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金丝雀点点头。
“见识过您战力的存在，大概率不会心怀挑战您的奢望，但如果是没见过您战斗姿态、或者是不会被您表现出来的恩赐克制的全权领域，就未必会这么谨慎了。”
虽然苏墨战力已经算是箱庭世界公认的无双，但碍于认知能力，仍被认为只是二位数。
哪怕是金丝雀，最大胆子也只会认为苏墨是二位数中的破格，绝不可能-想到一位数。
所以，在众神心中，苏墨只是最强，还称不上是绝对的无敌。
哪怕世尊和双女神加起来也不敢挑衅他，却也仍被认为是属于挑战风险过大，而不是绝对无法胜利。
再加上苏墨之前的表态太过于强势，涉及神灵史灭亡的危机太容易让神群不安。
以至于他们就算再怂，也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毙。
“这样么？”
苏墨点点头，思索两秒道。
“但就算如此，神群的可选项也不多吧？”
众所周知，箱庭一共有十七位全权领域。
但这十七位全权领域并非一直待在箱庭，甚至其灵格有些本身都未必是完成状态。
十七这个数字是古往今来所有全权领域加起来的数量，其中甚至包括尚未诞生的存在。
在箱庭黎明期，还没有出现全能悖论，也没有出现晋升全权领域契机之前，主导箱庭的全权领域是四位天生的宇宙真理，包括现如今活跃的起始和终末双女神，以及已经彻底消失的善恶双神。
之后，则是二位数白夜魔王的活跃期，继白夜魔王和其他两个问题儿童这三个星灵魔王之后，神灵种开始踏入全权领域，正式登上箱庭的舞台。
佛门世尊、十字教神子、终末救世主迦尔吉、苏美尔神系提亚马特、中华神系天帝……甚至还能算上半步全权领域的天丛云。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隐秘的知识，对于苏墨来说完全是常识。
所以，稍加筛选就能发现，这些全权领域里面其实相当一部分都是不可选择的对象。
神子、迦尔吉、善恶双神、天丛云的灵格都被苏墨持有，白夜叉也是苏墨这方阵营的存在，哪怕只是粗略计算，不带苏墨自己的战力，苏墨阵营的全权领域也足足有三分之一之多。
难怪世尊不敢和苏墨战斗。
表面上看是三打一，实际上是三打六，这还不算掌握了【阿维斯塔】的苏墨自己。
“的确，考虑到您之前表现出来的，对神灵种那统治级别的战力，和比人类最终试炼都更强的弑神特攻，能够选择的范围就更小了。”
金丝雀十分赞同苏墨的意见。
在获得【阿维斯塔】之前，苏墨就能轻易独斗数百万以上的神群，获得【阿维斯塔】后，哪怕仅以阿兹达卡哈的战力推算，他也已经成为了神灵种绝对惹不起的对象。
正如众神畏惧阿兹达卡哈一样，在【阿维斯塔】面前，神灵种的数量毫无意义，哪怕是全权领域的存在也是如此。
大概率只有非神灵种的全权领域，能够起到和白夜叉一样的，暂时拖延时间的效果。
虽说战胜苏墨的希望渺茫，却也可以成为谈判的底气所在。
说到这里，金丝雀微微恍然。
“我突然知道神群之后有可能召唤谁了！”
兴奋地脱口而出后，她才注意到苏墨那波澜不惊的眼神。
顿时，金丝雀露出钦佩的眼神。
“苏墨大人想必早就明白了吧？”
“只是简单的推理而已。”
苏墨点点头，并不否认这一点。
“不过，比起这种小事，你还有其他事情想问吧？”
他看向金丝雀，看出少女的好奇。
“全权领域的事居然也能算是小事么，而且还是那位久未回归的存在……不愧是您！”
注意到苏墨风轻云淡的态度，金丝雀略为诧异地张了张嘴，却又很快完成了自我说服。
以苏墨的实力，哪怕是那位大人降临，也不过是插曲罢了，的确不值得过度在意。
于是她收敛心神，专注起自己此刻最为在意的事情。
“苏墨大人，我的确有疑惑想向您请教，这个问题和帝释天、乃至亿万神群的疑问相似您真的有信心在时限到来之前，从零构建出足以跨越末日的人类宇宙观么？”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这个问题的确是亿万神群都十分在意的问题，但金丝雀的疑问的确和亿万神群只是相似，并不相同。
或许是鸵鸟心态，包括帝释天在内的亿万神群，至今仍不敢想象苏墨居然真的打算放弃神话宇宙观，转用零基础的人类宇宙观来跨越颓废之风。
但金丝雀不同，亲眼见证苏墨推演锁定纯血龙种为人类未来进化唯一版本答案之后，她已经百分百确定苏墨要走的方向。
见过苏墨的推演过程，她不担心苏墨选定的方向问题，也不担心苏墨的智慧问题，她相信苏墨必然能克服所有难点。
她担心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时间上来得及么？
若是苏墨在反乌托邦魔王时期提出这一想法，金丝雀必然毫无疑问，全力支持。
可如今，讨伐阿兹达卡哈最后这个人类最终试炼后，距离最后考验降临可就不剩多久了。
就算苏墨智慧超群，不是凡人能理解，这时间也太短了。
