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我懂!”
穆连成毕恭毕敬的说道:“我愿意把国华医院,招商局大楼捐献给国家。希望我这个罪人,能得到宽大处理!”
许忠义面无表情,只是自顾自的吹着茶杯上的热气,对穆连成咬牙放血的行径不予理会。
穆连成连忙补充道:“捐献财产,我也……只认军统一家!如果中统、军方来找我,我、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懂点儿事了,但不够。
这奸商,真是圆滑狡诈的很!
“这是什么茶,这么难喝?”许忠义不满的啐了一口,吐掉了茶水,随手就把茶杯放在了桌上,“穆老板,这就是你接待贵宾的诚意?”
穆连成冷汗再次沁了出来,手帕连连擦拭,慌忙招呼下人:“怎么叮嘱你们的?许专员是最尊贵的客人!怎么能拿这玩意糊弄人?”
“去,马上把我书房,把珍藏的茶叶拿出来!”
不多时,佣人就端着茶香四溢的新茶具上来了,许忠义端起茶杯闻了闻,这才挑了挑眉,似乎稍稍满意了一些:“还行。”
随后他好像刚刚看到被26罚站的穆老板窘境似的,故作疑惑道:“穆老板,你站着干什么,坐啊!”
穆连成欲哭无泪,不让你满意,我特么敢坐下么?
他当即唯唯诺诺道:“我……我坐久了,想站着锻炼锻炼身体……许专员,您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
许忠义淡淡的说道:“我觉得你刚才的提议……纯粹是在放屁。”
“啊……啊?”穆连成脸色一白,强笑道,“许专员……您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
许忠义冷笑一声:“行了,穆连成,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呢?”
“你都已经是汉奸了,医院和办公楼还用得着你捐?你这全部身家都得充公没收,连你自己的脑袋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跟我玩心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几斤几两!”
穆连成闻言,顿时背脊发凉,脸色惨白一片,内心慌得一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再糊弄下去了,连忙说道:
“许专员,汉奸这帽子,我……我可担待不起啊!其实,我帮国军运过海盐啊,为抗战,我是做过贡献的啊!”
许忠义嗤笑一声:“你那点破事儿根本不用提!你是不是汉奸,我说了不算,民众说了也不算,完全取决于我们站长本人罢了!他老人家说你是,那你就是汉奸,这一点毋庸置疑!”
许忠义也懒得跟这种奸商讨价还价,直接抬出了吴敬中这杆虎皮大旗。
这穆连成是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原著中经验还不够老道的余则成跟他百般掰扯,还不是被这老滑头各种套路和油滑的操作糊弄?
而这种人,最是欠收拾,不打一顿不妥协的那种,所以就得来强势碾压,一路推平。
穆连成马上抓住了关键点,连忙讨好的问道:“那许专员,请问可否代为引荐一下站长?”
“您放心,鄙人绝不会让您白白忙活一场!在下略备薄礼,事成之后,十根金条,您看怎么样?”
这特么,打发叫花子呢?
许忠义翻了翻白眼,抬眼瞅了瞅这穆连成,问道:“穆老板,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这……鄙人的确孤陋寡闻,敢问许专员尊姓大名呀?”
“东北奉天,许忠义!”
穆连成顿时大吃一惊,眨巴了半天眼睛,错愕道:“军统财神爷,许半城!”
我滴个乖乖!
人家可是腰缠万贯的财神爷啊,在东北倒腾石油边境贸易,那是风生水起,论规模和格局,早就甩他这个船舵子不知道多少条街了,恐怕整个商会的全部财产加起来,都比不过人家!
求人办事……
十根金条?
这特么打发叫花子呢!
换了谁不生气啊?
想到自己这煞笔的操作,穆连成恨不能当场给自己一巴掌,那叫一个后悔啊!
