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西乡焰没能理解，疑惑问了一句。
“在实验体系少的时候，为了节约实验者这一成本，才会讲究物尽其用。”
十六夜用冷静的声音讲解到。
“而如果将人体实验的受害者资源十分丰富，随时都可以舍弃换下一个的时候，实验体成本会降到最低，内部科研人员自然不会珍惜，将其当做是给新手练手的道具也是有可能的。”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更加难看。
“这群畜生！”
西乡焰直接痛骂出声。
将人类实验体看得比小白鼠还廉价，这么多的受害者居然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地狱中。
他突然完全能理解提丰化身所蕴含的仇恨了。
经历过这样的地狱，想要对这个世界抱有好感，那太难了。
一段时间的安静后，久远飞鸟适时开口。
“还好这些实验基地已经被完全清理干净，不然不知道世上还会存在多少地狱。”
“嗯。”
十六夜也点点头。
“早知道我们该几年前就动手……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人体实验基地如今基本上已经解决，现在要解决的是提丰的问题，我们接下来第二个试炼就是他吧？”
“应该是。”
久远飞鸟点点头，而后看了看身后。
“黑兔不在……难道说提丰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之前天之公牛事件结束的时候，黑兔可是正式出现通知了他们的。
“大概率是没有解决。”
十六夜摸了摸下巴，道。
“且不说之前的战斗，我没有取得完全的胜利。就算不考虑这一点，我们的试炼内容主要是跨越即将到来的末日，如果没抓住这个关键，光是战斗也没有意义。”
“天之公牛事件，代表的是权力者的任性。也就是权力者在获得以第三星辰粒子为关键点的力量后，凭借自己掌握的压倒性力量造成了毁灭级别灾难的危机。”
“而这次的提丰化身事件，代表的应该是人体实验受害者，在掌握第三星辰粒子力量之后暴走，对人类社会绝望，想要毁灭世界的危机。”
第三星辰粒子的力量过于恐怖，以至于率先掌握的人能对世界其他人造成压倒性优势。
哪怕其他人也有能力研究出同样的成果，只要率先掌握这种力量的人用武力征服，就能打断他人研究进程，进而征服整个世界。
天之公牛事件，是权力者掌握第三星辰粒子而引发的危机。
提丰化身事件，则是受害者掌握第三星辰粒子而引发的危机。
算起来，提丰化身会更难对付。
因为，比起喜欢掌握安全现成力量的权力者，在至关重要的时间先后上，反而是人体实验受害者更接近这史上最大暴力。
所以，提丰化身的危机，比天之公牛的危机影响更大。
“那这次怎么样才能算是度过这次危机？”
春日部耀疑惑道。
“总不能真的把受害者做掉吧？”
权力者的任性，干掉权力者就能解决，受害者的愤怒，却不能用暴力来抹消。
虽说也有斩草除根的做法，但用到现在难免有些地狱笑话。
哪怕不顾及道德伦理，以如今人体实验涉及的规模，总不能将所有受害者全杀了吧？
“当然不行！”
久远飞鸟立即摇头。
“别忘了，被我们解救出来的受害者虽然现在得到了安置，但他们还是处于不安定状态，稍有风险就会应激。”
“比起我们，他们还是会更信任身为受害者的同伴，如果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他们暴走起来，这个规模也是能毁灭世界的。”
不要以为提丰化身只有眼前一个，杀了就没事。
如果对方象征的毁灭因素是受害者的愤怒，那么哪怕杀掉眼前这个化身，也会有其他受害者成为提丰的新化身。
归根结底，只要受害者的愤怒没有被抹去，以受害者的数量，还有体内掌握的第三星辰粒子力量，他们随时都能掀起灭世级别的动乱。
没人能打包票，牺牲至今的受害者们，不会有人能爆发出毁灭性质力量。
而很显然，救世组的各位们，基本上也不可能对这些受害者们下狠手。
“虽说也不能完全顺着他，以防他想要毁灭世界……但我觉得其实他对其他人没有多少恨意，就算嘴上说要毁灭世界，估计他也下不了手。”
回想起提丰化身之前的行事作风，久远飞鸟提议道。
“比起胡乱猜测，不如等他苏醒后，问问他本人的意见如何？”
“如果能有不毁灭世界的方法来平息他的愤怒，无论是将罪魁祸首明正典刑还是什么的，我们都可以帮忙。”。
511 全权领域与神明与导尿管
受害者的愤怒，自然要以受害者能接受的方式来平息。
对于这个世界的最高权力者，救世组的问题儿童们本来也没有太多好感。
若是牺牲这些权力者能够获得受害者的谅解，并化解眼前危机的话，救世组们绝不会吝啬最高权力者的性命。
他们是救世主候补，不是圣母候补，不会对罪人有无谓的同情心。
不过，此时的提丰化身还在抢救中，需要依靠医疗仪器才能维持生命，显然不-是交谈的时候。
足足等到一天之后，提丰化身的情况才终于稳定下来，终于能够接受-外来人员探视。
得知这一消息后，西乡焰放下手上的研究，和其他几人一起，赶到了重症病房内。
“哟，焰你来得比我想的还要早，怎么，今天研究很顺利？”
看着匆匆赶到的西乡焰，身上还缠着重重绷带的十六夜意外的挑了挑眉，打了个招呼。
