
陆瑟在卧室里静音使用笔记本电脑，可以听见老妈和小佳在客厅里聊天。
“……老妈回来之前遇到了冰崩，幸亏现在设备先进，有惊无险。当年张国立去南极，跟随科考队拍记录片也遇到了冰崩，那回可惨多了！”
“听中山站的前辈说，那次冰崩之后，从芬兰买的二手抗冰船差点沉了，最后是张国立和10几个小伙子用炸药炸开浮冰，才顺利靠岸。”
“上岸后也没闲着，每天搬运好几顿的水泥、石料，还正赶上南极极昼。什么时候见到企鹅打盹了，就跟着企鹅睡一会，明天起来再干。”
“所以说啊，我觉得张国立可能也会和我一样喜欢企鹅吧……”
陆瑟听到企鹅这个词，只恨张国立当爆破组组长时，怎么没把企鹅当爆破引信。
老妈你喜欢企鹅就臆测别人也喜欢啊！张国立还说过自己一辈子的苦都在南极吃完了呢！估计张国立看见企鹅只会忆苦思甜吧！
在笔记本上查看了一下包兴的爸爸担任法人的，龙图装修公司的业务概况，确认业务总体向好，没有特别需要干预的事项。
“那今天剩下的时间就好好休息，明天在约定地点跟林怜展开约会好了！”
“忘了叮嘱林怜，不要穿修女服，穿便服来约会了……”
“不过她应该也不至于呆成那个样子，万一她真的穿修女服来，我就跟修女约会了怎么的？基督徒还能把我给打死钉十字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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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0】先去商场再去教堂
老妈回到家的第一天，对陆瑟造成的影响比想象中小。
无非就是和小佳聊一聊这段时间的上学经历，以及在小佳的参谋下，用手机APP订购年货。
第二天就是和林怜商定要约会的日子，老妈倒是没有再出言阻止，只是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陆瑟穿西服。
“小小年纪就打扮得跟个社畜似的……没人告诉你你这么穿很像业务员吗？”
陆瑟把黑领带紧贴在白衬衫上，再用外面的黑外套夹好。
“重要的是，一件喜欢的衣服能带给自己活力。至于别人的意见，不去理会就好了。”
装束停当将要出门，又被小佳从后面叫住了。
小佳在早饭后，穿着花点围裙，自告奋勇去收拾碗筷，当着老妈的面极尽表现，简直贤妻良母。
“哥哥，非要出去的话，要不要我借你口罩戴？新闻里报的武汉肺炎，好像有点严重啊！”
陆瑟离开前向身后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
“冬山市目前还没有确诊病例和疑似病例，不能因为这个就对新未婚妻失约嘛！”
林怜提出的约会地点和约会日程，是到中央步行街上的德西教堂门口，去喂鸽子。
真是非常修女，非常弥赛亚的约会安排啊！你在青姿学园的小教堂门口，每天喂鸽子还没喂够吗！
《如何给妹子洗脑》第五章第十二节：第一次跟女生约会，尊重对方的选择是必要的，但也不能全部被牵着走。
陆瑟在电话中提出，德西教堂在黄昏时景色最美，不如先去附近的商场、游乐中心逛一逛，晚一些再喂鸽子。
于是，两人约定在步行街那一站的地铁出口处见面，从闸机出来以后直接就是商场内部。
早上10点，手机显示户外温度是-20度。
“这么冷，大部分约会日程都要安排在商场内部了……幸好这个商场还算大，吃喝玩乐的地方什么都不缺。”
今天是周六，又是临近过年，商场里人非常多，地铁进出口更是人满为患。
陆瑟靠在玻璃门旁边等林怜，被来往的好几个行人给撞到肩膀。
不想换到不明显的位置去等人，陆瑟眼珠一转，开始故作虚弱地咳嗽，还边咳嗽边假装打手机。
“咳、咳……喂？我很快就来，我从武汉买了鸭脖回来，今天中午就吃这个吧……咳、咳、咳”
所有行人立即提高了警惕，再也没有一个肯走到陆瑟的旁边，宁愿被别人挤到脸部变形，也要竭尽全力离开疑似传染源。
几分钟后，身穿白色纱裙的林怜，一边举着手机和某人交谈，一边急匆匆地进入了商场。
“先生，我并没有感觉到异常，谢谢您的关心，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我和男同学约好了见面呢！”
听上去对面像是个推销员之类的人，林怜把自己在做什么和盘托出给陌生人，实在是缺乏保护意识。
陆瑟倒不急着跟没放下手机的林怜打招呼，他慢条斯理地打量约会对象的衣饰。
没有穿修女服，真是帮了大忙啊！胸前的十字架只是饰品，戴在那里完全不碍事的（好吧，可能在某种情况下会碍事）。
