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瑟直击重点。
“造孽啊。”爷爷摇头，“我不想打扰这家人的生活，又于心有愧，只能偷偷寄一些钱给他们，也不让他们知道是谁寄的。”
“去年这寡妇去世，恐怕我不把这件事告诉你，等我一死，就再没有人知道这回事了。”
语声渐微，陆瑟见爷爷双眼闭上，胸口起伏很弱，坐姿僵化，急忙站起来探爷爷的鼻息。
“我靠爷爷你不是要圆寂了吧！”
见空和尚猛一惊觉，眼睛又睁了起来。
“诶？啊我打坐太舒服刚才睡着了……”
从僧服内里掏出一个红包，交到陆瑟手里。
“我有点疲乏，打算小睡一会。就不亲自把红包给爱丽丝了。”
“你替我给她，跟她说我很喜欢她这么聪明的孩子。另外，给你和小佳的红包，之前我都交在你妈那里了，你回去以后别忘了找你妈要。”
说着眼皮就耷拉下来，以入定的姿势不再说话。陆瑟担心爷爷有意外，原地观察了一会，发现爷爷没什么问题，时不时还会打两声呼噜。
“爷爷那我走了，你有什么事跟我们电话联系！”
见空和尚似乎在睡梦中点了点头，陆瑟欠身离开了。
“爷爷给的红包好厚啊！爱丽丝应该去道谢才行……诶已经睡着了？”
疫情期间不适合在外面闲逛，陆瑟找到在后院观察空鸡窝的爱丽丝后，和她一起返回网络中心。
坐在网约车上，陆瑟一边和爱丽丝闲聊，一边思考爷爷的用意。
爷爷把他早年破戒的事情告诉我，只是想说男女交往要慎重吗？
倒也不光是这样，听爷爷说了这件事之后，“四海之内皆兄弟”变成了不是一句形容词，而是有可能我遇到的某个陌生人，真的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
当初，陆瑟在南极闲着无聊看外文杂志时，见到过一篇文章，说某个索马里海盗抢劫商船，结果误把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给睡了。
幸好陆瑟的未婚妻们都是林光政的女儿，除非林光政就是爷爷和寡妇的儿子，那样可就太狗血了。
这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安芷发过来的。
「对不起，肯定又打扰到学长了。可是有一件事实在想听听学长的意见。」
「从我懂事开始，每年都会收到一份来历不明的压岁钱。之前是夹在信件里，后来是电子红包。我以前查过信件的邮戳，发现地址经常变，而且好几次都是在寺庙附近。」
「就在刚才，又收到了这个匿名红包。我想问一下学长，想查到底是谁在发红包，要怎么入手呢？」
陆瑟一惊非小，错误启动了爆音手表的超声波功能，一下子摧毁了手机的全部存储资料，成功变砖。
我屮这什么情况！！？？
匿名红包……邮戳在寺庙附近……就在刚才……
不会安芷的奶奶就是爷爷的破戒对象吧！那安芷的爸爸岂不就是我爸的兄弟，我按道理应该叫他一声血浓于水的“叔叔”？
冷茎，冷茎一下！
我见过安书荣，他的确长得不是很像爷爷，爷爷也说没去做过亲子鉴定。
安书荣还是有很大可能，是他妈妈老公的遗腹子的。
但事怕万一，在做亲子鉴定之前，安芷既有可能是我的堂妹，也有可能不是，这特么就叫「薛定谔的堂妹」啊！
“顾问，你手机怎么坏了？要用爱丽丝的吗？”
爱丽丝因为得到了爷爷和妈妈的红包，心情大好，大概计划着要回去向林琴炫耀，所以没有太在意陆瑟的手机是怎么坏的。
“那借我一下吧，刚才安芷问我一个电脑问题，我得回复她一下。”
用爱丽丝型号稍小的手机，给安芷发了这样的短信：
「我手机出了故障，暂时用爱丽丝的手机回复你一下。匿名红包是可以调查的，不过现在疫情凶猛，过了这段时间，我好好帮你查一下。不用回复，我手机修好了再给你发信息。」
