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直起身来。
“如你所说,他没有死。”邓布利多看向庞弗雷女士,轻声说道,“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使多比起死回生。不过,波比,能否让我和西弗勒斯单独待上一会儿?”
庞弗雷女士点头离开,回到了她的办公室。
“西弗勒斯,我想我们需要谈谈。”邓布利多转向斯内普,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几十年前,我目睹过同样的情况。
“那时,我还不是校长,一个我们熟悉的老朋友也还在学校。
“当时,有几个学生陷入了这种状态,最后还有一个不幸的女孩失去了她的生命……”
“哭泣的桃金娘,我知道您说的是谁,教授。”斯内普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找到并进入了传说中的密室。往后,您也不用担心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密室里的蛇怪已经被我杀死。”
“这很危险,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赞叹或惊讶的语气,相反,他严厉地说道,“你应该告诉我,而不是自己一个人进去。”
“谢谢您,教授。”斯内普说。实际上,他独自前往密室,是不想让邓布利多拿到蛇怪的牙齿,获取摧毁魂器的手段。
“我确实考虑欠妥。”他垂下眼睛补充道,“下次不会了。”
“好了。”邓布利多点点头,“你是怎么杀死蛇怪的?”
“公鸡的啼叫对蛇怪是致命的。”斯内普回答道。
“很聪明的主意。”邓布利多赞许地说,蓝眼睛中终于闪过一丝认可,“活了上千年的怪物,就这么死在最普通的家禽嘴里。有的时候鸡能够比凤凰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他停顿了一瞬,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斯内普没有立即回答。
他缓缓地从怀中掏出那把浸透过蛇怪毒液的匕首,将其从鞘中取出。
“这把匕首浸透了蛇怪的毒液,”他平静地说,将匕首举到两人之间。刀刃在校医院的灯光下闪着寒光,“据我所知,蛇怪的毒液是破坏力极强的东西。它只有一种解药,便是极为稀罕的凤凰的眼泪。
“而这把妖精造的匕首,则能够吸收强化它的东西。”
“所以,您把拉文克劳的冠冕放哪儿了,教授?”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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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您会死吗,教授
“请坐。”邓布利多转过身,从书桌后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箱,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整齐排列的九把形状各异的锁。
“冠冕就在这里面?”斯内普在扶手椅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箱子。
邓布利多没有立即回答。他从袖中抽出魔杖,轻轻一挥,办公室所有的窗户瞬间合上,连福克斯的鸣叫都消失在无形的屏障后。
空气变得异常安静,只能听见他们轻微的呼吸声。
落座后,校长从抽屉里取出一大串钥匙,开始耐心地一把一把把它们插入箱子的锁孔。每一把钥匙都对应特定的锁,转动时甚至还发出着不同的声响。
当第九把钥匙转动时,箱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斯内普屏住呼吸,期待看到一个像是一间地下室的大坑就像疯眼汉未来可能会呆上一年的地方但箱子里只是另一个稍小一些的箱子,这次有七把锁。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斯内普看着校长重复着开锁的仪式。
第三个箱子上有五把锁,第四个有三把,直到第五个箱子只有一个锁孔的那个被取出时,邓布利多手里的钥匙串已经用光了。
在斯内普的注视下,校长从袍子里摸出了最后一把钥匙。这把钥匙与众不同,通体银色,柄部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
伴着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的清脆响声,箱盖缓缓打开。红色的天鹅绒衬布上,静静地躺着的一顶锈暗的冠冕。冠冕上镶嵌着一颗蓝宝石,宝石内部似乎有液体在流动。
“拉文克劳的冠冕。”邓布利多轻声说着,把它从箱子里取出,郑重地放在桌面上。那些箱子则在他的挥手之下,层层叠叠合在一起,飞到了角落里。
近距离注视着冠冕,斯内普几乎无法把目光移开。那冠冕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魂器会抵抗试图摧毁它的人。”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打断了斯内普的恍惚,“特别是当制造者尚以较为健全的形态活着的时候。”他直视斯内普的眼睛,问道,“准备好了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点点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他站起身,从袖中抽出银质匕首,把它从鞘中取出,缓缓朝着冠冕靠近。
当匕首尖距离冠冕还有七英寸左右时,冠冕开始微微颤动,蓝宝石迸发出刺目的光芒,桌面随之发出细密的哒哒声,像是有一群看不见的昆虫在爬行。
里面的东西似乎开始焦躁不安了,斯内普想。
随着匕首的进一步靠近,一个半透明的女性虚影从冠冕上升起。她虚幻的长袍如水波流动,头上戴着与实物相同的冠冕,面容高贵而悲伤。
斯内普曾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见过她的画像。这即是罗伊纳拉文克劳本人的形象。
“汝以何名义意欲摧毁智慧之象征?”虚影的声音如同远处飘来的钟声,直接在斯内普脑海中嗡嗡回荡。
他的手停顿了一下。这声音让他想起第一次摸到书册时的纸卷和墨水气味,想到了沉迷文字时的愉悦之感。
“继续。”邓布利多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汝可知此物承载之重?”虚影双手交叠在胸前,继续说道。她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明亮,像是夜空中的星辰,“摧毁它,汝亦摧毁通往某些古老智慧的唯一钥匙,汝可无悔?”
