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是她父亲要死了。
此时此刻，她也分不清自己哪种情绪是真实的，哪种情绪是虚假的。
不过她更偏向于前一种是她真实的情绪，后面那种或许只是她的内心为了迎合所谓的伦理关系而虚构出来的情绪罢了。
少女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坐在街边长椅上，看着偶尔有行人从她面前经过。
这其中，有两个醉汉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来到路灯下，互相搀扶着解开裤腰带当街小便起来。
哗啦啦的落水声传到少女的耳朵里，少女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两个人方便。
其中一个人打了个哆嗦后提起裤子，注意到了旁边的少女。
少女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大衣，头上搭配着一顶同色系的贝雷帽，脚下是一双长靴，娇小的身子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乖巧可口。
那名醉汉揉了揉眼睛，然后向周围望了望，见没有别人后，咧着嘴角朝少女走了过去，“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要不要跟叔叔回家，叔叔给你看好看的...”
另外一个醉汉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一边吹口哨一边对着少女玩小麻雀。
少女就这样盯着两个人，脸上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只是缓缓叹了口气，“无聊。”
忽然，醉汉们脸上的淫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中了邪似的呆滞面孔。
两人从少女面前走开，如行尸走肉般，一路来到人多的地方，忽然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跳裸舞。
顿时引起了周围路人的围观，有人惊呼，有人掏手机拍视频，有人咬起了下嘴唇...
很快就有巡警过来，结束了这一闹剧。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金发少女，一直就坐在这条街的长椅上，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艾玛弗罗斯特。”陌生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出现。
少女猛地抬起头，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回头看去。
说话的人一身连帽白袍，脸上是一张带有金色纹路的白面具。
“夜天使先生？”少女声音里带着丝惊喜，“是我。”
“你是个变种人？”庆槐刚刚在远处看到了关于醉汉的那一幕。
名为艾玛弗罗斯特的少女脸色僵了一下。
变种人这个词在当下社会可不是什么好的象征。
大多数普通人把变种人称为病患，将这种因基因变异产生的异于常人的特性叫做病！
不止普通人，连有些变种人自己都认为这是种病。
并不是所有变种人的变种能力都像金刚狼万磁王那样拉风又强大。
有很多变种人在觉醒之后会产生生理或心理上的严重缺陷。
再加上大多数变种人初次觉醒能力后都难以把控，常常会因此造成或大或小的灾祸，所以备受厌弃。
其实人们之所以厌弃变种人，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因素，就是恐惧。
像复仇者联盟里的超级英雄或与之对应的反派们，虽然也都是超人类，但毕竟是少数，而且还有不少像钢铁侠这样的装备流。
但变种人的出现则会把这种比例逐渐降低。
于是人们恐惧。
恐惧自己或自己的家人某一天变成有生理缺陷的怪物。
恐惧自己的对手有一天会变成强于自己的超人类。
恐惧当超人类成为主流，平庸的自己，会沦为所谓的低等人！
总而言之，当下的主流社会，对变种人的态度并不友好。
所以当听到夜天使说自己是变种人的时候，艾玛弗罗斯特犹豫了。
她抬头看着夜天使，试探性地问道：“你讨厌变种人吗？”
“你的变种能力是什么？”庆槐看着这个和拍卖会小兔子身高体型一样的少女，不答反问。
他已经确定这只小兔子是变种人了。
这世界有很多种类型的超人类，有靠外物的、有靠血清的、有被神赋予能力的，也有本身就是传说中的天神的。
他之所以没有往其他的超人类方向猜，是因为小兔子之前跟他发消息的时候还特别强调了一下她父亲不是变种人。
她父亲不是，她是。
小兔子沉默了片刻，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夜天使忽然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悠长小路走了过去。
小兔子赶紧跟了上去。
“你刚刚应该已经看到了，我能暂时性地控制人的思想，还能...还能读心。”小兔子只说出了自己的一部分能力，没有向庆槐全盘托出。
“读心？”庆槐低头看了小兔子一眼。
他突然在想，拍卖会的时候这小妮子不会对自己用过读心术吧？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用读心术的。”
小兔子连忙说道：“而且读心术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上次在拍卖会遇到了个哥哥，超级难读，怎么也读不进去。”
“超级难读的哥哥？”
庆槐波澜不惊地走着，心想那个超级难读的哥哥难道是自己？
应该是…
按道理说，他拥有双全手，一般人想要入侵他的思想并不容易，不过他以前也没遇到会读心的人，也没验证过这种现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就能解释小兔子为什么要靠近自己了...
“嗯，是个很神秘也很有趣的哥哥，身边还跟着个色情的狗狗...”