不光安芷想查，陆瑟现在也非常想查啊！用黑客技能查到是爷爷发的红包，基本已经成为定局，关键是要想办法去做一次亲子鉴定，不然哪天成了草莓狂人也不知道！
手里还拿着爱丽丝的手机，林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们在哪？保镖到医院去找你们怎么找不到？这下子怎么又换成陆瑟的手机打不通了？”
“我的手机故障了。”陆瑟说，“我和爱丽丝在车上，很快就回去。”
爱丽丝在旁边故意很大声地说：“爱丽丝去拜年了！要到了陆瑟母亲和爷爷的红包！”
林琴并没有受到明显打击的样子：“别在外面闲逛，虽然电梯还没修好，但其他用电已经正常了。即便是为了省口罩，也给我赶快回来。”
也不知道林琴是对陆瑟的控制欲强，还是担心妹妹爱丽丝在外面有危险。
如果真有刺客像行刺理香一样行刺爱丽丝，爱丽丝可没什么防御技能，只能当场去世。
陆瑟带爱丽丝来给家里人拜年，很不合时宜地让她“谈婚论嫁”，本身也有给陆浩放烟雾弹，让陆浩不要伤害爱丽丝的意思。
“我知道了，很快就和爱丽丝回去。你说电梯还没修好？那我们走楼梯到地下12层吗？楼梯安不安全？”
得到楼梯里灯光正常，等不及电梯可以走楼梯的回复之后，陆瑟挂了电话。
“反正在爷爷那里也吃过了饭，那就稍微活动一下，走楼梯回网络中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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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6】又是一年情人节
陆瑟疏忽的地方在于，为了保密考虑，通往网络中心的楼梯不是一直向下的，时不时就向上边拐个弯，有立体迷宫的潜质。
“林琴这个坏女人不说清楚，肯定是为了把爱丽丝和顾问累坏！”
地下12层，光是下楼梯还可以，当其中几层还要往上走再往下来的时候，难免不把萝莉累得直喘。
陆瑟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就不是很强壮的体格，又戴着口罩呼吸不畅，只好一起喘。
这时爱丽丝的电话响了，看来楼梯里还是有信号的，陆瑟替筋疲力尽的爱丽丝接起了电话。
“喂？老妈？你怎么知道爱丽丝的电话……”
“你的电话打不通，我朝小佳问爱丽丝的电话不就得了？你干什么呢？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老妈不知道网络中心这边的电梯坏了，更不可能知道走楼梯像闯迷宫。
“没、没事……呼……有什么急事吗？”
“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我回家发红包给小佳时，发现你的红包也在我包里，在爷爷家忘了给你了。”
“这个我知道了，没事就挂了啊……呼……呼……”
陆瑟因为接电话而脚步放缓，呼吸声倒是更加急促了。
这时恰逢是上楼阶段，爱丽丝从后面快走几步赶上来，因为陆瑟挡在前面而不能一鼓作气走上缓台。
“顾……顾问……快……快点！爱丽丝就要……”
“我靠陆瑟你和爱丽丝在做什么啊！难道领了红包就去开房了？还敢一边接我的电话一边做！？”
要是人类能通过电话瞬移，周小美能手持双刀过来砍死儿子。
“妈你想什么呢！我还没那么鬼畜！是网络中心的电梯坏了！”
“骗谁呢！网络中心在地下12层，你们下楼梯能累成这样！？”
“呼……这里的楼梯设计成波浪形状，你自己来就知道了……”
爱丽丝听到了母子俩的谈话，喘着气凑过来。
“伯母！虽然这次……呼……这次是误会，但总有一天会这么做的！”