斯内普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的手难以控制地微微下垂。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头顶。
斯内普咬紧牙关,匕首继续向前推进。虚影的表情变了,高贵被急切所取代。
“等等!”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生动起来,“我知道很多失传的魔法点石成金的诀窍,不依靠外物飞行的奥秘,让人起死回生的魔药,我可以帮你把魔法推进到前所未有的地步,我可以教你,你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说说看,怎么做到不依外物飞行?”斯内普不自觉地问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虚影的嘴角微妙地上扬:“这需要调整魔力循环路径,并结合特定的魔杖动作和咒语配合,我可以详细教导你”
“要练习多久?”斯内普追问道。
“视资质而定,最短三个月便足够”虚影温和地说。
“咳、咳。”邓布利多再次发出了提醒。
“噢,”斯内普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腕向前推进一寸,“可是我要赶时间,美丽而智慧的拉文克劳女士,下次由你亲自教我吧。”
冠冕突然弹起半尺高,拉文克劳的面容扭曲成狰狞模样。
邓布利多闪电般伸手按住躁动的冠冕,虚影立刻转向校长,表情变得愤怒而扭曲。
“你是霍格沃茨的校长,而我,是学校创始人罗伊纳拉文克劳的遗物。”她的声音开始变化,越来越低沉,“我是这所学校古老的象征,校长,保护创始人遗产的存在是你的责任与义务……”
邓布利多却露出愉快的微笑。
“晚上好,汤姆。”他语调随意地说道,“比起上次相见,你似乎……”他打量着虚影美丽的形象,“漂亮了许多。”
虚影僵住了,面容开始如热蜡般融化。重新塑形时,她虽然依旧保持着拉文克劳的外貌,但却全然失去了高洁的气质。
“你不是想要摧毁我的生命吧,邓布利多?”她发出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阴冷男声,“你不屑于做这种残忍的事,对吗?”
“我们都知道还有其他方式可以摧毁一个人,汤姆。”邓布利多语气轻松地说,“况且,有的事情比死亡糟糕得多”
“没有什么比死亡更糟糕的,邓布利多!”虚影尖叫起来,浅银色的眼睛被血红色覆盖,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办公桌上那些古怪的银质仪器飞快地嗡嗡转动起来,吐出阵阵白雾。福克斯从栖木上急切地飞起,却无法进一步靠近他们。
“这你可就错了。”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他挥了挥手,银器渐渐减速,复归安静,福克斯也落回了栖枝。
“要我继续吗,教授?”斯内普说。他不禁对汤姆女身男声的形象感到一阵不适,不想再听这个声音哪怕一秒钟。
“哦,当然。请继续。”邓布利多语调轻快地说。
匕首再次向前推进时,冠冕发出刺耳的尖啸,虚影彻底变成一团翻滚的黑雾,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斯内普:
“你会后悔的!你想要什么力量?认可?我可以给你做梦都想象不到的奖赏!该死,你就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我想要的东西很多啊,”斯内普冷冷地说,“比如,你的一切。”
他手中的匕首刺下的瞬间,冠冕爆发出刺目红光。它突然变得炽热无比。
邓布利多按住冠冕的手掌冒出青烟,发出声响,但他纹丝不动。
“快!”校长的声音罕见地紧绷。
寒光一闪,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蓝宝石裂成两半,一种血一般的、乌黑黏稠的东西,似乎正从冠冕里渗透出来,顺着桌面淌到地毯上,发出嘶嘶的腐蚀声。
罗伊纳拉文克劳的虚影扭曲着、挣扎着,双臂不停地挥舞着,疯狂抓挠着空气。她嘴里发出一阵阵极其微弱、极其遥远的痛苦的惨叫,最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斯内普踉跄后退,手中的匕首仍在微微颤抖。他看着那些黏液腐蚀了半张办公桌,地毯冒出刺鼻的黑色烟雾。
“干得漂亮,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松开按住冠冕的双手,上面已经留下了焦黑的痕迹,“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果断。更可贵的是,也没有刺中我的手。”
斯内普没有回应校长的玩笑。他的目光落在邓布利多被烧焦的、黑乎乎的手上,担忧地问道:“教授,您的手……?”
