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天坂真由美嘶喊疼痛的时候,冰蓝色的世界里立即出现了一团暗色的阴影,巨大的沼泽泥怪从中浮现出来。
“终于来了吗?”
凄厉的呓语声响起:“不要欺负真由美,不准欺负真由美”
黑色泥泞的流体身躯幻化出无数只尖锐而锋利的蛛矛,齐刷刷笔直地刺向站在冰之一角的时雨浅。
只是,有些意外的是,这次出现的沼泽泥咒灵,它那猩红而带着血丝的眼球上,不知何时已经充盈着朦胧的泪水了。
“叮叮.”空气中像是刀剑碰撞的声音起起落落。
一瓣瓣冰蓝色的八棱雪花从冰之世界幻化而出,精准无比挡在了每一只蛛矛之上。
“保护真由美!”
沼泽泥咒灵再次暴怒起来,它巨大的形体猛然膨胀起来,一道幽黑色的咒力冲击从口中喷射而出,冰蓝色的凝固海面被澎湃的咒力瞬间划过,暗红色的凹陷口滚动在幽黑色咒力之后。
光凭余威就能造成这副场景,可敢想象这道咒力冲击的恐怖威力!
幽黑色的咒力冲击瞬间而至,爆炸声响彻天边,一朵裹挟着橘黄色的黑色蘑菇云以时雨浅为中心,轰然蔓延开来。
天坂真由美瘫倒在地上,雪花的斩击已经停了下来。
她的全身都在流血,而外的,伤口大都不是致命伤,更像是精准的避开了人体的要害。
“赢了吗?”天坂真由美不由的这般想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那道陌生的身影在听完她的回答后就蓦然出手,他动手地理由是什么?我说错什么了什么话吗?
不过,活下来就好。
烟尘散去,其中心处出现了一个暗礁色球形凹陷口。
“难道是被轰成渣渣了?”
突兀的,一道黑色身影闪动到她面前,还没等他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一个卡通兔的鸭舌帽便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额头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天坂真由美不由感觉头忽地变得格外沉重,眩晕。
她昏沉沉的倒在了冰蓝色的海面上。
在完全昏死之前,天坂真由美隐约看见了那道站在她身旁的身影,对着那头沼泽泥咒灵说道:“大树.”
“大树?桐山大树吗.”
“许久不见,大树你变厉害了呢。”时雨浅静静地对着面前的沼泽泥咒灵说道,“不过,其实也到了该道别的时候了。”
“虽然这会有些痛但过会就好了。”
说罢,还没等面前的咒灵缓过神来,时雨浅完成了极为简单的掌印,他左手直立五指张开,右手覆盖而下,合十,“冰殇,六!”
那是一道道极其细微人眼几乎不可见的冰蓝色细线,在时雨浅说完“六”俩字后,以竖直三道,横行三道的方式将整个冰之世界中的事物平整的切成了64份。
这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事件。
巨大的沼泽泥咒灵分化成64份,散落的流体身躯洒落向空中,乌紫色的诅咒之血溅射开来。
令人惊奇的是,咒灵那一团团烂掉的身躯竟还在向中心部位靠拢,企图利用咒力修复自己的身躯,可那几乎没有任何作用,被冰蓝色细线划破的地方仿佛就像是被刻下不可修复的诅咒一般,无论咒灵如何努力,依然是无用之功。
它像是发狂似的再次喊叫起来,呓语声再次响起,只是略有不同的是,这次它的声音显得是如此黯淡、弱小,虚弱。
它已经无力的再呐喊,只是依然尽着自己最后的一份力。
“保护.我要保护真由美.”
冰冷无情的雪花依旧从天下降落,时雨浅屹立在肃穆的冰雪中,看着那道想要拼命缝合自己身躯的沼泽泥咒灵,被鸭舌帽阴影遮盖下的死鱼眼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那是一双金灿的黄金之瞳!