在他印象中，西乡焰遇到难题一般都会废寝忘食，就算有急事也会拖拖拉拉、对自己的研究念念不忘。
能够像今天一下和其他人一起赶到，说明他第一时间就放下了自己的科研事业。
对于他这种喜欢挑战难度的科技宅来说，遇到难题寸步不能前进的时候他反而很难舍弃，研究异常顺利的时候反而会觉得无聊，因此更容易中断。
“差不多吧！”
西乡焰点点头，证明十六夜对自己弟弟的确很了解。
“十六夜哥上次使用的样品基本数据都已经采集完毕，都是预料之中的状况，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用加强模式材料替代就能批量制造可以用的一次性成品，这部分课题我已经交给项目组了，明天就能产出成果。”
作为科研天才，他手下的研究人员，也就是俗话说的科研狗十分之多。
在具体原理不出错，实现方案确定之后，剩下的细节自然不需要他亲自出手，提供正确思路后，那些重复性质的实验工作手下的团队就能完全完成。
“除了十六夜哥之外，我自己的BDA究也很顺利，验证之前猜想时候我发现，蕾蒂西亚大人提供的样品简直太完美了”
提到研究，西乡焰下意识兴致高涨起来，不过没说两句，他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咳！总之研究这边十六夜哥不用担心，我的速度甚至超过最初我自己的预料。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说着，西乡焰看向眼前重症监护室的大门，神色认真且凝重起来。
“无论再怎么发达的科技，如果不是用正确方式应用的话，都有可能造成更大的地狱。”
“所以别说没碰到难题了，就算碰到了我感兴趣的课题和难题，我也不能将其凌驾于提丰化身的事情之上……科学是为了人类服务的工具，若是对受害者的境遇视而不见，那科学发展也没有进步的意义。”
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残忍景象，想起提丰化身经历过的地狱，西乡焰语气低沉下来。
他是重视科学伦理的类型，对于提丰的事情士分在意。
“啪啪啪！”
听到这话，十六夜鼓了鼓掌。
“不愧是本大爷的弟弟，口才方面有本大爷一半的水准了。”
对于自家弟弟，十六夜向来不啻于称赞。
然而
“十六夜哥，就算你再怎么夸我，我也不会对你现在的不合理行为视而不见的。”
西乡焰扭过头来，用指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
“就算身体状况比提丰化身好一点，也不是你无视了医护人员要求，直接从ICU出来的理由吧？”
“就算你也十分重视这次谈话，至少也要让医护人员用轮椅把你推过来吧？缠着绷带自顾自的就走了过来，你是中二病还是完全不把自己身体当成一回事？你不知道这样会延长康复时间么？”
身为弟弟，西乡焰却摆出了兄长或者父母一般的态度，毫不客气的喷起了自己的哥哥。
十六夜的身体底子的确很好，仅仅是战斗留下来的伤势也不会让他基因紊乱产生后遗症，但仗着这一点就不顾身体安危，在应该静养的时候跑出来的行为，依旧是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表现。
考虑到他爱凑热闹的性格，要是他知道自己坐轮椅过来，西乡焰也就忍了。
可偏偏，以他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别说轮椅，甚至连拐杖都不肯用，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西乡焰自然是不能忍。
面对弟弟的指责和不满，十六夜挠挠头敷衍道。
“知道了知道了，焰你怎么和个老妈子一样。本大爷当然知道拜托护士小姐用轮椅推我过来会更安全，但要让我在我对手面前摆出一副不中用的样子，本爷不要。”
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还是这么干了。
就算康复时间一点，也不能在自己认可的对手面前示弱。
“简单来说，是面子吧！”
一旁的久远飞鸟如此总结，然后嫌弃地摇了摇头。
“真是幼稚！”
“的确。”
一旁的佩丝特也点了点头，并不能理解地问道。
“提丰化身现在不是躺在病床上面不能动么？在他这种不能动弹的重伤者面前，就算坐轮椅也不丢脸吧？”
有必要一定要站着么？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
听到女子组的评价，西乡十六夜一脸认真的反驳道。
“仅仅不丢脸是不够的，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要尽全力展现自己的风轻云淡。往小了说这是在为之后的谈话奠定优势，往大了说这是在进行男人风度和魄力的对决……”
“这种比赛上，只有全力以赴，哪有够用一说？”
十六夜说得认真，女子组却越听越嫌弃。
“总觉得你大小搞反了，而且，说什么男人风度和魄力的对决，完全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