为了避免被老妈砍死，陆瑟拍了一张和爱丽丝的合照，背景显示出波浪形的楼梯，把照片发给了老妈。
“这回信了吧！老妈你思想不要那么污，男女在一起喘粗气难道就只有这件事吗！”
周小美有点尴尬。
“因、因为我和你爸在南极科考站，曾经这么接过领导电话……小佳可能就是在那次怀上的。”
“这种情报我不想知道啊！没事我就挂了，你去跟小佳讲她出生的传奇故事吧！”
※※※
爱丽丝和陆瑟回到地下12层，休息了几分钟后，第1件事是向林琴显摆自己的红包。
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红包样式是画有金老鼠的同款。
“看到了吧！这是顾问的母亲和顾问的爷爷给的红包！所有人中只有爱丽丝得到了红包！”
坐在阿雪推着的轮椅上，林琴单手托腮，表情淡定。
“这能说明什么？顶多说明因为你年纪小，大家不好意思不给你红包。”
“这不是好不好意思的问题！”爱丽丝把代表荣耀的红包举得更高，“顾问只带爱丽丝去给家人拜年，都没有你们的份儿！爱丽丝还见到了顾问的爷爷，爷爷说很喜欢爱丽丝这种聪明的孩子！”
“哼，说到底不还是把你称作孩子？”
嘲讽了一句以后，林琴又把目光转向爱丽丝身后的陆瑟。
“你说的这个陆瑟的爷爷，他秃吗？”
“废话！我爷爷是和尚怎么可能不秃！”
陆瑟忘了一点，就是并非所有的和尚，都是因为秃头才顺其自然去当了和尚的。
幸好爱丽丝收起红包后，又举起自己的手机戳到林琴面前。
“看到了吗？这个是顾问给爱丽丝的520红包！鼠年新年的爱丽丝不是普通的爱丽丝，是有三个红包加持的爱丽丝！你这个骗我们走楼梯的坏女人，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吧！”
“嗯，我好伤心啊，伤心得都快死了。”
林琴没什么诚意地说道。
因为除夕夜睡得晚，今天（除了爱丽丝以外）大家都不是特别有精神。
随着防疫局势的紧张，之后虽然电梯修好，但出门越来越麻烦，半封闭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这段时间里，陆瑟搞了一部新手机，跟安芷通了话，约定疫情安定以后，去查一查匿名红包的问题。
然后，期末考试成绩以电子成绩单的方式寄给了大家，不知道学校是不是这样认为，年过去了，考得不好的学生可以挨揍了。
虽然有脑残水干扰，陆瑟很意外地仍然考了全班第2名，学霸项尚能压陆瑟一头很高兴，总算没有白费他的不懈努力。
理香考了第三名，传统的优等生在适应了中国考试节奏以后，果然表现不错。
冬妮海依因为事先背题等原因考得不错，英语也及格了，兴奋得打电话大声向陆瑟报喜，陆瑟赶忙叫她别把漏题的事大声说。
彩虹小马倒也考出了个人最好成绩，但她不太在乎学习，当前目标主要是施法让陆瑟重新爱上自己。
阿雪因为理科苦手，成绩在中游。林怜的这次英语成绩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她不知道是姐姐替自己考的，还以为是向上帝祈祷换来了奇迹。
“不愧是说英语的上帝，下次还要帮我啊！”
《旧约》的上帝就算说希伯来语也不会说英语吧！而且莎士比亚时代的古英语，就已经和现在有很大区别了！
包兴却因为背题不认真，还有英语临时换卷，导致考试成绩没有预想中好，比较失望。
“唉，果然依靠别人是不行的。我听说把聪明人的指甲煮来喝，能够提高智商，不过喝你的指甲汤口味太重了……”
“不如你帮我要点理香的指甲怎么样？手指甲脚趾甲都行……诶你怎么挂我电话！”
一晃就是2月14日情人节，爱丽丝的牙终于长好了，让她不再担心笑的时候会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