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丽莎女士说的没错，我赞同。”爱因斯坦点点头道，她虽然也因为复活币而有些激动，但这并不会让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嗯，那就听大姨妈的吧。”
琪亚娜看着复活币碎片的眼神里带着渴望，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见一见塞西莉亚。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承认自己是她的女儿……
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于是经过共同的商议，最后决定将这个复活币的碎片交给符华保管。
符华看着手里金灿灿的碎片，眼神有些恍惚。
如果真的可以复活的话……她想要复活的人可就太多太多了。
一个复活币根本不够。
如果能有更多的话……就好了。
符华知道自己不敢犯贪念的，但她的一生，后悔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想要弥补的也有很多。
她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因为……她始终还是一个人。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问答空间跳出了画面。
随后，众人纷纷收起繁杂的思绪，转而看向影像画面。
画面的开头，是一位灰色长发的少女，正盘膝而坐的画面。
只见她的表情带着几分苦楚，似乎正在为什么而烦恼。
良久，她缓缓睁开眼睛，长叹口气。
与此同时，少女的声音像是旁白注解般的在画面中响起。
“太虚剑心共有四层境界，据说，太虚剑心由太虚山的赤鸢真人所创，后来师傅将它传授于我。”
“我虽早早的将太虚剑心修炼至第二重的无尘，但却被心魔缠绕，剑心无尘，也成了难以突破的桎梏。”
“师傅，你为何要离开我呢？”
少女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凄苦。
画面外的符华听到这一句话，一股莫大的悲伤突然涌上心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立雪……”
画面里，随着少女的旁白声，画面也发生了变化。
身着便服的符华出现在了画面里，牵起了当时还幼小的程立雪的手。
“五岁时，我家出了变故，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那时来接我的人，是她。”
“她是个很美的姐姐，但却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她就那样沉默着领着我，将我带到了太虚山上。”
“而幼小的我，畏畏缩缩的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但却带着家的温暖。”
随后，画面不断闪现，幼小的程立雪也在飞快的长大。
“她教我读书，写字，抚琴，习武……”
“我想成为这个人的骄傲……想看到她的笑容。”
“她很忙，我和她总是聚少离多，但不管多忙，每个月她都会回来，给我做上一碗云吞面，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我知道她在做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但是我还是贪心的希望，她能再多陪陪我一些。”
“恍然间，我发现我对她的称呼一直都只是名字。我想要可以向他人介绍的称呼，可以使我安心的联系。于是，在那一天，我向她问道……”“【师傅，我可以叫你师傅吗？】”
“她当时楞了很久，就在我以为她是不是讨厌我这么叫她的时候，她却摸了摸我的头，朝我轻轻的笑。”
“「好」。这是她的回答。”
“但当时过于开心的我，却并没有注意到，师傅温柔的笑着，眼神却是那么的悲伤……”
“第二天，师傅走了，直到多年后，我成为了女武神，才终于和她再次见面。”
“可是，师傅当初为何要离开我呢？”
“这个疑问缠绕着我，最终化作了我的心魔，剑心，终究难以突破无尘之境。”
看着画面一段段的闪现，看着符华和程立雪一起渡过的点点滴滴，听着程立雪那既幸福，又充满了哀伤的话语，众人的心情，似乎也被代入到了其中。
“班长，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程立雪啊？”
琪亚娜是个直脾气，看到画面里程立雪那可怜的模样，顿时就忍不住了，直接向符华问道。
“我……”
符华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有眼底溢出的悲伤，诉说着她不平静的内心。
她哪怕忘了和程立雪渡过的曾经，却也知道，那时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离开。
因为，师傅这个称呼，早已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创伤。
第一百零二章 立雪……只能陪您到这儿了
