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盯凝雷利一阵，一副“你心里没*点数”的样子，道：“你觉得呢？”
雷利哑口结舌。
“你喜欢喝酒、喜欢醉生梦死，恐怕也是晚上睡不着，想逃避什么吧。”威廉幽幽道。
雷利：“……”
“慢走不送。”威廉道。
雷利沉吟，道：“我们追逐梦想、完成梦想，我们不后悔，至少我不后悔。”
“你的良心不会痛的吗？”威廉有点不耐，道：“梦想，不是自私的借口！你们主动、被动的牵累了多少无辜的人受伤、死亡？即使把所谓的大海贼时代造成的动乱完全归咎哥尔D罗杰一人，在此前你们助他称王的过程，就主动、被动的牵累了多少无辜的人受伤、死亡？”
雷利嘴唇儿嗫嚅。
“现在好了，你们追逐梦想、完成梦想，哥尔D罗杰轰轰烈烈的撒手一去不复返，你们心安理得的退隐，时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美的很呐~”威廉道：“苦了人们喽！他们不仅要承受暴政、剥削的压迫，还得承受打着追逐梦想、完成梦想旗号的海贼们的残害，谁来管他们死活？”
雷利面红耳赤。
“还是，你想告诉我，哥尔D罗杰的遗言、你们的行为，是想唤醒人们的某些精神？”威廉毫不留情，道：“自以为是，人们需要的不是那些。”
雷利缄默半晌，道：“不，我想告诉你，什么是‘ONEPIECE’。”
“你知道我们为何要迁移至伟大航路终点，传说中埋藏‘ONEPIECE’的地方？”威廉目光灼灼，道：“因为，我相信，我们便是世界人民群众的‘ONEPIECE’。”
雷利：“……”
“告辞。”雷利迈步。
威廉则道：“继续逃避？”
“我没逃避。”雷利止步，回眸，道：“我们没想过给任何人添麻烦！”
“事实摆在眼前！犯错就是犯错，不管犯错的目的、出发点有多么美好！”威廉铿锵道：“你们有责任、有义务弥补你们的过失！趁你们还有时间、有机会弥补你们的过失！”
雷利额头青筋毕露。
“恼羞成怒？这里可容不得你放肆！”泽法哼道。
雷利干脆的走了，匆忙脚步难掩内心慌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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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坏与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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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尔D罗杰……没想到以威廉先生的年纪，居然了解‘海贼王’的真名？世界政府很早就故意将‘海贼王’的真名换成哥尔多罗杰。”眺望雷利仓皇的背影，泽法感慨一句。
威廉勉强的笑了笑，道：“我一定程度了解罗杰海贼团一伙。”
“那你到底是怎么看待罗杰海贼团？”泽法好奇的道。
威廉思忖良久，叹道：“要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坏，要么是愚不可及的蠢！我倾向他们是后者，坦白的讲我不喜欢他们，甚至厌恶他们，即使我清楚他们不像飞空海贼团般贪图统治、不像百兽海贼团般横行霸道、不像BIGMOM海贼团般残暴不仁，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爱航行、爱冒险罢，可他们对世界造成的影响、伤害是史无前例的，正如他们史无前例的征服了伟大航路，登临海贼王座。”
“唯恐天下不乱的坏、愚不可及的蠢，无论哪一种，从他们对世界造成的史无前例的影响、伤害看，都足够令人不寒而栗呀。”泽法摘掉近视眼镜擦拭，嘟囔道：“真可恨！为什么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总是不走正道？”
“也许拥有强大的力量，容易导致人产生高人一等的傲慢心理？”威廉仰望苍穹，道：“在遥远的未来，我们也必为此头疼。”
泽法一怔，想了一阵，轻轻颔首。
短暂的缄默。
“听威廉先生的话，似乎隐含激将，难不成你想招揽‘冥王’加入？”泽法犹豫再三，还是询问道。
威廉道：“刚好与‘小节有损，大节无亏’相反，他是‘大节有损，小节无亏’，他有良知、有实力，更有责任、有义务去弥补他们对世界造成的史无前例的影响、伤害！”
