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塔娜咬着牙,既没法说话,也不想说话。
这才刚从牢里出来,转眼又犯大事,她哪还有脸跟安瑟说什么混话?
“哦,守卫要来了。”与安瑟刚才那悠然晃荡截然不同的急促脚步声从外头传来,抚摸着希塔娜项圈的安瑟轻笑道,“希塔娜,你有麻烦了。”
这样说着的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情况。温和笑着的金发少年捏了捏希塔娜的脸蛋,与她暗红色的眼眸对视:
“你一直想败坏我的名声,这倒是个好机会海德拉最亲近的下属深夜潜入赤霜庄园,盗窃赤霜家族的宝库什么的,不是个很适合用来攻讦我的话题吗?”
希塔娜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她唇齿开合,声音颤抖而虚弱:“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只想戳穿这家伙的虚伪面目,才不要用这种近乎污蔑的形式来败坏海德拉的名声!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
安瑟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需要我的帮助了,对吗?”
脚步声越发切近,希塔娜甚至已经听到了外头惊怒的呼喊。
“滴答滴答滴答。”
蹲下身子托腮看着希塔娜的安瑟模仿着时钟的声音:“快没时间了,希塔娜小姐,你知道该怎么说的,对吗?”
被抓了会怎么样?他们会因为我认为海德拉不好吗?琳娜会生气吗?我有资格再强行要求法庭审判吗?海德拉……海德拉到那时候会怎么做?
他现在……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希塔娜并不觉得自己如何委屈,除了对那两个混账东西的痛恨以外,她也知道这是自己自找的麻烦,她想要面对,却又不知如何自处。
行窃失败的羞恼,遭人背刺的怨怒,不愿被抓的慌张,以及在此关头,不得不再次,不知多少次向自己最讨厌的人求助
那复杂,酸涩,酥麻,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炙烤着自己的狂乱情绪,使得在肉体上已经显得万分无力的希塔娜,变得更加娇柔脆弱。
“海德拉……帮帮我。”
头脑有些混沌的幼狼小姐如此无助地呢喃着:“对不起,我好像……又惹麻烦了。”
一次又一次。
希塔娜再怎么讨厌安瑟,也无法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冒进,失礼,和惹出的麻烦事视而不见她已经不是那个十二岁时目空一切的天才了,因为她尝到了那份狂妄带来的苦果。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安瑟到最后,永远会原谅她。
一想到这里,希塔娜的身体不由得更加蜷缩成一团,神经毒素带来的痛楚与情绪翻涌的冲击,令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说什么。
为自己的愚蠢感到羞愧的女孩,红着眼眶与安瑟对视,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揪了揪安瑟的衣摆。
“……”
邪恶海德拉脸上的愉快笑容微微凝滞了一瞬,他凝视着那双暗红眼眸中的愧意与脆弱,沉默了一两秒钟。
“好。”他轻笑着将手杖别在腰间,伸出双手将希塔娜拦腰抱起,“只要你愿意一直用这种方式和态度请求我,我就永远会回应你的呼唤,希塔娜。”
此时,守卫已经冲入宝库,但他们……却无比诡异的,定格在了那里,一如幕布上的定格剪影,园林中的沉默雕塑。
现在的希塔娜似乎有些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动作娇气过头,不想被安瑟这样抱着,毒素的抽痛反而让她更加使劲蜷缩在安瑟怀中。
实在无可奈何的她只能想办法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从那荒唐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她咳嗽着,嗓音沙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萨维尔的能力吗?”
安瑟悠然漫步在神情凝固的守卫们之间:“如你所见,这就是他的力量。”
“……时间?”
希塔娜拧起眉毛:“那个刺客……跟他……”
“跟他没有关系。”安瑟淡笑着,“依靠术式达成的时间制御,与萨维尔所掌控的力量,有着天壤之别你知道我父亲是如何称呼他的吗?”
年轻的海德拉似乎很高兴,是那种不掺杂任何多余色彩的纯粹高兴,因而变得健谈起来。
“【时序幽灵】”
安瑟丝毫不吝啬自己对老管家的赞美:“那个光阴会的刺客所掌握的时间法术,在萨维尔面前不过是稚童的把戏。”
这时,希塔娜才明白萨维尔神出鬼没,自己完全无法觉察到对方的原因。
时间操纵者……这种听起来就强到不可思议的家伙,竟然只是海德拉的管家?
安瑟似乎看出了希塔娜在想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会比他更强,希塔娜。”
安瑟怀中的少女缩了缩身体,眼神飘开:“你对我……倒是,倒是很自信。”
语气带着傻子也能听出来的高兴。
年轻贵族像是回到自己的庄园一般,抱着娇俏的短发少女在走廊中散步,那些神情各异,或是凝重,或是惊怒,或是不解的守卫们成了雕塑装饰,让希塔娜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等到心情稍许平复后,她总算开始觉得不对劲为什么逛了这么久?怎么好像是在往庄园深处走啊。
“海,海德拉。”
希塔娜小声问道:“怎么还没出去?”
“嗯?”安瑟微微挑眉,“谁跟你说我们要出去的?”
