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呙并没有选择在空中旋转身体消力,而是咬咬牙,在即将砸中墙壁前一刹那,猛然用右脚踏在身后的墙上。
“轰!”,伴随着巨响,一个纹理清晰的脚印深深烙在了皲裂的墙壁之上。
“你要的最后一拳!”
{进击的百特曼}无视了右腿传来的剧痛,伽呙怒吼着,利用反冲力,再次冲向了米尔。
利用对方的力道,打出自己的攻势,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古泰拉战技
接化发!
伴随着刺耳的罡风声,米尔瞳孔猛烈的收缩,戏谑早已从中散去,留下的唯有鼎盛的战意。
“瞄准了我的脖子吗……好想法。”
米尔淡绿色的眼眸倒映着正在收紧右拳的伽呙的身影。
“但是前提是你能打中!”
米尔自信地低吼道,而后以同样快的速度举起结实的左臂,准备用坚硬的前臂挡住对方势在必得的右拳。
“结束了。”
他这么想道。
而后他就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那个飞跃而来的小巧身影,居然在半空中快速抽回原本收缩的右拳,而后以带出了残影的左手,打出了一记快到消失在其视野中的刺拳。
“是啊,结束了。”
伽呙低声说道。
随着这道左刺拳击中米尔不设防的左侧脖颈动脉和下颚,后者立刻双目黑屏。
“这不可能……”
在意识模糊前,米尔喃喃出了这句话。
“正常来说,确实不可能。”
“但谁让我开了呢。”
伽呙平静地看着身体软倒的米尔,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大脑短暂休克的米尔跳舞似得向后连踩几步,而后如同泄了气的轮胎一般瘫软在了地上,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啊,啧啧啧。”
伽呙看了看已然快要完全黑下来的天空,戏谑地摇摇头。
夜晚的底巢就是地狱的代名词。
就算是这片安全系数较高的帮派缓冲区,在那时也会变成最危险的捕猎场。
“老大!”
兔嘴尖叫一声,不顾金鱼眼的阻拦,从墙头上跳下,扑到了米尔身旁。
刚刚的一切过于突然。
他完全没有料到,米尔居然会被第三拳秒杀
“呵呵,夜幕将临,你们如果丢下他,自己回去,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伽呙淡淡地开口道。
兔嘴和随后跳下的金鱼眼扛起不省人事的米尔,无视了伽呙的话语。
前者用极其怨毒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后,准备带着米尔立刻离开这里。
但他的眼神却刺激到了伽呙。
“有时候,斩草除根是必要的呢。”
伽呙眯起双眼,缓步走向他们。
“你要干什么,你……”
在兔嘴惊恐的目光下,伽呙猛然扑到他身上,高举拳头。
就在她即将落下拳头时,不远处出现的灯光晃了一下她的眼睛。
伽呙只是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
身体便立刻如遭雷击般颤抖了一下。
第13章 高贵者的胡言,卑贱者的圣箴
“嘶……”
随着养父将捣碎的草药铺在伽呙红肿的小腿上,损伤严重的胫骨便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
在之前的战斗中,伽呙利用右腿蹬墙的反冲借取米尔自己的力道打击他。
那效果显著的一拳显然超出了她的身体承受能力。
毕竟她的身体现在只是一个三岁左右的萝莉。
而作为代价,她的右腿胫骨很明显骨裂了。
失去了{进击的百特曼}加持的她,此刻再次恢复了对疼痛的感知能力。
在用铁皮制成的简易夹板固定好其首创的右腿后,养父略带责备地敲了一下正带着防毒面具的伽呙的小脑袋。
看着养父那蕴含一丝心疼的威严眼神,伽呙低下头,用手指在胸前戳了戳,试图萌混过关。
但是她这种刻意的动作很明显在精神上攻击到了别的家伙。
“啧……”
略带嫌弃的声音从垃圾棚的另一边传来,伽呙立刻扭头看去。
正是满脸写着嫌弃和恶心的兔嘴。
他在感受到伽呙隐藏在面具下的阴冷注视后立刻乖乖地闭嘴,低下头照看起翻着白眼的米尔。
为什么这三个家伙会在这里?
