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下的茅山道士 第129节

才刚落座,钟大师便拱手道:“呵呵,看不出朋友也是懂行的人,而且这方面的研究甚至还远在钟某人之上,相比之下,你才是内行啊,敢问朋友怎么称呼呢?”

“你过奖了,班门弄斧而已啦,我姓刘,刘小能,就在这附近工作,今天下午休假,和朋友相约出来喝个下午茶。”

这萍水相逢也是有学问的,匆匆一个照面而过,即使你一片坦诚,所言的人家都不一定会当真。

当然,徐庶涛那是例外,如果不是平安符好使,他也根本不会把我当回事。

但这彼此共同落座来觥筹的,那就得慎之,没必要口花花什么都说。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毕竟相谈甚欢以后不定还有交集,对方是损友或益友,你根本不可能从一两回接触就能将对方看透。

不过这所谓的钟大师,憨憨的简直就是个天然呆,让我对他实在是升不起任何的戒意,也收起了提防他的小心思。

“哦,刘小能,幸会幸会。”

“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不才钟羽,钟、钟表的钟,羽、羽毛的羽,所从事的行业,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风水佬了。”

“我在香港开设有一间为人批命看风水的福堂,福堂是我爷爷那一辈就流传下来的,经我爸爸之手又传了给我。呵呵,我算是子承父业。”

钟大师也不大设防,将他的基本老底给我交代了一些。

“那这两位是……”我眸光扫了扫同坐的另外两人询问道。

“哦,这两位啊,他们是我的客户啊。特意请我过来,让我帮他们看看风水什么的。”钟大师直言不讳地说着。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刘道兄

这时候,我才正眼打量起同坐的一男一女。

年纪约莫40岁上下,从神情模样来推断,应该是一对夫妻,两人身上有掩饰不住的宝气珠光,衣着也全是亮闪闪的真名牌。

不必怀疑,此般华贵的气息,身家肯定不下千八百万。

那夫妻俩见我打量他们,微微点头露出个笑容,那女的嘴角撇了撇道:“钟大师在香港的厚德堂也算颇有名气,难道你没听说过?”

“呵呵,厚,厚德堂?我是有些孤陋寡闻了,确实是没听过。”

我嘴上尴尬的应答着,心里却满是鄙视。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们这么好命啊,不愁吃喝不愁穿,每天就只知道吃饱了修修风水批命看前程,还刻意跑到香港那边去请风水佬!

钟大师转回刚才的话题继续道:“刘道兄,你看我这别样的画图计算法,有哪而不足之处呢?又有哪里需要改进的?还望不吝赐教。”

“咳、咳咳……”道兄?刘道兄?

我捂着心口干咳了好一会才缓过了那口气逆,我是彻底给这憨佬雷翻了,什么年代还叫道兄这么土掉渣的称呼啊。

“怎么了刘道兄?你怎么咳嗽咳成这样子啊?是不是季节性感冒啊?”

我抬手向他摆了摆,端起面前的一杯蒸馏水润润喉咙,等嗓子舒服些才忍着笑意道:“不不不,不是感冒咳嗽啦。呵呵呵,只不过差点让你那句道兄给雷翻了。”

同坐的那对夫妻也是忍得十分的辛苦,又不敢大失仪态的放声笑出来,憋得近乎内伤。

钟大师却不以为意,他幽幽道:“哦,一句道兄也没什么啊,达者为先,刘道兄玄学学问一看便知道在我之上,称呼你一声道兄也不算过为啊?”

“话、话虽如此,可可你这样称呼也太……呵……哈哈哈……”我终究没忍耐住,放声笑了出来。

那对夫妻受我感染,也哑然呵呵失笑出声。

笑过了一轮,同坐的几人间的气氛也融洽了许多,那对夫妻也没再用审视的眼神看我,让茶餐厅给我上过了糕点茶水,而后便自顾的与钟大师谈起了他们间的正事。

我嚼了几块糕点,又接连喝了两三杯普洱茶,感觉肚子都有些鼓胀鼓胀的了,徐庶涛那家伙竟还没出现,心就不由有些窝火起来了。

奶奶个熊,到底是谁求谁人办事啊,欲求于人自当礼下才对,反倒要我个被求者提前在这等这么久!

即便是汉末徐庶,那也是贴上门去帮刘备解难排忧的啊,你个徐庶涛架子竟摆的比茅庐三顾的卧龙先生还要大!

我又自斟自饮喝了两杯普洱,索然无味的听着钟大师给那对夫妻详细的批卦。

那份耐心,那份一丝不苟,让我不由得为这钟大师的敬业精神送上一记降龙十八赞。

我研究这些天罡地支的推演也只不过是顺带罢了,哪有说将一门心思全投入其中的道理,比起相术风水的推演,我还是较为热衷于符箓符咒降妖除魔之上。

要不然,不会徐庶涛一个电话我就这么上心的跑过来了。

那女的说钟大师是禅宗皈依的在家居士,肯定不是随口胡诌,想来这憨佬钟大师在佛学方面也是学有所成的才对。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精力啊,既懂玄学又修佛法,佛道双修,且还是那种让人认可,而不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半桶水。

相比于这钟大师,方才醒觉己身有多自惭形秽了。

当然,前提得是这钟大师真有那么的真才实学,而不是靠嘴皮功夫跑江湖忽悠人的神棍。

他们仨人聊了好一会,钟大师目光转向被晾在一旁的我,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拿起桌上的一茶壶,亲自为我斟了一杯。

听他歉然道:“呵呵,不好意思啊,一谈起公务正事就有些太过的投入了。怠慢了道兄,实在是对不起、对不起。”

那语气实为的真诚,一点也没有虚与委蛇的做做。

面对着这钟大师,我感觉很是怪异,觉得应该很容易就跟他自来熟起来,然而他那不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憨样,却也很容易让我无语。

我端起他为我斟的茶,即使我有些喝不太下了。

但还是礼貌性的抿了几口,自嘲道:“哪的话啊钟大师,要说声sorry的也应该是我才对呀!本来我就是不请自来,乃云不速之客,赖脸的入幕之宾啊。呵呵……”

钟大师摆摆手道:“不不不,刘道兄此番话此番见解就有些不对了。”

“三千法界、芸芸众生,一切的相知相识尽是一个缘,而在茫茫人海当中,你我能相逢相识即是有缘。无论佛缘道缘,还是福源机缘,这些都是一种宿命缘分。”

“你我今生今日能相见,是前世乃至于再再前世所结下的善缘,到了今日时机成熟咱们就又能重新相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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