白纱裙有很多层，腰部有一些不显眼的亮片，在修饰身材和保暖之间选择了一个平衡。
头顶的白发卡，脚上的白丝袜，让林怜在没穿修女服的情况下，仍然是白色主调，仿佛穿婚纱的纯洁新娘。
然而，林怜携带的挎包，颜色偏灰，质地偏硬，正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十字架标志。
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这是一个医疗包，说不定里面装了什么急救物资，在吃鸡游戏里可以救你一命。
医疗包配上白纱裙，让林怜比起新娘来，更像是将要前往战地的护士，她前日削苹果受伤而缠上绷带的左手手指，更加强调了这一点。
“先生，我很确定自己没有被邪物控制，也没有在洗澡闭眼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看偷偷看我……”
林怜和手机的对话越来越不对味，陆瑟皱起了眉头。
“诶？用摄像头把整个洗澡过程录下来，发给您，让您和其他驱魔师一起研究想办法？可是我并没有被邪物附身啊！”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需要，我还有事，愿上帝保佑您。”
林怜语声平静，面含微笑地挂了电话，剩下陆瑟在对面风中凌乱。
“你还真信那是什么驱魔师啊！那是想占你便宜的电信流氓好不好！这种性骚扰电话以后不要接，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讲电话时，另一只手在干什么！”
林怜看陆瑟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好似在说：哪来的业务员？是在跟我搭话吗？
2秒钟后，林怜终于从陆瑟左耳后的斑秃认出了他，恍然大悟。
“啊，陆瑟同学是你啊！对不起我来晚了，电话对面的人很能说，喋喋不休的样子……”
“还有，我知道他们自称是驱魔师，是骗我的。我不拆穿他们，希望他们能主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感受到自己心灵内的上帝，洗心革面，重新成为对世界有用的人，一定可以的！”
十二级智能生物表示不以为然。
“唉，犯罪者都能自我悔改的话，还要警察叔叔干什么？”
陆瑟刚要把自己调整至「约会状态」，冷不防林怜带着温暖的体温贴了过来。
“陆瑟同学，你的领带乱掉了啊，是挤地铁挤的吗？”
并没有征求陆瑟的同意，直接伸手过来帮陆瑟整理领带。
这时陆瑟不咳嗽了，自然也不再有人避让他，林怜被从后面挤了一下，因此靠得更近。
不只是林怜的手，连胸也能感受到啊！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冲击，让一股无法言说的喜悦，从脊椎骨一直上升到天灵盖！
闪耀着温柔光芒的澄澈眼眸，微微向上望着陆瑟，健康而柔软的嘴唇，在一呼一吸之间，散发着烤面包店一般的甜美气息。
好圆的气味……不，好香的胸……总之，仿佛是老公上班前，妻子在玄关为他整理领带啊！
据称莎士比亚说过：「没有爱与关怀的奈子，就和摸死猪肉一样。」
虽然这年头猪肉价格疯涨，摸死猪肉也没有以前容易了，但合格的奈子，果然还是不能缺少爱与关怀的！
“好了，这样就不会歪歪扭扭的了，
整理好领带，从陆瑟身前撤走并眨着眼睛发问的林怜，让陆瑟恍然若失。
冷静！这次约会是要攻略林怜，可不能反过来被林怜给攻略了！这不是真爱！你只是馋她的身子！要确实把林怜当做计划的一部分！
而且，她姐姐林琴一定在某处监视着呢！可不能被林琴给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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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1】机器人商店
陆瑟和林怜见面不久，就收到了包兴发过来的手机信息。
「按照你说的，我始终在你们的上一层观察情况，有林琴的踪迹会告诉你的。」
商场一共有三层，高层可以很轻易地看到低层，透明的高层围栏，简直有诱发恐高症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