小兔子没有急着去问关于杀自己父亲的问题，而是保持着一副有问必答的乖巧模样，老老实实跟在庆槐后面。
庆槐基本可以确定小兔子说的那人就是自己了。
不过他心里还有个疑问，如果是双全手的被动特性帮自己挡下了读心，自己却没有察觉到，这..是正常现象吗？
庆槐暂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低头看了一眼小兔子，放缓脚步说道：“说说你父亲吧。”
“我父亲是个坏人...”小兔子说道。
“你说你父亲杀了你哥哥。”庆槐打断了小兔子，“可其实…你哥哥是自杀的。”
第54章 金钱与价值
温斯顿弗兰斯特唯一的儿子自杀身亡，虽然在漫威大环境里连一丁点水花都翻不出来，但在相关的小圈子里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庆槐在网上查的时候就看到这条信息了，前段时间刚刚举办完葬礼，对外给出的理由是心理疾病。
“是自杀的没错，但是被我爸爸逼死的。”
小兔子跟在庆槐旁边，从脸上里看不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庆槐没有说话，小兔子就继续说道：“我哥哥是个同性恋，还有个男朋友，这件事起初只有我知道，在家里我和哥哥关系最好，是可以分享小秘密的那种。
不过我还没把我有超能力的事情告诉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他，现在挺好，不用纠结了。”
小兔子说的好像很轻松，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她接着说道：“后来有一天，哥哥是同性恋的事情被姐姐知道了，姐姐偷拍了照片，还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然后爸爸把他们拆散了。
你知道爸爸怎么做的吗？爸爸给了那个男孩子一大笔钱，让那男孩子雇了个女朋友，狠狠羞辱了哥哥一顿！
然后...然后找来了一群女人，让她们弓虽女干了哥哥，美名其曰，让哥哥尝到女人的滋味。”
“真狠啊，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哥哥浪子回头，让哥哥变得所谓正常，但是他没想到，那个一直以来都有点怂的哥哥，竟然有胆子自杀！
说实话，看到哥哥尸体的那一刻，我心里最先升起来居然不是悲伤，而是开心，我觉得哥哥终于站起来了，他终于战胜了爸爸一次，真厉害！
当然，这些都是不会出现在报道里的，他们只会说哥哥内心脆弱，所以才自杀。”
庆槐默默听着小兔子的故事，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连你姐姐也一起杀了？她是告密者。”
小兔子抬头看了庆槐一眼，“虽然现在的姐姐有点讨厌，但我知道，这都是因为爸爸。姐姐小时候对我也很好的，经常把好吃的让给我，还会帮我跟别的小朋友打架。
但后来随着我们渐渐长大，她也慢慢变了，她变成了爸爸的工具…
不，准确的说，我们都是爸爸的工具，辅助他行商的工具。”
“爸爸经常对我们说既然出生在这个家里，就要为这个家做出贡献，所以他从小就训练我们该如何产生自己的价值。
他撕了哥哥的画，给他找了最好的商学院老师，禁止他接触一切所谓无用的事情。
他教我和姐姐喝酒点烟，教我们搔首弄姿，如何讨男人喜欢，因为在他看来，我和姐姐最大的价值，就是为他铺财路。”
“为了更好的调教我们，他自以为很聪明的给我们设置了奖惩，能把他教的那些恶心东西做的更好就会有奖励，反之就会有惩罚。
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姐姐变得逐渐不像她自己，逐渐陌生起来，我不怪她，她也是…没有办法。
爸爸很喜欢姐姐，因为作为一个讨男人喜欢的工具，姐姐确实很有天赋，比我有天赋多了，你别看我不怎么样，我姐姐身材可好了，前凸后翘的....”
“好了。”庆槐打断了小兔子说话，他看了一眼小兔子。
对方的表情神态仍旧和之前一样，并无波澜，仿佛她刚刚讲述的那些事都已经无关紧要。
庆槐问道，“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你有那个能力的，对吧？”
小兔子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我试过，但我做不到，我还从来没有用我的超能力杀过人，况且他还是....我知道我或许应该亲手杀了他，但我就是做不到，对不起，夜天使先生。”
“不用说对不起。”庆槐停下了脚步，“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有办法验证，如果你没有撒谎，我可以帮你去杀了他，但报酬要变一变。”
“您想...要多少？”小兔子抬头看着庆槐问道。
其实从始至终庆槐都没有向小兔子索要一个明确的价格，只是小兔子自己说等爸爸死了把能继承到的钱都给他。
“不，金钱只是医人时的交易货币。”庆槐平静地说道：“医人和杀人不一样，报酬自然也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小兔子愣了一下。
“比金钱更有价值的东西。”庆槐看向小兔子，双瞳在黑夜中显得幽深，“至于值不值得，由你自己来衡量。”
第55章 人格与三尸
夜色愈发浓郁，遥远的天际若有雷光闪烁。
弗罗斯特家族的豪宅里，灯光早已褪去，尽显黑暗。
庆槐看着眼前这座豪华建筑，淡淡问道：“我提的条件，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了，我答应。”小兔子抬头回应庆槐刚刚提的奇怪条件。
庆槐扫了一眼小兔子，没再说什么。
白衣金发、心灵控制、名字叫艾玛、童年不幸福，和小蜘蛛年龄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