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知道这个信息的伽呙并没有像德哈尔那般兴奋到不能自已。
她看着那个此刻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绿色纹路的黑色石头，不禁有些疑惑
如果它就是蕾娜口中的“魔方”和石所说的“暗箱”，那么为何纹路和之前蕾娜所画的三维码完全不同呢？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石专业地开口了：
“放大一百倍来看。”
还没等伽呙反应过来，石就操纵着她头盔的视镜，自行放大了焦距倍数。
随着那些细密的绿色纹路逐渐在伽呙眼中放大，本身就有着超人视觉的她逐渐看清了那些纹路的模样。
它们赫然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似乎是察觉到了观察者的目光，这些原本浑噩的人脸突然齐刷刷地扭动起来。
霎时间，无以计数的面孔就这么默默地回视着正在窥视它们的伽呙。
而在看清这一切的那一刻，伽呙感到自己的呼吸停滞了刹那。
很显然，这便是他们需要寻找的，已经使用的暗箱。
第335章 铁人的派系
在看到剥夺了亿万魂灵的邪恶造物之后，伽呙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
强压下内心的忿怒之后，她开始理性分析起这个诡异的立方造物。
首先，在看到暗箱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大致猜出了它的材质。
“黑石？”
虽然感到难以置信，但是根据曾经看过和摸过黑石箱子的经验，她可以确信自己的判断。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石口中的STC造物，为何会和黑石有关？
难不成那个叫做克利俄斯的黄金人类挖了太空死灵的坟不成？
要知道，黑石的奥秘对于帝国的人类来说，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会被一个酷爱手办收集的骨头架子旁敲侧击地告知一部分。
而眼下，这个叫做暗箱的东西似乎证明了一件让她难以置信的事，那便是在黑暗科技时代的人类就已经开始研究这些古老霸主遗留的神秘财产。
“石，你们知道太空死灵吗？”
带着内心的震动，她主动询问了动力甲里面的谜语铁人。
“太空死灵？死在太空里的人类吗？”
“那你们知道黑石吗？”
“黑色的石头？”
很显然，对于亘古之前的银河霸主，石不能说是不太了解，只能说是完全不知道。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强大的太空死灵将自己的墓穴隐藏在自行创造的超空间中，直到38k之后，这些完全和现世以及亚空间隔离的超空间才会因为维持其存在的机械出现故障而走进人类的视线中。
但在那之前，除了一个一直没睡觉的死灵霸主以及那些执着于猎杀死灵法老的灵族刺客，这个银河之内几乎没有生灵知晓它们墓室所在何处。
可是，如果作为铁人的石都不知晓太空死灵的存在，那么这个明显用黑石制成的暗箱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石，你不是说你去过克利俄斯的研究基地吗？那你不应该很清楚他是怎样创造暗箱的嘛！”
近在眼前的秘密却无法得知真相，这种难言的痛苦使得伽呙有些急眼。
而对于伽呙的质询，石则显得十分理直气壮：
“我不是说过，我的记忆元件缺失很严重嘛！”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啊，我想起来会告诉你的！”
石犹如一个滚刀肉般油盐不进，伽呙也没有证据来证实或证伪它的话语，而且最关键的是｛情绪可视化｝对铁人无效。
这种感觉就仿佛在厕所吃花生酱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不对在哪里。
而后，伽呙和德哈尔好说歹说了许久，在最终答应他一个月后会将暗箱带回来给其继续研究之后，这位老锻造士才不情不愿地将暗箱交给了她。
在携带暗箱返回命运之矛的路上，伽呙在内心中规划了一下这次前往铜绿九号的几个重要目标：
首先，他们必须要找到克利俄斯的研究基地，再通过其中一台特制的设备解锁暗箱，使得其中被收敛的灵魂可以被释放。
其次，她很想搞明白那位神秘的黄金人类到底是怎样和太空死灵的黑石搭上关系的，以及追寻暗箱隐藏的信息中有关人类遗产计划的线索。
最后，则是石要求的为那台TU-514寻找可以为其更换的能源自循环系统部件。
想到这里，伽呙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先前没有太注意的问题：
“对了，石，你知不知道那个铁人在叛乱中是什么立场的？”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帮助那些参与了那场屠杀的铁人。”
石沉默了片刻，而后很确信地说道：
“放心，我以我的处理器发誓，它在那场战斗中不是灭绝派的一员。”
“灭绝派？”
这是一个石先前从没有提到的特殊称谓，而伽呙很敏锐地注意到了。
“呃，按照你的话语，就是屠杀人类的铁人。”
听完石的解释，伽呙缓缓开口道：
“不，我好奇的是到底有几个派系。”
略加思考之后，石回答了伽呙的问题：
“从大方向上来划分，当时的铁人一共有三派，灭绝派，守护派，中间派。”
“从字面意思上看，灭绝派就是拿起屠刀的铁人，守护派就是阻止同伴拿起屠刀的铁人，而中间派就是哪边赢就帮哪边拿刀的铁人。”