“他是那种就算死了、骨头烂成渣子也是海贼的海贼，放浪不羁惯了。”泽法评价道。
威廉斜睨，道：“你信不信，他很快就回来找我？”
“嗯？”泽法挑眉：“他还回来找你干什么？”
威廉道：“因为我否定了他们坚持的一切。”
“我不信。”见威廉自信满满，泽法迟疑再三，还是道。
威廉道：“咱们拭目以待！若是他回来找我，带他去总部办公室，我估计还得浪费一番口水。”
泽法半信半疑。
但。
下午时分。
雷利的确回来，直言找威廉。
“厚颜无耻。”泽法毫不留情亦惜字如金的讽刺雷利。
雷利则一言不发，径直道：“我要拜访洛林威廉。”
泽法依照威廉的吩咐，带雷利去总部办公室。
未几。
“坐。”威廉头不抬一下，继续签署文件。
雷利气势十足，大刺刺的落座，但得不到威廉搭理，逐渐如坐针毡，坐不住了。
“想说什么就说嘛！一区三四百万百姓，我很忙的。”威廉道。
雷利深呼吸，道：“海贼，海贼在我们之前就有了。”
“嗯。”威廉迅速占据话语权：“我分析了海贼做海贼的几个理由，你们做海贼的理由是哪一个理由？”
雷利道：“冒险，向往自由的旅行者！但世界政府视我们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想铲除我们，我们不得不反抗。”
“然后？”威廉仍旧头不抬一下。
“我们没主动攻击过任何人，被迫沦为了通缉悬赏犯。”雷利道：“我们在大海上自由的旅行，见识了无数世界政府统治下的悲剧……迄今十三年前，罗杰患上不治之症，他想最后干点什么，改变世界的现状。”
泽法插言，道：“你们就开始挖掘世界政府竭力封锁的‘空白的一百年历史’？”
“是，我们听闻‘空白的一百年历史’隐藏可以推翻世界政府的秘密。”雷利道：“凭借罗杰特殊的见闻色霸气、雕刻历史正文石碑的光月家族，我们成功掌握了‘空白的一百年历史’的内容，但罗杰的生命也不多了，他遣散了我们，独自策划，向海军自首……”
略一停顿，雷利望着威廉，他希望看见威廉的惊讶。
惋惜的是，威廉抬头，似笑非笑：“你想替哥尔D罗杰争辩，告诉我他的伟大？得了！雷利！来，你先告诉我，在哥尔D罗杰喊出那句遗言、掀起所谓的大海贼时代后，你的住处。”
“香波地群岛。”雷利还是答复了。
威廉道：“唔~香波地群岛，海贼的‘失败之岛”、“再出发之岛’，连接伟大航路前后半段的枢纽，你是抱有怎样的心情在香波地区群岛生活，且毫无内疚的时刻目睹穷凶极恶的海贼联合嚣张跋扈的贩奴集团，猖獗的大肆贩卖人口的呢？的确，所谓的大海贼时代开幕前，类似的情况也不是不存在，但他们的生意无疑红火了许多。”
雷利结舌。
“改变世界的方法有无数种，你们偏偏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未给予人们方向，没给予人们力量，只是用*望刺激人们对改变世界现状的诉求，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打破固有的秩序，并把重建秩序丢给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后来者，何等的不负责任？”威廉冷哼道：“尤其你们还陶醉在‘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沾沾自喜！简直可笑。”
雷利老脸涨的通红：“我们……我们……”
“暴政、剥削、压榨下的普罗大众，需要的不是没法度的自由！是一餐温饱、一缕蔽体、一瓦遮身。”威廉道：“承认自己无知犯错不可耻，真正可耻的是不仅不承认自己无知犯错，更拒绝弥补无知犯错的过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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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人固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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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利再度落荒而逃。
“他还会回来，你信不信？”威廉拧开钢笔帽，随口道。
泽法：“……”
