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带我过去干什么，基地里面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么？”
西乡焰如此问道。
“嗯，有些东西需要你这个科研人员亲自确认。”
十六夜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顺便亲眼了解一下，那群畜生到底做了什么！”
听到这话，西乡焰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十六夜这么生气的样子。
有些紧张之余，他好奇问道。
“对了十六夜哥，之前不是说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查到幕后黑手，怎么现在就已经搞定了？”
将幕后黑手团灭到只剩一个基地，说明十六夜办事的速度远比普通人想像更快。
“很简单。”
十六夜耐心解释道。
“只需要猜到这次试炼的本质，就很容易锁定凶手身份。”
“本质？”
“记得天之公牛的神话故事么？”
十六夜提示道。
“记得，是任性的女神伊什塔尔为了惩罚吉尔加美什，而放出天之公牛威胁世界，让大地干旱七年，最后被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制服的故事。”
西乡焰立即简述到。
仅看故事内容，是很常见的勇者击败怪物的设定，若是历史学家来看，必然会否认神话色彩的内容，认为这是对于吉尔加美什在位期间旱灾的记录。
但十六夜并不这么看。
神话之所以是神话，不仅是因为其和历史混在，起到了记录历史的作用，还因为其本身承载着某种警示。
“任性的女神发怒，让暴躁的神兽天之公牛降下了神罚。”
他提炼出这一要素，然后问道。
“天之公牛现在有了，谁是任性的女神？”
“伊什塔尔被认为是天之女主人，被认为是当时神王安的女儿，不过天之女主人这个称呼也有着阴性的天神安的意思，也可以将其看作是神王安的阴性面。”
西乡焰陷入思索。
如果是前者，代表的是最高统治者的女儿，如果是后者，代表的是最高统治者阴性、也就是女性化的一面。
意识到这一点，他很快意识到十六夜的意思。
“十六夜哥，你是想说，幕后黑手实际上是这个星球最高的统治者？”
“嗯。”
十六夜点点头。
“古人将世间一切分为阴性和阳性，最高权力者权威的一面被当做是阳性的代表，所以往往会被塑造为男性形象；最高权力者任性的一面会被当做是阴性的代表，所以往往会被塑造为女性形象。”
“而任性的女神伊什塔尔，其实指代的并非是最高权利者的女儿，而是最高权力者任性的一面，只是以女神的方式具现出来。”
“也就是说，这则神话实际上是一则告诫若是第三星辰粒子的力量先被权力者掌握，那最高权利者的任性，必然会催生天之公牛这样的灾难。”
在这一刻，古老的神话和现实的发展完全重合。
权力者在掌握绝对力量后，只需要稍微任性一点，就能造成危及世界的灾难。
“以，只需要找到最大权力者，所谓的神王安，就能够找到敌人的大本营。”
西乡焰微微恍然，终于明白了十六夜的意思。
怪不得他速度这么快，如果能从一开始锁定这一点的话，那嫌疑对象从最开始就只有一个。
“没错！”
十六夜点点头。
“按照神话的角度，最后击败了天之公牛的是吉尔加美什还有恩奇都的组合，而吉尔加美什似乎有着人与神之间楔子的称号。”
“虽然不知道这和大小姐的身份有什么关联，但大小姐同样是战胜天之公牛的关键，她的身份似乎也的确是现人神一类，哪怕在神明中必然也是最为特殊的，后你可以研究一下。”
显然，十六夜对于久远飞鸟这个神格持有者能够成为救世主候补的事情也十分在意。
“好。”
西乡焰点点头，而后看向窗外。
此时直升机已经停下，抵达了冲绳基地的门口，透过窗子他看到了满地昏迷的士兵还有战场残留的痕迹。
久远彩鸟和佩丝特两人站在门口，似乎是在警戒，又似乎是在等待他们。
看来在他们到来之前，两人就已经将基地内部的武装力量全部都清扫干净了。
西乡兄弟连忙跳下直升机。
“怎么样，都成功镇压了吧？”(吗了赵）
十六夜对两人问道。
“嗯。”
久远彩鸟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而后看向不远处头戴圣十字头盔的军人们。
“外围军队已经全部缴械，内部人员也已经全部收到控制，但实验室听你的都没有动，目前还是封存状态似。”
提到实验室的时候，久远彩鸟脸色有些难看，佩丝特则是差点干呕出来。
“那种地狱一样的地方你们还要进去么？我是不想看第二遍了，之前还觉得现代社会比起以前像是天堂，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恶心的一面。”
原本她觉得自己经历过的父女反目，村民互杀就已经是相当血腥残忍的画面了，她甚至一度觉得自己获得了比大人还多的精神成长。
可直到之前，亲眼目睹这个世界的黑暗后，她这才明白，自己经历的中世纪的黑暗不过是小儿科。
