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瞳孔猛缩，“什么？”
难道他救人需要的不止他的眷属之力，还有七神！
“可你一介凡躯，非仙非神，如何能承受七神眷属之力！”影皱眉道。
如此庞大的力量，凡人能承受得了吗？
肆厌抬起头，道：“我能承受得了的，我明明都已经有了三神眷属之力！”
“可三神眷属之力，已经是你身体的极限了。你很厉害，如果是其他人，根本就承受不了这么多的眷属之力早就爆体而亡了！”
肆厌很出乎她的意料。
肆厌摇头，不接受这个结果。
“不会的，不会的，重新试试吧，我能承受的！我才只得到三神眷属啊！”
肆厌有些崩溃，根本就无法接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玩笑。
可以在其他事上捉弄他为难他，可别在这种关键时刻跟他开玩笑！
“不必试了，除非你想爆体而亡。”影道。
她也为此感到可惜，可有些事本就事与愿违，要不然当初她就不会想永恒了。
肆厌眼神突然变得危险，里面全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眷属之力我非得不可！爆体而亡又如何，我根本不在乎！”
这才第四神眷属而已，难道他就止步于此了？
不！不能！也不该！他更不甘心！
一路走来，明明都看见了希望，却突然给他开这种玩笑？
他不接受！！
爆体而亡又如何？他有千千万万次的命去得到！
影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肆厌的眼里是比她之前想要永恒的执念还要偏执的执念。
“你到底要救谁？谁又值得你这样？你又不是神，为何非得这般？！”影忍不住大声质问道。
她仿佛像看见了一个傻子。
一个凡人的执念，也会到达一个不可估清的地步吗？
肆厌抬起猩红的眼，声音没有一点迟疑，“这是我的承诺。既然做出承诺，那就要付诸行动，拼尽全力！”
即便这条路艰险万难，可只要有一丁点希望，他也不允许自己选择放弃！
他从来不怕困难，他怕的是看不到希望。
影看着肆厌，眼里有了动容。
她突然有些明白眼狩令为何被推翻了。神子说过，人的愿望是有无限可能的，其中可以超越一切困难，更会创造奇迹。
“拼尽全力？所以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也不怕吗？”影问道。
“是！我不怕！这条路我才刚刚走到一半，我如何甘心止步于此！”
肆厌突然狂妄的笑了，捏紧了拳头，“我不会死的，我一定会为这条路写上完美的结局！”
他就是喜欢挑战极限！
有什么阻碍就尽管来吧，他通通接了！！
影叹气，“既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吧。”
眷属之力重新出现在了肆厌面前，肆厌没有一点犹豫的接住了。
眷属之力进入体内的瞬间，肆厌闭上了眼睛。
痛吧，痛吧，再痛能有多痛呢？
肆厌咬着牙一声不吭。
七窍流出了血，肆厌额头青筋暴起，像要破裂。
“呃！”
肆厌双手撑在了地上，手指抓紧了地面，指腹被磨破。
他忍着想大喊大叫满地打滚的痛楚。
影有些不忍的看着这一幕，可她却帮不了他什么。
肆厌能看到的皮肤全部出现了裂痕，像要破碎的玩具娃娃一样。身体所出现的裂痕全部渗出了血，流了满地，衣袍也被侵湿。
肆厌身体的裂痕微微发出光亮，快速的修复他所损伤的身体，可修复的速度永远赶不上继而又的损伤。
一次次碎裂，一次次的修复。反反复复，疼了又疼。
肆厌眼缝血混着泪流了出来，与脸上的血混得一塌糊涂，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上。
许是不服输，肆厌硬是一声不肯吭。
不过一会，肆厌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影多想出声让他停下，可他身上近乎病态的坚持又让她忍了下来。
如此之人，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但除他之外，恐怕再无人这般偏执了。
外面，天色渐黑，稻妻城中迎来了宁静，可天空却时不时出现雷光，不响，但刺眼。
此时的肆厌已经瘫倒在地上。
身体的裂痕还没有消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变了形，五感也消失了。
他像个碎掉的人，即便现在想大喊大叫也不能了，声带好像也断掉让他发不了声，手指每一个关节都难以动弹。
肆厌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了。
许是上天怜悯，又或者是眷属之力的疲倦，肆厌终于收纳了差点让他爆体而亡的眷属之力。
影见状连忙使用元素力帮肆厌修复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肆厌睁开了盛满血水的眼睛，血顺着眼角流了出去。
缓缓坐起身，手搭在了腿上。
肆厌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听见他骨头的脆响。
此时的肆厌，狼狈之最。
“虽然眷属之力已经平息，可你并未真正收容它，你随时都有爆体而亡的危险。”影皱眉道。
肆厌现在就像处于崩溃边缘的人，随时都会爆炸成碎块。
第88章 睡在草丛里
肆厌声音像混着粗沙，难听得连他自己都嫌弃，“那我就次次用今天的办法就好了。”
反正他不会死的，慢慢承受吧。
“可就算如此，那其他眷属之力呢？你能承受吗？如今这样，已经是超过你的极限了。”影道。
肆厌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
影不忍打击他，“罢了，下个地方你就去须弥吧。说不定智慧之神能有办法也说不定。”
肆厌瞳孔微微闪过亮光。
那看来，下个地方非须弥不可了。
肆厌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影道：“多谢了。”
影没有说话。
眷属之力远不及这人给他带来的震撼。
肆厌离开了天守阁。
影还站在原地，看着他随时都像要倒去的身影入了神，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永恒是她错了啊。
她不过是受了点伤，就害怕失去了。神子说得没错，她的做法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对于稻妻，她还没有拼尽全力，所以，从今天起，不要再逃避了。
肆厌出了天守阁，浑身脏得不成样子。
他站在原地。
好累，好想就此倒下。
肆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竟然无处可去。
就算是现在累得想原地躺下，可连一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值得开心的是，眷属之力到手了呢。
避开了有人的地方，肆厌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野外，找了一处草丛就倒在里面睡着了。
……
鸣神大社。
八重神子神子把空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可就算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空的眼里也并没有高兴。
八重神子笑了笑，“还在纠结吗？还记得上次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肆厌怕是被发现愚人众的身份跑路了。”
八重神子看着空就有些好笑，明明很轻松就想通了，偏偏要倔。
空没有说话。
八重神子又道：“当时你是什么想法？我猜你的第一想法应该是否认我吧，毕竟你很了解肆厌不是吗？可既然你了解，又为何要被散兵的话所误导呢？还是说你对自己的眼光有所怀疑？”
空一愣。
其实他早就想通了，可就因为是这样，他才觉得对不起肆厌，觉得自己才不配做他的朋友。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想跟他道歉了。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他在赌气，在气自己，在惩罚自己。
“哎，肆厌那个人啊，虽然很厉害，可内心是很敏感的。你们怀疑他，他不会否认，反而会干脆承认。他这是在保护自己呀，想及时止损，以免之后受到更大的伤害。不过这也证明了，他把你们当成了朋友的不是吗？”八重神子一针见血道。
空看向她，瞳孔微缩。
肆厌他……
“啊，怎么会这样，最漂亮的肆厌，派蒙好后悔啊！”派蒙后悔道。
早应该她就拉着空去找肆厌道歉的！
亏她之前还让肆厌给空道歉，明明就是她们先伤害了肆厌嘛！
呜呜呜～
派蒙好后悔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