璀璨如焰的黄金瞳熊熊燃起,宛如神明一样淡漠的神情中第一次出现了怜悯的情绪。
浑浊的眼泪不知何时流了出来,它顺着黄金瞳的显现而浸染到了时雨浅的面部。
时雨浅闭上了眼睛,手中再次刻出了另一个掌印,这是一个类似道教九字中的“兵”掌印。
冰冷的声音吟唱出了咒词,“青灼。”
随着掌印与念词的完成,冰蓝色的世界里,燃出了青色的火焰。
青色燃烧的火焰开始给这片世界染起了新的颜色。
莹莹犹如青色萤火虫一样细微火焰开始向四处飞舞,它们在空中散开,成长,扩张,冰色的世界里拥有了来自黄泉彼岸的青之火。
不自主的,萤火虫开始围绕在咒灵身侧,青之焰顺着咒灵散落的乌紫色血液开始燃烧,就这样一直绵延至它的整个身躯。
而随着青莹的火光灼灼亮起,咒灵像是沐浴上了彼岸的黄泉,它的全身开始褪去原本的泥泞与黑色的枷锁,咒灵开始显现出原本而又最真实的样貌。
遥遥相望之间,无论是矗立在青色焰火中的身影,还是处在冰蓝色世界里望着青色火海的那道身影,他们的脸上似乎都挂着眼泪。
久久地,时雨浅睁开眼睛,强撑着咧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静静地说道:“大树,真是好久不见了。”
签约了就是这么猝不及防,明明前一天还在抱怨的。哈哈。
可以猜一下主角的术式,当然,后面会有更加详细的介绍。
(本章完)
第16章 她,我(二)。
4月15日,星期五,8:30。
当一抹阳光刺破阴霾的乌云,世界便有了光,今天是和风煦日的一天。
天坂真由美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她的睡衣,连续喘了几口大气,她才慢慢缓过神来。
熟悉的白色蚊帐,依旧抱在手中的粉红色兔子玩偶。
“一切都没有改变的样子,可真是太好了”天坂真由美微微叹息地说道。
稍后,她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身体,直到现在她依稀还对那片冰蓝色的世界里,锋利雪花一次又一次割开她皮肤,整片白皑雪花浸染成殷红色的场景感到心有余悸。
小心翼翼地扒开衣服露出白皙的手臂,天坂真由美仔仔细细检查数遍,她的身上并无任何伤口,肌肤依旧白皙似雪。
只是偶尔感觉身上部分地方有点瘙痒,却又没有明显的红疹,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她已经放下心来,笃定昨天晚上只是一场梦。
“果然是噩梦吗?太糟糕了,自己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真是奇怪。”天坂真由美骂骂咧咧的从床上下来,穿好拖鞋,走到窗户旁将白色纱帘拉开,悄悄推开窗户。
风夹着半束阳光溜了进来,和煦的春风与阳光柔柔的照耀在脸上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天坂真由美侧过头去,书桌上被金色细碎洒满的一叠素描纸吸引了她的注意。哦,对了,素描纸张下还有一本硬壳笔记本,“这是什么?我好像没有过这样的素描纸和笔记本吧?是谁放在这里的?”
她好奇地走到书桌旁边,偶然翻起了这叠装订好的素描纸。
“是手工画的漫画吗?漫画的人物形象还不错,看得出来下过功夫。”天坂真由美以一种老道的眼光点评这本漫画。
她忽地将素描纸翻到最前面,似乎是在寻找漫画的名字。
细致地观察下来,天坂真由美在素描着封面的角落处找到这本漫画的名字《してる》。
“什么吗?是因为名字有些羞耻才隐藏了起来吗?还真是纯情呢。”天坂真由美笑了笑,不由的她开始坐在椅子认真地看起了这叠画在素描纸上的漫画。
可是几乎看到漫画旁白的第一句,她就很是意外。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桐山大树。”
这不是她小时候玩伴的名字吗?昨天梦里的那道陌生身影也在问着有关他的事。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她继续地看了下去。
“世界永远是昏黑的,乌黑的云总是包裹着一切,有时候,我想着,也许哪天我坚持不下去了,真正的倒在了泥泞里,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会结束。”
“直到我的世界出现了一抹光”
“我永远记得与她的第一次见面,那个穿着淡色碎花裙子,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在阳光的照耀下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和我打着招呼。”
“那个夏天,窗外蝉鸣,爬墙虎倚着教学楼,夏风正好轻抚过女孩裙摆,那个笑容,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世界也是会有阳光的。”
静默着,不知何时起,天坂真由美眼睛变得红红的,虽抿着小嘴使劲不让自己哭出来,但她那豆大的泪水却止不住从眼前滑落,渐渐的泪水浸湿了整张素描纸。
她忽地想起在那片冰蓝色世界里,那道陌生身影问她的奇怪问题:“你还记得与桐山大树的约定吗?”
