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厌。”
魈抬起了头，金色的眸子已经回神，只是声虚弱极了，跪在地上。
肆厌睁大眼睛，“…魈？”
他恢复了吗？
魈看着他，眼里是自责，“我…失控了。”
肆厌想过去把他牵起来，可行动被冰死死的限制了。
“没事的！恢复就好了。”他安慰道。
魈摇头，声音弱得听不清，“我手里沾了太多无辜的鲜血，就算是过了千年，也未曾洗净。我是罪恶的，曾经虐杀无辜，如今却又为无辜而杀尽罪恶。”
“我…到底是仙人？还是…魔物呢？”
他怀疑的自问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肆厌喊道。
“你是璃月的仙人！你是三眼五显仙人！是岩神认可的仙人！你不是魔物，你只是不小心犯了一个错，可你已经弥补了！”
肆厌不知道魈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话，这些话听上去太过残忍了。
“弥补太微不足道了。业障，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魈抬头看着蓝色安宁的天空，“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我已经被业障全部侵蚀，之后我再也不会像此刻一样清醒，会变成祸害璃月的怪物。”
“肆厌，…杀了我吧。”魈看向了肆厌，眼里全是面对现实的平静。
肆厌不敢相信，一滴清泪顺着脸颊落在地上，“你让我…杀了你？可我还没有救你。”
他还没有得到七神之力，一切都还没有尽力，怎么会走到尽头！？
多托雷愣神的看着肆厌。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肆厌流眼泪，可那都是他演的。但这次，却是那么的真心。
原来他也是会哭的？
就为了一个该死的夜叉！
“就请你答应我最后的请求吧。不死在业障手中，我已经知足了。”魈道。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不会死在业障手里，相信我！魈，我一定会救你的！”
肆厌强颜欢笑着，可眼里的眼泪就像失了控制一样。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是不是就不应该去接近多托雷的！
他后悔了。
“既然他下不了手，那我就来成全你！”多托雷出现在了魈面前。
“肆厌，你好好看着！这一切，都是后果！”
冰元素突现，冰锥冲天而起，尖锐的像剑刃。
“多托雷！”肆厌瞳孔猛缩。
魈被多托雷甩了出去，在半空中被突然出现的冰锥穿透身体，挂在了空中。像极了被审判的罪人。
鲜血须着冰锥流下，刺红了眼。
魈仰着头，最后一眼是留给肆厌的。整个人如失去生息般四肢垂下。
周围好像安静了下来，空气都凝固了。肆厌怔愣在原地，一时竟失了神。
耳边能听见呼啸的风声，魈的身影映在他瞳孔中。
第50章 一同堕入深渊
多托雷嗤笑的看着他，手里的冰元素力又将魈包裹。冰块裂开，魈也像要和冰块一样碎裂。
“停下！”肆厌愤恨道。
肆厌身体发抖，周围都弥漫出了冷气。
冰块脆响，多托雷根本就没有想听他的话。
“多托雷，我命令你停下！！”
肆厌额头青筋暴起，瞳孔印出冰元素的印记，嘶吼声穿透了耳膜。
多托雷一愣。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冰元素朝他冲去，并覆盖了整个荻花洲和望舒客栈。
荻花州里的水全部被冻结，冰柱密密麻麻的穿过每一个地方，望舒客栈被损坏了大半。
天空突然下起了雪。
肆厌打碎脚下的冰，伸出羽翼飞向了魈。
与多托雷擦肩而过，多托雷面具旁边的发丝被掀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肆厌。
竟是冰之女皇的眷属之力！？
肆厌瞳孔一片冰蓝，冰元素的印记格外显眼。手中的冰蓝元素力将包裹魈的冰块给剥开了。
魈落在了肆厌的怀里。
肆厌看着浑身是伤，没有一点温度的人闭了闭眼。
背对着多托雷，声音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冷漠。
“博士，两清了。从今往后，如若再见，必是敌人。”
话落，肆厌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多托雷一人。
“敌人？呵。”
多托雷不屑，眼里神色不明，离开了这里。
一处无人之地。
肆厌把失去意识的魈放入了水中，暂时封住了他。
双手都被霸道的业障侵蚀而刺痛，脸上之前被魈划伤的伤口也在辣痛。
黑雾好似找到入口般，想要以此钻进肆厌的身体，但被肆厌身上护体的红光给打散。
即便摆脱了多托雷，可如今的魈醒来也活不了多久了。业障已经失控了。
肆厌在旁边站了很久，眼神从一开始的颓废突然变得异常坚定。
拿出一把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他没管，躺在了魈旁边，拉住了他冰凉的手。
“如果没有办法，…那我就陪你一起疼吧。”
话落，肆厌身体那一层保护他的红光全部消散。
魈体内的业障瞬间像看到了食物，疯狂的朝肆厌的伤口钻进他体内。
左脸和手腕的伤口都像为业障铺了路。
肆厌紧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额头青筋因为痛苦而像要暴开。
他紧紧拉着魈的手不放，头不自觉往他那边靠了过去。
（业障可以封印，却只是暂时之法。但还有一种办法，形似以命换命的平摊之法。不过你是凡人之躯，没有如仙人那般坚韧的身体，也没有仙家强大的血脉。所以，此“平摊之法”对你百害无一利，切记，不到迫不得已，勿要使用此法！）
肆厌脑中响起了阿贝多的话。
他无比庆幸，当初在蒙德求问了一下他，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至于“平摊之法”的后果，现在不是他考虑的范围。
此刻，肆厌与魈，一同堕入了深渊。
……
另一边。
追来的空派蒙和钟离都愣住了。
眼前的荻花洲已经变了模样，到处都是刺骨的寒冰，天空还下着鹅毛大雪。
“这是怎么回事！肆厌呢？！”派蒙到处飞着查看。
空跑去了望舒客栈，可是望舒客栈已经被冰包裹，不能上去了。
钟离看着周围，皱眉。
他不光感受到了冰之眷属的力量，还在冰层下隐隐察觉到了属于魈身上的业障之力。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像发生了一场大战一样！”派蒙惊恐道。
空到处都找遍了，可都没有找到肆厌。
没过多久，璃月七星也来了。
“凝光，刻晴！你们怎么来了！”派蒙喊道。
“不久前，七星接到了望舒客栈的人突然撤离的消息，连忙过来察看。但又在半路，又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气息。一时担心，所以我和刻晴就赶来了。”凝光解释道。
“那望舒客栈的人呢？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空问道。
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肆厌的去向。
菲尔戈黛特站了出来，还心有余悸，“荻花洲在之前突然涌出大量魔物，望舒客栈也受了波及。是降魔大圣让大家先撤离，自己留了下来对抗魔物。但我们走之前，荻花洲和望舒客栈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如今的寒冰和大雪也让她惊讶！
不一会，削月与理水和留云都来了。
“此处是发生了什么事！”
削月皱眉问道。
他们在绝云间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股逼人的寒气！
几位仙人并至，威压让一些普通人都有些受不住了。
凝光出来简单说明了原因。
“岂有此理，魔物出现得异常，快去找到降魔大圣才是要紧之事！”削月道。
凝光点头，“大家先散开吧，去找到降魔大圣，到时说不定就有了答案。”
大家听令朝各处找去。
空和派蒙也朝外围去了。
钟离没有去找，只是站在原地神色不清。
几位仙人深深看了钟离一眼，但什么话也没说。合力想把周围的寒冰给打碎让荻花洲恢复原样。可任他们如何做，寒冰都纹丝不动。
没有办法，也只能先去找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