“噢,没什么大不了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道。他走到柜子边,颤抖着想要打开柜门,却未能做到,“来,西弗勒斯,帮帮我,”他说,“帮一个无助的老人免于痛苦。”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斯内普简直以为眼前的老人将要命不久矣,并且他还在脑子中构想出了一堆七拐八拐的看似精妙的计划,贴心地为所有人安排好了结局。
“您会死吗,教授?”他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你在说什么呢,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疑惑地问道,“快过来帮我打开柜子门!”
“噢,好的,”斯内普似乎从某种思绪中惊醒,急忙走到邓布利多身边,拉开柜门,“然后呢,教授?”
“这个黑色的魔药瓶,”邓布利多抬起手大略地指了指方位,斯内普的手尝试性地划过几个水晶瓶,“不……另一个……对,就是这个。”
在校长的示意下,斯内普打开水晶瓶,将其中的液体浇在了邓布利多的手上。在魔药散发出的气味中,他闻出了白鲜、粪石、曼德拉草和几种他常见的疗伤或解毒成分。
在药液的作用下,邓布利多手上的焦痕渐渐淡去。
“谢谢你,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活动了下手指,从口袋里掏出魔杖,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的手,念叨着不明的咒语。然后,他换过另一只手握着魔杖,重复了这一过程。
“您的手完全恢复了对吧?”斯内普问道,仔细观察着校长的动作。
“当然。”邓布利多说,“你总不会希望我更严重吧?”
“当然不了!”斯内普叫道,“只是您刚才的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好吗?”
“好了,”邓布利多转身走向书桌,“这些冠冕的碎片……”
“都给我吧,”斯内普抢先一步把魂器碎片装入口袋,“它们很有纪念意义。多年以后,或许我可以指着它们给年轻人述说我的丰功伟绩。”
“如你所愿,但请同样小心对待它们。”邓布利多突然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让眼角眯起来的笑容,“看起来,我得换张新桌子和地毯了。”
“还有,”他说,“近期我准备去阿兹卡班拜访某个‘老朋友’。你的匕首能否借我”
“什么匕首?”斯内普迅速把武器藏进袖中,“哎呀,我忘了,海格的公鸡!”他快步冲向门口,“再会,教授……”
禁林边上,海格的小木屋里亮着灯,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
当斯内普牵着那群威风凛凛的公鸡敲响他的大门时,海格毛茸茸的脸从窗户口探了出来。
“梅林的火龙啊!”海格惊呼着消失在窗台,几秒钟后猛地拉开门,黑亮的小眼睛直直地看向斯内普手中的公鸡。
公鸡们立刻扑扇着翅膀涌向海格,斯内普迅速解开了捆在它们身上的绳索。
“它们真可爱,西弗勒斯。”海格用粗手指轻抚公鸡的羽毛,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比原来大了好多!”
当那只花冠公鸡飞上房梁啄食天花板上挂着的火腿与野鸡时,他的眼睛里甚至闪着泪光。
“它们在吃你的东西。”斯内普提醒道。
“多吃点才好长个儿!”海格痴迷地望着在房梁间跳跃的公鸡,“多吃点吧,宝贝们……”随即,他突然压低声音,低头看向斯内普,“你给他们喂了什么,西弗勒斯?”
“不该问的不要问,海格同志!”斯内普严肃地说,“别忘了凤凰社的纪律!”
“好的,好的。”海格挠了挠头,“我不问就是。”
“很好,”斯内普指着公鸡们说道,“这次,它们可是帮了邓布利多教授的大忙。你后续不会吃掉它们吧,海格?”
“吃掉它们?”海格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脸上露出一种震惊的表情。他显然认为斯内普的话是完全不可理喻的,“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要给它们建个新的、更大的鸡舍!也许我还能培育出新品种呢。”
几分钟后,斯内普挥舞着一袋岩皮饼,微笑着与海格道别。他转身离开时,听到海格在屋里哼起了跑调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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