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问答空间居然又再一次的播放了那时候的事，不过这次的视角却是放在了符华的身上。
天命的几人也都集中了注意力，看向了视频。
关于上个文明纪元的事，虽然从流传下来的资料里了解到了许多，但纸面上的信息，永远没有自己双眼见证的来的震撼和真实。
幽兰黛尔等人都想要亲眼看看，能够毁灭上个文明纪元的律者，到底是有多么强大。
画面中……
符华游走在基地里，她知道律者那边已经有凯文赶过去了，她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把损失降到最低。
于是她解放了羽渡尘的第二额定功率，复数显现，将自己的意识集中到一点，在精神世界里探索着基地的情况。
她感知到了远处有三道复杂的意识交织在了一起，其中一个是凯文，他的精神尖利而顽强，仿佛一把永不弯折的巨剑。
另一道意识离他不远，却十分脆弱，如烟如雾，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符华知道，这是樱的意识。
而第三道意识，便是律者，她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找到了，是它在侵蚀这个基地。”
符华低声道，“我要同时封锁基地里所有人的神志，阻止律者对她们的侵蚀，必须拖延到凯文解决律者为止。”
不过她的行动还没开始多久，就被律者发现了，众多的崩坏兽被她派遣过来。
符华因为要全力催动羽渡尘，不能移动，只能用羽渡尘临时制造了一个自己的分身，作为护卫。
分身很好的执行了符华的指令，替她阻挡了前来的崩坏兽。
“你做的很好……对不起。”
在感觉到律者的意识消失后，符华停止了羽渡尘的使用，然后将那个临时创造出来的「自己」毁去，这让她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伤感。
她在无感情的纯粹理性中让另一个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当她完成使命后又亲手将其消灭。
这只是为了对抗崩坏而制造的工具。
她忍不住想，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看到这一幕，问答空间中的符华不禁想起了识之律者。
在原本的未来里，变成了羽毛的自己在识之律者面前，也是只要对方一个念想，就能轻易将自己抹除的下场。
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
和她比起来，曾经的自己所作所为，就像是一种讽刺一样。
“别想这些了，和他们汇合吧。”
视频里的符华摇了摇头，将杂乱的思绪抛出脑后，现在的她没时间想这些东西。
基地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陷入了昏睡。为确保安全，在得到博士指示前，华不会解除神之键的能力。
随后她上到三楼，在前方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一个人，他藏在了阴影里，看不清他的面容和身材。
这时，问答空间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第二十七题：请问华接下来会和谈心？】
这是一道填空题，而这次回答问题的则是天命一方。
“这就是上个世代的律者吗……”
幽兰黛尔面色凝重的道。
虽然她们没有真正看到律者的模样，但就光是从符华的视角，就能看出第十二律者的恐怖了。
以一敌三，还能控制整座基地里的人，如果不是符华拥有羽渡尘的话，整个基地的人都会被侵蚀。
要知道，这可是逐火之蛾的基地，这里防御力量那是毋庸置疑的，甚至比天命总部还要强。
但即使是这样，在律者面前，这样的防御力量也没有任何作用。
“问题问的是符华大人会和谁谈心吗？也就是逐火之蛾里的某个人。”
丽塔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道，“那应该是梅博士，或者凯文先生吧？”
“原来当时班长也在基地里吗？”
琪亚娜有些意外的看着符华，“我还以为只有凯文和樱在呢，其他的融合战士都在外面。”
第四百一十二章 凯文：人类已经输了，华
符华叹了口气道，“我在或不在，终究也没有什么意义，当时的我什么都没做到……”
“樱死了，人类的仅剩的三座城市也被核弹毁灭。”
“但你至少救下了基地里的人。”爱因斯坦说道。
“但是他们还是会死。”
“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呃……”
“符华，不必妄自菲薄，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但我做的还不够好，如果当时的我能……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符华揉了揉眉心，她不会去纠结过去发生的事，因为有太多太多的遗憾，有太多太多的后悔。
真要去纠结的话，她恐怕永远都会活在过去的影子里。
所以她不会那么做。
她会把以前的那些过错收集起来，藏在自己的心里，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再犯下和过去同样的错误。
另一边，凯文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即使他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问答空间，简直就像是一个魔鬼一样，将他们以前的伤疤重新撕开，让他们再度回想起曾经的绝望和悲伤。
不过，事情已经都过去了这么久，再次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幕，也只会让他的决心变得愈发坚定，而不会让他感到迷茫。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会感到迷茫的凯文了。
而奥托在仔细的打量了一遍众人的神情，特别是符华和凯文后，心中也有了答案。
“我的回答是凯文。”他向问答空间说道。
【回答……正确。】
【恭喜你，获得复活圣言（1/5）】
一段闪烁着淡淡金光的异形文字出现在了奥托的手上，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
又是一段新的复活圣言！
太好了！这下他就已经拥有三段复活圣言了！
只要再集齐最后的两段……
卡莲……
奥托深吸口气，强行稳定住了激动的情绪。
他从未感觉过，复活卡莲的机会能如此的接近。
甚至，他就只差最后的两步而已！
而随着奥托的答题成功，暂停的画面也开始了播放。
只见那道藏在阴影里的身影，随着符华的接近，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那是凯文……
此时的他正倚靠在墙边，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仿佛也被神之键控制了一样，正神游梦中。
“我看见基地里的人都像失了魂一样，就知道是你。”
凯文没有回头，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对符华说话。
“第十二律者已经被封印了。”
“是吗？樱还好吗？”符华问道。
“她死了……”
凯文轻轻说道，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个曾是律者被关押过的地方。
“这次的律者能力像是某种病毒，它不仅可以骇入电脑，甚至还可以侵蚀人类。崩坏……呵，它总能超乎我们的想象。”
“损失有多惨重？”
“基地里的伤亡大约一百，病毒的速度太快，我们没来得及阻止。”
“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当机立断，阻止了病毒对人类的侵蚀，这座基地恐怕已经没有活人了。”
“似乎是个好消息。”
符华抿了抿嘴，虽然拯救了基地里的人，但她的脸上看不到半分喜悦。
“坏消息我还没说：三大都市全灭，病毒控制了防卫系统，向地球的有人区发射了所有核弹。”
凯文的声音依旧冷漠，但却透着一股怎样都无法掩饰的绝望。
“啊……”
符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的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她有些自责的道，“对不起，我判断那是精神攻击……我没办法守住电脑。”
她沮丧的靠墙坐下，神色哀伤，“对不起，我以为我已经控制住了局势……”
“不，没关系……”
凯文的身体滑下铁墙，落在符华身边坐下。
“总是这样，不是吗？你也没有很吃惊。”
凯文好似梦呓一般的说道，“人类总是惨胜，付出巨大的代价，获得微弱的胜利。而崩坏只会变得越来越强，一次比一次可怕。我们坚持到了第十二次……”
“但其实人人都知道，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所有的胜利都是为失败披上的伪饰，好让我们看上去没那么惨。”
“人类已经输了，华。”
凯文的声音很轻，如在梦中。
问答空间……
听到凯文那仿佛自暴自弃一样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们从未想过，凯文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刚认识凯文的时候，她们还以为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
可随着慢慢的深入了解，她们才逐渐的认识到，其实凯文也只是一个背负了很多责任的人罢了。
憎恨崩坏，心如寒冰的世界蛇领袖是他；阳光开朗，有些笨拙的大男孩是他；
会因为同伴的死亡而感到悲伤，会因为无法战胜的强敌而感到绝望的战士，也是他。
凯文，是一个绝对复杂的人，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人能真正的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