尽管她自己也是无比支持苏墨的看法的，但如果人类宇宙观真的来不及完成，比起箱庭毁灭，是不是改用神话宇宙观更好？
起码有个保底。
“若是真的从零开始构建人类宇宙观，自然是来不及的。”
对于金丝雀的求稳心态，苏墨倒是能理解。
哪怕平日金丝雀的性格相当激进，但在涉及箱庭未来的重大事件上，没人能真正有梭哈的心态。
听到苏墨这么说，金丝雀瞪大眼睛，显得有些诧异。
还未等她提出疑问，苏墨便补充道。
“可谁说过，我是从零开始的？”
“诶？”
金丝雀歪了歪头，有些没理解苏墨的意思。
“如果人类史发展至今，真的如此费拉不堪，没有积累任何成果，必须从零开始构建的话，我为什么要选择用人类宇宙观来跨越末日？”
苏墨发出反问道。
“您的意思是？”
金丝雀有点猜到苏墨想说的话了。
“从人类进化到纯血龙种的必要线索，其实已经有了足够的积累，只是少了一个人将一切线索串联起来而已。”
苏墨语气笃定地说道。
“在这条路径上，我要做的从来都不是独自一人从零开始构建城堡，而是将各个有用的模块整合起来，让人类宇宙观得以清晰的整合和显现。”
“就像我之前所做的一样，在人类宇宙观的构建上，吸血鬼的灵格是一个重要拼图，阿兹达卡哈的灵格是重要拼图，生命目录是重要拼图，星灵侧原典候补者是英雄，包括金丝雀你的成就，也是重要的拼图之一。”
所有人都以为苏墨是在从零开始构建高塔，只有苏墨自己知道，他只需要用正确的方式搭建积木。
听到苏墨这一介绍，金丝雀才终于知晓自己和苏墨之间的差距。
在自己看来，末日论是一个无比神秘、无比可怕，涉及未知领域的难题，但在苏墨看来，似乎只有开卷考的难度。
苏墨那轻描淡写的姿态不是因为自傲，而是因为真的早已掌握了解题方法。
刹那间，金丝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到了强烈的安心。
有苏墨在，自己的确不用担心什么，跟着他走就够了。
彻底安心下来后，金丝雀回想起苏墨说的话，这才有余力表达惊讶。
“苏墨大人您刚才说，我的成就？”
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对苏墨有用，金丝雀诧异的用食指指了指自己，得到苏墨肯定的回答后，才拍拍脑袋，反应过来。
“您指的是，我完成至今的模拟创星图？”
毫无防备地，她直接从自己恩赐卡中掏出自己此生最大的杰作，也是原著中足以改变整个箱庭的东西。
那是唯一一个，被人类亲手创造的模拟创星图，也是原著主角逆回十六夜最大的外挂。
模拟创星图【人类最终希望】。
“不错。”
苏墨点点头。
之前说过，纯血龙种是人类、第三星辰粒子、生命因子库三种要素以正确方式结合得到的最终产物。
金丝雀所打造的模拟创星图，便是代表着人类和第三星辰粒子完美结合得到的形态。
“可是，我创造出来的，也不是属于人类侧的宇宙观啊！”
金丝雀困惑道。
受限于她本人对于模拟创星图的认知成为神群中心的资质，以及过往经历对神群的好感，她虽然也在为人类的未来找寻出路，但下意识依赖的仍然是神群的力量。
正如原著中，新生代三大问题儿童完全是神群之首、神群中心、神群门面的三要素构造一样，从一开始，金丝雀打造的就是一个以人类为中心的未成形神群。
结合原著中的历史转换期，不难推测出金丝雀的真实想法。
她是想通过构建以久远飞鸟、逆回十六夜、春日部耀为核心的新神群，然后让这个神群来拯救末日危机。
也就是说，这仍是神创论影响下的想法，仍依赖于只有生命能拯救人类的思维定式。
被苏墨昭示出人类未来真正的方向后，金丝雀便意识到自己当初思维的浅薄和局限性。
本以为自己奋斗至今的成果已经没用了，没想到苏墨居然说这也算是重要拼图，真的假的？
面对金丝雀的困惑，苏墨予以理所当然的反问。
“所谓的神话宇宙观，难道不也是人类史积累至今的成果么？”
站在人类史角度观看，神话不过是人类虚构的产物，神话宇宙观也不过是人类朴素哲学思索的另类呈现罢了。
“可是，您想要的成果不是人类进化的产物么？神话宇宙观不符合您的要求吧？”
金丝雀依旧有些疑惑。
“你创立的神话宇宙观的确不符合最终答案的要求，却能成为构建最终答案的拼图。”
苏墨如此解释一句，并在最后说出令金丝雀无比震撼的话语。
“至于人类进化的产物……你难道没想过么，同样作为幻想种，如果吸血鬼是人类通过第三星辰粒子展现出来的未来形态，那神灵种为什么不能也是人类结合第三星辰粒子后得到的未来形态？”
听到这话，金丝雀脑袋一懵，被震撼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神灵种……是人类进化后的样子？”
不仅是纯血龙种，就连神灵种，居然也属于进化树的一环么？
苏墨的理论，居然连神灵种诞生的理由，都完全统合了进去？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