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有想知道的事情。比如说，你是怎么想到拒绝天才俱乐部邀请的？”
不待苏墨回答，她便立即解释道。
“要是当初我也想到能这么做就好了！免得出去一直被喊这个头衔，比起这个明明我还有更多的成就，这些家伙偏偏介绍一个最不起眼的83号！”
说到后面，黑塔语气略微有些抱怨。
对于普通科研人员来说梦寐以求的天才称号，对她来说却算不得什么荣誉，以她现在的成就，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来标榜自己。
无论是解决孤波算法难题还是证明斯帕克模型猜想，她觉得自身的成就远胜过天才的虚名。
以她的要强性格，大概是排第一才算满意。
“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苏墨随口回答，并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
黑塔也没有追问，正如她之前说自己不会回答自己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一样，她对苏墨的回答也不会挑剔。
所以，略过这个话题后，她立即问出自己第二在意的问题。
“你的研究方向是什么？既然能获得博识尊的邀请，应该是足够特殊的领域吧？”
无论是帝皇鲁伯特的反有机方程，还是阮梅的生命领域成就，天才或许天生就是天才，但不会刚出生就被博识尊关注。
博识尊主动发出邀请，必然有什么特殊的契机。
这一疑问，也是绝大多数科研人员都感到好奇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样的成就，才配得上天才的殊荣？
“博识尊的邀请，大概率并非源于成就，而是源于我的存在本身。”
对黑塔的提问，苏墨给出了令人费解的答案，而后又补充道。
“至于我现在的的研究方向，这一点倒是可以透露，现在我最感兴趣的领域便是星神本身。”
听到前面，黑塔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墨，目光有些蠢蠢欲动。
她能理解苏墨的意思，他是说博识尊对他本人感兴趣，而不是他的成就。
她相信苏墨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要不是还知道基本礼节，且知道苏墨战斗力很强，她大概不介意亲自上手摸摸苏墨到底哪里不一样。
大家都是人类，为什么你这么特殊？
而听到后面，她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
“星神本身？你也在研究星神？”
“嗯。”
苏墨点点头。
在神话领域已经深耕到极强领域的他，自然不可能错过星神的力量。
以星神的实力水准来看，就算是疑似最弱的巡猎至少也有摧毁星系级别实力，若是以最强的虚无星神判断，甚至可能抵达单体宇宙级别。
若是能够如同掌握神格一般掌握星神的力量，他的实力必将再次得到阶跃式提升。
“具体一点呢，能不能透露多一点？”
黑塔眼神闪亮，立即追问起来。
作为个人成就繁多的天才，虽然她对各个领域都有建树，但她也很容易对这些领域感到无趣。
以黑塔的性格，没有兴趣的问题根本不想去解决。
到现在，最能吸引她的研究内容，便是这片宇宙最为神秘的存在星神。
模拟宇宙，便是为了研究星神的秘密而创立的项目。
此刻听到苏墨也对星神感兴趣，她立即打起精神。
如果苏墨对星神的研究和看法拥有足够有价值，那她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邀请这位同行者一起加入项目。
当然，如果苏墨的看法并无太大价值，哪怕他是被博识尊认可的天才，黑塔自身也不会认可。
虽然被很多人评价为性格不好，但在研究方面，她的态度却异常虔诚。
名誉、荣耀之类的光环，在她这里并不好使。
而面对黑塔的疑问，苏墨一如既往地坦荡。
“当然可以，这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
说着，他没有立即展开介绍，而是卖了一下关子。
“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星神是什么时候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义？”。
142 过于年轻的星神，嬗变的根源
星神何时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相当古怪的问题，不是因为太难，而是因为太简单。
在星铁宇宙，哪怕是刚读书的小孩子，也能轻易给出这样的答案。
“按照星际和平公司的说法，目前已知存在最为古老的星神是存护星神克里珀，的登神被认为是终结了黄昏战争的决定性因素。登神的那一天是琥珀历元年，也就是距今两千一百五十七琥珀纪之前。”
黑塔先是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琥珀纪是星际和平公司推行的银河通用历法之一，存护星神克里珀每挥动一次锤子，便是上一个琥珀纪的结束，下一个琥珀纪的开启。
由于克里珀挥锤的间隔不定，每一琥珀纪的长度存在较大浮动。
以开拓历换算，一个琥珀纪约为76到240年不等。