“……”
盯着怀中茫然无措的少女,安瑟心中的漆黑情绪缓缓涌动起来。
他抱着希塔娜穿过长廊,来到一间客房门前,随手推门而入。
“嗯,干净整洁,没人使用过。”
安瑟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身体还有些在抽搐的希塔娜丢到床上。
“海德拉……你,你要干什么!”
希塔娜的视线逐渐有些惊怒,因为那个把她丢到床上的家伙,正在……正在脱衣服!
“亲爱的希塔娜小姐,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脱下狼氅的安瑟,慢条斯理地解着马甲内衬的扣子。
他微微歪头,笑容纯洁温和:“我愿意帮助你脱离险境,不代表我不会对你的冒失行径做出惩罚。”
“现在是凌晨两点,我本来应该躺在床上,沉醉在静谧梦乡之中,这份安宁却被你破坏了,希塔娜。”
“你……我……我知道错了!你别乱来!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做那种事,我绝对,绝对跟你同归于尽!”
希塔娜死死闭上眼睛,用那脆弱的嗓音乱叫着,却没有丝毫气势可言。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都是那两个畜生!不然我怎么会这样……海德拉不会,不会真的要做那种事吧!
“萨维尔,你可以走了。”
安瑟突然说道。
“……?”
希塔娜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一道缝,看到安瑟还穿着最后一件衬衣,稍稍松了口气。
“这座庄园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了,希塔娜。”
安瑟坐到床上,将努力缩到床边的幼狼小姐一把抓了过来,按在自己的腿上。
他笑眯眯地,十分绅士地,开始解下希塔娜的衣服。
少女顿时想要尖叫,但却立刻被安瑟捂住了嘴巴。
“嘘,听。”
脚步声和呼喊声传来:“这边都搜查过了吗!”
“搜查过了,没有!去下一层!”
阴险又疯狂的蛇将食指竖在唇边,轻笑着说:“胡乱出声可是会被发现的,希塔娜。不过,我倒不介意……”
他的指尖游走在少女雪嫩的肌肤上:
“在这种情况下被发现。”
安瑟娴熟地褪下少女紧绷的皮革长裤,让凶恶残暴的雌狼,变成了被推光绒毛,只余下两处遮掩的诱人羔羊。
希塔娜用几欲杀人的眼神盯着安瑟,但比起最开始时那种无比真实的暴虐情感,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她……此刻几乎是色厉内荏,比起生气,那令她心跳加速的羞恼才是最让幼狼小姐无法接受的。
“不必担心,我不会多做什么的。”
安瑟掀开被子,抱着希塔娜钻了进去,懒洋洋地将下巴贴在少女的颈间,双臂搂紧那纤细紧致的腰肢。
“等我一觉睡醒,惩罚就算结束,很简单,不是吗?”
“不过……你可要注意点,希塔娜。”
魔鬼在化身羊羔的漂亮雌狼耳边低语:
“如果不及时提醒我守卫又想进来搜查的话……”
“你在他人眼中,也许就要从我的手下,变成我的禁脔了啊,就是,嗯……玩物的意思。”
“什么!等等,你……你别睡!别睡啊!”
听到这话,希塔娜已经顾不得什么羞涩了,就连那麻痹她身体的毒素此刻都无法阻挡她强行扭动身体:“我不能……绝对不接受!海德拉!海,海德拉,你别睡!算我……算我求你好不好!”
她才不要被人当作海德拉的玩物,绝对……绝对不行,她不相信守卫会守口如瓶,这个消息会传播得多广,多远?希塔娜不敢想象,她不敢想象自己哪天上街后,会被人用那种眼光看待,那到底得多恐怖!
“……希塔娜,你未免有些任性过头了。”
安瑟无奈地睁开眼:“假如不睡觉的话,我又能干什么呢?嗯?”
“我……我……”
希塔娜张了张嘴:“你,你跟我聊天!总之绝对不能睡觉!你要是睡死去,我叫不醒你,那我就完蛋了!”
“聊天啊……”
安瑟沉吟了一会儿,轻笑着回应:“好,也不是不行。不过只是聊天没有什么意思,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希塔娜。”
总感觉自己好像又入套了的希塔娜哆嗦了一下:“你想,想干什么?”
“我们轮流问对方问题,谁也不能说谎。”
安瑟笑眯眯地说道:“验证方法就是……听对方的心跳。”
“喔……听心跳?嗯,听心跳……”
“听心跳?!”
被蛇缠住的小羊羔又努力挣扎起来:“你,你开什么玩笑,我这样子,你要听得心跳?那你让我把衣服穿”
“看来希塔娜小姐不是很愿意啊。”
安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那算了,我睡觉了,这么晚才睡,我一定会睡得很死,怎么叫都叫不醒吧……你说是不是,希塔娜?”
“……”
长久的沉默后,安瑟怀中,厚厚的被窝里,自找麻烦的雌狼小姐,娇俏可人的白嫩羔羊,愤愤又羞恼地用头撞了下安瑟的胸膛。
“够了!我玩,我玩还不行吗!”
起码……起码还缠着裹胸布。
希塔娜小姐,已经沦落到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