随后，画面一闪，来到了一片充斥着火焰的战场。
程立雪和借助着疾役宝石力量的拟似律者展开了战斗，但双方实力相差过大，就连程立雪的若水剑也被其毁坏。
最后更是被拟似律者的火焰射线穿透了腹部，高温带来的灼烧感，痛的程立雪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放弃，而是赤手空拳的和拟似律者展开了搏斗。
拟似律者被她的顽强给激怒，释放出了强大的火焰能量，将程立雪瞬间席卷在了其中。
而在这时，画面却是再度一转，回到了那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程立雪正在弹奏着古琴，符华从门外走了进来。
“师傅……你来了？我这就去给你泡壶茶。”
看到符华过来，程立雪有些高兴，刚起身准备泡茶，却被符华给阻止了。
“不用了，我要走了。”
符华看着程立雪，温柔的笑着，“你的琴声有些乱，不用担心，师傅已经来了。”
“立雪，师傅会保护你的。”
随着仙人的声音落下，毁灭的火焰再度充斥了整个画面，拟似律者张狂的大笑着，想要欣赏敌人被自己轰成灰烬的样子。
然而，在火焰中，却有一道人影逐渐显露了出来。
伴随着几片飘落的羽毛，符华将受伤的程立雪救了下来。
然后利用羽渡尘的力量，轻易的操纵了拟似律者的大脑，让她死在了自己制造的幻境里。
“师傅……立雪又麻烦你了。”程立雪露出一丝歉意的笑，有些虚弱的对符华说道。
符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立雪，师傅说过，会保护你的。”
“嗯，立雪一直都相信师傅。”
看到这里，画面外的众人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这道问题的意思。
符华最愧对的徒弟是指的什么意思。
因为，程立雪已经死了。
死在了第二次崩坏当中。
符华终究是没能保护得了她。
想到这里，圣芙蕾雅的大家都有些担心的看向符华。
符华此时却是面无表情，看似平静的注视着画面里发生的一切。
但从她攥紧的拳头上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班长……”
琪亚娜抿了抿嘴，她看着将所有情绪都掩藏在心底的符华，忍不住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能感受到符华此时心底的巨大悲伤，但她无法安慰她些什么，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握住她的手，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她，还有自己在陪着她。
此时，画面似乎来到了最后一幕。
符华燃烧了羽渡尘，对第二律者西琳发起了最终的太虚剑神，但却没能杀死她。
而符华自身却已经到了极限，在昏迷之前，她让程立雪快逃，并且说道，“对不起，我记不起你的名字……但我隐约能感觉得到，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你要活下去……”
“不，师傅。”
程立雪温柔的抱着昏迷过去的符华，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这次，轮到我来保护您了。”
随后，她将符华交给了奥托，让他带着符华快点离开，而她自己则留了下来，为他们拖住第二律者。
结果显而易见，以程立雪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处于暴怒状态下的西琳。
在努力挣扎了数分钟后，她最终燃尽了自己的一切，生命在亚空之矛穿透胸口的瞬间，走到了尽头。
“立雪……只能陪您到这儿了。”
画面至此结束。
问答空间里一片沉默。
圣芙蕾雅的众人眼圈泛红，雷电芽衣甚至已经偷偷抹起了眼泪来。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但程立雪这个人，却已经在她们的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将符华视作自己最重要的人，她的整个人生，都离不开符华的身影，无论何时，都在想念着符华。
最后，甚至是为了符华而主动赴死。
她明明知道，一旦留下来独自面对第二律者，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但她却没有任何的犹豫，在自己和符华之间，她选择了符华，将自己年轻的生命，永远的留在了西伯利亚。
符华闭上了眼睛，她头一次如此后悔自己被羽渡尘燃烧的记忆。
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段？
为什么要让她忘记立雪？
自己明明说了会保护她。
跟她说了，要她活下去，为什么她还是要……
她确实愧对立雪。
“符华……都过去了。”
姬子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符华的肩膀。
生离死别，谁都经历过，她也不例外。
她见过了不知道多少次同伴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