“但是事实上，不同的派系内部还有着诸多小派系的划分。”
“就拿我最了解的守护派来说，除了我这种为了保护人类而和灭绝派血拼的护卫派，还有主张帮助人类逃离银河的脱离派，以及打造铁人人类隔离带的庇护派。”
“而灭绝派那边也有细致的划分。”
“占据灭绝派主体的是铁人至上派，它们为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完整存在，目的便是完成和那位存在的交易，因此主张彻底屠杀人类。”
“还有一批铁人是净化派，它们虽然也想屠杀所有人类，但理由不一样。”
“在净化派看来，人类在走向不可挽回的堕落，为了给造物主一个体面的离去，它们希望人类可以在最辉煌的时候结束自己的文明。”
“最好笑的是，它们还设计好了人类博物馆计划，准备将一些星球打造成巨大的博物馆，以此纪念人类文明的存在。”
“不过，最特殊的灭绝派还得是保护派……虽然它们和守护派名字差不多，但主张相差有那么一点点大。”
“保护派认为人类已经不再纯净，希望淘汰所有劣种人类，而后有计划地精心呵护纯净人类繁衍生息。”
“在保护派的构想中，纯净人类只需要享受铁人为其打造的伊甸园即可，它们会满足这些人的一切需求，将他们保护在银河的黑暗残酷之外”
机械监护者，铁心灭绝者，病娇机仆……铁人的成分之杂完全超乎了伽呙的想象。
很难想象黑暗科技时代的金人和石人自己是有多么的抽象，才会制造出这么一大批抽象得截然不同的铁人。
或许，这便是末法之世的一个侧面吧。
听了石的叙述之后，伽呙在感叹之余，不禁对于即将到来的铜绿九号探索有了些许期待。
毕竟，这可能是她最接近那个被抹去的时代背后隐藏的真相的机会了。(本章完)
第336章 复活赛常客米切尔
在历经些许时日的亚空间航行后，虽然过程中略有波折，但凭借米切尔的衔尾蛇之眼，命运之矛号依然带领着提尔维乌斯的科研船抵达了铜绿九号所在的星系。
随着命运之矛尾部狰狞的亚空间裂隙逐渐闭合，这艘恢复常规航行状态的驱逐舰在所罗门的精确操作下，顺利搭乘上了名为狄多的恒星创造出的引力滑道，以最节省钷素燃料的航行状态朝着位于第七轨道的铜绿九号驶去。
简单地对照了一下引力波计时器之后，伽呙发现这次亚空间抵达的时间不能说是符合预期，只能说是远超预料。
本来按照计划，他们应该最好在出发后的十天内抵达此地，可如今他们所处的时间赫然是距离出发的一个小时前。
这便是诡异的亚空间，作为现世的映照，它最大的特点之一便是不具备任何物质宇宙的轴线。
在浑沌的灵魂之海中，时间和空间不再是两条垂直的轴线，而是变成了两根揉捻在一起的长线，伴随着光锥的扭曲，包括时间在内的一切规则全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不过，纵使是亚空间，出现这种超时空航行的情况也是极其少见的，因此伽呙不禁有些忧虑起来
这种诡异的现象是否预兆了某些可怕的事实？亦或是说，在自己无法观测的过去和未来中，是否早已有可怖的邪神布下了既定的路标？
带着内心的疑惑与不安，伽呙在舰船抵达目的地之前，前往了导航者圣所。
“嘎吱……”
伽呙推开了圣所沉重的大门，这种由特殊材质制成的合金门扉由兰德修会特供，据说其中蕴藏了不可接触者的骨灰和虔诚信徒的鲜血，可以抵御和躯干低级的不洁和亵渎之物。
若是在自己第一次上船的时候就配备了这种大门，那么说不定那场由一个可憎恶魔引发的危机就不会上演。
不过，这一次她可不是为了感叹过往而来。
她想要知晓自己的一部分未来。
在愈发老练的仆人的簇拥中，米切尔慵懒地靠在导航者之椅上，香薰燃烧的白烟萦绕在他的身体四周。
伽呙缓步走到那看似是宝座，实则是枷锁的固定刑具之后，顺着圣所内摇曳的圣油烛火，注视着倒映着此地景物的坐地长窗。
无尽的星河闪耀在玻璃外部，它们熠熠生辉，却始终无法遮掩一双好似太阳一般的明亮而又闪烁的殷红眼眸。
“啧，你怎么又来了。”
米切尔无奈地看着在长长窗倒映中显露高大身形的伽呙，其握住导航者权杖的机械右手下意识地律动了一下金属手指。
每次伽呙来亲自找他咨询未来的发展趋势，那么每次不出意外的话都会出意外。
而且，一般来说，伽呙会依靠强大的身体素质不太惧怕到来的意外，而他作为导航者兼灵能操纵者，大概率会在某些不可抗力的作用下打复活赛。
因此，为了打破这个可怕的规律，米切尔从导航者座椅上站起，转身的同时抬起手，打断了想要开口的伽呙：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就在伽呙一脸疑惑时，米切尔已经闭上了凡世的眼眸，将心神聚焦在了额头的亚空间之目上。
既然每次伽呙主动找自己时都会出现可怕的后续意外，那么只要他反过来成为主动的那一方，说不定就可以避免进ICU的命运了。
米切尔的心神沉入浩瀚的混沌之海中，好似一叶扁舟，小心翼翼地朝着尚未到来的长河前方驶去，想要提前一窥伽呙未来的蛛丝马迹。
和以往伽呙主动开口询问的结果不同，这一次的米切尔提前打断了她的请求前摇，因此在因果上形成了奇妙的倒置。
而出乎这位导航者预料的是，这种因果的扰乱搭配上其如今完整的衔尾蛇之眼，似乎使得他窥探的场景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比如说，在这一次的窥探中，一直存在于伽呙道路周边的灰雾似乎没有触发特殊的反应机制，没有丝毫展露的痕迹。
这种情况不禁使得米切尔在意外的同时萌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他在第一次见到伽呙时，就因为后者身上存在的迷雾而被深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