可许忠义压根不给他反应机会,转而起身就要离开:“看来穆老板似乎很乐意享受汉奸的帽子啊,那在下就不打扰你了。回去我就禀告站长,准备随时没收你的财产。”
“还有,穆老板,你已经被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控了,最好别有跑路的想法,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军统对于积极合作的汉奸还是很宽容的,不一定都是枪毙的下场。运气好的话,你没准还能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穆连成吓得脸都绿了,当场菊花一紧,慌慌张张的叫道:“许专员留步啊!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哎呀!”
穆连成大惊失色,赶忙追了出来,就算抱着许忠义的腿也坚决不能让他离开啊,否则的话,自己这偌大的家产就全都要被没收,连他本人也得被扣上汉奸的帽子,永生永世被人戳脊梁骨,生不如死啊!
然而却好似撞到了一堵墙似的,被保镖大壮那魁梧的243身躯挡了回来,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手掌被划的鲜血淋漓,疼的半天起不来。
许忠义当然也不是真走,他可是要给穆连成这圆滑狡诈的老壁灯一个教训,再敢耍心眼玩套路,这就是下场!
不过尴尬的是,这不太聪明的大壮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愣是把穆连成一个趔趄摔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特么的……
略显尴尬!
我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呢?
正当许忠义琢磨台阶的时候,楼上的钢琴声戛然而止,一个温婉如玉,清脆柔美的女声出现在了客厅,惊讶的叫道:“呀,伯父,您这是怎么了?”
许忠义顺势借坡下驴,转而走了回来,上下打量着少女,淡定从容的声音里恰到好处的带上了几分色授魂与:“穆老板,这位是……”
穆连成大喜过望,哪里看不出这许忠义对自己侄女感兴趣了!竟然直接折返回来,美人计似乎有奇效啊!
没想到自己侄女竟然帮了自己大忙!
看到希望的穆连成当场原地弹射起步,没事人似的站了起来,满脸谄媚道:“晚秋啊,我来介绍,这位是军统津门站的许专员,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第七十二章 则成,水太深,你把持不住人,让我来!【第六更】
穆晚秋,《潜伏》剧情颜值担当,大美人自不用多余的笔墨来描绘,唯独那单纯清雅,诗情画意的气质,如同一朵盛放的水莲花,惹人怜爱。
穆晚秋眨了眨眼,礼数周到的打招呼道:“许专员您好!”
许忠义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姐的琴声很是忧伤,不合眼下时宜。”
对不起了则成,你的台词,我先用了!
这里面的水太深,你还年轻,晚秋你把持不住,让哥来!
这句话,就好似通关秘籍一般,穆晚秋在听到许忠义的评价之后,瞬间美眸仿佛被点亮了一般,单纯少女喜上眉梢,激动道:“先生竟然能听出忧伤,实在是令晚秋欣慰!”
“小姐高抬了,鄙人不懂音律。”许忠义谦虚道。
“没高抬!”穆晚秋含羞道,“您虽然不懂琴瑟技巧,但是懂思想,知心境!”
所谓高山流水觅知音,少女怀春最是容易伤春悲秋,文艺女青年在遇上恰到好处点破心境的‘知音’时,那奇妙的化学反应就开始渐渐弥漫开来了。
“呵呵,穆小姐可真会说话。”
穆连成眼见有戏,急忙道:“眼下时候也不早了,不如许专员留下来吃顿便饭可好?”
“也行,正好我也饿了。”
让穆连成大喜过望的是,许忠义并没有拒绝,这代表什么?
看在侄女的面子上,没准自己的事情也能有着落了!