要比残忍，还是现代社会更胜一筹。
看到佩丝特如此夸张的反应，西乡焰心中微微一沉。
研究第三星辰粒子的方法有很多种，但要说最快的一种，也是最容易出成果的一种。
“那群家伙，该不会做了人体实验吧？”
他捏紧拳头，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500 米诺陶诺斯，西乡焰的愤怒
佩丝特并没有回答西乡焰的问题，不是不愿意，而是想起来就觉得反胃，生理性的抵触让她根本说不出口。
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久远彩鸟，想起自己见过的画面，都忍不住脸色苍白。
见状，十六夜没有强求，将两人留在门口，自己则是带着西乡焰走进了实验室的深处。
见到实验室中如林的肉山的瞬间，西乡焰直接呕吐了出来。
从未见过的画面冲击着他的脑海。
虽然并不血腥，以屠宰场的标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干净，但如果挂着的不是家禽而是人类的话，越是干净就越是令人毛骨悚然。
“这群……畜生！”
强撑着，浏览完基地内部实验日志后，西乡焰从喉咙中挤出这些字。
他的眼瞳中燃烧着盛大的火焰，终于明白十六夜为什么表情如此沉重，终于明白为什么佩丝特和久远彩鸟会是这种表情。
这个地方，的确是连注视都不允许，连文字都无法描述，连回忆都下意识屏蔽的地狱。
通过同类相食而将第三星辰粒子富集化，研究劣化效应的同时，直接用废弃的实验品测试没有经过调制的BDA
因为自己父亲对哥哥做的事情，西乡焰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父亲十分抵触和厌恶，觉得对方根本没有资格成为科学家。
但直到看到这些实验记录，他才发现，自家父亲的道德底线和这些人比，甚至都能算得上是圣人了。
十六夜的表情和西乡焰同样可怕，以他的正义感，此刻的愤怒绝比西乡焰少。
但他还是摁住了西乡焰的肩膀，开口道。583
“焰，我让你过来见证这些人的牺牲，不是为了让你去报复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必须得加快速度了……若是我们无法拯救世界，这个世界就会被这些渣滓祸害成不得不毁灭的状态。我们的速度要快，要更快！”
“十六夜哥，我明白。”
西乡焰沉重地点了点头。
“单纯的愤怒没有意义，我们必须要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世界，这样才能避免这样的悲剧继续发生。”
他自然是知晓自己哥哥的苦心的。
作为人体实验的产物，十六夜却有着比他更端正的品格，他还会因为私情而对施行人体实验的人员持有过度的愤怒，十六夜却能在愤怒的同时清醒的明白什么才是根本性矛盾。
“不过，这群畜生也决不能够放过，凡是知晓实验内容还参与人体实验的，必然将他们揪出来！”
西乡焰咬牙道。
他会加快研究进度，但不妨碍同时打击敌人。
“这还用说，放心交给我吧！”
十六夜自然不会反对这种提案。
哪怕在他看来，这些人的罪行也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类型了。
“哪怕这些人所在的国家没有死刑，我也会让集团把他们引渡到有死刑的国家！”
这么说着，十六夜压抑住自身愤怒，将令一叠资料递给西乡焰。
“这是？米诺陶诺斯……那些牛头怪物的培养资料？”
西乡焰翻了几页，很快明白了什么。
米诺陶诺斯，在神话中是作为人祭的代表，实际上也是被用来喂食给其他试验品的食材。
按照资料显示，这些米诺陶诺斯在培养过程中，通过大量筛选、吞噬等手段，培养出一个具备着天然BDA个体。
这种类似于BDA的生理结构，赋予了牛头怪物操纵水汽的力量。
这个实验基地以此为成果，勉强摸到了BDA概念，并通过逆向工程反转，打造出了对应的ERA置，也就是天之公牛。
西乡焰之前的预感成真，敌方之所以能制造出天之公牛，就是建立在海量米诺陶诺斯作为实验品的基础之上。
而后又用ERA收了米诺陶诺斯的结构，模拟出单独行动的个体，也就是之前久远飞鸟用来高温熔断天之公牛的弱点。
“按照资料判断，这些人并没有完全掌握天之公牛的特性，所谓的控制也只有最低限度的掌控。”
西乡焰边看边点头。
若是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敌人反应这么慢，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试图用其他方式反抗了。
天之公牛只是对方实践得到的结果，对于原理他们并不清楚。
“可如果是这样，们怎么能一口气制造一百个以上的天之公牛雏形……等等！这群畜生进行的人体实验到是什么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