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仅仅是两人交手的余波罢了。
大地开始崩碎，裂开一道裂痕，随后开始不断向外蔓延，大半的青草枯萎，迅速衰败，化为灰尽。
大风忽起，苍穹坠落。
“天地玄宗，万本根，广修浩劫……”“先天领周天，盖周天之变……”
“证吾神通。”“化吾为王！”
脚下的大地被崩碎了无数块，还在向外蔓延，随后在的引导下开始出现了规律的变化，一阴一阳，一枯一荣，脚下一里之内的草原，化为了一眼巨大的阴阳鱼。
轰隆隆
最后的一波余波蔓延，将青草尽数压低头。
而处在正中央的两人，依旧是站在那不动分毫，谁也没有退后一步。
过了许久，风平浪静。
老天师掸了掸袖子，盘膝而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在那，而黄成则是慢了半拍，久久才缓过来，随后也坐在了对方的面前。
果然老天师气傲，但是自己还真奈何不了对方。
对方没有选择接受自己提供了两条路，而是自己走出了第三条路。
是动手了，但是也愿意谈谈。
那自己能怎么办？真扭头回去杀上龙虎山？还不是得坐下继续谈，那对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黄成笑了笑，反正只要自己脸皮够厚就能当作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对方愿意谈就是最好的结果，反正也没有第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无所谓的。
但是也没有率先开口，只是默默等待了对方一会儿。
等到对方忍不住开口。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就是规矩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哈哈，或许只是个闲散道人而已吧……”黄成哈哈一笑，脑袋耷拉了下来，整个人的恢复了平静，掌中那点光点，重新凝聚，“天师，你真的不准备看看？”
“不看了，老田不想告诉我，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信他，不信你。”张之维语气平澹，但是看向对方的目光里，那份杀意已然散去。
自己或许，真的留不下他，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情了。
“可惜了，可惜……”黄成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如果自己能够把老天师拉上自己的船，说不定前方的路便再无阻碍。
但是果然人老成精，人家根本不上当，自己耍再多的花样都没有用，只能够自己老老实实走自己的路。
“你，想谈什么？”
“其实，我所需要的条件已然满足了，你既然收了手，那你也就只能走到这儿了，我想做的也不过是请天师回山而已。”
黄成摊了摊手，“想必天师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全性不可灭绝，这件事想必天师你也知道，如今你所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已经够多了……”
“哼，我对这个规矩一直是有些不屑的，便是真杀干净了全性，对我也无碍。”
“但是全性，是杀不完的。”
“……”张之维叹了口气，明白自己真的是事不可为，对方这么坦然把一切都交代出来，说明是真的没有多少的顾忌。
时代已经不同了，或许自己担心的，已经过时了。
黄成笑了笑，看了一眼身后那群苟延残喘的家伙，已经没有几个出气的了，“我愿意承诺，全性之人，从此不再踏入龙虎山杀。”
张之维笑了笑，有几分不屑，“我可听说，全性本无规矩，怎么你就能替他们做了主吗？”
“从前没有，但是现在起，我是掌门，我就是全性的规矩……”黄成拍了怕大腿，眼神有些深邃。
张之维自动忽略了后半句，但是对于对方的前半句倒是起了几分兴趣，“不是代掌门，而是掌门？我可听说全性的掌门不好当啊，怎么你就当上了。”
全性的掌门需要全体全性成员的认同才能转正，即使是龚庆也不过就是个代掌门而已，且不说这家伙居然敢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接下这个位置，单说这家伙说出自己是给正掌门的事情已经有几分令人深思。
“莫不是，你自己杜撰的？”张之维笑了笑，觉得似乎有几分意思，这家伙还真是不讲规矩。
不过也是，讲规矩还能是全性吗。
“没错，我觉得我自己是掌门，那我自己就是掌门，又何须这些人认同，他们算什么东西，不服？我自有让他们服气的办法。”黄成坦然承认了这件事，这件事请倒是会比对方想象的要好处理有些。
毕竟有了老天师的清理，如今全性里最跳脱的那些家伙已经该死的死了，剩下的这些人里，剩下的人也早就没有了声音，没有这个资格跟自己叫板。
若是真的跳出来了，就看他的拳头够不够大了，够不够跟自己谈规矩了。
“本想与天师邀为同道共襄大事，但是没想到终究没有这个缘分啊。”
“呵呵，连我都惦记上了，你还真敢想啊。”张之维倒是对于对方的冒犯没有太大的感触，“说起来，其实你也在我该杀的名单里，你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就这么回山，我有些不满意啊。”
那点记忆里，显然就是关于甲申之乱的秘密，但是自己却已然没有几分兴趣了，那么多年的安宁之后，居然又因为它而掀起了大乱。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这种东西果然就不能继续存在下去。
“那我也说一说我的要求吧，我不想天下再乱了，也不想火再烧上龙虎山上，若是做不到，无论如何我必杀你……”张之维的语气平澹，似乎在说着一件十分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目光确实一直盯着对方，眼底有几分寒意。
“那我等你来日取我的脑袋，只是今天怕是不行了……”黄成看着对方，确认对方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要是今天真的跟自己拼上命打一架，自己可能真的不会太好受，但是随随便便的一掌两掌还是奈何不了自己的，面对这世间的一绝顶，自己并非没有压力。
便是以风后奇门硬接下对方的一掌已然损了自己不少的寿命，但是接下了就是接下了，并没有别的什么说的。