于是老奸巨猾的穆连成,整个晚宴过程中,极力的撮合两人的关系,把自己道听途说到的许忠义的‘传奇故事’,进行了各种夸张的改编,以至于许忠义听得都侧目而视。
这老东西,不去当说书先生还真是屈才了。难怪每一个奸商都有一张巧言善辩的嘴呢。
不过也有赖于这僚机和神助攻,让本就是少女怀春的穆晚秋更生倾慕之意,那眼波如水,都快拉丝了。
许忠义可不是看到美女真走不动道的人,见火候差不多了,借着这个台阶下了驴,装作一脸勉为其难的模样,对穆连成道:“穆老板,其实站长那边,我也不是不能代为引荐…` 〃…”
穆连成听闻有戏,顿时大喜过望:“许专员,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往后您就是我府上的贵客,请务必赏光常来,晚秋也是极为仰慕您呢!”
既然许大官人视金钱如粪土,那他就投其所好,拿自家侄女用出美人计,请许忠义帮这个引荐的忙。
果然,许忠义满意的点点头,给出一个赞许的目光。
这顿时让穆连成暗喜,看来自己找对方向了。
只听他趁热打铁说道:“不知吴站长有什么喜好,鄙人也好略备薄礼相送啊!”
许忠义则是叮嘱道:“吴站长不喜那些黄白俗物,唯独对古董情有独钟,并且深谙此道。我看穆老板也是同道中人,不妨选几件珍品,供站长鉴赏鉴赏!”
所谓鉴赏,若是领导满意,自然会收藏。
若是不满意,那你穆连成想要办的事儿,恐怕是要鸡飞蛋打咯!
穆连成当即会意,连忙表示:“我哪儿懂收藏的事儿,纯粹是跟风买了些明器古董。要说这古玩字画,那得放在懂行的人手里,才不至于明珠蒙尘啊!”
许忠义鄙夷,原来你会说人话?
那你之前装什么逼?
还特么跟我玩套路装糊涂!!
许忠义道:“既然穆老板如此懂事,那我就代为引荐吧,改日便请站长来你这里品鉴一番!”
穆连成终于是送了口气,连连拜谢道:“多谢许专员!您的大恩,鄙人永世不忘!”
许忠义点到即止,甭管接下来穆连成和吴敬中两个人怎么你来我往的过招,如何讨价还价,那都不干他的事了,反正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只不过作为顶级的摸鱼大师,许忠义自然不可能在完成任务之后马上就去汇报,肯定是要把战线拉长,吊足穆连成的胃口。
区区一个晚秋大美人,穆连成不会真觉得自己会被满足胃口吧?
他的隐形目的可是直接瞄准穆连成旗下最重要的核心船运渠道!
一旦许忠义能掌握自己的运输渠道,那势必能让远东的边境贸易和石油运输的成本大大降低,无形之中增加海量的利润!
将来运送物资给我军,亦或者是偷渡离境等操作,都将变得更加隐蔽,更加安全!
许忠义成功隐藏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让穆连成以为自己痴迷于美人计,殊不知许忠义已经双管齐下,接下来借着穆连成有求于他的机会,慢慢铺网,钝刀子割肉让穆连成逐渐和自己达成合作。
在丰厚的利益,和有求于人的状态下,穆连成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
等时机成熟,许忠义就直接来一手卸磨杀驴,将穆连成的所有根基据为己有!整个过程动若雷霆,但是却又安静的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
军调会这老小子想趁着军统管控不严,偷偷跑路到岛国逍遥法外?
呵呵,那他可想的太美了。
当了汉奸,还指望能有好下场?
别做梦了!
乖乖等着被敲骨吸髓,把全部财产全都交出来吧!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分别,穆连成更是热情的送许忠义到门口,脸上的笑容那是片刻不减,他感觉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
回头一看,穆晚秋也倚靠在围栏上,目光柔柔的目送着许忠义的背影,嘴角还带着淡淡的恬静微笑。
穆连成不解风情的问道:“¨ˇ晚秋,你干什么呢?”
“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穆晚秋文艺范十足的吟诗一首。
只可惜,穆连成文化程度有限,压根听不懂里面的风花雪月,错愕道:“还在忧伤?”
“渐渐的,忧伤在消残。”穆晚秋有些期待的问道,“伯父,许(了吗好)先生还会再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