现在是2157琥珀纪，存护克里珀的寿命直接就可以凭此判断。
“不过，就我的判断，公司的宣传很有水分，根据我调查到的资料，存护星神克里珀登神之后，黄昏战争并没有立即结束。相反，古兽们至少活跃了一百多琥珀纪才彻底消失。”
说着堪称大逆不道，甚至足以被星际和平公司封口的话，黑塔不满地撇撇嘴，接着补充道。
“本来我对这段历史还有些兴趣，可是星际和平公司察觉到我的研究后，一直在找我麻烦，不想让我破坏他们的宣传，后来因为那群家伙太过于烦人，我就没有继续研究下去。”
也就是她才有资格让星际和平公司如此纠缠，若是其他人研究这些事，恐怕早就人间蒸发了。
对于存护的狂信徒来说，质疑这些，不啻于挑战他们的信仰。
而对于星际和平公司的社员来说，存护克里珀是他们的门面，对星神形象有损的事情一旦曝光，直接就会影响到星际和平公司的收益。
触及利益，可比触及信仰更容易招惹仇恨。
哪怕是黑塔，也无法一意孤行。
“黄昏战争的事情姑且不论，按照已存资料，存护克里珀的年龄已经可以推算出来了，这一点并无问题，不是么？”
苏墨反问道。
在之前等待的时间里，他已经通过休比，查看完了空间站所公开的种种资料，对于星铁世界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结合前世得到的情报，他对这个世界的真相有了相当深入的推论，这是他敢于直接接触星神的原因。
“这一点倒是没错。”
黑塔点点头。
琥珀纪元年就是以克里珀第一锤为基准建立的历法，虽然只是推论出来的时间，但误差并不会太大。
无论当初发生了什么，以克里珀自身打造的历法不会在同一坐标系上出错。
“2157琥珀历，换过来最多五士万年。”
沿着黑塔给出的答案，苏墨引申出如此事实。
“也就是说，哪怕是已知最古老的星神之一，最多也不过区区五十万岁。”
五十万岁，对于寻常的世界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庞大的数字，哪怕是弑神者世界的神明们，年龄普遍也只有几千岁而已，星神的年龄是其足足百倍。
然而，相较于宇宙级别的舞台，这个时间段太短了。
在地球历法上，人类走出非洲是十万年前，建立文明不过万年，最古老的部落神也不过是万余年，在这一时间基础上诞生的神明年龄平均几千岁，这是十分合理的数字。
可对于星际社会来说，几十万年的时间太短了。
宇宙的诞生是一百多亿年前，类地行星的诞生至少也是几十亿年前。
星铁世界中，并不缺乏诞生了几百万年以上的文明。
在这样广袤的时间尺度上，五十万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作为如此年轻的存在，星神却立即拥有了影响整个宇宙程度的力量，类似的存在还不止一个……对此，难道你没有疑惑么？”
苏墨提出这一疑点。
在此前的一百三十七亿年间，没有出现半个能够影响整个宇宙规模实力的存在，可偏偏在最近这不到五十万年的短暂时光中，一口气涌现出了如此多的星神。
能够撼动宇宙框架的存在，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一窝蜂全部出来了。
对于寻常人来说，星神的存在或许是如同常识或者宇宙规则一般不言自明的东西，可只要深究，就会发现其极度不合理之处。
为什么星神会集中在这个时间段出现？
为什么们能够拥有影响整个宇宙的力量？
如果星神的诞生是自然的，为什么以前一百多亿年前里都没有出现一个星神？
听到苏墨支出的问题，黑塔陷入短暂沉思。
数秒后，她开口道。
“对于星神，目前有一种比较小众的假说，认为星神自始至终都存在。”
“有个别案例表明，在仙舟联盟还没脱离母星的远古时代，就发现过巡猎星神的代表性标志，可在那时，巡猎星神还并未诞生。”
苏墨指出的问题不容忽视，但她对星神的了解程度同样广博。
“如果星神一直存在，只是在最近才因为未知的原因逐一显现的话……唔，虽然十分勉强，但可以解释们凭什么拥有影响宇宙级别的力量们是自有永有的存在。”
说到这里，黑塔对于这一牵强的解释也不太满意，但她并没有更好的解释。
而对于这一解释，苏墨摇摇头，持以否定的态度。
“对于星神的研究不仅要考虑星神随着时间的变化，也要考虑星神对时间的干涉。”
“例如逆时而行的终末之星神末王，哪怕诞生自遥远的毁灭性的未来，依旧能够跨越时间长河回溯到过去，其他星神或许做不到这种程度，但极大概率也有无意识影响时间的手段。”
听到这话，黑塔沉思半晌，而后惊疑道。
“你的意思是，星神们在诞生前的神迹，是们在诞生之后，对时间长河上游无意识施加的影响？”
牵扯到时间干涉的概念往往很复杂，但对她来说，这一假说并没有理解门槛，只是有些考验想象力。
按照苏墨的意思，巡猎星神的史前神迹，是在巡猎星神诞生之后，通过遥远时空感应而形成的遗迹。
“没错，对于神明这是基本操作。”
苏墨十分平静地回答，表情有些见怪不怪。
通过干涉时间来加强自身存在，深刻自己对世界的印记，提升自己的力量这种做法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或许十分罕见，可在神话领域，这基本就是发达神话的基操。
正如之前介绍过的天父宙斯一样，通过用既定的命运和神学补丁，将明明之后诞生的神明，包装成早就已经诞生、并且一直暗中掌控世间万物的唯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