“红土大陆上的粮食，是不是已经到了快收割的季节了？”威廉忽的问道。
一旁的甚平道：“没错，威廉先生！颠倒山气候恒定适宜，听小人族们讲，只要他们继续改良种子，庄稼未来可以从一年两熟变成一年三熟！”
“谁家先收割了粮食，借一点尝尝。”威廉笑道。
甚平道：“好。”
威廉开始办公。
晚餐左右。
品尝新麦面包的威廉边夸赞新粮的香甜口感、厨师的精湛手艺，边拿眼角余光观察面色灰败的雷利。
雷利第二次去而复返，他很纠结，他也没办不纠结，毕竟……他、他们罗杰海贼团遭遇了全盘否定，被威廉几乎贬低的一文不值！他忍不了的啊！那代表他们曾经为之付出的努力奋斗、流血牺牲，都是毫无意义，甚至是好心办坏事的愚蠢典型。
“你还想说什么？”威廉咀嚼面包，含糊不清的道：“只要你们还固持己见，我对你、你们就无话可说，根本不感兴趣儿。”
是的。
不感兴趣儿，便是威廉对罗杰海贼团的态度。
不像世人仰慕罗杰海贼团征服伟大航路、抵达拉夫德鲁岛，获得传说中的大秘宝“ONEPIECE”、登临海贼王座，称他们完成几百载历史无前例、震古烁今的“伟业”；更不像世人好奇在此过程，罗杰海贼团究竟经历哪些危险、如何击败强敌，什么强大的“海贼王”患上了那种不治之症、“海贼王”解散罗杰海贼团前夕与“白胡子”的会谈聊了些什么、去海军本部自首的“海贼王”怀有怎样心情……
威廉统统不感兴趣儿。
雷利郁闷的喝酒。
半晌。
“是非功过，自有后来人评说。”雷利憋出一句。
威廉深以为然：“嗯！说的好！”
雷利抬头，瞅瞅威廉，又低下了头，他惊恐的意识现今世界唯一可能推翻世界政府，重塑世界秩序的恰恰是***，威廉就是“后来人”。
“算了，我们还是聊别的。”威廉吃的八成饱，放下筷子，道：“你不是问我，我们和‘白胡子’是什么关系？我现在回复你，‘白胡子’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加入我们了，而差的那么一点点，差在‘他答应别人的事还没办完’，谁是别人？别人是谁？你应该心知肚明。”
雷利愕然。
“出身伟大航路上交不起给世界政府的天上金或给海贼皇帝的保护费，沦为海贼及人贩子横行的岛屿的‘白胡子’，是纯粹活不下去才不得不做海贼的海贼，他活成了自己讨厌的一类人，但他谨守基本的仁义道德，帮助了不少人，他有资格受我们的吸纳、团结，他也亲善、倾向我们。”威廉道：“我们认可他。”
雷利一言不发。
“想得到我们的认可？至少你、你们得办到他那样。”威廉话锋一转变了味道：“否则？我们凭什么认可你、你们？就凭你、你们牵累几百几千万的无辜百姓因罪恶盛世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且还想告诉他们‘你们自由了，去追求美好生活吧’？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以‘凡是有利于人民的，我们坚决支持，凡是有害于人民的，我们坚决消灭’为信条的我们，没立刻逮捕、处死你……实话实说，算你有强大力量傍身！我们重要的战斗力也都外出忙碌工作。”
雷利：“……”
“吃饭。”威廉道：“尝尝因罪恶盛世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无辜百姓，用汗水浇灌、用勤劳培养的粮食。”
雷利：“……”
“不想弥补过失，吃完就走，永远别再出现我们的视野范围。”威廉不停的喷洒毒液：“我就不该对你有任何期望！想想也是，一个没接受过良好教育，全靠喜好做人做事一辈子，常触犯了法律、破坏规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我美名曰‘自由’的烂酒鬼，能有什么觉悟？”
雷利沧桑的脸颊涨的黑红，险些忍不住怒掀桌子，可他在威廉坦荡的注视下，终究忍住了。
实际不管是雷利，还是“白胡子”、“BIGMOM”在见到威廉的时候，本能的变的收敛，一方面是威廉光明正大，他们到底不过是犯罪集团的头目、首脑，在真正的高尚者面前难免相形见绌，另一方面他们这些大海贼的出身注定了学识的匮乏，而威廉却一副饱读诗书的大人物的气质，使没文化的他们不自觉的产生自卑……
威廉点燃一支香烟，缓缓起身，留下最后一段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颠倒山，或轻于海鸥毛！你、你们是颠倒山？还是海鸥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