“天坂真由美,你是否有一丝丝喜欢过桐山大树呢?”
这是一个回忆极长的镜头,天坂真由美的耳边不由的出现蝉鸣声,夏风徐徐的吹着,她仿佛又回到那个少年时的夏天。
树木破碎的阴影遮盖住了炎热,知鸟声起起落落,凉风吹拂着燥热的心,天坂真由美和桐山大树在阴影下的沙堆里堆砌着各类奇形怪状的建筑。
“什么嘛?大树,你堆的是个什么东西啊,看看我的梦幻城堡!”天坂真由美像个女汉子一样,裙子和脸上尽是细碎的沙石,她正在炫耀自己对堆砌着城堡。
桐山大树拿着小铲铲,一脸羡慕地看着天坂真由美堆砌的城堡,忽的,他又看了看自己,犹豫了一番,他推到了自己堆砌的小平房,准备从头来过。
天坂真由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问道:“大树,你在干嘛啊?为什么将自己的推倒了呢?这不是白费时间和功夫吗?”
“可是,我堆的太丑了,我想和真由美一样堆的又高又好看,所以我想重新再来一次。”
“是这样啊,那我来帮你。”
俩人一起动手在沙坑里挖沙,堆砌,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建造了一个更大的古欧洲尖顶城堡,之后,他们躺在草坪上,静静的享受着夏日林间的凉风。
“大树,你有什么梦想吗?”真由美翻身问到桐山大树。
“梦想吗?嗯,我想成为一名漫画家。”
“漫画家?那可是很难的,为什么你想成为一名漫画家呢?”
没有任何犹豫,“因为真由美很喜欢漫画啊当然我也很喜欢,所以我想成为一名漫画家。”
“原来如此,那么就这样说好了,以后我要当你的第一位读者。”
“嗯,那么真由美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演员,以后我一定要成为日本著名的女演员,能以一种漂亮的姿态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那样超酷的呢。”
“是这样嘛,那等到那天我一定做第一个支持你的观众。”
“不许反悔哦”
蔚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交织游荡。
桐山大树翻过身子,看着天坂真由美的侧脸,良久,他鼓起勇气的的说道:“真由美,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等我以后实现梦想之后,你能不能嫁给我啊?”
天坂真由美有些意外,但看着那张鼓涨得通红的小脸以及紧张到发抖的身体,似乎是想到了某个夏日的下午里,那个从储物柜里逃走的狼狈身影,她没有拒绝,“可以哦,我并不讨厌大树哦。”
“而且,我觉得大树很帅呢。”
“真的吗?那我们约定好了哦。”
“嗯。”
“那,我们拉钩。”
“所以,这个傻瓜是当真吗?我那时想着本就是一句逗小孩子的玩笑话。”
天坂真由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回想起那个染着白色头发的五条悟说过的话,“你知道吗?你被诅咒了。”
“是一个很喜欢很喜欢你的男生在死前诅咒了你哦!他变成了一只怨灵在守护你。”
所以,桐山大树就是那只“沼泽泥”的怪物吗?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天坂真由美打算问一下那只“怪物”,就当她开始喊着给那只怪物取的名字时,房间内却毫无动静。
“沼泽泥?你在吗?”
“沼泽泥?”
“再不出来的话,我以后就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