对方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灭了自己的口，甚至也没有堵上自己的口，不过意识到自己会去做某些事情，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再引起异人界的祸患。
原本天师下山的目的除了了田老复仇之外，也就是如此了。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看一看那个答桉，便是不想把火引上龙虎山，仅仅是这种条件，自己还是做得到的。
黄成两指一捏，那点光点破碎，随后化为漫天的星光，“天师，龙虎山之行，全性一无所获，全性众人所为皆出于我，祸不外引。”
“希望你，说到做到。”
……
公司与十老的众人被浪带出了几百米远，而其中几位修为高些的还主要顾及了那几位，如解空和尚，不过毕竟只是余波而已，到底是没有人受伤。
苏董有些不安地看着那个方向，见到两人出手还以为会打个天翻地覆不死不休。
但是没有想打只是一招的较量之后就结束了。
但是那破坏的场地还是看得有些心惊，这是两个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两人不知道究竟谈了什么，什么都听不见，但是最终似乎两人都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打算。
直到天师起身，缓缓向回走来。
苏董心中却莫名有些失落，虽然天师回头而且平安无事是一件好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解决掉那个麻烦。
那个家伙的棘手程度也不低啊。
罢了，这样的结果也不错了，接下来的问题也就是后续处理老天师的问题了，如何处置老天师，这也是个麻烦，这位这回是真的坏了大规矩。
忽然听到那边有人大喊。
“喂，公司的，这些人，活的我带走，死的，你们收尸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服众
“那我就送到这里了，大家伙各回各家吧。”黄成松开了风绳，将众人丢在了地上，随后大摇大摆向着远方走去，一副准备撒手不管的样子。
“等等。”
突然有人叫住了他，但是那声音却显得有几分有气无力，正是那个面容枯藁，跟干尸一般的中年男人。
尸魔，涂君房。
“龚庆，是你杀的？”涂房君认真的看着对方，目光有几分闪烁，想要辨认对方有没有说谎。
几天前倒是从龚庆得到了消息，说是不再担任全性代掌门，还以为这家伙因为事情被闹的太大准备逃走了，这是怕惹祸上身。
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
还准备纠集一众人去找他讨账呢，没想到居然人就这么死了，现在细一想似乎其中还有另外的味道，两人之间怕是还有什么另外的交易。
但是更深的东西光琢磨是琢磨不出来的，还是有问一问的必要。
涂房君的开口牵动了在场其余人的的心思，因为他所问的正是其他人也想知道的东西。
“是，龚庆该死了，我也为全性解决了他所招致的麻烦，往后一段日子大家伙只要消停点，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找麻烦，就看你们能不能消停下来了。”
“那，掌门的事……”涂房君的目光带着几分戒备，看向对方的眼神中疑惑里带着几分畏惧。
这家伙之前和天师说的话，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显然这也是对方想让自己听的，而其中意味就已经十分明显了，自己这一行人所作的一切，做出的牺牲，都成为这家伙的嫁衣。
获利最大的居然是这个家伙。
不过碍于对于他实力的顾忌，没有人敢说什么，而且这一次确实是他解决了降临到全性头上的麻烦，虽然往后的小麻烦还是不断。
但是既然天师回山，那么这一场闹剧也就能够划下一个句号了。
这一场锡林草原之战成为了他立威的基础，而这个家伙的真正目的，真是是成为全性真正的掌门，而他想要做的事情……
“龚庆所到手的东西，在你手上？”
“没，毁掉了，我们在龙虎山一行一无所获，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黄成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目光透着几分寒意。
涂君房一时语塞，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了，毕竟原委自己都已经清楚了，若是自己强求那个答桉，或许不是老天师要杀自己，而是这家伙要杀自己了。
这个掌门当的，怎么现在反而开始清理起自己人来了。
虽然在全性一直就没有自己人这个概念。
“那龚庆答应我们的东西怎么办？”臧宝眉头微皱，有些不满，总不能白受了这么多罪，真的一点儿好都捞不到吧。
黄成眉头微皱，羊怒道，“人死债销，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啊。”
臧宝：……
要不是之前见证了这家伙和天师交手的场面，现在已经是想骂人了，这家伙还真是不要脸啊，真的是占足了好处，一点儿都不肯给人。
真就除了解决了那个麻烦你之外一点儿人事都不做啊。
说到底，全性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还不是因为龚庆，这家伙算是为自己而已，就这样还想服众。
黄成眉头一挑，笑容有几分古怪，“怎么，不如我送你去找龚庆讨账？”
“咳咳……”臧宝顿时收声，不敢继续说什么，这家伙果然够蛮横的啊，全性真到了这家伙的手里，看样子也不好过啊。
“不过龚庆许诺你们的，我不会替他给，我自己许诺的，倒是可以给，就看你们自己到底能不能接住了……”
胡天明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张口问道，“体源流？”
“是。”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有些闪烁，一颗沉下去的心又重新燃了起来，有了几分火热。
但是对方的话语中总觉得还隐藏了几分东西让众人有些犹豫，或许这份东西，还真的不好接啊，从他这里拿到体源流的人，会上那份名单。
那就是一本牵着众人性命的生死簿。
这家伙想拿这东西来限制自己吗，这未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