这也是伽呙想弄明白的问题。
就在伽呙准备将他们全部打昏丢在外面,让夜晚的底巢给予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优质睡眠时。
提着灯前来寻找她的养父正好出现了。
无论她怎么解释对面是坏家伙,养父还是坚持用拉车把米尔带回了家中。
而兔嘴和金鱼眼他们不放心米尔,也坚持跟了过来。
这也是伽呙在家里还带着防毒面具的缘由。
一开始,他们还担心到了对方的地盘或许免不了会少一顿羞辱或者毒打。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他们意料。
那个长相惨不忍睹的畸形者不仅拿出食物热情地招待了他们,还让暴力的面具怪胎转告他们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来躲避危险。
这种程度的寄人篱下的待遇,在底巢中堪称奇迹。
在此之前,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需要贡献出一条腿作为肉干的原料来当做借宿的费用。
纵使加热好的尸体淀粉罐头已经摆放在了他的面前,他还是迟迟不肯吃下它。
因为他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为什么要给我们吃东西?
难不成,是在安抚食材情绪?
想到这里,兔嘴立刻拘谨地缩在角落里面。
他眼神飘忽不定,迷茫和警惕的光芒交替闪烁在其内。
就在兔嘴头脑风暴、金鱼眼垂涎三尺、米尔婴儿睡眠时,给伽呙处理好伤腿的养父站了起来。
兔嘴用余光看见他抄起了什么东西,而后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你要干什么!”
他立刻戒备地跳起来。
然后,一个装着纯净水的水壶便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兔嘴听着水壶中摩挲壶壁的水声,一脸懵逼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是啊,自己不仅很久没有进食,也有一段时间没有饮水了。
而且,看那透明剔透的成色,正是最珍贵的纯净水。
在底巢,水源不匮乏,但纯净水极其稀有,都被帮派牢牢地把握,非帮派者必须花费极大的代价才能获取。
对于生产力不成熟的野孩子们来说,一口纯净水是难以想象的奢侈了。
眼前的畸形者被面部肿瘤挤压扭曲的脸部肌肉用令人心悸的运动轨迹拼凑出了一个惊骇的笑容。
“嗯啊啊。”
他张开歪斜的嘴巴发出怪异声音的同时,另一只手也做着各种手势。
“父亲他觉得你这个蠢货不吃东西是因为口渴,让你喝点水再吃。”
伽呙没好气地翻译道。
看着面前的水壶,兔嘴陷入了极大的迷蒙与震惊。
他的人生是诸多野孩子的写照,因为过于明显的身体缺陷而被本就不太愿意抚养后代的父母遗弃。
在危险的底巢中,他饱经磨难,一直过着宛若猪猡一般的日子
在腐败的淤泥中同老鼠争抢食物,趴在工厂管道的污槽旁舔舐酸涩的臭水。
同米尔他们结成小团伙后,他才逐渐过上了底巢正常人的生活
底巢的残酷早就深深印在了他的灵魂中,让他不再相信和敌视除了兄弟之外的所有人。
在他认知中,人人都应该如此。
利用这套残酷的世界观作为保护壳,他努力蹒跚在这片垃圾场的泥泞中。
可伽呙养父的行为,宛若一道霹雳,将他长久以来用来保护自己身心的壳破碎了。
此刻的他第一次感觉赤裸地暴露在残酷的世界中,不尽的迷茫与无所适从席卷了他。
他颤动着张开三瓣嘴,向眼前的施舍者问道:
“为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同样是伽呙想要知道的。
虽然在她的前世,古泰拉的东方大国有拿出好物招待客人的习俗。
但这种3k时代的古老习性显然不可能流传到这个身处朦胧星域的巢都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